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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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蔚突然涌来一口气,上前揪住陈浩的领子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刚才的后悔全都不见了!难道不是我们两个都有错吗?”
陈浩拿开她的手一甩,美蔚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茶几上,腰撞到了玻璃制的桌角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赶紧撑起身子望着眼前站着的陌生男人,委屈大颗大颗的化成眼泪夺眶而出。
她听见陈浩说:
“我是男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竟然会这么不知羞耻”
他接受不了,女人在肉体上的不忠,就像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车,陈浩连碰都不想碰。
韩美蔚望着那个曾经宠溺的摸着她的头,给予她温暖拥抱的男人,那个她一度觉得世界上最儒雅清秀的男人,突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35。
韩陌正补眠,睡眼朦胧间接到一个女疯子的电话,那头夹杂着哭腔和鼻涕声歇斯底里的冲着自己叫嚷着,让韩陌不禁将电话举到老远,不悦的挖了挖耳朵。
“韩陌!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韩美蔚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狠狠地擤着鼻涕,不停地啜泣着,一个乞丐坐在马路边笑她,韩美蔚一脚踢翻他的饭碗,恶狠狠地大呼小叫:“笑什么笑!”
乞丐往后挪了挪窝,斜眼嘟囔道:“有病。”
“韩美蔚你瞎嚷嚷什么呢!”韩陌从床上坐起来,望向万家灯火的窗外,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
“你满意了吧!”韩美蔚语无伦次的哭着。
“什么我满意了,难道你正穿着护士服站在我家楼下?那我还凑合满意。”
“你们男人都一样!下半身长在脑子里!”韩美蔚冲着电话里的韩陌发火,忍不住又踢了一脚乞丐的饭碗。
乞丐忍不了了,一下子站起来:“不是你老踢我饭碗干嘛呀!你有病啊!”
“我”韩美蔚胆怯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窝囊了二十几年了,总得硬气一回,就抻着脖子弱弱的叫嚣:“我就踢了!我我就看你不顺眼!”
乞丐一撸袖子:“哎呦喂!你欺负我是要饭的是不是?”
他一扬胳膊,叫醒了角落里正睡着的几个乞丐,大有丐帮帮主的气派:“哥几个!有人来踢饭碗了赶紧给我起来!”
韩美蔚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黑脸大汉围过来,也就忘了哭了,手里紧紧的攥着电话瑟瑟发抖,嘴上却还是没认怂:“我我没踢你们饭碗!”
“那这是什么?都两半儿了!”乞丐说:“这可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要饭碗,古董!你得赔吧?”
韩陌在电话这头听不真切,只听见乱哄哄的杂音,然后是韩美蔚软软的声音:
“韩陌我害怕”
韩美蔚躲在韩陌身后,紧紧的攥住他的大衣,见他掏出钱包,甩到地上一沓毛爷爷,那几个黑脸要饭的就轻轻松松的被他打发了。
乞丐一走,韩陌就转过身来,这摸摸那摸摸。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他难得的温柔让韩美蔚突然觉得很委屈。
韩美蔚摇摇头,抽抽鼻子,眉眼低垂:“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反正我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有什么好怕的。”
韩陌伸出食指,点了点她那让人操不完心的脑袋:“我说你没事踢人家乞丐的饭碗干嘛?用不用我把你送到幼儿园去抢小孩的冰棍啊?”
韩美蔚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嘴一瘪又哭了,那眼泪像是两条洪峰期的小河,源源不断的滚下来,着实吓到了韩陌。
她伤心的低着头,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吐字不清的嘟囔着:
“我也想有点能耐可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
第21章 输得太惨
韩陌哭笑不得:“谁欺负你了?你怎么了?我看看。”他说罢捧起她的脸左看右看;最后眉头拧起来了。
“是不是你家人又骂你了?还是陈浩?”
韩美蔚甩开他的爪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快步往街头走。即使现在急需一个拥抱;也不能再韩陌面前撒娇软弱,这样的话,她成什么人了。
“喂;你去哪儿!”
“回家!你别老跟着我!”
“过河拆桥是吧?”韩陌一边在她屁股后跟着,一边损她:“刚才也不是谁;在电话里跟我求救,‘韩陌,我害怕’,你当我是阿拉丁灯神么?有需要的时候就召唤我?”
韩美蔚停下来转过身;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我不需要你!”
韩陌站在她对面,愣住了。
“韩陌;你现在就是我的阑尾,坏掉的阑尾!我恨不得一刀割掉你,如果没有你,我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你就是我人生窗口里不断弹出来的小广告!我没力气再和你斗智斗勇了!我必须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彻底的清除出去!”
韩美蔚喘着粗气,一字不差的将自己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利利索索的发泄出去,一个磕巴都没打。
韩陌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愣立在那里,他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眼底的卧蚕处也伏起了思考的意味。
他原本以为那样迟钝的韩美蔚,只要用他小拇指那么大块的心计就能够降服,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在这过程当中,远远悖于他的计划。
韩美蔚几乎没用脑子,就将他收服得片甲不留。而现在他却成了她的什么阑尾啊、小广告,真是糟糕,他会不会输的太惨了点?
本来是极其有气场的一段演讲,韩美蔚也扬起了下巴随时恭候韩陌回击,却不想正在此时,鼻孔里爬出了一小段鼻涕来。
女孩子嘛,哭断篇儿了的时候,总是涕泗横流的,哪儿能哭得跟电视里一样好看呢!
韩美蔚一囧,赶紧保持住瞪着韩陌时的犀利眼神,这边悄悄地伸手进包里,却怎么也翻不到纸巾。。。
韩美蔚的包总是忘记拉上,她很轻易的就将手塞进了包里去翻,怎么都找不到纸巾,后来猛然发现,不光是纸巾没了,就连宝宝的照片都没有了。
韩美蔚一惊,糟糕!难不成是落在陈浩家了?她连忙将包倒立,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照片的影子。
正翻着包,韩陌就已经走了过来,抽出纸巾,白皙的手捻着纸巾揪上她的鼻头,韩美蔚缩了缩脖子,抬头对上他的眼,难得见他目光柔和,如水波潋滟,像是对她有好多无奈,又有点舍不得,那眼神太过复杂和。。。魅惑,让韩美蔚懂都不用懂,只一味的深陷了其中。
他在帮她擦鼻涕?这个矫情的男人不是有洁癖?
他反复的用纸巾帮她擦了两下鼻子,又把纸巾丢到身侧的垃圾桶里,然后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两毛爷爷来塞进已经傻掉了的韩美蔚的包里,最后面对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很想伸手去抓住他的衣角,而他退的太快,眉眼夹杂着淡淡的受伤。
只是如电影的慢镜头般的一瞬,韩陌脸上复杂和受伤的温柔就都消失殆尽,坏笑一抹,又重新爬上了韩陌的嘴角。
“恶心死了,”他说:“我晚上要陪姑娘出去逛街,你自己打车。”
说罢,韩陌就矮身坐进了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车子风一样的滑出去,消失在了寂静的夜色中。
韩美蔚望着路口处突然变换的红灯,怅然若失,她试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庆祝自己终于甩掉了这块肉皮,却在下一秒缓缓的在路边蹲下来,大脑里空白一片,眼神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最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会像韩陌一样,在她尴尬窘迫的时候为她擦鼻涕,尽管他最后还要皱着鼻子嫌她恶心,却让她莫名悸动。
韩美蔚终于明白了很久之前做的那场梦。她变成了一只偷米的小老鼠,吃光了缸里所有的米,最终却困在里面怎么也跳不出来。
36。
“胡闹!”院长席崇华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苏挺背着手,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
“病患家属是随便打的吗?”席崇华站在苏挺面前,厉声厉色:“医院是什么地方?是街头巷尾吗?我们每天上班迎接我们的是医闹的辱骂条幅,稍有闪失就要吃官司,大家都小心谨慎,生怕捅出漏子,你倒好,先发制人了,这万一让媒体抓住小辫子捕风捉影,我们医院又成众矢之的了!”
苏挺也觉得自己着实冲动了,行为上也简单粗暴了些,昨天傍晚的殴打病患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竟然传到了院长的耳朵里了,这让刚刚工作不久的苏挺有些危机感,于是便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头如捣蒜,态度极其诚恳。
席崇华见苏挺认错态度良好,便闷哼一声,动之以情道:“毛毛。”
毛毛是苏挺小名,小时候住平房的时候家家小孩都有个小名,什么豆豆啊,毛毛之类,他们家一趟房的小孩能够组成一个北京欢迎你。
“席叔叔。。。叫我大名呗。。。”苏挺弱弱的抗议。
“毛毛啊,”席崇华叫惯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苏挺大名了,自顾自的说:“把你叫来不是要训你,相信你的领导已经把你训了个遍了,席叔叔只想告诉你,要看清革命道路上的荆棘。”
“啥荆棘?”苏挺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医院里关于你的非议不是一篇两篇吧?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入院就职的这个事上,席叔叔背负了多大的风险吗?”
“席叔叔你明说,你知道我脑筋急转弯玩得特别烂的。”
席崇华叹了口气:“毛毛,全国三甲医院,要破格录入你,你觉得是个天上掉下的馅饼?”
苏挺一怔。
“席无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你有多热爱护士这个职业,我特别好奇为什么每次他有个头疼脑热的,非要叫你来家里给他打针,他告诉我说,你在照顾病患的时候特别有耐心,而且技巧和知识都很扎实。”
“他求您让我进的医院?”苏挺不可置信的望着席崇华。
席崇华背过手去,转身望向窗外。
“你席叔叔什么人你该清楚,徇私弄权的事我不做,我很直接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即便他是我的儿子。”
席叔叔又讲:“可是有一天我问他,我说席无,你也该成家立业了,什么时候把心上人领回家来再要个孩子,让我们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猜他怎么和我说的?”
“怎么说。。。”苏挺呆呆的问。
席崇华呵呵一笑,转回身来意味不明的看着苏挺:“他说我连儿媳妇的工作都不上心,还享受什么天伦之乐。”
苏挺瞬间石化,脸上的表情极富戏剧性,特别滑稽。
席崇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毛毛,席叔叔看好你,我们父子跟着使劲,你也得争气,将来当个护士长,席无的妈妈纵然再挑剔也会接纳你。”
苏挺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听出来席崇华貌似误会了席无和她的关系,于是赶紧澄清:
“席叔叔,我跟席无,我们俩其实。。。”
话说半截,便有人敲院长室的门,席崇华立刻换上一脸严肃,对着门口说了声:“进。”
神经外科的副主任推门进来了,一脸堆笑。席崇华立刻板着脸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对苏挺说:“下次决不允许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