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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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美好的远景简直像毒药一样诱惑着她。
怎样?
接不接受?
“为什么是我。”她问。
“因为你聪明貌美,让他勃然大怒却没被打入黑门。太九,你有你的本领,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我有多羡慕你,你也不知道。只要我们联手,暗中又有那人相助,一个月后,定然能看到那老贼惨死的模样!”
太九沉吟半晌,方道:“我要考虑几天。”
兰七轻轻一笑,果然大大方方让路给她过去,待她走过自己身边,又开口道:“三天后,子时,我还来这里等你答复。太九,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我不希望有把这些东西用在你身上的机会。”
言下之意,自己若不答应,便要杀她灭口?
太九想了想,说:“好。三天后子时,老地方见。”
兰七笑吟吟地看她走了出去,忽然又道:“最近大厨房的张老厨告老还乡了,新大厨刚上任。改天也让你们见见。”
太九心中一动,登时明白她为何自信满满。原来新的大厨也被她收买了。只不晓得她哪里来的胆子和势力,能收买到这些人。
这个兰七,真不简单。
一直回到点翠阁,外间倒也灯火通明,一个陌生的大丫鬟在灯下面做活,见她来了,急忙起身笑道:“见过九小姐。奴婢是老爷派来新给您使唤的丫头,奴婢叫芳菲。”
太九见她年纪尚小,圆圆的脸颊,倒也有一份可爱憨厚的味道,不由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以后是一家人了。”
芳菲显然是个生手,手忙脚乱地替她换衣裳,又问:“小姐这就歇息么?我去叫人打热水来给您沐浴。”
太九摇头:“不用,我累得很,你替我铺床就好。”
她确实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把伤口舔舐了,把精神养足了,再迎接以后的风浪。
芳菲替她铺了被褥,又往鼎里加了一把甜梦香,这才唯唯诺诺走出去。她还是个孩子,全然没有万景的利索聪敏。
想到万景,太九不由自主便想到太八。
他如今在做什么?可有想念着她?万景是不是柔顺地抚慰着他?她这个碍事的人不在了,他们……会不会……
太九想到心烦,对他又是怨又是爱,也不知他会不会过来偷偷看看自己……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太八这人完全以姚云狄马首是瞻,他的命令他绝对不违抗,他若说不许太八来,他一定不会来。
心里虽这么想,但女人啊……无论什么际遇下,总还怀着那一丝妄想,盼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偷偷来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无论怎样绝望的环境,她们靠着那一点点的幻想和期盼,居然就可以慢慢度过来,委实也算个奇迹。故女子柔韧,男子刚强,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说到女子柔韧,太九又想到了兰七。
说实话,她当真没想到这个小小女子,胆子如斯大。她为了这件事,筹划了多久?一个人又要恨的多深,才能一面忍耐着极度的屈辱没有爆发,一面在暗地里计划周到?
她甚至有些敬佩她。无论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兰七的胆量与城府都让人佩服。
她说有人暗地里会帮她,所以胜券在握的模样,想必那人是个位高权重的,深得姚云狄信赖的人物。
会是谁?兰双?不太可能,姚云狄明显不完全信任他。
宣四?更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忍辱负重的人。
难道,会是穆含真?
太九心头突突乱跳,越想越觉得这人是他的可能性极大。
这算什么?他当真要她去做这种漏洞百出危险之极的事情?
但……既然是穆先生在后面暗中支持,就证明此事有可行度。或许她真该好好考虑,与兰七合作一次。
把姚云狄杀死。杀死他。
这样,所有人才能得到自由。
这个念头好像魔咒,在她脑海里不停回旋,回旋……
****
太九在点翠阁住了三日。三日里,太八果然没来一次。
太九心里那股希望之火,也渐渐熄灭了。但,轮不到她伤感,点翠阁忽然有不速之客来访。芳菲报,是宣四。
她来做什么?嘲笑她?侮辱她?难不成是来安慰她?
太九想不出什么可能性,便道:“请她进来。”
芳菲忽然露出为难的神色,低声道:“可是宣四小姐身边有……不太方便请进来……”
太九眉头微皱:她身边有别人?
忽然想起当日她去却夫人府上的时候,那个亦步亦趋跟在她轿旁的独眼壮汉。难道此人就和她寸步不离了?
她想了想,道:“替我换衣,我去见她。”
宣四看上去心情很好,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喝茶。事实上,最近她心情似乎一直很不错,不知遭遇了什么好事,整个人都比以前柔和了很多。
她身边站着一个壮汉,左眼上一道血红的疤,果然是那人。
太九迎上去,淡淡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那壮汉乍听见人声,一回头,瞅见太九娇艳绝伦,竟看呆了。
宣四放下茶杯,勾起一抹笑,道:“你上次来看我,这次不过回访而已。”说罢她四周看了看,颇有不屑之色,说道:“这里倒还不错,清净的很,就是背阴。难为你这么个娇滴滴的人也能住下去。”
太九走过去,见那壮汉盯着自己不放,不由奇窘,低声道:“宣四姐,他是……?”
宣四面不改色:“我丈夫。”
太九大吃一惊。丈夫?!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姚府里嫁娶一个公子小姐,居然都不通报的吗?这壮汉看起来满身风尘味,只怕不是山贼也是混混,姚云狄怎么会同意宣四嫁给他?!
宣四道:“你不用奇怪,是我求干娘和爹爹让我与他私定终生。待事成,再完婚。”
事成……?
太九被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切给搞乱了,又不好问,只能怔怔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宣四忽然抓起案上的白瓷茶杯,狠狠往那人身上砸去,一面森然道:“你看够了没有?!”
那壮汉被热水一泼,打了个惊颤,手忙脚乱地苦笑道:“娘子息怒……我、我不过是……”
宣四看也不看他一眼,冷道:“我与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且滚出去等着。别让不长眼的丫鬟奴子过来打岔。不叫你,不许进来。”
那壮汉在她面前竟比小猫还听话,连连称是,红着脸跑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太九颇感惊异,这人看上去凶煞,却对宣四顺从的很,也难说这不是宣四的福气。
宣四低头重新拿茶杯倒茶,过一会,才道:“我原以为你是院子里出类拔萃聪明的,却没想到竟是个蠢货,巴巴地让人赶了出来,居然还能笑嘻嘻地过下去。你那颗心莫非是石头做的?”
太九早知她嘴巴刻薄,今日自己遭遇这些事情,难免被她讥笑嘲讽。她心中烦乱,不愿听她的刻薄话,只淡道:“你来就为了说这些?”
宣四笑道:“不错。我今日就是来打落水狗的。你待如何?”
太九正欲拂袖而去,她却又道:“为了个男人落到这地步,你羞也不羞?悔也不悔?你如今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当真以为自己护了谁?很伟大么?人家说不定在暗地里笑话你,根本不拿你当一回事。”
这话一下戳在太九痛处,她竟连反驳都无力,只能脸色苍白地回头看着她。
宣四又道:“做女人的,最可笑便是自作多情,最可悲就是舍己救人,白出了劳力,还落个被千人骂蠢货的结局。他日你若对自己好一点,少对男人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今天也不至于如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九颤声问着,只恨不得马上钻进地底,再也不要出来,不要听见那刻薄刺骨的话。
宣四看着她,眼里带着些怜悯和讥诮,慢慢说道:“你当真不晓得我在说什么?你落了个趾高气昂的坏名声,他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老实人。你为他守身如玉情深似海,他却和别的女人嘻嘻哈哈动手动脚。你不如摸摸自己的心口,问问自己值不值得。”
太九颤声道:“这些……也与你无关吧!”
宣四哼了一声,笑道:“确实与我没关系,但旁观者清,看着生闷气,也只能无可奈何。如今他还念着你一些好处,舍不得你,将来他完全忘了你,你待如何?我看你的样子,黑门也进不得,大抵只能把脸划花,舌头割去,割断手筋,做个丫鬟奴子之类的了。”
太九一听黑门,登时敏感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番,仔细思索她今日来的目的,忽然有了些头绪。
当日她住在晴香楼,宠爱无加,没人找她。如今中途被逐,不再站在风口浪尖,倒仿佛比平日看得更透彻些。
宣四也好,兰七也好,都不过是在抓同盟,就这样简单。
想到这里,她倒冷静了下来,回身问道:“这话怎么说?府里丫鬟奴子都从外面牙婆那里买回来,我若落到那种田地,最多是个死,丫鬟奴子想必是没福分做的。”
宣四冷笑:“果然是个蠢货。你倒仔细看看姚府什么时候来过牙婆。也罢,今日我便告诉你,你当府里只有黑门红门之分,却不知那红门难进,黑门也是难进的,甚至更难。姚府的孩子良莠不齐,俗话说龙生九子,哪里个个都能进红门黑门。遇着那样貌不好的,身体不灵活,脑子不好使的,便只有去做丫鬟奴子服侍人了。姚府里除了那些嬷嬷……呵呵,你当嬷嬷是什么人?都是咱们姚家主母。爹爹够狠心的,将她们挑断手脚筋,把脸划花,又逼着她们喝下一种药,变得痴痴傻傻什么也不懂,只有服侍人的份。你莫要以为姚府当真是什么大世家,姚府里每个人都不能做废物,就算是真正的废物,也必然在某方面有用。我们……都被爹爹骗了。”
太九只有瞪眼看着她的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刚才说的事太震撼,太不可思议,太九一时竟不知怎样去理解它才好。
难道说,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下人,竟都是他们的兄弟姐妹?芳菲也是,万景也是……
不能想象……太荒谬了。
宣四盯着她,低声道:“你是不信?不信也罢,等你落到那一天便明白了。人人都道进红门好,却不知进了黑门才是真正的保命之道,只要你能吃得起皮肉苦……”
话还没说完,门上忽然被人敲两下,那壮汉在外面道:“娘子,有人来了。”
宣四眉头一皱,忽地一把抓住太九的手,紧紧地,好像铁钳一样。太九不由悚然一惊。
“忘了那个太八!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东西。太九,你要活下去,要重新活出点人样来!我知道你能做到!不要再为感情做蠢事,不值得!太九,我今日来,就是想与你说这些。等你能混出名堂来了,我再告诉你今日我来找你的目的。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她把手一松,低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高声道:“小勇,过来扶我回去!这屋子里阴渗渗地,真闹人。”
陆小勇仿佛听到圣旨一样,急忙推门进来,小心翼翼扶着她,就着她的步伐往外走。这次,他连太九的头发也不敢看一下了。
“改日再来看你吧,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宣四笑吟吟地说着,跨出门槛。
太九默默看着她,心中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感到迷茫震惊,一时做不得反应。
那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