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机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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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某学校。
隔着铁门,谢石榴、金达莱在外,楚风屏在里,正含泪忍悲地看那封“遗书”。谢石榴把饭盒递进去,沉重地说:“我对不住你,没看住他们。”楚风屏把信折好,还给谢石榴:“不怨你,他们早到当兵的年龄了。把这个收好,将来给老姜、老贺看看,我们的儿女没有白养。”
金达莱愤愤不平:“这帮坏蛋,一到关键时刻就把我甩了!瞧着,我非要自己去!”
楚风屏急了:“金金,你可千万千万别再跑了,妈妈求求你。”
谢石榴:“你放心吧,这一个,白天我拴在手腕子上,晚上我拴在脚指头上。”
干校。
贺子达、姜佑生又各赶各的牛和鸭子走到三岔路口。
贺子达看见盼盼走出家,主动讨好:“盼盼,来来来,都在收椰子呢,要不要我给你摘一个?”盼盼不理他,走自己的路。
“你不信?以为我老了,爬不上去?别走,你瞧着。”贺子达不论盼盼的态度,朝附近一棵椰子树走去,“爬绳,不过是个新兵连的小课目……”
盼盼有些好奇,于是站下来看。姜佑生奇怪贺子达为何如此,也站下来看。贺子达开始几下像那么回事,但爬到三分之一,气喘如牛,不得不抱着树干十分尴尬。
盼盼笑起来:“你爬呀!你爬呀!”
见盼盼笑了,贺子达长了精神,“你到底冲我笑了……”他一边咕哝着,一边拼着老命向上爬,但爬的样子非常难看。盼盼笑得前仰后合。
石娥被盼盼的笑声吸引出门,她一眼发现已在那棵高高的椰子树上爬到三分之二的人,竟是贺子达!石娥大惊失色,不由脱口训斥:“盼盼!你闹得过分了,你这是存心摔死他!”
盼盼申辩:“又不是我叫他爬的。”
石娥脸色苍白地仰望着贺子达。贺子达向下看了一眼,冲石娥做了个怪相,逞能地又往上爬。石娥胆战心惊地一手死死抠着盼盼的肩膀,一边叫道:“你……快下来……快下来……”
这一切,被姜佑生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贺子达更加来劲,不由自主叫了一声:“你放心,”话一出口,气一泄,眼看到树顶了,贺子达却出溜下一大截。他再也无劲可鼓,搂住树干,上不得,下不甘,望天兴叹……
这当儿,盼盼叫了一声:“你下来吧!”
“哎!”像得了大赦令一样,贺子达飞快地溜下来……满头大汗地走到盼盼与石娥面前,贺子达干笑着:“嘿嘿,这树,多长了一尺。”
石娥盯着贺子达的脚——那两只脚的脚背被树于磨得皮破血流。
“再不下来,我的肩膀就要出血了!”盼盼说道。石娥猛醒,连忙松开手,难堪地笑笑,转身快步走回屋去。盼盼恶狠狠地冲着贺子达“呸”了一声:“你拿命讨好也不行!”
盼盼顺着姜佑生的方向走,踢了脚前的鸭子一脚:“快走!笨鸭子!”鸭群“呷呷”乱逃。
姜佑生笑着追上盼盼:“哎哎,小姑娘,干吗拿我的鸭子出气……”姜佑生努力走在盼盼的身边,反复端详盼盼的脸。
盼盼觉察:“看什么看!像个老特务!”骂完,盼盼飞快跑开。
“……像,像,太像了!”姜佑生站住脚,一拍脑门,“好你个贺伢子,还有这一手!”姜佑生的脸上一片复杂、微妙的笑意。
夜晚。
贺子达的脚背有些化脓。但贺的脸上一层幸福光彩,他自语着:“要是把那混蛋椰子弄下来一个就好了……”贺子达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折腾得竹床“吱嘎”乱响。
隔壁,姜佑生被贺子达的床声弄得睡不踏实,咕哝着:“都到这份上了,还做什么美梦呢!”他使劲捶了捶墙。床声果然停止。
“你也有被我揪住小辫子的时候!”姜佑生快意地嘟嚷一声,翻身睡去。
第二天,是交待日。贺子达趴在桌上又画他的王八。隔壁,组长在问姜佑生:“这些天想得怎么样?你们两个有什么可以互相揭发的吗?”姜佑生想想,然后故意大声道:“有,我想起来了,贺子达这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
听见姜佑生的声音,贺子达的笔一抖,把纸戳了个洞。他慌忙偏过脸去。
姜佑生的声音:“解放军一进城,这小子就忙着找老婆,一个星期找了一个班,唱戏的、跳舞的、教书的,中学的、大学的,都有,花枝招展的。毛主席说要反对糖衣炮弹,他是恨不得把糖衣炮弹一个人都包了……”
组长的声音:“有什么具体的问题没有?”
姜佑生的声音:“那么多炮弹打过去,还能没有一发打出毛病?具体的,你去问他!”
贺子达恨恨地把钢笔一下戳立在桌上,骂道:“这个狗东西!”
组长走向贺子达的房间时,姜佑生在屋里乐得直唱花鼓戏。不一会儿,传来贺的吼声:“你别问我,那些炮弹都是姜佑生指使他老婆打过来的!我连一个也没记住,就记住一个叫李鸟的,那算什么炮弹,连麻雀都不如,我咳嗽一声,她就吓飞了……”
组长气急败坏的声音:“够了!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戏弄办案人员?!”组长气哼哼地夹着公文包走出了门。
小屋里传来贺子达生气的大骂:“姜佑生,你混蛋!”还有姜佑生的“哈哈”大笑声。
车队行驶着。
大碾子、司马童、舒乔在各自的车上吃着,喝着……只有丁丁用毛巾捂着嘴,不住地干呕,难受之极。
夜,谢石榴坐在竹棚门口,一口一口抽着闷烟,他的眼里充满深深的忧虑……
清晨,椰树的叶片上有一层金红。又是劳动的日子。
贺子达把牛赶过了三岔路口,姜佑生才慢慢赶着鸭子走过来。他停下坐在地上,似乎等什么。一会儿,盼盼从家里出来,走过去。一会儿石娥走出来,姜佑生站起,很严肃地叫道:“谢副校长,请过来一下。”石娥走过来。
姜佑生:“贺子达的牛病了,好像病了好几条。”
石娥怀疑:“他自己为什么不说?”
姜佑生:“他懂什么!我小时候给地主放过牛,他小时候是个小道士。现在正是大忙季节,他要是把牛放死了,还不又让人扣顶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帽子?”
石娥惊慌起来,赶紧朝贺子达放牛的方向追。姜佑生看着石娥的背影,一脸神圣,没有半点开心的意思。
石娥赶到草坡。她在牛群里一头一头地检查。贺子达很奇怪:“出什么事了?”检查完毕,石娥知道了姜佑生的用意,犹豫了一下,抬脚欲走。
“出什么事了?”贺子达又问。
石娥:“听说牛病了。”
贺子达:“哪个坏蛋说的?”
石娥:“姜佑生。”
贺了达一怔,反应过来:“是是,是有那么几条牛不大好……”
石娥:“哪几条?”
贺子达乱指:“那条……那条……还有那条……”
石娥:“它们怎么不好?”
贺子达:“它们……它们……它们不大长……”
石娥浅浅地笑笑,向四周看了一看,无人。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塞给贺子达:“把脚上的伤治一治……这药……我一直揣在兜里。”
石娥欲走,贺子达忙叫住她:“别走……石娥,我已经知道了,你一直没嫁人,盼盼是我的……”
石娥站住,背身道:“……不,盼盼是我的。”
贺子达:“你也是我的!”
石娥苦笑,转过身,看着贺子达,但她在贺子达的面前还是不可抑制的胆怯:“……你……你还是那么霸蛮。”
贺了达笑笑,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你,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一下子十四五年!我贺子达真应当跪在你面前。”
“你千万别……”
贺子达:“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
石娥:“我怕,是我怕,还有盼盼也怕……”
贺子达顿了顿,哀声道:“看得出,盼盼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恨我,恨得对。可惜我现在这副样子,连向你们娘儿俩赔罪的权力都没有。”
石娥亦伤感:“她也有好些天不理我了。甚至一口锅,她偏要自己另做饭。”
贺子达痛悔:“都怨我,都怨我。”
石娥苦笑了一下:“是怨你,她使起性子来,和你一模一样。”
贺子达苦笑:“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又说粗话!我得走了……”石娥恋恋不舍地移步,“你自己保重……”
“石娥!”贺子达突然叫住石娥,发狠地说道,“为了你和盼盼,我愿意由他们说什么认什么,只要放了我,我贺子达一定要把你和盼盼接回家!”
石娥看着自己的脚,脚在草皮上慢慢地蹭着。她轻轻地说:“我不信,那样,就不是……贺伢子了。”这算是石娥唯一一句大胆的话了。她说完扭头便跑。
贺子达久久感动地望着。
石娥欢欣地跑着,她的脸又像年轻时一样美丽……
军车在山中行驶。首车停下后,后面的长龙依次停稳。
一军官:“方便一下,十分钟后开车。”
舒乔在车上幸福地睡着。吴丁用手巾捂着嘴,实在忍不住,大呕了一声。这一声被司机听见,爬上车去。不一会儿,车篷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和司机的惨叫:“连长——有坏人!”军官刚跑来,司机已一头栽出篷布,正被军官抱住。司机脸上青了一块,指着车上:“有、有、有人!”
连长:“几个?”
司机:“看不清?”
又围过来几个兵,连长拔出手枪:“上去,抓活的!”兵们刚要往上爬,丁丁已探出头来,满脸油污……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跳下车,蹲在路边狂呕一阵,继续大口呼吸。
“有女的!”远处正方便的兵们纷纷往树后躲。
几个兵在车上找了一阵,探出头来:“没人了。”连长拍拍丁丁的肩,问:“就你一个?”吴丁喘息着点点头。连长不敢相信,指着那个粗壮司机:“是你把他打下来的?”丁丁又点点头。
连长:“好厉害,受过专门训练?”
丁丁点头。
连长:“你叫什么名字?藏在车上什么企图?有没有同伙?”
吴丁忽然想起暗号的事,不再乱喘了:“我叫那个……喵——”
连长:“什么?”
吴丁使劲地:“喵——喵——”
连长迷惑地看着丁丁。
吴丁怕那三人听不见,干脆连狗叫也用上了:“汪!汪!汪……”连长和兵们直往后闪。
大碾子听到暗号,溜下车,钻进山里。司马童也听到了,溜下车……舒乔却睡得正香。
连长大喊一声:“上车!”
兵们:“连长,这个人……”
连长:“别管她,小疯子一个。”车队开动。
树林里,大碾子、司马童、丁丁三人会合。
大碾子问:“乔乔呢?”
司马童:“坏了,她肯定没听见暗号!”
大碾子等赶紧朝公路上看。远方,车队已不见踪影。
丁丁:“怎么办?还没出国呢,就丢了一个。”
大碾子:“只有先追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