婚内有染-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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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请你撸串儿去。”
人是肉做的,就算经历天大的事儿,他也得吃饭。
撸串儿是次要,重点是哥俩儿得喝点儿。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又来到了上次冷暖结婚前一天,凌犀上演千杯不醉的传奇那个小胡同里的小串儿店。
当然,凌犀选择这里不是为了怀旧,他考虑的是,躲避着点儿媒体。
烨子家里在这个城市也是有头头脸的,现在摊上这么大的案子,被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的。
低调一点,总没有错。
胡乱点了一堆后,皇甫烨跟凌犀说,“给练练姐打个电话吧。”
“她来不了。”凌犀摇摇头,歪嘴儿抽了口刚点上的烟儿,“布峥今儿火化,练姐去领他尸体了。”
皇甫烨叹了口气,“这人也真够倒霉的了。”
可不,大好的前途,突然喝酒喝死了,多倒霉?
丧妻丧子的皇甫烨无暇分身去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个不算熟悉的人身上,对于这件事,他能有的只是一点点同情。
凌犀歪脖捻息了烟头儿,“你不知道,他刚死警察联系了他周边农村那几个姑舅才有才,派出所让他们去领尸体办手续,这帮人一个没来,你猜为啥?”
皇甫烨摇头。
凌犀冷笑一声儿,“我他妈长这么大,头一回知道还有这事儿,就因为一听还要交几百块钱的尸体存放费和火化费,那帮亲戚一个都没来。”摇摇头,凌犀嘲弄的轻嗤,“操,我他妈头回儿知道,啥叫人死如灯灭,就他妈几百块钱,这要没个练姐,这人就得搁那儿。”
长叹一声,皇甫烨也无限同情,“一个人混到这份儿上,也真够不容易啊。”
想布峥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相逢无数,却孤独终老。
可悲,可叹。
这个时候的皇甫烨,其实远没有想过,其实真正可悲可叹的孤独人,其实是他。
这个晚上,他和凌犀话很少,感叹很多,喝大的时候,他们也曾回忆青春年少,然而对于时至今日的他们,却已然是久远的美好。
他们很少笑,却也没有哭,两个大男孩推杯换盏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而那些命运刻在他们身上的创伤却没有人主动掀开来重拨。
青春有限,岁月无常。
曾几何时,他们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天之骄子的他们也会被动的需要时间来为自己舔伤。
他们拥有许多普通人没有的光环,却也经历过太多平凡人没有经历过的惨痛。
不过好在,他们至少还有时间。
有人说,时间是黑板擦,一切粉笔涂抹的命运,终将会化为飞灰。
不无意外,凌犀喝大了,大的因为老板12点的时候就说要闭店,他喝的蛮子似的抓凳子就要砸店。
有幸,皇甫烨今儿怎么都喝不醉,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到底是把凌犀给折腾到车上了。
皇甫烨没有送凌犀回家,他想,既然醉一回,那就不要在那个爱恨纠结的房子醒来了。
午夜,1点半。
听着凌犀混着酒气的鼾声,辗转了n圈的皇甫烨怎么都睡不着。
他从不失眠,可现在却已经3天没怎么合眼了。
只要一闭眼,他的脑子里都是他曾经幻想过的一家三口天伦之乐的画面,尽管夜安静的可怕,他的耳边却充盈着那他曾经最爱听的胎心音跳动的节奏。
他睡不着,他真的睡不着。
一夜之间,他从天堂坠入地狱,那温香软玉的媳妇儿,即将面世的儿子,全都没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片浮云上,一切都现实都像是梦境。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魔怔一般,翻身起来,拼命想要证明她们是否真的存在过。
他鸵鸟的想着,他多么希望没有,可握在他手上的柴青的手机告诉他。
皇甫烨,这些都是真的。
按着home键,手机陡然一亮,刺了皇甫烨红透的眼。
待机3天,还有百分之10的电,看着手里强大的5s土豪金,想起她俩去买这款手机的画面。
“能不能不买这款?”以品味著称的他在柴青选中这手机的当时,立马各种嫌恶。
女人笑笑,“不的,就这个。”
“小姐,这土豪金,土豪才使的款。”他接受不了。
“我管它什么土豪不土豪的,我就知道这款到时候不用了卖2手能卖上价儿,那我就少赔点儿,划算。”
“p二手,咱家不用算计这点钱儿吧?”
“不懂了吧,尊重钱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停算计它~”
想想柴青那个精明的像狐狸的样儿,皇甫烨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湿了。
原来人死了之后,能被记得的都是好。
尽管他曾经再厌恶她的攻于心计,精明算计,可现在人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柴青的手机没有密码。
皇甫烨从没有翻人手机的习惯,可他现在是真的想从更多的地方抓住这个消逝的人。
然而,在他翻看了没有一个游戏娱乐应用的柴青的极为单调的手机里唯一一个写的满满的备忘录后,他是真的笑了。
他笑的肩膀都几乎颤抖了。
9月10日,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爸爸,可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9月13日,我无心骗你,可如鲠在喉
9月16日,对不起,皇甫烨
9月21日,别对我太好,累
9月27日,夜,睡不着,想你
10月1日,你回来了,我该找你么?
10月2日,同学会,你醉了,我累了
10月3日,布峥,我恨你
10月4日,我恨我自己
10月9日,我想给我们个机会,也给我们的儿子一个机会,就让我再糊涂一次吧,布峥,布峥,布峥
这一字字只言片语,像是一个个最好笑的巴掌,掌掌狠戾的拍在了皇甫烨的脸上。
但他不疼,他只想笑,只想笑
原来人真的是有报应的。
这一夜,皇甫烨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笑累了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满交织的是柴青那个被扎的血肉模糊的肚子,还有那个野丫头染血的下体。
翌日,清晨,晴,天气预报说,a市降温。
今天是柴青的追悼会。
一夜未眠的皇甫烨一早就接了他妈的一个电话。
“烨子,昨儿睡的怎么样?”他妈的声音苍老了许多,精气神很差却仍有着一个母亲满满的担心。
“昨儿晚上9点多就睡了,还成。”皇甫烨撒了谎,他不想让他妈惦记。
就算曾经因为工程的事儿闹的很掰,可皇甫母的心毕竟也是肉做的,“待会儿,你去你丈人家劝一下她俩别去了,今儿的场面我跟你爸怕他俩承受不了,你好好说说,今儿的事儿我们皇甫家做的也不会差什么,怎么说柴青都是我们皇甫家的媳妇儿,我就是看在我孙子”电话那边儿响起了抽搭声儿。
丈人
孙子
皇甫烨觉得自己如鲠在喉,然而片刻,他还是冷静的说,“恩,我知道了,妈,你也别太难过了。”
尽管皇甫烨知道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妈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是皇甫烨埋在心里一辈子的秘密,他上了死锁,没有给自己留钥匙。
编者按——
他们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却每个人都在不完美中长大。
经历了许多,看淡了生死之后,其实他们都变了。
阵痛之后是麻木,而麻木之后,则是淡然的成熟。
长大,只需要时间。
而成熟,必须疼痛。
☆、161 规定时间,规定地点
现实总会有时候打的你措手不及,比如,上厕所没有带纸,再比如,男朋友睡在女朋友的床上。
或者如此时的冷暖,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纸法院的离婚传票。
当然,第一反应,是理所当然的错愕。
而转而,第二反应,就是失声哑笑。
冷暖觉得是不是她自己最近太过紧张了?
起诉离婚?
怎么可能。
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第二时间,冷暖否认了手上的这张所谓的传票。
她想,百分之一百二,是阴错阳差的巧合。
先不说她们两口子连正经的架都没吵过,完全没有离婚矛盾,就说真的要离婚,她和归齐每天都见面儿,甚至就在早上出门前还道再见,用不用折腾到法院起诉这么迂回可笑的招儿?
是,她最近经历过太多的不幸与突然,可这并不代表冷暖丧失了基本的判断。
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冷暖倚坐在沙发上,拿着那张传票仔细的瞅了瞅,却没有瞅出任何矛头。
至少从面儿上看那些姓名地址,确实都是属于她的信息。
冷暖不只一次上过法庭,然而传票确是真的第一次收到,至于是真是假,她完全没有判断的依据。
不过当然,她没有必要自己纠结在这儿,冷暖回手一个电话给归齐拨了过去。
然而,移动不给力。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真是天时地利人都不和,冷暖懊恼的挂了电话,又回手给练习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的阵阵风声让练习的声音显得很小,听她说她们在船上刚刚把布峥的骨灰撒到了江中心,冷暖百感交集。
终是老天垂怜,让她们一家三口死后在这条江里团聚。
“归齐电话怎么打不通?”冷暖问。
(“不知道啊,他没跟我们上船,说是有事,先走了。”)
挂上电话,冷暖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却也没一惊一乍的炸毛。
她想,反正不管怎么样,晚上归齐回来,就什么都不用再猜了。
莞尔笑笑,冷暖决定放松一下自己。
放上一张诺拉琼斯的cd,慵懒的蓝调女声儿从音响里逸出来,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揉揉脖子,冷暖舒缓了下情绪。
片刻,她再睁开眼睛,一鼓作气的接着仔细的做她的家务。
她擦的前所未有的仔细,甚至连棚上的灯,她都不嫌麻烦不怕危险的登高逐一擦了个遍。
只消一个下午,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像是被打了蜡一般,一尘不染。
在冷暖忙完一切,她习惯性的拿了鱼食去喂那条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地图鱼。
看它咬着尾巴都快跳出来抢食那兴奋的样儿,冷暖觉得它那没心的样儿特碍眼。
“死猪,撑死你。”
面对冷暖恶狠狠的诅咒,想必这条名为‘猪’的地图也很委屈。
如果它也能跟人类交流的话,它一定会反驳一下。
我是一只鱼,别太难为我。
终于擦到无处可擦,冷暖洗了个手,累摊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又给归齐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移动终于给力,可貌似电池不给力。
归齐,关机。
兴许是体力疲乏到极限,人就没那么敏感了,冷暖没有一惊一乍的想太多,反而是简单收拾收拾出了屋儿。
她想,如果周末下午时段,归齐还在忙,那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四通。
想着反正自己去市场买菜再回来做饭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冷暖索性准备去堵归齐,两个人出去吃一顿也还不错。
结果在路上烦躁的堵了半个小时车后,到了四通,归齐却还真没在。
“归哥上午还来了,说有急事儿紧接着又走了。”四通的小助理如是说。
也没在四通,人去哪儿了?
冷暖真懊恼,可她也只能懊恼。
归齐是成年人,个性向来稳重,他肯定不会无聊的玩什么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