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哪位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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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没有及时回答他。电话那端静静的,像无人的雨夜,沙沙沙沙,只能隐约听到安卉那悉悉蔌蔌的像雨滴一样的呼吸声。她在哭吗?是不是这几天里,她也同自己一样,一直为了这场架感到心痛烦恼呢?
“对不起,峥鹏,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吧。”片刻后,安卉终于出声了,语气如水般柔软。“你说呢!”他立刻气鼓鼓地答,可是心里,反倒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了,他接着又说,“怎么,终于有空给我回电话了?终于气消了肯跟我说话了?”虽然明知这样问很孩子气,但他忍不住。恋爱让他软弱,也令他终于失去了自我。
“不是的,峥鹏,不是的,”她立刻赔笑似的,小声地说,“只是有些忙,所以没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别生我的气了,不然头又该晕了。”
他立刻泄下气来。
他重新靠回床上,慢慢地喘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安卉,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吧好不好?”他的眼睛,怔怔地定在面前的那堵白墙上,黯淡的壁灯照着他的脸,令他瘦削的面容更添了一份寂凉。
“唔,好,”她温顺地答,然后说,“峥鹏,这个周末我看看能不能腾出时间,到时我去看你。”
唐峥鹏终于笑了,许久不见的这抹笑,不仅漂亮,而且还透着一股子孩子气的得意,“总算想起来要见我了哈,在下可真是感激不尽。”安卉轻笑了笑,没做回答。不过唐峥鹏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啊——这个周末我不在家的!”“怎么了?”“我要陪路之遥去北京。”
安卉没说话。唐峥鹏立刻又接着说,“不过算了,既然你都跟我和好了,我还是去见你吧,怎么说还是女朋友更重要一些。”
电话那头的安卉,脸颊上缓缓地滑下了两行清泪。但她却笑起来。“还是不要了,”她轻声地,小心翼翼地说,“你还是先办你的事吧,反正我最近也忙,你来了,我可能也没时间陪你。”
“你忙?怎么,公司有很多事要做?”他立刻急切地问。
安卉摇头,结果发现他根本就看不见,于是立刻回说,“不是,也没什么事,好了,你别问了,总之你管自己忙吧,等结束后再见面也不迟。”她一副明显不想多讲的样子,唐峥鹏听了,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安卉,你好像一点也不想我。”
“可是我却一直一直在想你,想到心都快痛了。”
他并没有说谎。此时,他的手再度抚上胸口。仿佛那天在车站时发生的剧痛又重回了身体,一种无助感就像海潮般冰冷地侵没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里,他一直有种随时会失去安卉的感觉,即便在此刻,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种感觉仍然没能减少一星半点。
而就在他如此痛苦绝望的时候,听到安卉的回答却是逐渐冰冷下去的话语,她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刚刚的宣泄似的,顾自说,“就这样吧,去北京的话,注意身体,那边风大,一定要记得多穿衣服随时戴着口罩,千万别感冒了”“安卉!!”他叫。“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余下的,就是电话听筒里瞬间拉长的寂静。
窗外,好像又开始下起雨来。
他在黑暗中紧紧地捏起了拳,坚硬的手机冰冷地硌着他的掌心,突然间,一股热流就像是失控的列车般轰地涌上脑际,眼前一下全黑,鼻腔里开始奔涌出带着血腥味的热流,在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歪向另一边,重重地栽下床去
【三十八】
唐峥鹏被再次送入医院。
医生经过抢救,告诉唐家父母,“由于患者贫血症状持续加重,我们考虑已出现并发症——贫血性心脏病,需彻底住院治疗。”
接下去便先做各种详细的检查。血常规,心电图,X光胸片,在确认了没有其他心脏病并存后医生开始制定治疗方案。医生在告知唐峥鹏的病情时,他很平静。
林梦隔天就来看他了。
当时他正在护士的监督下服用一种铁剂。这种药通常都会对胃肠道造成刺激,因此必须要在餐后服用,林梦推门进来时,他刚好吃完药在喝水,林梦突然大喊了他一声“峥鹏!”,他一口水就被吓得喷了出来。
他借机好好地责骂了她一通,说她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突然出现在他喝水的那一刹,这万一一下子要是呛死人了,叫她拿什么赔人家一个儿子。
林梦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这次再也笑不出来。
她只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眼眶里有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在滚来滚去。
唐峥鹏突然闭了嘴,撇过头去。护士这时正在替他扎针输血。由现在开始,输血差不多隔个两三天就要来一次,比以前治疗时的次数多多了,这也证明了他此时的身体已比之前衰败了许多。护士扎完针后,帮他把病床摇起来一些,这是为了减少回心血量,所以在点滴的时候,必须让他采取半坐卧位,让双腿保持下垂。
林梦一直站在边上看着。
等护士弄完这些,唐峥鹏冲人一笑,调皮地道了声谢,护士抿唇一笑,快步离开。
林梦仍站在原地。
唐峥鹏低头轻咳了两声,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再拉好棉被,整理衣服,这才重新向林梦这边看过来,“干嘛呢,傻站着?动物园看猩猩呐?”
林梦忽然就大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怎么又病了?”她颤着声音问。
他笑,“没办法,病比我厉害,我被它打败了。”
“你女朋友呢?”
“什么?”
“我问你女朋友呢?你病得这么重,为什么她没来看你?”
唐峥鹏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抬手,僵硬地推开了林梦。
林梦的眼里涌上泪水,她紧咬着唇,瞪大眼睛,倔强的眉毛高高地挑起,许久过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不顾一切般地大喊了出来,“唐峥鹏,我喜欢你!”
夜里,沉睡中的唐峥鹏突然感到一阵胸闷。那种感觉,像是有辆坦克,正在缓慢而沉重地碾压过他的胸膛。 周围风沙漫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是茂密的丛林,迷雾飘荡其间。狂风中,扑面而来的沙砾与石块不断地砸在他的身上,刺痛的感觉,像针扎一样。他感到冷。不由得搂紧自己的手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
这时,他听到有人喊他,“峥鹏峥鹏”他立刻寻声而去,但眼前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峥鹏峥鹏”
声音犹在继续着,这遥远的呼唤,伴随着狂啸的风声,听起来仿佛是女人的哭泣,那么地凄厉,他的心又疼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听出这声音是谁的了,“安卉”
一瞬间,有双手抚上了他的面颊,他吓一跳,惊立在原地,“安卉,安卉是你吗?”他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做不到。
“嘘——小点声,不要喊”那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叹息道,“是我,峥鹏,是我,我是安卉,我来了。”她托起他的脸,轻轻地吻着他。
他差点哭出来,“你个坏女人!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她不说话,只仍旧轻轻地吻着他,眼睛,鼻子,面颊,嘴唇,每一寸每一处都印满了她的留恋。
“我爱你,峥鹏。”
一颗泪,冰冷地滚落到他的面颊上。
“所以,不要背叛我。”她不等他回答便急急地说。
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大作,身后四周到处都响起杂踏的脚步声,安卉被人拉走了,同时,她那双捧着他脸的温柔的手也像流沙般瞬间消失了。
“安卉!!!”
凌晨从梦中惊醒,唐峥鹏立刻给安卉打电话,电话关机。一个上午,他不停地给安卉打电话,手机始终关机,他心里开始升起不详之感。中午,他接到电话,说是上次交待调查叶天洋的事已有眉目,唐峥鹏便通知这个人尽快来医院见面。
下午,这位负责人给唐峥鹏带来了叶天洋的有关资料,“表面上是家正规经营的夜店,但背后却在做非法赌博,不过因为此人背景深厚,警方一直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仅如此,这人还带来了其他资料,“这个人,名叫安达,是这间夜店里的老赌客,据说十几年前就曾经因为赌博输掉了全部家产,最后连老婆都跟人家跑了,目前在老家开有一间小杂货店,最近好像跟叶天洋有经济纠纷。”
“经济纠纷?”唐峥鹏皱了皱眉。
那人笑了笑,“说白了就是欠人赌债了。”
“多少钱?”
“具体不清楚,大概总有几十万吧,不然叶天洋也不会把人家女儿拿来做抵押。”
唐峥鹏拿着资料回病房,却在门口,撞见了林梦。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顾自越过她,推门进屋。
林梦尾随进来。
唐峥鹏走到床边,把资料丢在床上,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因为喝得太急,他还呛了两口,咳了一阵后他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然后带点恼怒似地把水杯重重地扣在桌上。
林梦怯怯地走到他背后,“峥鹏”
他的后背僵硬了一下,头也没回,“你还来做什么?”
林梦一时语塞,脸也跟着有些涨红了起来,正纠结着要怎么继续对话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唐峥鹏“嘶——”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他手捂胸口弯下腰去,她立刻朝他奔过去,“峥鹏!你怎么了?”
唐峥鹏飞快地拿手挥开了她的手。
她委屈地扁起了嘴,可再一看到唐峥鹏不停拿手揉按胸口的动作,她所有的委屈就都通通变成了心疼,她倔强地再次扶住了他,“你在气什么!就算我之前自讨没趣地说了喜欢你,你也没必要一见我就气成这样吧?难道我就有那么面目可憎吗?难道我喜欢上你也有错吗?”
唐峥鹏略滞了滞,但还是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然后脚步虚浮地往床边走去。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唐峥鹏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着站在床边的林梦,他说,“林梦,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了,我只喜欢安卉一个人。”
“安卉安卉,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林梦立即没好气地顶了过来。
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好像,也没什么好的。爱打架,爱顶嘴,还喜欢逞强,甜言蜜语也说得很笨拙,全身上下好像也没什么女人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她。
“林梦,我也喜欢你,就像喜欢一个妹妹一样,但我心里所爱的女人,只能是安卉,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睛。胸口的疼痛终于慢慢散去了,余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虚弱无力。他一点也不想动弹了。他感到累了,而明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
接下来的某天,安卉忽然接到了父亲安达的电话,“卉,你不用再在叶天洋手底下做了,爸爸我现在有钱了,咱们可以马上把钱给还了!”安卉带着一肚子疑问跑回家,安达立刻举着一张支票向她奔过来,“你看,卉,咱们有钱了。”她接过支票,仔细看了一番,问,“这钱哪儿来的?”安达的脸色变了变,但立刻又皮笑肉不笑地冲安卉呵呵了一番。
经过一再追问,安达才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人我也不太认识,据他说是我以前做生意时照顾过的人的儿子,现在见我有困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