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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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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蒹葭独自迈步进得殿去。

    隔着层层的纱幔,她一层层掀进去,每进一步,她的心便沉一分。

    到最后一层时,竟是怕掀开。

    怕什么呢?

    是怕看到他真的命悬一线罢。

    因为,他其实完全不用顾及她的,若要救,也完全能假手禁军来救她。

    毕竟,她起初救他,是为了太后,是为了翔王。

    可,他却亲自再入血煞的包围圈,带她离开。

    所以,她真的怕。

    纵然,从海公公让她就这般进去,按着常理,该是他伤势暂无大碍的表现,可,她还是怕。

    “杵在那做什么?”

    纱幔后传来他的声音,并没有一丝的气虚,反是显得她有些心虚。

    也随着这一句,她终是下定决心,掀开那一层纱幔,低垂眸华,进得内殿:

    “奴婢参见皇上。”

    “过来。”他唤她,言辞间不辨任何情绪。

    “是。”她依言前行,直至榻旁,低垂的目光,看到他修长的手递向她,那只手上包着不算薄的绷带,正是为了她所受伤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仍是避开那伤处,指尖才轻轻搭上他的,却被他猛地一拉,她的人措不及防,跌到龙榻上去。

    龙榻旁是黄梨木雕刻的金龙触须,甫撞上去,说不疼是假的,可她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只任他拽近:

    “既然疼,为什么不喊?”他薄唇边勾起一抹哂笑。

    “奴婢不疼。”她摇头。

    其实,她强忍着疼痛,摇头的样子,是让人想怜惜的。

    可,这种楚楚的样子,进了他的眼,却不得不和别有心机联系起来。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九章 波云诡(2)
“是么?”

    他复用力拉了她一下,她的身子更抵在触须上,和着指尖的捏疼,她颦了一下眉,终是轻声,却并非是为了自个的疼痛:

    “皇上,您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他这才觉到,因着刚才的用力,白色绷带上有隐隐的血色洇出。

    可,只顾着端详她的反应,他竟是忽略了。

    “奴婢替您传太医前来。”她谨小慎微地说。

    “不必。”他嗤鼻一笑,松开她的手,只把手上的绷带悉数除去,那道伤疤落进她刻意低垂的眼底时,是触目惊心的。

    可见,当时,一定很疼吧。

    她反咬了下唇,心里,却越来越疼。

    是的,是心里,而并非被咯碰到的身子。

    “想不到,你倒是搬出凤阙箫舞来。朕之前确实小觑了你。”他甩出这句话,语音里再无一丝笑意。

    果然,引不起他对康敏皇贵妃的思怀,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奴婢只知道,这舞是当年最震惊宫闱的舞,所以,才选了这一支,奴婢知道自己学艺浅薄,领会不到这舞的万分之一精髓,只求能让皇上过眼,也就行了。”这句话,是她早就斟酌好的,断是不会让他寻到差错。

    “哦,只求让朕过眼么?还是说,你以为,凭着这一舞,朕就必要容下你了?”

    “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奴婢的命都是皇上的,奴婢只求皇上先让太医处理了伤口,再对奴婢进行发落。”她蓦地跪伏在地,这一语,她做不到素来的谨言慎行。

    那伤口流出的血愈发多了起来,纵是鲜红的颜色,不是染毒的黑色,可,她做不到淡定。

    “呵呵,朕记得当初对你说的话。”西陵夙转了语峰,兀自从一旁的几案取过药膏,涂在崩裂出血的地方,“所以,朕不要你的命了,朕会好好遵着太后的意思,册封你为朕的妃子,朕也会让你成为无论前朝,乃至后宫都侧目的宠妃。”

    用极其轻柔缓慢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却带着说不出的诡谲。

    她跪伏在地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听到他已放下药膏:

    “承了帝王的恩宠,收稍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哪怕先前的诡谲是模糊的,这一语,分明带了肃杀的意味。

    她想,她是明白了。

    这所谓的恩宠,代表着什么。

    在后宫,集宠于一身,不啻是集怨于一身。

    但这怨,不过是来自嫔妃的倾讹。

    之于前朝呢?

    没有家世背景,又独得圣宠,不仅是媚主的名号,或许,更会成为某些借口需要撑起的理由吧。

    这些理由,若被君王加以反利用,牺牲的,只会是她。

    她懂。

    但,这条路,从开始走的那一天起,就是没有后悔可谈的。

    他带着药膏味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没有闪躲,细瓷一样的肌肤从他的手心传递来柔润的触觉。

    “别再让朕看到你和翔王有往来!”他的手用力一紧,捏住她的下颔,警示地说出这句话。

    他的警示无关乎男人的醋意,只关乎,他和翔王的手足情深。

    而方才,看到他伤势没有大碍,她清楚,翔王受的伤虽然较重,应该也会很快痊愈。

    毕竟,刀伤好治,最怕就是刀锋上淬的毒没有解药,然,眼下看来,这毒却是能解的。

    只是,她仍做不到释然,可现在,以后,都必须要有的释然。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九章 波云诡(3)
  西陵夙的病危传闻足足持续了五日。

    五日间,奉仁宫内,王爷、公主都很安分,除了每日都托着海公公,向西陵夙问安,皆无过多的动静。

    直到第五日,西陵夙的病情好转,分别传召了二位王爷。

    没有人知道,在殿内,西陵夙和他们分别说了什么。

    只知道,翌日,二名王爷纷纷上书愿将各自手下统辖的兵力尽数归皇上调遣,以迎击锦国余孽的复苏。

    也直到那时,前朝大部分官员才知道,边疆告急。

    源于已经灭国的锦国余孽,在五日前,突然打着圣华公主的旗号在岭南以北一带集结兵力,一路杀来。

    而,在灭国那日,锦国帝君被一箭穿心在莫高窟,皇后和太子葬身在火海,其余皇室子弟均被坤国的将士斩杀,嫔妃及女眷皆被充做军妓,却独独少了被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圣华公主,有当年出战的将士称,圣华公主也和锦帝一样被刺杀在莫高窟,可这个传闻,或许只是传闻。

    如今当圣华公主再次出现,却已不是彼时柔弱的公主,反是叱咤疆场的一名女将。

    有将士说,她着一袭玄色的战袍,长剑过处,无人能抵。

    也有将士说,凡是亲眼看到传说中第一美人容貌的,震慑后,都成了黄泉路上的魂魄。

    即便,边疆将士间的传闻,一路传进帝都,渐渐带了夸张的色彩。

    可,战火肆燃,是不争的事实。

    本最堪当出征重任的翔王由于寿诞的受伤,自然不能率军出征。西陵夙将二王的兵力,加上辅国大将军的兵力,命安太尉统率,即日出征岭南。

    至于寿诞宴饮伏诛的刺客来历,已经不是前朝乃至后宫的重点。

    毕竟,谁都看得出和圣华公主此番的拥兵逼城有关,所以,在任务失败后,纷纷自尽,不留活口。

    太医院擅长毒理的徐院判也验出刺客刀尖所淬的毒是北漠特有的毒,如此,更可推出,圣华公主极可能和北漠的霸主觞国达成共盟,方在三年内,能集结这么多兵力对坤国宣战。

    但,西陵夙对这一战似乎并不十分紧张,或许是病体未愈,也或许是被嫔妃魅惑了心智——

    这五日间,乾曌宫的寝殿,唯有一名女官日日伺候,哪怕王爷觐见时,该名女官都并不回避。

    只垂下纱幔,依偎在西陵夙身旁。

    这名女官,正是那日刺客袭击前,以一曲凤阙箫舞技惊全场的女子,并得帝君、翔王不惜以身相护的女子。

    而如今帝君称病免朝期间,一连数日,让她待在寝宫,已然违背祖制。

    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

    永安三十六年四月廿八日,帝君圣旨、太后懿旨,司寝何氏蒹葭,柔嘉成性,淑慎持躬,于寿诞以身护驾,实堪为六宫典范,深得圣意,深得皇太后嘉许,特册以五品承徽,以彰淑德。

    坤朝开国迄今,从来没有一位嫔妃晋位能让两宫同时颁下旨意,一时间,蒹葭风光无限。

    四月廿九日,帝颁下圣旨,承徽何氏蒹葭职宜佐内、备资四德之贤。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进封为二品妃。

    连续两日,两道旨意,将一名区区的女官晋封为新朝第一位妃,不禁令朝野哗然、后宫恻目。

    而更使前朝后宫震惊的是——

    四月三十日,帝君圣旨、太后懿旨,妃何氏蒹葭,身怀龙嗣,著晋封为钦圣夫人,以昭恩眷。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十章 惊变数(1)
三日,三道旨意,从小小的司寝,一跃成为坤国的钦圣夫人,如此的显贵,如此的梦幻,就仿似那阙箫舞一样,跃旋至最高潮。

    颁下第三道圣旨前,蒹葭正端坐在乾曌宫的寝殿。

    众人贺喜的声音刚刚才散去,千湄正喜滋滋地遵着她的吩咐,打发宫人出去熬药,而她只怔怔地坐在榻旁,手上犹覆着院正诊脉时的丝帕。

    今日午膳,恰逢太后过殿来,于是,两宫不可避免的同席用膳,而她因着被册为妃后,西陵夙仍留她在内殿,所以,便在旁陪用了午膳。

    谁想到,才用过午膳,她突然觉得不适,干呕起来,太后的神色是紧张的,忙吩咐一直候在偏殿的院正前来诊脉,西陵夙甚至让出自个的龙榻给她歇着。

    这一诊脉,院正纵露出讶异的神色,仍是躬身贺喜了她,接着,退出纱幔外,贺喜了在外边品茗,边候着的西陵夙和太后。

    一时间,四周贺喜的声音叠起,她只看到西陵夙和太后进得殿来,太后抚上她的手,让她好好将养身子,其余的,就都听不真切了。

    除了,真切地看到西陵夙薄唇边浮过的一抹弧度,但,他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而她是怔茫的。

    怎么可能?

    即便,西陵夙是临幸过她一次,但,那一次,分明是没有进行下去的。

    甚至,她应该还是处子。

    所以,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呢?

    可,院正亲自诊脉的结果是容不得她去质疑的。

    更何况,紧跟着,主治妇科的王院判也遵着两宫的意思,亲自过来复诊了一次,确定已有了月余的身孕。

    她的手紧紧拽着锦被下的丝褥,只觉得,眼前眩晕起来。

    直到西陵夙因这喜讯,拟诏暂出得内殿,独留下太后,她觉到手腕一凉,原是喜碧将那方丝帕拿起,太后的手旋即覆在她的腕上:

    “蒹葭,你果然不负哀家的厚望。”

    太后笑得很美,但,这份美却并非纯粹的。

    “太后——”

    “嗳,少说些话,几日前,你才经那场劫难,这身子骨还虚弱,幸好没有损及龙嗣,好生将养为上。”

    临到唇边的话,是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第一次没有低头,直视太后,太后笑得愈发灿烂,借着替她掖好锦被,语音低缓:

    “这宫里,唯有子嗣才是嫔妃最大的依赖。”

    这话,她懂。

    坤国,历代帝王驾崩,没有所出的嫔妃就会被殉葬于帝陵。

    但,她不可能有身孕,而这同样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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