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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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会儿话,便让我将图给了他。”伍封点头道:“王姬十分心细,想得可周到。”
正说话时,庄战来道:“连龙伯和小夫人昨晚巡视时所杀的狼在内,共有狼尸二千三百余只,想不到有这么多!”伍封也大为惊讶,道:“原来昨晚的狼群有这么多头狼?幸好事先不知其数,否则人人心中惊骇,影响士气,怪不得昨晚连箭矢也几乎射完。”庄战道:“是啊,这些狼体形有大,非两三箭不能射死。”伍封大感兴趣,问道:“小战、小鹿儿,你可知道这狼肉的滋味,是否美味?”众女见他又贪嘴起来,忍不住都笑。
小鹿摇了摇头,庄战笑道:“小人可没吃过,这事得问小刀。他正在看狼尸,小人将他叫来。”他出了帐去,一会儿将庖丁刀带来。梦王姬问道:“小刀,我们的干粮不足,狼肉可以当干粮食用么?”庖丁刀笑道:“小人先前看着狼尸,正有这想法。狼肉算不上什么美味,不过用来当干粮最好,还胜过羊豕之肉。”伍封奇道:“既非美味,为何又说比羊豕好?”庖丁刀笑道:“狼肉十分粗糙,不易消化,非慢慢嚼食不可,以此为干粮便不易饿。羊豕之肉,吃下去便没这么耐饿,是以行程之中,以狼肉为干粮便十分好了。”
田力道:“可这肉类不易久放,是否也要制成干脯?”庖丁刀道:“那是自然。不过小人想用另外的法子,可让狼肉的滋味好些。”伍封问道:“你有何办法?”庖丁刀道:“内脏是不能要的,先将狼肉分割成长块,正好我们有许多海盐,便以盐腌制,草原上风大,七八日风晒干了,再用枯草之类燃起来烟熏,这狼肉便十分香了,又能久放不坏。晒得越干,越能存放。我们楚地常用这法子,以致肉食可经年不坏。”伍封听得口中流涎,笑道:“我倒觉得用此物来下酒应该还是不错的。”众人又笑起来。
梦王姬笑问道:“小刀,便这么做。这些狼皮能否硝制用上?眼下已是盛夏,但我们动身的季节不对,耽搁了,只怕冬天才能回到齐国。原以为夏天可到齐国家中,是以没准备多少过冬之物,如能将狼皮制好,每人发一两张,便不怕冻了。”庖丁刀点头道:“王姬说得是,小阳也是这么说,他最擅此道,眼下他与老商正带人剥狼皮,准备硝制。”
伍封点头道:“看来还要费好些时间,左右是赶不回去,与其路上艰难,还不如先准备充分。这地方甚好,我们便等些日子,等干粮皮货制好再动身。”田力道:“就怕有胡人赶来骚扰,我们人手不多,如果遇到胡人大群的骑兵,只怕吃亏。”伍封忽想起一个主意来,道:“昨晚我与月儿在附近仔细看过,此地周围数十里都没有人。田兄,你带些人出去,在绿地周围插上小旗,将这地方暂圈起来。”
妙公主愕然道:“夫君莫非想长居于此,将这地方占为邑地?”伍封笑道:“天子将海上的地封给我,这里可算不上,我怎能违天子之旨意?不过先将此地方六十里占起来,万一有胡人来时,也好周旋。”众人见他目光闪动,显是心中已有主意。
冬雪拿了只信鸽过来道:“夫君,收到了渠公由吴国发来的信鸽。”伍封将帛书拿出来看了看,脸上微微变色。梦王姬问道:“出了啥事?”伍封神情忧虑,道:“越国北上伐吴,已经围住吴都了。”众女都传看这帛书。原来越王勾践这一次誓灭吴国,整肃三军,颁令道:“父子都在军中的,父归;兄弟俱在军中的,兄归;有父母无兄弟的,回去奉养父母;有疾病的赐以医药糜粥。”军中感越王之德,再无后顾之心。越王勾践以此整军五万北上。吴人上下不附、民心愁怨,伯嚭托疾不出,颜不疑率吴军勉力抵抗,三战皆败,退回吴都。勾践由横山进兵,越军虽然只有五万,但勾践在胥门之外筑一城名叫越城,三军每日巡行吴城之外,凡有出城者便格杀,不必围城,仍收围吴之效。眼下正围城之中,吴人上下皆惊,卧不安枕。
众人微觉吃惊,小鹿也变了脸色。妙公主道:“凭吴王夫差的搞法,上次若不是夫君相助,越国早就灭了吴国。”楚月儿道:“夫君与勾践的三年之约已满,这事情早在预料之中,吴国之事全怪夫差,夫君不必烦恼。”伍封道:“可吴国毕竟是娘亲的家国,先父一心为吴,我怎能坐看吴国宗祀沦丧?”妙公主惊道:“夫君莫非想再入吴国?难道你忘了阳山之火、柔姊姊的事么?”梦王姬正色道:“夫君,自古无不灭之国。不要说吴国现在还未被灭,就算灭了又能如如何?虽然夫君与吴国有千丝万缕的旧情,但吴事全坏在夫差手上,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夫君能救吴一次二次,只要夫差还在,始终改变不了吴国的命运。何况凡事天定,夫君也不必硬生生去想挽回。此次就算夫君能入吴相助夫差,莫非就有把握击退越人么?”楚月儿叹道:“是啊,赵无恤已是如此,勾践比赵无恤可要厉害得多了。”
伍封道:“我还是要去一趟吴国,就算吴国灭了,宗祀牌位我也得请回来。何况……”,楚月儿会意道:“夫君是放心不下西施夫人?”伍封苦笑道:“是啊,我曾经答应过她,不能出了何事,都要她保全性命,等我去救。”梦王姬不住地摇头,叹道:“夫君可真是的,你这么不辞劳苦,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夫君决定要去,那也不用着急,吴国好歹也曾在黄池争霸,并非三两日能灭的,等应付了眼前的危机,我们再大大方方到吴国去。”伍封忽然觉得有些焦燥起来,恨恨地道:“这个支离益好生可恶!若不是他一路追杀,我们也不会这么耽误行程。”
晚间伍封正在营中闲走,每见士卒便说几句话,抚慰夸奖,这一路行程辛苦,伤亡又大,是以非得振奋军心不可。这时小鹿走过来道:“师父。”伍封问道:“小鹿儿,有事么?”小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伍封奇道:“怎么?”小鹿静静看着他,缓缓道:“师父,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他一向惜言如金,在平时最多会说“路上小心”,说话从来没有这么长句,伍封愕然之下,笑道:“这是自然。”小鹿点了点头走开,不住回头看他。伍封心道:“这孩子今日有些古怪,是否这一路上勇士死了几十个,想起来伤心了?”
次日一大早,庄战急急忙忙赶来,伍封等人正在用饭,见他满脸惶急,暗暗吃惊,须知这人向来镇定,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庄战道:“龙伯、各位夫人,小鹿儿不见了。”众人大吃一惊,伍封惊道:“怎会不见了?”庄战道:“小鹿儿每日一早点兵操练,操练之后才用饭,今日却一直未从帐中出来。他的营帐向来不许人进去,小人见用饭时快到了,他还未出帐,只好到他帐中叫他,谁知道进去并不见他,他的大梦刀、衣甲、随身衣物等也不见了。”伍封站起身来,道:“是否他出营办事?”庄战摇头道:“小人问过所有夜值守营的士卒,无一人见他外出,他也没向人说过要出营。”妙公主点头道:“是啊,小鹿儿办事沉稳,从来不会这么没交代的。莫非是那支离益杀了……?”梦王姬道:“支离益若要杀他,在帐中便杀了,何必将尸体带走?是否支离益将他掳走了,用来胁迫夫君哩?”楚月儿摇头道:“不会,支离益是夫君和月儿伤的,剑下的分寸我们清楚得很,支离益受伤甚重,他自己生死还未卜,怎能有本事掳人?小鹿儿的剑术可不差。”伍封点了点头,叹道:“总不至于是他自行走了罢?”
庄战沉吟了片刻,道:“龙伯,小人本不愿意说,不过小鹿这两天确实有些古怪。”伍封问道:“怎么古怪?”庄战道:“刚到这营中,小鹿便下令不许人进入他的帐中,这两天操练完士卒便入帐躲着,不到饭时不出来见人。那日小人挡了支离益一剑,好半天还气血翻腾,小鹿儿却是被支离益扯脱臂甲,虽然外表并无伤损,小人却疑心他受了内伤,自持壮健隐而不说。”伍封惊道:“此言有些道理,小鹿儿或是不愿意我们耽心。”夏阳道:“怪不得小鹿儿这几天老是找我拿药。”楚月儿问道:“他拿了些什么药?”夏阳道:“除了配好的金创药外,还有三七和仙鹤草。”楚月儿疑惑道:“这就不对了,这都是外伤止血之药。若是内伤,他该向你拿救心丸才是。”
梦王姬缓缓道:“梦梦倒想起了一个人,或者小鹿儿是替这人治伤。”伍封叹了口气,道:“支离益?”梦王姬点了点头。妙公主惊道:“难道小鹿儿拿药给支离益治伤?没理由,支离益是我们的仇人,小鹿儿怎会这么做?”楚月儿叹道:“小鹿儿不许人进他的帐中,总不至于将支离益藏在帐中治伤吧?”伍封心中虽然也这么猜,但他不愿意相信小鹿竟会帮助敌人,忽想起昨晚小鹿一反常态对他说话,缓缓道:“就算如此,小鹿必有其理由。无论如何,小鹿绝不会出卖我们。既然他今早才走,我们派出人手,四下找找。”
伍封将士卒四下里派出去找寻,自己与楚月儿还骑马跑到了沙漠中数十里,一连数日,都未见小鹿儿和支离益的踪迹,只好罢了。
这漠北草原阳光充足,雨水甚少,再加上风大,是以狼肉、狼皮挂着极易风干,狼肉风干后,春雨和庖丁刀带人以草木烟薰,弄得营中肉香四溢,令人垂涎,香气顺风在草原上远远飘去。眼见青草渐枯,好在遍野都是,冬雪看着鲍兴和圉公阳每日牧马之时,便让人割取草料,以备行程。秋风与庄战带人修整鞍甲,加固兵车,夏阳却带了班侍女四下里找寻草药。这四女向来无所事事,眼下各有职司,自觉身怀重任,反而十分高兴。营中之事,大多由梦王姬和妙公主自行处理。
妙公主闲时也练武技,她见还有些时日,途中酒也少了,她带了不少酒曲,遂在营中以黍酿酒,封于大瓮之中,只等十数日酒成,又制了许多酒曲,不过这酒曲制来甚慢,只怕要一两月之久,配好之后,用铜匣密封。
梦王姬精研兵法,虽然经验未足,但有伍封指点,由商壶陪着专司营防。庄战随秋风带着人修葺兵车武具,数日便大功告成,只是一路上箭矢耗费不少,在此地除乏良材和铸器,无法再造。庄战自告奋勇,每日引人四下找寻,被他找回不少坚木硬竹,削成细杆,将头修削尖了,权作箭矢之用。
伍封惯了每日与楚月儿练习武技,这一次行程之中,数番与剑中圣人支离益交手,虽然终能抵御,毕竟武技比支离益还大有不如,是以每日与楚月儿除了找寻小鹿之外,便在草原上练习武技,比以往更勤。他们这么苦练武技,众遁者勇士自然也不敢怠慢,也是勤练不辍。那些寺人侍女本擅武技,也抽空练武习射,连渠牛儿、公敛宏也赶着练武,不敢懈怠。营中外松内紧,表面上人人都放松休养,心里却提防着胡人,遵伍封之令,每日里披甲而备。
这日午饭之后,伍封与楚月儿练了一会儿空手搏击和剑术后,又策马在营外草原练习马战,二人挥着铁戟长矛,在草原上往来交手,自从黑龙和青龙装上马鞍之后,他们便觉得马战威力增大了不少,此刻交战了二三百回合,甚觉畅快。
他们珍惜马力,下马休息,将马的肚带松开,放在原上吃草,二人坐在草地上说话,楚月儿因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