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的子弟兵-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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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谈的投机,老的谈的随意,小的听的专心,很快就过去了大半个下午,萧何吏不经意看表,才猛然发现时候已不早,忙起身单老告辞。
单老说了大半天俗事,仿佛也沾染了一些俗气,出门前居然破天荒地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说道:“扬名每在穷苦日,身败多在得意时。小伙子,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好好地干吧!”
萧何吏赶紧谦虚地说:“一个农家孩子,有口饭吃就很知足了,哪敢奢求太多。”
单老哈哈大笑:“小吏,这可不是心里话啊。”
萧何吏脸一红,喏喏地说道:“呵呵,谁不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呢,但就是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啊。”
单老微微点点头:“大贵在天,小贵由勤,当凌云的高官主要靠机缘,但当个小官小吏倒还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争取的。”
任前之夜1
傍晚,萧何吏回到单位,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走进去一看,只剩下陆春晖一个人在加班。
陆春晖好像刚忙完的样子,见萧何吏进来,便打开抽屉拿出一盒烟扔了过来,半开玩笑地说:“马上成了几十个人,七八条枪,权重一方的实力派了,先巴结巴结。”
萧何吏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撕开烟盒取了一支点上:“你也太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真是世态炎凉人情似纸啊。”
陆春晖很无奈地笑笑:“早知道了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像咱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农村孩子,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弄宰割。”说着说着,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陆春晖竟有些凄凉起来,很少见地跟萧何吏要了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
“冯局长最近忙什么大事呢?这几天感觉他好忙呢。”萧何吏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还能忙什么?局长的事呗。”陆春晖撇了撇嘴。
萧何吏一愣,有些夸张地问:“冯局长要当局长?”
陆春晖也弹了弹烟灰:“他前面还有任书记和苏局长呢,估计难度挺大,这几天忙活得挺紧!”说着从抽屉里拿着几张发票:“看,光让我给他处理的餐费就快两万多了。”
萧何吏笑了笑,心里雪亮起来。
陆春晖见萧何吏笑的有些古怪,心里隐隐后悔,忙叮嘱道:“就你一个人知道,别出去乱说啊。”
“谁管你这些破事!”萧何吏说着站了起来就向外走,走到门口突然站住了:“明天我就去二队了,你不给送行也就算了,难道没几句话说?”
陆春晖撇撇嘴:“送个屁行啊,估计过不了一个礼拜就得哭着回来!”
萧何吏皱起眉,有点不高兴:“我非干出个样子给你看看!”
陆春晖不屑地说:“切,你以为这么好干,真好干的话,朱兆强那老油条能不干?我劝你你去了以后,队里如果有闲钱,没事多请请客,拉拉关系,比如多请请局办公室主任啥的。”
“滚吧你。”萧何吏佯怒摔门而去。
任前之夜2
萧何吏刚走到楼梯拐角,陆春晖从办公室露出头来喊道:“等我一会。”
“又什么鸟事?”萧何吏站住了。
陆春晖锁好门快步走了过来,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走,请你吃饭,别说不给你送送行,连过几天再给你接风的酒都准备好了,哈哈……”
“滚蛋!”
“呵,你还不信?走着瞧!”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来到了新开的一家酒店,陆春晖说:“走,进去尝尝,我来试吃了几次,还可以。”
进了酒店,两个人找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四瓶啤酒,萧何吏一瓶,陆春晖三瓶,两个人边喝边聊。
陆春晖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这菜味道还可以吧?”
萧何吏撇撇嘴,讽刺道:“太腐败了,天天光知道找饭店吃饭,你还有没有点正事啊?”
“正事?”陆春晖放下筷子有点激动起来:“这个社会现在还有正事吗?要是有正事,刘文正能不参加竞争就直接任命综合站站长?有正事他刘文正能正科不满两年就提副局长?有正事你能从一队队长突然变成二队队长?”
萧何吏默默地夹着菜没言语,他知道刘文正提拔为副局长对陆春晖刺激很大,但仍然隐隐觉得提拔刘文正是正确的,虽然提拔陆春晖也没有错。
陆春晖也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就换上了开玩笑的口气:“当然,不让你当一队队长还是对的,否则那才是真正没有正事了。”
萧何吏这次没有反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吃菜。
陆春晖对萧何吏的态度有点诧异:“怎么了?变性了?”
萧何吏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抹了一下嘴,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在考虑二队四十个人的生计问题,哪有功夫跟你闲扯淡!”
陆春晖不屑地笑笑:“切,别闹了,听我的没错,去了以后,把眼睛和耳朵闭上,光带一张嘴就行了,装聋子瞎子,多说好话,多花钱请客是正道,既联络了感情,又饱了口福……”
陆春晖喋喋不休地叨唠着,想说服萧何吏,萧何吏也知道陆春晖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忍不住对这些悲观论调充满了厌烦,在心里暗暗地说:“等着吧,早晚干出个样子给你们看!”
陆春晖也感觉到了萧何吏的不耐,话不投机,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很快就草草结束了。
任前之夜3
两个人从饭店出来,萧何吏说:“走走吧,胸口闷的慌。”
陆春晖点点头说好,走走吧。刚才那些话也勾起了陆春晖的心事,乔局长或许真的要走了,如果原地转正一个副局长的话,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了呢。如果这次再把握不住,以后或许就更难了。这些话,他不想跟任何人说,也包括萧何吏,可憋在心里又很难受。
两个人随意地溜达着,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一会是老家的人、物和风俗,一会是哪个电影里的情节,一会是哪天见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唯独不谈论单位上的事情。
在经过一个很气派的厂门口时,陆春晖指了指门口挂着的大牌子:“神农绿康,这是咱们黄北区最大的农业龙头企业之一,资产几个亿。”
萧何吏不以为然地说道:“几个亿有什么了不起,不是还有几家十几亿的吗?”
陆春晖摇摇头,一副很神秘的表情:“不一样,这家短短几年就发展起来了,而且当家的是个小姑娘,我见过几次,长得很漂亮。”
萧何吏没怎么往心里去,随口挖苦道:“再漂亮,再有钱,也跟你没关系了,你家小翠会宰了你的。”
陆春晖贴近萧何吏低声说:“知道是怎么起家的吗?这家男人最早是杀牛的,后来纠集了不少少数民族的小混混天天去乡下偷牛,其实不叫偷,就是明抢,弄个三轮车,后来换了面包车,看到有放牛的,直接把车开过去,将自备的木板从车上往下一搭,把牛赶上车就走。晚上也一样,开着车到了牛棚,把墙砸个洞,牵出牛来就走,还得喊一声,谁出来就干死谁!一般老百姓听见动静也不敢出来。”
萧何吏不解地问:“公安难道不管吗?”
陆春晖嘲笑地看着萧何吏:“怎么管?逮住了就说是第一次,以往的死不承认,最多拘留几天。而且还有民族政策,听说有一次110一直追到民族村,眼睁睁看着车进了一个大门,不过有什么用呢?到最后不但牛没追回来,连警车都差点出不来呢。”
萧何吏摇摇头:“我不信,哪有这么嚣张!”
陆春晖冷笑了一声:“现在稳定压倒一切,哪个领导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都想着平安熬过自己的这一届任期,棘手的问题等下届解决吧,可每一届领导都这么想,所以惯得他们越来不不成样子。”
任前之夜4
萧何吏摇头叹息,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附近这些乡镇的好多老百姓都不敢养牛了,但那时他已经发了财,开始纠集了更多的小混混在市场上强买强卖,买牛他最便宜,但牛肉卖给那些摊主,明明是五斤,非让你拿七斤的钱。再后来,就成立了公司,建了工厂化的屠宰场,上了流水线,开始涉足牛羊鸡的分割加工和精包装,现在香肠、烤肠、火腿,真空包装的各类烤鸡,烧鸡,熏鸡什么都有了,真正成了大企业了。”
萧何吏气愤地大声说:“真是没王法了!难道他就没碰到几个不怕死敢跟他拼命的吗?”
陆春晖拉着萧何吏快步走到了马路另一侧,责备道:“你声音这么高干什么?找不利索呢?”
萧何吏看了看四周,几乎没什么人,想讥笑陆春晖几句,但想了想没开口。
陆春晖压低声音说:“碰到过几个不怕死的,第一次被一对父子用铁棍把腿砸断了,第二次被一个年轻人捅了七刀。”
“啊?那最后怎么样了?”萧何吏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的那对父子有功夫,打完就跑了,据说是没找到他们,其实就算找到了,七八个人估计也近不了身。”
“那第二个年轻人呢?”
“还在监狱蹲着呢,故意杀人罪,无期徒刑!听说后来好像减刑了。”
“故意杀人罪?死了?”
“恩。”陆春晖神秘地说:“那人死了以后,他老婆就撑起场面来了,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去年移民国外了,现在当家的是他的女儿,才二十六岁,长得挺漂亮,大学毕业,学经济管理的。这些深加工和真空包装食品生产线全是她上的,还注册了神农绿康牌商标。现在虽然不怎么打打杀杀了,但与社会上的混混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何吏啧啧地说:“二十六岁,几个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笑道:“那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
陆春晖点点头:“是啊,起码在东州是没人敢娶她,至少也要外省或者国外的吧,不过话说回来,她要真看上哪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非要投怀送抱,估计敢不要的也不多。”
萧何吏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也是这个道理。”
任前之夜5
两个人慢慢溜达着,不觉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寒冬的夜晚,街上已经鲜见行人,正想折返回来,却看见不远处有一辆冷藏车停在那里,车前面站着五六个人,仿佛正在争执什么。两个人紧走了几步,还没等到跟前,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你说什么?要检查?你开玩笑吧?”
“我们接到举报,说车中运输的可能是病死肉,我们要例行检查,请配合。”
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检查?你们算老几啊?说检查就检查啊?”
“我们是黄北区农林局执法二队动检中队的,这是执法证,请打开车厢。”
萧何吏一听是执法二队的,忙拉着陆春晖快步向前跑去,等走到跟前,发现有三个穿动检制服的人,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个头不高,却异常壮实,年龄约莫三十一二岁的汉子。
对面车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车钥匙,应该是司机,司机旁边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青年,歪戴着皮帽,嘴里叼着烟,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正在丁字步站着,指着车上印的几个大红字嚣张地叫道:“检查?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车?睁开狗眼看清楚了,神农绿康!还不快滚?”
那个矮壮汉子看了看车上的字,仿佛也觉得检查不合适,犹豫了一下,身后的一个同伴上前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走吧,查了也白查,最后还是得放,别白费事了。
矮壮汉子点点头,几个人转身准备离开。
歪戴皮帽的年轻人却不依不饶,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