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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妖娆乱-第35部分

小说: 妖娆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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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王妃走了过来,太九与穆含真急忙起身行礼,齐声道:“草民参见王妃。”
    她淡淡一笑,柔声道:“不必多礼,快请起。是我招待不周了,近日有些害喜,没顾得上出来迎接。两位莫要客气,只当是在自己家中,随喜便是。”
    他二人说了个是,这才起身坐回去。
    王妃陪着太九坐下,拉着她的手,只细细问她的年纪,读什么书,平常爱吃什么。太九只觉她看上去虽其貌不扬,周身却独有一种气派,举手投足之间,教人不敢大意,或许这就是贵族的气质?
    王妃与她说了一会话,见她温柔和顺,便笑道:“难得,我近日心头烦闷,有你陪着说些话倒缓和了。以后有空一定要常来玩,我正想有个人说话解闷。”
    太九答了个是,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申王爷在旁边说道:“她也是未出阁的小姐,怎好总是抛头露面。你莫要为难人家。”
    王妃幽幽一笑,淡道:“大家的小姐,哪里忌讳这些。我觉得与她甚是投缘,比王府里的人还强。女人家的事,你掺和什么。”
    申王爷明显对她忌讳忍让,当下便不再说,只和穆含真随意聊些闲话。
    太九见到这个情状,委实有些纳闷。这王妃简直是压在王爷头上了,倒不知她是个什么来头,竟能克住龙子。太九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见她肤色白腻,几根秀发垂在耳边,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妩媚,五官虽然平庸,却生了一双好眼睛,黑白分明,莹莹清澈。再多看一会,竟有一种神魂荡漾的感觉,好像要沉溺在她的眼波里,醒不过来。
    想不到这样一个丑王妃,居然有这种脱俗的味道,那是与容貌完全无关的东西,一瞬间便将周围的庸脂俗粉比了下去。
    太九看得有些发痴,冷不防那醉人的眼波一转,与她正对上,她心中一惊,故作从容地垂下头。
    王妃从怀里取出一串香檀木珠,绕在手腕上,一颗一颗数着,一面又问她:“信佛么?”
    太九摇了摇头:“只看过一卷多心经。我资质浅薄,无法参透,便放下了。”
    王妃笑道:“无所谓资质,只要心诚,便是大善。多心经,可是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小小年纪,要读它,难怪参不透。我且给你讲个简单的故事。”
    说着,她便说了一个典故:某国有个人家,生了个长女,取名玉耶。她姿容艳丽,及笄之后嫁人,大约是仗着自己美貌,轻慢公婆,不敬夫婿。那夫家的长辈便积郁,寻人便问如何处置此等泼妇,后来遇着高人指点,找来了佛祖。佛祖既来,那玉耶先是避而不见,佛祖便使出神通,吓得她只好出来认罪。佛说女人身中有十恶,又教她何谓五善三恶。如此规劝感化一番,玉耶俯首拜服,从此端正言行,再不轻慢。
    太九不知王妃说这个典故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警告她莫要仗着美貌便恃宠卖乖?倘若如此,这王妃也未免太……
    王妃只是笑,过一会,问她:“太九如何看?”
    太九只能低声道:“佛祖所言甚是,三恶五善,天下做妇人的,须得谨记在心。”
    王妃听了还是笑,太九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被她笑得心神恍惚,只觉此人深不可测,与她相处,实在是极累。
    却说王妃笑了一会,似乎是累了,端起那茶杯,轻啜一口,这才道:“不错,太九小姐说得对。你们……有空也多看看佛经,不要纠结于红尘琐事,不然,反倒失了本色。”
    她这话却是说给周围的姬妾们听的,她们哪里敢说个不,纷纷低头称是。
    王妃又陪太九坐了一会,便起身道:“不成了,许久没出来,这会被风吹得头疼。抱歉,容我先行告辞。太九……记得改日来玩,我们再说些佛经故事。”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太九望着她的背影,回想方才她说的那个典故,简直就像莫名跌进一团迷雾里,根本找不着方向。
    眼看暮色四合,在申王府做客的一天,很快便要过去了。穆含真见天色不早,便起身道:“如此,我等便告退吧?打扰了王爷这样久。”
    申王爷强留他们一起用晚膳,穆含真笑着拒绝:“按说原不该拒绝,只是出来的久了,老爷会担心。何况正月里,到底还是一家人吃饭来得舒心,外人不该长留。王爷的好意,只有下次再领了。”
    申王爷听他这样说,便点头道:“罢了,也好。改日再请二位。”
    他亲自将二人送到王府门口,见下人扶着太九上车,忽又说道:“太九小姐,内子脾气古怪,想必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切莫放在心上。”
    太九急忙摇头道:“王爷过于客气。王妃温婉高贵,实在是令我仰慕不已的。”
    申王爷笑道:“如此,太九小姐便更要常来玩。”
    太九答个是,见他再也无话,下人便拉上车门,车夫马鞭一甩,马车缓缓驶离了申王府。
    她在车上百般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总是想不透。这申王爷,到底是看没看中她?王妃的那个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太九想得入迷,冷不防穆含真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初时我还担心你不得体,这次不是挺好么,比我想的还好。”
    她奇道:“意思是……申王爷满意了?”
    穆含真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他满不满意,并不重要。只要王妃满意,这事才算成了。”
    “……我不明白。”
    “傻瓜,你就是费尽百般心思去讨好申王爷,只要王妃见你不顺眼,说一句话,你便只有死。当真看不出她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么?”
    太九犹豫了一下,轻道:“你是说……他喜欢王妃?什么都听她的?”
    穆含真笑了笑,道:“权力场的人,喜欢不喜欢,很重要么?这位王妃背后的家族支撑着他,八成的兵权握在她家手里,想做皇上,又岂能得罪她?”
    太九默然。
    穆含真又道:“申王爷野心重,又有手段人脉,大丈夫能屈能伸,岂是普通愚男能及的?何况这位申王妃一直在这方面辅佐他,两人外表不合,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挑选探情报的人是重要大事,王妃不出面不说话,他不好独自决定。好在王妃对你青目有加,你若能得到她的信赖,跟着她做事,真真好过替申王爷做事。”
    太九沉默片刻,才问道:“穆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二皇子这里做事?你不是说,另有别人么?”
    穆含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告诉你,只是干扰你而已。先不管这个,如今你且一门心思放在二皇子这里,待时机成熟了,我们另有行动。”
    太九只好点头答应。其实无论她愿不愿意,走到这一步都已经不许她后退了。
    她忽又想到王妃说的那个故事,临走时,王妃的话似乎别有深意。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得去问穆含真,将她们那一番对话合盘托出。
    穆含真蹙眉想了一会,才道:“想必她是对你的回答不满意,但想到你可能是碍于人多,又是第一次去,不好畅谈,于是约你下次。只怕下次你去,她会单独见你,到时再要问到这个故事,你就把心中所想的实话告诉她便可。”
    “倘若我答得不对不合她的心意呢?”
    “那就……只有看天意了。”他笑,“天要你成,不成也会成。你苦苦钻研,倒不如豁出去。我看那个王妃性子与你有些像,兴许你想的,就是她想的。”
    若真能这样简单,只看天意,这些皇子们又何苦争来争去呢?
    太九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她这样的小角色,到如今也只有个“天意”来保护了。
    却说回到姚府一时无话,太九只当过个两三天申王府又要派人来请。她每天都想着那个故事,甚至去姚云狄的书房借来《玉耶女经》看,吃饭睡觉都在想究竟是何意,谁知越想越不通,只急得火燎火烧。
    结果过了将近半个月,申王府那里还没动静。太九有时候会想,兴许王妃和申王爷根本就对她不满意,所以不会再有下次了,但看姚云狄那里,还是和往常一样,穆含真也没反应,那么或许过一段时日才来。
    就这样反复颠倒,一直过了近一个月,还没任何动静,日子一久,太九便不再那么紧张,干脆把玉耶女经丢到脑后,又过起了之前悠闲的大小姐日子。
    二月头,是太九的生辰,姚云狄原说给她办个热闹的宴席,被她三番两次婉拒,推说身体不适,只在点翠阁吃顿寿面便可。姚云狄也舍不得和她拗,只好答应。这一来,最郁闷的人便成了芳菲。
    先前因为太八的十七岁生辰搞得有声有色,芳菲早就气不服了,只盼着自家小姐来年寿宴更出彩,谁知太九是个“扶不上墙”的,好好的机会被她给推了,教她怎能不气?
    这两天,太九动不动就被唠叨,耳朵都快磨出老茧来,有时候烦了,说她两句:“你何必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寿宴办热闹了,咱们就算踩人家头上了?”
    芳菲人虽小,脾气却不小,更仗着太九宠她,最近越发大胆了,把脖子一挭,噘嘴道:“就算不能踩别人头上,好歹也是个扬眉吐气的事。叫那些总在背后说闲话的人看仔细咯,点翠阁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老爷可宠着咱家小姐呢!”
    太九哭笑不得,“你呀,就爱这些虚名。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爹爹宠谁,还不心知肚明?今天就算挣来了一顿热闹寿宴,回头惹恼了他,照样赶出去。乖,咱们点翠阁不凑这个热闹,清清净净不是挺好。”
    芳菲还是噘嘴,嘴上都能挂油瓶了,“不好!说个不吉利的,就算明天被赶出去,好歹咱也风光过,总比灰头灰脸最后落个同样下场来得强。”
    太九叹了一口气,实在是辩她不过,起身道:“好啦,你总是有理。你且一个人说吧,我可要出去走走,透气。”
    芳菲扭着身子,急道:“哎呀!你这个小姐!真是气死我了!”
    太九装没听见,披个披风,拿着本书掉脸就走。一直走出院门,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那丫头是否不死心继续跟上来。
    其实,她当然知道芳菲是想替自己出气。太八过得那么逍遥自在,自己先前却命运多舛,小丫头认定是太八辜负了她,所以处处竖着羽毛要和他攀比。
    就算真的比他强,又能如何?不过是姚府里一段虚幻的故事,今天她受宠,明天他倍受青睐,谁能真正在这院子里住上一生?更何况,这些曾经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已经成了很轻很轻的小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套句宣四的话,她们是翻云覆雨的那只手,没空理会这等小事。
    想到这儿,太九忍不住失笑,仿佛终于把自己逗开心一般,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她跑出来,只是为了躲避芳菲,也没个想去的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继续被芳菲唠叨,忽然想起前日她说后花园里的迎春花开了,黄澄澄地,很是漂亮,她干脆把书一卷,攒紧披风,掉头往后花园走去。
    最近院子里的孩子都不太好过,听说姚云狄又要从外面大院子里选嫩人过来了,这就意味着院子里起码有五六个人要被赶出去。每个人都怕被赶的是自己,因为在姚府,被赶出去就等于被杀头,没活路的。大好年华,春暖花开,谁愿意死呢?
    于是有头脑的努力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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