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相逢未爱时(完结+番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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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挂着点滴的贺一，头上，胳膊上，腿上都缠满了绷带，眼睛出神地望着空空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纪晚秋的问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带了你很喜欢的苹果薄荷，是盆栽，有根，所以会一直活下去。”纪晚秋拆掉外面的包装纸，一阵若有似无的薄荷香飘了出来。
　　病床上的贺一听到纪晚秋说“苹果薄荷”，才回过头，看向纪晚秋。
　　纪晚秋一看他不再不理人，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你还记得这个？”贺一问纪晚秋，她竟然记得这个，他们认识的第一年她过生日时，他送给她一盆苹果薄荷，告诉她那是他很喜欢的。
　　“记得啊！你不是说，有根的东西才能活得久吗？”
　　“有根的东西才能活得久，我有吗？”贺一看了一眼床位的李楠楠。
　　纪晚秋也跟着看了一眼李楠楠，不过含义完全不同。
　　“怎么没有？你有贺伯父、贺伯母啊！家是每个人的根，所以有他们，你也会长命富贵的。”
　　“那你幸福吗？”李楠楠告诉他纪晚秋喜欢了他八年，他了解她，她是那种做事情不做则已，要做就一定会认真做到最好的人，感情之于她或许也是如此。如果说他贺一最对不起谁，那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他在她心上划下的伤口，他或许永远都还不起。贺一有时候想，如果当初爱上的人是纪晚秋，那一切该有多么的不同，或许，他们俩就不会各自受这么大的伤害。
　　她幸福吗？纪晚秋想到傅静燃和肚子里的孩子！
　　“幸福！”纪晚秋点点头，即便她走了很多弯路，但是上帝并没有亏待她。
　　“那就好！晚秋，对不起，这句话我欠了你八年。说完了，真的就轻松了。”纪晚秋对贺一来说很重要，但不是因为爱情而存在。贺一曾说过，如果有人伤害了纪晚秋，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伤害她的人，可是讽刺的是，伤她最深的人恰恰是他自己。
　　纪晚秋从贺一的语气中听出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曾经她那么害怕他知道，害怕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而现在，却可以这么平静地听他说。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虽然绕了这么大一圈，但还是找到了静燃，有些事情是命定的，就像我遇见你，就像我遇见静燃，所以我不觉你对不起我，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我。而我始终相信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强求来也不是幸福。”纪晚秋庆幸自己当初虽然伤心虽然难过也没有放弃自己对感情的坚持，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遇见静燃。
　　贺一陷入对纪晚秋最后一句话的思考。
　　八年，他当初的这一切是怎么开始，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放弃该放弃的，争取该争取的，珍惜该珍惜的。
　　但是什么该放弃，什么该争取，什么又该珍惜？

　　CHAPTER　53　祸事

　　李楠楠本是个聪明的女子，加上眉目如画，这样的女子放在一般男人面前，恐怕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可她要的偏偏是陆家人，原以为只要获得陆夫人的喜欢，进入陆家大门就指日可待。
　　出乎意料的是，陆夫人虽然看起来对她赞赏有加，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并不热衷。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李楠楠多少有些气闷，论条件，她并不比纪晚秋差，凭什么纪晚秋可以顺顺当当地进入陆家大门？而自己和父母却必须忍受傅静燃的无理对待？
　　她李楠楠从来只有自己不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纪晚秋有的，她也必须有，甚至比她的更好。
　　陆静衍喜欢她？那又怎样？她李楠楠缺少的不过是时间而已，现在机会有了，害怕陆静衍不低头吗？
　　想到这些，李楠楠放下从纪晚秋进病房的挑衅眼神，绽开她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们俩更了解彼此的人。苹果薄荷？晚秋一向都这么有心。”李楠楠挽着陆静衍的手，说的好像闲话家常般轻松，如果给陌生人看她现在的表情，说不定以为这句话是好朋友之间的祝福与赞美。
　　纪晚秋发现自己的笨估计也只有傅静燃能忍受了，她竟然把这只不折不扣的九尾狐看成小绵羊。
　　“谢谢你的夸奖，因为我们都是长情的人。倒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探病？那如果探完了也该让病人休息了吧！”纪晚秋真恨不得过去甩李楠楠一巴掌，她为贺一不值，也为自己不值，当初竟然觉得贺一配她是幸福，甚至把这份李楠楠给的幸福假象作为理想去羡慕去守护。她现在只想让这个女的从这里出去。
　　“我当然是探病来的。你不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吗？我今天来就是给贺一下猛药的。不过有一件事我更好奇，你家傅静燃对你来见旧情人这么放心？”李楠楠走到病床边的矮柜跟前，伸出手指弹了弹那盆苹果薄荷的叶子，“他知道这个盆栽的意思吗？”
　　纪晚秋呵呵一笑：“不瞒你说，就是静燃送我来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静燃对我对他对我们之间的感情都很有信心。不像有的人，因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总是不够自信。紧紧地握在手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可是，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当你握得越紧时，丢失的更多更快。”纪晚秋闲闲地站起来，很有深意地看了陆静衍一眼，然后调回到旁边的李楠楠身上。
　　纪晚秋这句话刚好踩在李楠楠的痛处，她确实不够自信，要不然也不需要用最烂的方法栓住陆静衍。但是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压下心中的怒火，试图用平静的语调回击纪晚秋。
　　“是吗？八年前我从你手上拿走贺一时，你怎么没有今天这份从容？”
　　这一句话算是一棒子同时敲醒了贺一和纪晚秋。
　　一个是屈辱，一个是愤怒。
　　抢了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然后弃之如敝履。不管被抢的人，还是抢到手的东西，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贺一突然觉得，自己的坚持，自己的不舍是那么卑贱，在李楠楠的世界里，这些除了可笑没有任何价值。
　　人可以为了情去死，却也可以为了自尊死里逃生。
　　贺一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你出去！”贺一看着李楠楠，只三字，一字一顿，不带任何感情。
　　李楠楠从来没有见过跟自己这样说话的贺一，顿时有点接受不了，反映不过来。
　　纪晚秋一看李楠楠无动于衷，不想让她再刺激贺一，没办法，只能看向站在床位的陆静衍。
　　“静衍，你能把她弄出去吗？”
　　陆静衍本来就觉得李楠楠的话越听越不靠谱，他不想让李楠楠留在这种地方继续刺激纪晚秋，她现在是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于是走过去，抓住李楠楠的胳膊把她往外拉。
　　李楠楠其实也没想在这多呆，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让贺一死了对她的那份心，不用再要死要活地折腾，这样对他自己，对要进陆家大门的她都是有好处的。只不过纪晚秋偏偏来的是时候，李楠楠讨厌她看自己时那份怜悯的眼神，更讨厌陆静衍看她时眼睛里那份不同于平日里的沉静，而陆静衍对纪晚秋的顺从更进一步激怒了李楠楠。
　　一下挥开陆静衍的手。
　　“纪晚秋，你凭什么指使静衍？凭什么让我出去？说不定我们以后在陆家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
　　陆静衍怕她继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扣着她的肩膀想把她带出去。
　　“静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妈的态度你的态度都很明确。”纪晚秋没觉得陆静衍喜欢李楠楠，但是两人早上又一同出现在这里，很矛盾的情节。
　　“回头我再给你解释。”陆静衍因为一只手受伤，李楠楠的不合作让他有些费劲，而且还要避免李楠楠不碰到纪晚秋。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静衍跟我签了婚书，我们会结婚。”
　　李楠楠笑得很得意，只不过这样的得意在纪晚秋看来有几分疯狂。
　　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所说的话更让纪晚秋觉得疯狂，她疯了？还是静衍疯了？
　　“静衍，你疯了？你真的喜欢她？希望她成为你的妻子？”
　　陆静衍手握着李楠楠的手愣在当场，看着纪晚秋欲言又止，眼睛里闪过的竟是纪晚秋不懂的无奈、不甘与落寞，沉默充斥在整个病房。
　　纪晚秋觉得李楠楠就是小说中所说的那种美女蛇，贺一和自己已经赔进去一次了，她不能让静衍也赔进去，不管李楠楠跟静衍说了什么，静衍绝对不能娶她。
　　“静衍，你们之间真的有婚约吗？”
　　李楠楠看陆静衍的挣扎，怕昨晚他答应自己都是缓兵之计，于是出声催促他。
　　“静衍，你告诉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静衍头扭向一另一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纪晚秋，就算纪晚秋不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爱她，但是让自己对深爱的女人说自己要娶的是另一个人，陆静衍除了悲哀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衍，你忘了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还是你只是骗我的？”李楠楠眼睛里渗出眼泪珠子，一半恳求一半威胁。
　　陆静衍看看纪晚秋，她的幸福才是他介意的事，既然不是她，那么谁都一样。
　　“对，我们有婚约。”陆静衍说出来，没想到自己竟被李楠楠算计在内。
　　陆静衍的开口承认让李楠楠立马转怒为喜。
　　纪晚秋从陆静衍的表情上看出来他并不是真心接受李楠楠，接受这份婚约。
　　“这不可能，静衍，你知道妈的态度，而且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她，你娶她怎么会幸福？”纪晚秋上前，紧盯着陆静衍，虽然他跟静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之前并不是多亲厚，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静衍对她对静燃来说都是家人，她不能看着她的家人看见前面明明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陆静衍看着眼前的纪晚秋，她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担心，或许不是出于爱情，但是也让陆静衍觉得满足，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
　　但是李楠楠被纪晚秋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地挑起了怒火。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你怎么知道他娶我不会幸福？纪晚秋，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除了会躲在男人背后哭，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我不能看着静衍往火坑里跳，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娶你的。”纪晚秋站在陆静衍旁边冷静地看着李楠楠，之前自己傻也就算了，绝对不能让静衍像自己一样傻。
　　李楠楠看见陆静衍跟纪晚秋站在一起，胸口一团火冒出来，疾步上前。
　　“你走开！”一把想要推开纪晚秋，挥手的方向刚好是朝着纪晚秋的肚子。
　　贺一一看李楠楠的动作，下了一跳，想要阻拦，但是因为自己的伤势根本动不了。
　　陆静衍反应比较快，直觉性地出手护住她，隔开了李楠楠的手，右手却被惯性甩到贺一病床的架子的棱角上。
　　伤口处清晰的疼痛感让陆静衍闪了一下靠在床尾。
　　陆静衍的吸气声，额角的冷汗，让李楠楠一下慌了神，连忙跑过去蹲在陆静衍跟前，查看他的手。
　　“静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楠楠吓坏了，陆静衍的手上的绷带上慢慢有红血丝渗出来，她开始语无伦次，哭腔都出来了。
　　“静衍，要不要紧？你去看看医生，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纪晚秋走过去，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