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跗骨(豪门甜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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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的身体还能不能”邰眉轻轻拍着顾舟的肩膀,抬头看向毕言。
“虽然我们一直研究这个但是,因为病例实在太少,我们的研究还只是初步阶段,原本我们打算保守治疗,用电磁疗法和药物疗法,但是今天的情况出乎我们的意料”毕言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描述这一切,只是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心底的惊惧。
“那么如果现在手术的话”顾舟紧紧盯住毕言,一字一顿,“有多少把握?”
“这不是能不能手术的问题。”毕言瞬间抬头,对上顾舟的视线,“而是,没有人能主刀,你明白吗?之前的病人都没有采用过手术治疗顾行也许是第一个!”
顾舟脸上一片惨白:“怎会这样”
“我可以考虑主刀。”施佩曼教授站在门口,看着毕言,“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索菲亚,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教授!”毕言一脸惊喜,随即又立刻沉寂下来,“我很感谢您愿意为顾行主刀,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手术能不能起作用,都还是未知数啊”
听到毕言的话,燃起希望的众人顿时又沉默下去。
“不,他并不是第一个。”施佩曼教授叹气,“在你们来之前,我给之前的那个病人动了手术,他虽然没有昏迷,但是身体的疼痛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所以,他请求我,给他动手术。”
“也就是说,顾行与他几乎是同期的对方是疼痛,而是他是昏迷”毕言咬住嘴唇,右手拼命握住椅背,仿佛这样就能支撑住自己,“如果疼痛无法停止那是不是,昏迷也无法停止”
施佩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息着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顾舟等人的脸上同样惨白一片,顾涟的抽噎声止也止不住,一双眼睛早已红肿。
“那个人手术成功了吗?”毕言费劲全身力气才问出这一句话,她几乎不敢听教授的回答。
施佩曼教授握紧了拳头,神情有满是不忍:“没有。那人虽然没有死,但也没有醒”
毕言晃了晃,被邰眉及时扶住。
“所以有几分把握?”毕言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响,眼前也是一片白茫茫的惨淡,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即便手术顺利醒来的把握,也只有三成”施佩曼教授转头,不忍再看毕言的表情,痛到极致又压抑到极致的表情。
“三成”毕言无意识地挣开邰眉搀扶的手,颤抖着走到施佩曼教授面前,双眸中仅剩铺天盖地的绝望,“好,后天,手术。”
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不是吗?毕言吸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的,就算他永远醒不过来,她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直到死。
“大嫂,你别笑了大嫂”顾涟忽然扑上来抱住毕言,一双红肿的眼中满是焦急,“大嫂你想哭就哭吧别这样笑”
顾舟邰眉两人也关切地看着毕言。
毕言恍惚地勾勾唇角,眼神一片空茫:“我不会哭别担心我没事没事。”
毕言轻轻推开顾涟,转身走出休息室,屋外的阳光如此明亮,在这极寒的冬日里,异常罕见。
她抬头,笑了笑,透明而淡漠,她为什么要哭?他们会在一起的,永远这一次,谁也别想主导她的悲剧,谁也别想!
“她是个倔强地令人害怕的孩子”施佩曼教授看着毕言渐渐消失的背影,转头对着顾舟等人低声道,“我甚至想,即便是哭瞎了眼睛,也比她这样好啊”
顾舟等人同样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手术定在两天后的下午,教授早早地就将顾行转移进了手术室,顾舟一行人也早早地守在手术室门前。
毕言沉默地坐在一边,教授没有让她帮忙,她知道,自己这样子的心态不适合进手术室没关系,她在外面等着他,他们绝不会再分开。
顾舟侧头看向沉默端坐着的人,眸光深沉。他总觉得毕言身上多了一些东西,一种令人害怕的决绝
第70章 大结局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如同层层迷雾中直透人心的尖锐;不可忽视;亦不敢忽视。
毕言端坐在长椅上,直直地看向手术室;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仿佛生命中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顾舟坐一会儿,又禁不住站起来;时常在走廊上踱步;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手术室,眉头紧紧皱起;神情冷凝。
邰眉则抱着不安扭动着的多多,脸上一片黯淡。多多偷偷地抬头;正对上母亲内疚的神情;轻轻扯了扯邰眉的袖子,低声唤道:“妈妈”
邰眉一怔,低下头来,看着儿子,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多多,怎么了?”
“妈妈我饿了。”多多垂眸,又侧头去看了看不断踱步的爸爸,将脸埋进母亲的怀里。
冷寂又压抑的走廊里,孩子轻柔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耳里,顾舟停下脚步,回望,却对上儿子胆怯又瑟缩的神情,蓦然脸色一黯,抬头,恰对上邰眉躲闪的眼神,心下一愣,想通其中关节,又是茫然,又是心疼。
“二哥,既然多多饿了,你让他先去吃饭吧,现在都六点多了,别饿坏了孩子。”顾涟一脸疲惫,却仍旧温柔地看着明显不安的小侄子。
顾舟叹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对邰眉说:“你带着他先去吃饭吧。”
“我”邰眉抬头刚想说什么,却被毕言出声打断。
“顾舟,你和邰眉一起陪多多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和涟涟就行了。”毕言看着气氛古怪的一家人,心底默默叹息。
“是啊,哥哥,你陪着多多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孩子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顾涟也出声了。
顾舟看看儿子,又看看神色躲闪的邰眉,转头对毕言道:“好。如果有事,打我电话。”
毕言点点头。
顾舟牵起邰眉的手,换来对方惊诧又激动的一眼,看到一向大大咧咧,性格坚毅的心上人露出这样恍惚又小心的神色,顾舟心里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挠了一下,又泛起一层酸涩和无奈,他牢牢握住邰眉的手,牵着母子俩走出去。
“二哥他”顾涟抹了把脸,神情黯淡,“他并不知情,可是,他却还有二嫂,二嫂很自责。”
“这不是他们的错是顾行自己不打算对你们说的顾舟并没有什么错”毕言垂头,“顾行也不会希望因为自己的事,让顾舟和邰眉之间闹出不愉快”
这边,顾涟和毕言正担心着两人之间的情形,而另一边,顾舟和邰眉正沉默地走着,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莫名僵持。
“我”
“你”
顾舟和邰眉同时开口,两人目光接触,俱是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邰眉先开了口:“对不起,是我太任性,非要让你留在A市,是我的错”
顾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神情恍惚又黯然的妻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他舍不得,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的任性背上这沉重的枷锁,这一切是他的错,是他任性,是他理所当然
顾舟用力抱住邰眉,声音低沉而痛苦:“不,是我是我太任性是我不想回港城,所以才会顺势答应你,那时候,我心里暗喜,卑鄙地想着,有了理由,就能不用在回去了我一直告诉自己,大哥那么强势,那么厉害,港城没人是他的对手没人能够伤的了他我那么自私都是我的错”
邰眉回抱住顾舟,只觉得肩上一阵湿热,埋头在她怀里的男人声音压抑,带着哽咽他从来都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她知道那层温和的伪装下是强势的他,不惧任何困难的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悲伤无措,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流泪
命运就像是拨弄棋盘的孩子,因为天真,所以不知道什么是残忍这出阴错阳差的折子戏,就像是嘲笑他们所谓的感情,嘲笑他们的执着和爱。
街头拥抱的男女,在日暮的夕阳下,那拉得长长的影子,藏着怎样的悲伤?
*
夕阳西下,地平线上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手术室的红灯,骤然熄灭。
毕言“豁”地站起来,瞪大了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门缓缓地打开,医生护士将打着吊针的人推了出来。毕言的眼眶瞬间红了,男人紧闭的眉眼,苍白憔悴的脸色,和瘦削的身形,都让她的心像是灼伤一般地疼强势地不肯露出一丝怯懦的男人,即使是死也不愿意屈服命运的男人,用自己的生命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他就那样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仿佛再也不会笑着摸她的头,再也不会像个缺爱的小男孩一样缠着她,戏弄她,只为了看她窘迫而无措的样子
她心疼他,心疼这个十四岁就失去母亲的男人,心疼这个在母亲死后被迫面对龌蹉真相的男人,心疼这个忍辱负重十数年,只身陷于泥沼,却拼了性命将弟妹送出去的男人
所有人都敬畏他,没有人关心他的痛苦,恐惧,思念连他自己都对疼痛习以为常可是她心疼,她在意啊!
“索菲亚。”施佩曼教授的声音打断了毕言恍惚的神思,“手术过程很顺利,现在,就看他能不能醒过来了。”
毕言眼眶里有一颗晶莹瞬间划过,她抬头,坚定地看向施佩曼教授:“我会陪着他,直到他醒过来。”
教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说话。
顾行被转入加护病房,毕言将顾舟顾涟等人劝回去,自己一个人回到加护病房,呆呆地坐在病床旁边,握住顾行的手,只是看着他,良久无言。
“你说过为了我,也会拼一拼的你不能骗我”毕言将头埋进顾行的手中,声音低哑沉黯,“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我知道你喜欢孩子,顾舟的孩子,你那么喜欢你醒过来,我给你生孩子,儿子、女儿,只要你喜欢只要你醒过来”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机器“嘀嘀嘀”的声音和毕言缓慢地如同低喃一样的哽咽:“你怎么能忍心让我再尝第二次这样的痛苦你知道我撑不住的你明明知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顾行”
夜,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病房里,有一个人无知无觉沉睡,也有一个人僵坐,如同千年的雕塑
*
之后的日子里,毕言谢绝了顾舟等人提出的要与她换班的好意,仍旧每天一刻不停地守在顾行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有时候是两人之间的回忆,有时候是一本有趣的书,有时候会讲讲她小时候的事一日又一日,毕言的嗓子冒出了血丝,声音也沙哑地不能入耳。
顾涟一日日来劝她,劝她歇一歇,她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和焦急的神色,只是笑了笑,继续转头专注地看着顾行。
顾舟将毕父和继母请来了,她知道继母抱着她大哭,她也看到父亲止不住的泪花,可是,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说不出话,也做不出回应,只是继续呆呆地守着那个已经睡了一个月的人
她会按时吃饭,也会在顾行身边小憩,她觉得自己很正常,可是他们却都哭着哀求她,用悲伤怜悯的眼光看着她为什么要怜悯她?她和顾行在一起这一次,绝不会再分离她很幸福
毕言抚摸着顾行瘦了一圈的脸,神情淡淡的,带着一丝奇异的笑容,你也是吧不再应对这世上烦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