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浒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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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人的伙食可不是个小数目,潘金莲想着就觉得手臂发酸。可是这“龙钱”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的工钱不发银子?
伙夫头刚走,伙房里其他的厨子围了上来。
“新来的白案厨子啊,瞅着手挺细皮嫩肉的啊,怎么脸上都是泥呢,洗干净让大爷看看什么样。”其中的一个蓝衣胖厨子说道。
潘金莲一看形势就明白了,这二龙山上层层盘剥,怕是这些厨子也是想雁过拔毛的欺负刚来的自己。
“各位前辈,小人今天刚刚到此,实在是惊扰各位了。我的随身银两已经被各位大王都收走了,确实没有银钱孝敬各位前辈。”潘金莲先把话说出来,免得一会这些人索要时,自己在说没有,折了这些人的面子,下不来台,让他们恼羞成怒。
“不要紧的,你每个月还有工钱,我刚才听说,你每个月两张龙钱。”这把是一个高个儿黑脸的人说话。一看这人的扮相,就知道他是这的屠夫。
“小人也确实是无奈啊,刚才送小人来的两位大王,每个人要了小人的一半工钱,我如果不按时送上,那小人性命不保啊。”潘金莲故意把两个人要一半工钱,说成是一个人要一半工钱,这样就让其他厨子的敲诈落空。
“嗨,他们欺负你是新来的啊。其实你给他们俩总共一半就行了。”那蓝衣胖子懊丧的拍了拍大腿。
但是潘金莲却在心里笑了,很明显,这些厨子的地位非常低下,哪怕是拿出山寨里的喽啰当挡箭牌,都可以成功避嫌,看来自己赌对了。
这些厨子看没油水可榨,于是也纷纷的散去,开始做手头的工作。潘金莲注意到在自己旁边仍然有一位白案厨子,这人看着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般人的打扮,看起来是个比较老实的人,潘金莲也就上前搭话。
“这位小哥,我是新来,以后还请多多帮衬。”潘金莲学着男人初次见面的样子,把话说的尽量豪爽些。
“好说,不知你想问些什么。”这年轻人并没有回头看潘金莲,而是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我想请问一下,这就是二龙山吗?还有刚才跟我说的‘龙钱’是什么东西。”潘金莲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二龙山这个位置是听绑匪说的,压根就不能相信。虽然知道在哪也不能逃走,但总归是能踏实些。
“这是二龙山,只不过不是大寨,而是周边的一个小寨,这里在半山腰,所以叫做半天堡。至于龙钱,是在这山寨里能使用的货币,上面说是相当于一钱银子。不过出了这山寨就没人要,甚至是一些要紧的东西也不可能通过龙钱搞到,也就跟擦屁股纸差不多。”那年轻人的手越发麻利。
(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钱币的换算,虽然在我国历史上换算的方法变过很多种,但在唐以后大致维持着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一两是10钱。期间的换算波动,如同现在的期货市场,但大体上来说,是能够保持这个等式的。而龙钱之类,属于私发的纸币,并没有金属货币进行相应的储藏保值,是违反经济学概念的存在。在我国历史上,曾有过很多次地方私发纸币的行为,例如吴三桂就曾经这样做过。)
第六十五节 斗篷
潘金莲盘算着明面上一个月的工钱只有二钱,已经是够少的了,可是居然连这二钱银子都是假币,看来工钱这玩意不要也罢,好在身上还有金箔。
“新来的,快点干活,你来到这开始就要干活了。两百人的伙食你要是做不出来,一顿鞭子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那年轻人提醒了潘金莲一句,手并不停歇,依旧在劳作。
“这位小哥,不知该如何称呼?”潘金莲问道。
“叫我毛蛋就行了。在这半天堡,名字什么的是最无所谓的,轻贱的名字活的长远。我知道你叫潘七,干活吧。”毛蛋的话语带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
二百人要吃的面食,的确是一件大工程。武大郎从前生意不好的时候,每天大概也就能卖个五六十人份的烧饼,后来生意好了,也都是有伙计帮忙。然而在这,每人的食量设定又大的多,这让潘金莲只能咬牙的坚持,等到把这些人的伙食弄好,已经是腰酸背痛。
时间过的很快,晚饭的时候到了。潘金莲却发现作为厨子获得的食品却很少,作为一个女人也仅仅能够勉强果脯。
“傻了吧,你是厨子,在做的时候就要自己给自己留点。这每一个人都有揩油的高招,如果这山上闹饥荒,厨子肯定是最后死的人。”毛蛋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了个野菜干粮,大口大口的吃着。
那粗食被毛蛋吃的是那样的香甜,让潘金莲都产生了一种“馋”的感觉。
厨子们的晚饭是在所有人之后,等到吃完饭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该睡觉了。他们这些人就谁在厨房旁边,基本上是一个通铺。
“快点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做早饭。”毛蛋一边说话一边躺下,等到话说完,已然打上了葫芦。
本来吵杂的卧房在短暂的时间内归于了沉静,而潘金莲只能紧抱着双肩,狠狠的躺下,直到这时,她才能够真正的有时间思考自己的处境。
西门庆
冬天来了,大雪让阳谷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照理说,这是每年生意最好的时候,秋冬时节为进补的高峰,一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唯恐自己不能再活几十年,都大肆进补,但今年,西门庆的生意差极了。
原因就是,送给武松的人参露馅了。
这还得回到八月初八的那天晚上,县衙里的仵作安道满正在给海砂姑娘去阴气,突然间就虚弱的不行,还指着县令说是假的。当时现场所有人都认为安道满疯了,哪知道武松却坚定的站在安道满这一边,帮助他指认,正在大家都迷惑的时候,门外又来了一个县令,众人也就不在怀疑。据说那假县令已经被押入了县衙的大牢,冒充朝廷命官,是肯定要砍头的。但今年的死刑名单已经呈报过了,所以这假县令就要等到明年的秋后才能开刀。
当然了,这假货什么时候开刀跟西门庆没什么关系,跟西门庆有关系的是安道满。也不知道武松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用自己送的人参为安道满续命,可是那玩意是假冒的啊,结果弄到最后,安道满死了。
武松虽没有明说,但是西门庆能看到他眼里的怒火。这事全县的人几乎一夜之间都知道了,很多没见到的人,说的比见过的人还真。即便自己送的是真人参,都得被这些人说假了。总而言之,西门药铺,在阳谷就变成了假药的集散地,名声一臭再臭,真是要了命了。
“就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看,现在怎么办?”西门庆对药铺掌柜抱怨着。
“东家啊,我也不想这样啊。现在咱西门药铺的名声臭了,连带着我跟伙计们的名声也不行了。现在我们想换个铺子都不行。我真没想到回发生这种事,您说我怎么坑也不能坑自己啊。”药铺掌柜回答道。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进行好几次。西门庆也知道掌柜说的是实话,任何人也都不会想到,在武松的定亲仪式上会发生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同时他心里其实也经常琢磨,这些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太让人好奇了。
这天上午,西门庆正在抱怨药铺掌柜,平时经常说的对白还没说完,外面就走进来一人。要知道西门药铺已经好几天没有生人进来了,就算是不买药,进来聊聊天也比就这么几个人说话强啊。
这人披着一件有些过分大的斗篷,风帽拉的也很低,看不清脸。但是作为一个比较资深买卖人和混子,西门庆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观察人的方法。这人的鞋,是上好皮货制成的棉靴,手艺精湛,最少也值五十两,穿这鞋的人能没钱吗?另外外面都是雪,但从这人进来走的几步来看,鞋底下粘雪不多,这代表不是骑马就是坐轿来的。当然了,没看见马也没看见轿,再结合这遮挡有些过分的斗篷,轻易就可以推断出,这人是故意在隐藏着自己,行为刻意的低调。结合这一切,西门庆迅速的分析出,这人是来买东西,而且是买贵东西,而且估计自己也能卖上价。毕竟对于隐秘行事的人来说,多迈入一扇门,就多了一层暴露的危险。
“客官,您要点什么?”药铺掌柜先报以了最为职业的问候,西门庆也乐得在旁边多观察。
“我要跟你们做大买卖,是不是到后面去详谈。”来人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抛出了这么一句。
这正好与西门庆的推测相符。
“可以可以,我们西门药铺,做的就是大生意。”西门庆站起身来说,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方的开门见山,让他省了很多麻烦,这让西门庆很高兴。
“您请这边来。”药铺掌柜一看西门庆表态,也赶紧接茬。
西门庆在这一瞬间,异常的舒坦,现在他才真正有了东家感觉,而不是药铺掌柜的附属品。也许这事还真是因祸得福。
三人穿过前堂,来到了后面的客室。这里通常接纳一些谈大宗生意的贵客,西门庆对着伙计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这客人看气势是不在乎到底上不上茶水点心的,而西门庆也乐得省钱。
三人纷纷坐定。西门庆说:“这位客官,伙计我已经都打发了,现在就我们三人,您可以说说有什么大买卖要做了。”
“呵呵,那你们看看我是谁。”来的人缓缓的将头上的风帽拉下。
这人相貌一般,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牙齿发黄的厉害。西门庆看着倒是有一点熟悉,但确实想不起来是谁。于是他求助似的看着药铺掌柜,而药铺掌柜也在思索着什么。
黄牙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然后伸出双手来不断的搓着,显得非常有耐心。
“你是李五?”药铺掌柜突然说。
“掌柜真是好记性,我就是李五。”那人依旧是干笑,露出的黄牙让西门庆感觉有些恶心。
不过掌柜一说李五的名字,西门庆也想了起来。李五夏天的时候还在阳谷县衙当差,后来听说是京城有关系,就去了京城。李五在阳谷期间,也来过几次药铺,买些刀伤药,当然也买过迷药。
西门庆在过去的一年总共卖了两次迷药,一次是给了斗笠人,一次是就是卖给了李五。不过卖给斗笠人之后,对面轿行居然当天夜里就被袭击,这也让西门庆从此以后彻底金盆洗手,再也不敢出售迷药,只是略微配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这上调京城的李五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什么,他能有什么大买卖?
“想必东家也想起来了我是谁了吧,那药效果真不错,一连能昏迷三天。当然了,能抹掉记忆的药也不错。”黄牙再一次的笑着。
抹掉记忆?西门庆不知道自己的药铺里还有如此的存在,于是他看了一眼掌柜。
“东家,这是小人家传,就卖了些给李五爷。”掌柜显出有些无辜的表情。
“李五爷,我们西门药铺是有些根基的,独特的方子不说独步全国,但在州府内首屈一指那是没问题的。不知道李五爷这次从京城过来,有什么指教。”西门庆厌恶了兜圈子,跟这种掌握着把柄的人聊天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倒不如直接知道对方的目的,这样干脆些。
“东家是快人快语啊。”黄牙再一次的咧嘴笑:“我返回阳谷,实际上是来帮东家的。”
“帮我?”西门庆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阴晴不定。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生意不好,可是你李五能让我生意好起来吗?
“我知道东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