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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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先是点点头,后又叹气道:“瞧瞧,我还比不上嫁给丝绸商的二姐,她现在吃的穿的,只比在家做姑娘时更精细。上次我参加她孙儿周岁的时候,她头上带的那个红宝石金簪,那红宝石多大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竟还能被她得了去。”
“我的好夫人,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二娘子夫家再有钱,还是个商人,即便是现在管制宽泛了,商家平民也能穿金带绸了,但他们还是不能和您比。”说到底,最好的东西,还是得送进宫里,不是他们这些底层百姓能用的,用了就是越制。容夫人算个八品官夫人,能穿能戴的也确实比嫁给商家的二姐更多。
容夫人还是不高兴:“不过一个空名头。”
于妈妈挤眉弄眼:“这个名头,可是别人挤破脑袋也求不来的。夫人当初不也是”夫人这个词不是谁都能用的,以前是身有一、二品诰命的妇人才能被称为夫人,到了如今,为了应酬上好听,官太太们都开始互相称夫人。当然,容夫人文书上的身份还只是八品孺人。
无品无级的妇人,只能被称为娘子。
容夫人被于妈妈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春芽见状也过来凑趣:“奴婢刚才出门采买的时候,见一老伯挑着早桃贩卖,那可真新鲜,早晨的露珠还在上头呢。奴婢买了些,待会洗净端一盘来给夫人尝尝?”
“我尝个鲜儿就行了,多的给谦哥儿送去吧。”容夫人喝着春兰端来的茶,还是不甚满意,苦苦涩涩,怪没滋味的,外头雇来的女使,到底比不上从小训练的家生子。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对了,谦哥儿最近没再折腾出什么事情吧?”
“有您这座大山压着,谦哥儿自然是老老实实。听柱子说,最近还捡起了书本看,要成婚的大人了,也知道上进了。”于妈妈见容夫人没喝茶,就使了个颜色让春芽去把她刚说的桃子拿来,吃点果子,也总润润喉。
容夫人苦笑:“越说越没边了,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他能看进什么正经书去,多半又是些闲书。”
“奴婢可不懂书还分好坏。里头不是都是些大道理嘛?”于妈妈笑说。“要我说,谦哥儿打小就聪明,以前是没用在正道上,现在肯读书了,一定不比大爷差。”
“于娘,我要是想让谦哥儿走仕途,就不会一直这样放任他了。”容夫人摇摇头,“你当老爷当了十几年的九品官,熬到如今才得了个八品县丞是为何?有这么个爹,谦哥儿要走仕途可比别人难多了。我哪舍得他去吃这个苦?”
“这”于妈妈心里也有隐隐的答案,容老爷以外室之子充当嫡子,外头虽没明确的证据,但风言风语一直没断过,也是近几年才平息了些。
“当官哪是那么好当的?还不如以后让谦哥儿跟着舅舅学做生意。”容夫人瞧不上丈夫,连带的对读书人没了好感,一直就没打算让儿子去死读书。
“我的夫人,您这样一直把谦哥儿护在怀里,还能护他一辈子?”于妈妈和伺候容夫人多年,一生未嫁,也早把容谦看成自己的孩子。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啥见识,但也知道,男人是要顶门户在外头打拼的,容谦十八岁了,还是整天不着调。她看在眼底,急在心底。
“就算是做生意,表少爷们,十来岁就跟着舅老爷在外跑了。”
“俗话说,成家之后才立业。谦哥儿还小,不着急。”容夫人侧过头,“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会害了他的。”
是啊,夫人嫁妆丰厚,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也舍不得让他离了自己去打拼。就是于妈妈一想到护得跟个眼珠子的孩子,离了她们四处奔波,也跟剜了心肝一样疼。想到这,于妈妈也没再劝了。
两人一阵静默。春兰和春芽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
在于妈妈力道适中的按摩中,容夫人紧绷的精神放松了,她闭目养起神来,嘴里念叨着:“聘礼也置办齐全了没,没几天了时间了。你们盯紧点,可别磕着碰着或缺了什么,到时候闹笑话。”
“夫人放心。我亲自看着呢,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于妈妈想到聘礼的来源,又笑了,“老爷也过问了这事,我瞧着他对二爷还是上了心的。”
容夫人笑:“他还以为谦哥儿的聘礼钱我会贴补呢,他想得美!我可劲的刮了他的私房,他是心疼那些钱才是。”
“夫人”于妈妈欲言又止,“都这么多年了。您和老爷这般斗气难道要斗一辈子不成?”
容夫人笑意一敛,道:“我可不是跟他斗气,再大的气性,这么多年早就散了。”
于妈妈叹气,夫不夫,妻不妻的。像个什么样子?
“给我把头发放下来,我睡一会儿。”容夫人懒洋洋的眯起眼睛,说:“闲散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是不愿意再去做所谓的贤妻,我嫌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看见多了这么多留言,受宠若惊!因为文文的留言一直很惨淡… …,所以以为没多少人看呢。既然有妹子希望日更,呜呜呜,作者会加油的。
☆、叙话
天气晴好,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进窗户大开的屋内,落在窗前的软塌上,斑驳的光点晕成一片。
容谦倒在榻上,亮堂的光线让他一阵烦躁。大好的日头,却要被关在家中,未免太无趣了。他把手中看了一半的武侠话本随手一扔,侧过身子喊道:“来人!”
正在外间做针线的丫鬟忙进了里屋,福了福身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容谦皱了皱眉,“柱子呢?”
丫鬟低着头,小声回道:“夫人说,二爷马上就要迎二奶奶进门了,以后柱子要避嫌,没事不许在屋里呆着了。”
丫鬟身形瘦弱,府里新发的浅水红窄袖夹衫,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落落。容谦瞥见她怯生生的样子,心里略有不喜,他不耐烦地道:“以后屋里就你一个人伺候?夏芙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夏芙姐姐的娘病了,她告了假回家去了,过两天就回来。奴婢是夏荷。”夏荷欲哭无泪,她都来东厢房几天了,二爷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要是伺候不了主子,夫人是不是会把她送回家?想到这,夏荷更怕了。
没有谁会喜欢一看见自己就害怕的丫头,容谦摆摆手:“你去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拿点过来。”
二爷也太懒了,夏荷悄悄地想。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睡觉睡到日上三竿。要是她过这样的日子,笑都要笑醒了,偏偏二爷整天阴晴不定的,就没个和善的时候。
好不容易到了申时,容谦边感叹着又混过了一天,边垂头丧气地去给他娘请安了。每天这个时辰他都要去正院,和母亲说说话,一同用了夕食才回东厢房休息。
“娘,怎么你给我新换的使唤丫头,一点都不伶俐?笨手笨脚的,我唤她拿个东西都能拿错。”容谦挨着他娘,抱怨道。
容夫人午睡起来之后,头发只松松挽了一个髻,被儿子这么一闹,就有发丝落了下来,她白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以前那个倒是伶俐,可人家年岁到了要嫁人,也不肯跟我们来平川镇,你还能拦着?夏荷是刚从牙行雇来的,手还生呢,多调/教几日就好了。再说我也不是给你换的,是给我儿媳妇换的。你喜不喜欢,没什么要紧。”
除了那些经年的世家大族,或是容夫人娘家那样经营日久的大商家,有从小培养出来的家生子伺候。像容家这样的人家,一时凑不齐人手,只能雇佣外头的使女了。使女从身份上来说,还是良家子,他们几乎没有签终生的,那样就和卖身的奴才差不离了,一般是和主家签订契约,长则十年,短则三年为限。
那些凑不够嫁妆的贫家女,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去牙行,让牙婆教养了,再牵线搭桥送去主家。雇佣年限一到,了结了契约,这些使女便可以返家嫁人了。
至于嫁了人的良家妇人,再卖自身的就少了,就算有,一般也只是给别人做奶娘、厨娘之类的活计。
平川镇地方小,只有一家牙行,容夫人没多少的挑选余地,那些愿意签卖身契的丫头,她没满意的,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雇了夏荷。
容谦一听是给他媳妇选的,更不满意了:“既然是给阿菀的,不是更应该找个聪明的吗?”
容夫人抿了抿发丝,刚才随手挽的发髻不紧,她索性取了簪子,坐回镜前要重新梳头。听了儿子的话,她也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愿签卖身契的中倒是有灵巧的,可是那样的丫头买进来,你媳妇怕是会怨我。”
容谦从小野惯了,从来不耐管房中的丫鬟,他只知道那些丫鬟会给他打整屋子,给他做衣服、端茶递水。其他的倒从没上过心,听到母亲的言下之意是不肯给他换下夏荷,他也不再纠缠此事。这几天容夫人不许他外出,他都闷坏了。
他走到容夫人身后,取过她娘手里的梳子,就要给他娘梳头。
容夫人神色一柔,本欲上前的于妈妈也笑盈盈地退到了一边,让他们娘俩说话。容谦这梳头的手艺,还有一段往事。容夫人年轻的时候,气性可不如现在这样平和,那时候她每次回到容家,就要和丈夫发生争吵,容谦记得他娘每次梳着漂亮的发髻时,就会一直笑。
小小的孩子,说话还奶声奶气的,端着凳子就要给母亲梳头。容夫人一想到当时儿子认真的样子,心都要化成水了。
后来容谦长大了,便懂得运用这份优势,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必是有所求的。
“说吧,你又想干嘛?”容夫人问。
容谦一喜,道:“娘,我都呆在家里好多天了。你就准我出门嘛。”
“你想出去玩是假,想去看新娘子才是真吧?”容夫人挑了一根檀木簪子,头也没回,“婚前新人不能见面,你还是好好呆在家中,才不会惹出是非来。”
前几天容谦从柱子那听说林菀病了,偷偷跑去送糖的事,到底没瞒过容夫人的耳朵。就着这事,容谦挨了训不说,还被禁了足。
“娘,我保证不会婚前再跑去见阿菀了。”容谦想到还要在家里过无聊的日子到婚期,头都大了,府里别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他的婚事,他除了试一试婚服,就没其他事,阖府就他最闲,“上次只是因为听说阿菀生病了,我才不放心才去看看的。”
“这一口一个阿菀,让人听了腻得慌。”容夫人取笑道,“我倒是真闹不明白了,不过见了几面,你这不开窍的东西,怎么就想把人娶回来了?”
容谦在外面荤素不忌的话听多了,当下也不忸怩,直言道:“我只是觉得,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哦?”容夫人好奇了,“你表妹的姿容不差,笑起来比林菀好看多了,和你又是打小的情分。怎么没见你对你表妹有心。”
“表妹笑起来哪好看了?以前是个疯丫头,后来也没变成淑女。”容谦撇嘴,别以为他不知道,不管是大表妹还是二表妹,都瞧不上他呢,压根不拿正眼看他。
他初见阿菀的时候,就是被她温柔的笑容吸引的。后来他几次上前搭话,林菀虽每次与他隔着距离,也没正视他,但她说话温和,极有耐心。
待陌生人都是如此,对待家人,她应该更好更体贴吧?容谦笑了笑,他以前从不信什么一见倾心的册子话本,可真叫他遇见了这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