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火[强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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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在旁人看来是冷酷,但莫北知道其实他是压根接受不了。
莫北是在天台找到叶楚生的,他正背着身,负手站在栏杆前吸烟。
“老大,他的腿才受伤还没多久,甚至还没开始做复健,所以别太灰心了。”
“我知道,行了,你先回去。”
莫北也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走了。
陶子杰扶着饭厅的墙壁,有点丧气地垂头,两三天了,他的左腿仍然和当初一样没办法支撑重量。
叶楚生把饭菜端上来,布好碗筷,拉开椅子坐在饭桌旁,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扶你,轮椅我已经扔了,所以想吃饭就得自己过来,走不了就用爬的。”
陶子杰早已见识过他变脸的本事,所以见怪不怪:“不小心就成了瘸子,很让你倒胃口吧?”
“确实,所以别指望我会可怜你,从今天开始,生活必须你自己自理,包括上楼下楼。”
陶子杰咧开嘴笑了:“如果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是不是会考虑换个宠物?”
叶楚生也笑了,眼睛在晚灯下泛着冷光,直射到陶子杰心里去。换个宠物?他说得真轻松,除了蒋念自己没对谁这么上过心,而从蒋念死后再到陶子杰出现,这中间整整空白了十二年的光阴。
其间,除了偶尔召/妓,连个固定床伴也没有。
十二年的空白,十二年的等待,十二年的寂寞,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三十章 我知道
叶楚生果然言出必行,再也没有碰过陶子杰一下。
哪怕陶子杰在他面前摔得脸青鼻肿头破血流,他也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一丝同情的神色也没有。
无论多艰难,陶子杰必须自己爬起来,找不到东西扶就想办法挪到有东西的地方,有次他实在是摔得狠了,直接栽头滚下楼梯。叶楚生也只是走过来,问句死了没有,看到陶子杰还有气,就回身弹他的钢琴去了。
陶子杰不能只呆在房间里,因为叶楚生不会给他端饭,每次上下楼梯,原本慢慢走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他现在都得磨蹭半个小时,还痛出了一身汗。长期以往,陶子杰开始灰心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腿是否还能恢复正常,整日呆在房间不动,试过两天才下楼吃一顿饭。
好像只要他没死,叶楚生根本不会来看他一眼,有次他路过存放蒋念遗物的房间,不由地猜想,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蒋念身上,叶楚生是否也会置之不理。肯定不会!这是陶子杰的直觉,更何况,他还听流萤提起过,当年叶楚生对蒋念比对他自己还好。
陶子杰用力地咬住手指,借着楚痛平息心中那股道不清说不出的酸楚感。如果陶子安在这里就好了,至少会有人扶一把,或是问他摔得痛不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陶子杰在床上辗转反侧,整夜连叫了好几声小安,叶楚生把踢开的被子盖回他身上,默默在床前站到了天明。
陶子杰心神不宁,手一滑,啃了半边的苹果掉到地板,再碌碌地滚到书柜下。
叶楚生正在旁边看财经新闻,淡淡扫了他一眼:“捡起来。”
陶子杰坐在沙发上不动,胸口很闷,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
“给我捡起来!”叶楚生摔下遥控器,命令的语气,声音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陶子杰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住了那颗残缺的苹果,然后叫:“叶楚生。”
叶楚生刚转过脸来,陶子杰就用力把苹果砸出去,正中目标,苹果砸中叶楚生的前额。看着他那副吃惊又愤怒的模样,陶子杰连日积聚的郁闷得到了宣泄,放肆地哈哈大笑。
叶楚生阴着脸朝他迈来,揪住陶子杰的头发,手杨了起来。
陶子杰下意识地闭上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只见叶楚生放开了他,手握成拳背过身去。
“死变态!烂人渣!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账!不得好死的东西!打呀,你怎么不打?”陶子杰抽出架子上的书本,发疯似地砸向他,歇斯底里地大骂:“你丫的装什么好人!混蛋!谁不知道你就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砰”地一声彻响,厚重的硬皮词典砸中了叶楚生的后脑,再掉到了地上。
叶楚生仍是僵直地站在原处,背部二头肌紧紧绷着,把衬衫撑得没有一丝皱褶。等陶子杰折腾够了,书架已经清空,他靠着墙壁喘气,很想扑上去把叶楚生给撕了。
他恨死这个男人了!恨死了!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蛮横独断,恨他的无动于衷!
好恨好恨,怎么会那么恨一个人呢?恨到杀了他都不解气!
陶子杰不相信这事就这么过了,叶楚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已亲身领教过。因为自己咬了他一口就挨了十个耳光,抽了别人一根烟就被踢断肋骨,诸如此类的暴行多不胜数。
可这次人家还真的很大度没有和他计较,第二天照样冷着脸在他面前晃悠,这下陶子杰更不淡定了。尼玛的要打就打,别突然不知道啥时候来个秋后算账!
所以当叶楚生把红豆沙端上来,陶子杰就问:“有下毒吗?”
“没有,要下毒自己添。”
陶子杰端起碗就朝他泼去,咧嘴说:“麻烦来一碗有毒的。”
“阿杰!陶子杰!”叶楚生抹了一把脸,眼神凶狠,咬牙切齿地说:“不要给脸蹬鼻子,就跟个无赖似的!”
“我无赖?你他妈的现在才知道我是无赖?早些时候鬼蒙眼了?”陶子杰心里不痛快,存心想找茬,抬手就把餐桌给掀了:“老子拜托你了,求你了,换个人折腾成吗?你看我都这样了,一个废人怎么衬得起你叶老大,啊呸!说错话了,我就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红豆沙熬了四个小时,然后放冰箱里彻夜冷冻过的,现在湿淋淋的粘在他头上身上,让叶楚生非常难受。
“我没兴趣跟你吵,你自己冷静下。”叶楚生转身。
陶子杰又开始砸东西了,拖着那条瘸腿在地上爬,抓到什么就砸什么。叶楚生的脚步顿了下,依旧没有搭理他,继续迈上楼梯。
“你妈的王八蛋!孬种!你给老子站住!听到没有!不然老子拆了你的房子!站住……”
叶楚生关上浴室的门,挨在门板吁了口气,然后站在花洒下面,打开了冷水。
他知道陶子杰不好受,可他也一样,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人。
这栋大宅处处都有陶子杰的痕迹,尤其是庭院的草坪,陶子杰不久前还肆意张扬的在那儿裸奔。现在每当叶楚生看到他扶墙模样,心口像被生生剜出个洞来,看一眼痛一眼。
莫北曾说过,陶子杰左腿的伤势很严重,严重到要指望奇迹的地步。
然而,这世上所谓的奇迹,不如信念来得靠谱,所以陶子杰只有靠自己站起来,叶楚生要扮演的角色,只能是逼他站起来的人,而不是一根同情的拐杖。
下雨了,雷电交加。
叶楚生关掉冷水,擦干精瘦的身体,披了件浴袍到楼下查看陶子杰的情况。刚刚大闹了一场,也不知道他冷静下来没有,至多今晚纵容他一下,把他抱回卧室好了。
叶楚生来到饭厅,那里剩下一片狼藉,却不见陶子杰的踪影。他怔了一下下,立马开始找人,从一楼找到了三楼,仍然看不见人影。叶楚生心跳开始加剧,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对方脱离自己掌控之外。
叶楚生拿起手电筒,冲入倾盆大雨里,不断大喊陶子杰的名字。叶楚生头一次憎恨,这该死的庭院为何那么大,他还把狗全放了出来,但最后还是白忙一场。
难道陶子杰已经逃离了大宅?
叶楚生仰头深深呼吸,用手紧压住心口,逼自己冷静下来。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冷静,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没办法仅靠意志镇压,叶楚生闭上眼睛,用力咬自己的舌头,咽下了一口咸腥的浓浆后,急促气息终于平复下来。
他想起来了,自己漏掉了一个地方没找。
雨水淌进了眼眶里,隐隐有种刺痛的感觉,陶子杰坐在天台的花圃边,抬起脸,呆呆地淋着雨。
叶楚生沿着楼梯一路狂奔上来,想把他奸/杀的心都有了。
可当他真的到了陶子杰面前,却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蹲下身,用双臂抱住他的脑袋说:“淋雨会生病的,来,我们下去吧。”
他作势要抱起陶子杰,却重重被一把推开。
“你滚!离我远一点,老子看见你就烦!”
“乖,别闹。”叶楚生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去穿过膝下抱起他双腿。
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陶子杰的神经,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推开他,厮打他,像头暴躁不安的野兽。
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响雷,两人都愣住了。
叶楚生那张阴冷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掌印,原来陶子杰无意中,竟然狠狠地掴了他耳光。
叶楚生纵然定力再好,这时都忍不下去了,他推倒陶子杰,压上去使劲撕扯他的衣服:“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陶子杰又恨又羞,张嘴就咬住他的肩膀,死咬住不放!
叶楚生吃痛,掐住了他的下颚。两人在大雨淋漓的天台上纠缠,红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全无章法地乱撕乱打。撞倒了花盆,泥浆粘在了身上,粗糙的麻石磨破了皮肤,狼狈得像在野地里干架的两条疯狗。
“放开我!干/你娘的死变态!”陶子杰抬起右腿,用膝盖顶撞他的腹部。
叶楚生还了他一拳,打在了颧骨上,趁着陶子杰晕眩,扯下了他的裤子,将那两条长腿用力掰开。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强/暴,陶子杰惊了下,拼了老命用额头撞上去,爬开,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叶楚生抓住他的脚踝,人拖了回来,五指钳住他的脸:“干/我娘?就凭你这个样子?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个欠/干的废物!”
“闭嘴!”
“我闭嘴有用吗?你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废物!你爬呀!凭你这双腿能爬到哪里去?”
“叶畜生!我恨你!”
“恨吧,被你这样的废物憎恨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知是谁的嘴唇先碰到谁的,唇瓣相互碰触后就再也分不开了,手脚勒紧对方的身躯,人是不动了,但舌头开始打架,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雨越下越大了,氧气被吸空,雨水从鼻腔灌进来,呛得人窒息的同时,隐隐生出了歇斯底里的快意,不管不顾,疯狂到底的快意。
“闹够了没有。”叶楚生压在他身上喘气,沙哑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动人。
陶子杰瞪着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
叶楚生打横抱起他,往连接大宅的楼道走去,两人浑身湿透,几乎都可以拧出水来。
“我好难受……”陶子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说。
叶楚生抱着他走下楼梯,一步一个湿淋淋脚印,轻声低语:“我知道,我知道的。”
原来他知道,原来有人知道他很痛很难过,陶子杰心弦一松,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
他不是楚楚可怜需要别人安慰的人,更不要同情和怜悯,也不要假惺惺的慰问,只是不甘心,自己在残疾的恐惧中彷徨挣扎,跌跌撞撞,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第三十一章 沉沦&挣扎
陶子杰感到毛骨悚然。
今天一大清早,叶楚生就来到他的房间,为他修理头发,剪手指甲,帮他换上米白色的休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