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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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后和西陵夙之间,或许并非是一场合谋。
那晚,海公公告诉她的,是西陵夙为了她,只身引开叛党。可,刚刚太后却是说西陵夙是往虚谷寺祈福。
而眼下前朝的情形,方才,趁喜碧去端汤药,千湄已隐晦地告诉她。
千湄是西陵夙跟前的御前宫女,虽然平日里叽叽喳喳,但不会说不相关的话,今日却将才发布的昭告诉予她听,仅说明了,西陵夙的情况不妙——西陵夙并非相信神佛之人,又怎会去寺庙祈福呢?
一如刚才,太后瞧她剪这个福字,该是讶异的吧,所以,会在话语里对她试探。
加上这几日,连海公公都见不到,说是染了风寒,内侍省全由副总管英公公在料理。
或许,连海公公都被软禁了。
虽然,她仅经历过一次宫变,可眼下的情形,联系起苏贵姬莫名其妙说的话,只带着和一样的危险味道。
假如说,西陵夙已遭不测,那么,太后必是最可能知晓这事的人,但,她宁愿相信,叛党是和太后无关,太后所做的,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或民心,也为了太后今后在后宫的位置,才会发出这道昭告。
待到十月怀胎期满,她的‘孩子’诞下,倘是帝子,若再传来西陵夙于寺庙驾崩的噩耗,这个‘孩子’不就名正言顺地以唯一的帝子身份,登基了么?
以前,倘若说太后的筹划只是给孩子正名,如今这样的筹划,却是从此,能给这个孩子一个最尊贵的身份,也给太后一个真正凤临天下的身份。
这样的契机,显然,是太后不惜冒险,也会去争取的。
她的手紧紧握起,现在,她该怎么办?在这宫里,还有谁可以信任?
或者说,谁能帮她去查寻西陵夙真正的下落,如果,西陵夙目前还活着,想必处境堪虞。
他对她不止是恩,她对他,或许还有情,她更不能不顾。
情?骤然浮现出这一个字,让她的心分明漏跳了一拍。
眼下,却终是到了两难的地步。
“千湄,本宫今晚想放孔明灯。”心里饶是百转,甫启唇,仍是平静淡然的。
“娘娘,今晚风大,您这身子可是着不得凉啊。”
“无妨,风大,才好放孔明灯。本宫想为灾民祈福,一会,你就去司饰司,替本宫找一只孔明灯来,本宫要把这些福字一并放上天。”
“是,娘娘。”千湄应声退下,恰好喜碧端了药盏从宫外徐徐进来。
蒹葭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喜碧,只慢慢走进殿去。
今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宫外,诸臣象征性地给甫入帝都的隆王接风洗尘。
宫内,只是看上去很是安静。
放孔明灯,自然要在开阔的地方,虽然需要俩人同放,但蒹葭却摒退所有的宫人,只独自坐在后宫一处草坪上,慢慢贴上福字,才做完这一切,那青色的袍子已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用抬头,她知道,是他来了。
本来,她只是想用放孔明灯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在见到后,能来找她。
但,应该说,她有这私心,她希望,他能在看到她放孔明灯时就出现,因为如今,她不知道,多熬一刻,是不是西陵夙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而她无法安然地坐在宫里,等着他来。
第一次,她意识到,如今的宫里,或许只有他,才是她能信赖的。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以手示意她抱起孔明灯,接着,他的袍袖一挥,孔明灯下就燃上一团火焰,待到她觉到手中的孔明灯有上升之感,他终是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放手。”
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带着一语双关的意思。
但,听的人,却当是没有听懂。
她的手只顺着他说的放开,她是第一次放,先前,仅听千湄教了一下,该如何去放,当那孔明灯从她的手里徐徐升空时,红红的福字就着蜡烛映红了彼此的脸,然,他戴着面具,她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也错过了他眼底稍纵即逝地一抹异色。
“有事?”
待到孔明灯完全离开草坪,他问出这句话,草坪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树林,算是天然的屏障,加上她吩咐千湄率宫人在外守着,想是不会有人冒失地进来,只是,这样见面,始终是危险的。
她缓缓往草坪旁的假山走去,他也跟她过去,借着假山的遮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
“是不是我求你什么,你都会帮我?”
“我只会做一切和你有关的事,包括你的周全。”他纠正她的话,语意里没有一丝的松口。
“那如果我说,求你帮我救一个人,你帮不帮呢?”她用出这个‘求’字,却让面具男子的手蓦地握紧。
终究,她还是为了西陵夙来求他?
“你认为呢?”他的语音第一次这么冰冷,冰冷到足够让任何人都畏惧去说下一句话,“他目前是还活着,可,我不认为我该去救他。”
但,她却是没有畏缩:
“我求你”
只是,这一句说得极其艰涩。
“我说过,你不可以爱上他。”冰冷转为森寒,这层森寒的后面,是杀意骤现。
她的唇哆嗦了一下,眼底起了些许的雾气,然,仅是盈在那,不坠:
“他救了我,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这句话,回得明显有些避重就轻。
“你能发誓,对他没有一点动情么?你该知道,若救了他,那么太后,或许只有死路一条,太后也是你的恩人,为了他,你忍心看她死?”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语意是分明的。
可,眼下,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太后是她的恩人,她不会忘恩负义,这世上的事,其实若非那么顶针相对,未必结局都是坏的。
“假如,让他知道,是太后不忍呢?”
救他,却让他知道,是太后不忍,所以临时收手,放他出来。
等到他回来,太后眼见势败,以太后的个性,该不会去做鱼死网破之争,而他也会念着旧情,饶过太后。
很完美的设想,可说出口,却那么涩,那么苦,那么酸。
“我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决然的返身,她的手却拉住他衣袖的一角,这个动作,曾经,不止一次,有一个女孩对他做过,每每,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一次,同样,他停了才要踏出的步子。
“如果你愿意救他的前提,是我不爱他,那么,这样做,应该够了吧?一个爱上他的女子,是不会舍得把这份恩情让出去的,可,将这份恩情给太后,却是两全。”
她说得很认真,却也很坚定。
是的,这就是两全。
但,这种两全,只意味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已经发生了。
唯有一种感情,能让女子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看得懂,瞧得明白,更能预见到,这样发展下去的局面,连他都无法控制,而他,并不能一直陪她下去。
眼下,明显,这个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了。
转身,凝住月华下,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
“西陵夙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现在,我要带你离开。”
“不——”她断然拂开他欲待揽住她的手。
“留在这,已经不适合你。我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她听不懂,可却听出了,他语意里的悲伤。
“更不想让你丧身在这里。不论这个坤朝,经过这一场的谋算,由谁当政,对你,都不会是好的!”
说完这句,他不容她拒绝,伸手就要强行带她走。
远处,依稀可以听到,嘈杂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树林外,千湄的声音近乎急促的喊道:
“娘娘,您能快点出来么?娘娘!”
面具男子揽住她的手愈加用力,她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却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她一拉衣带,褪去外面那层纱袍。
如此,她娇小的身子顺势,便躲过了他的相揽。
而,纱衣里面,她仅着了中衣,纵然没有不雅,可,他握着手里的纱衣,却知道,她的倔强,始终是他没有办法说服的。
将纱衣掷仍给她,一并掷给她一面令牌:
“好,你不跟我走,我不勉强你。什么时候,你想出宫,凭着这块令牌就可以畅通无阻。而我,看来已没有必要留在你的身边了,今晚,就是场劫数,你,好自为之!”
这一次,他是决绝的离开。
因为,他怕自己继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最后,只会让自己疼痛。
这一次,她目睹他的身形掠飞起,在夜幕中,那青影很快就消逝不见,仿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但,她知道,他来过。
手里的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一枚,只在初进宫,习规矩时,在掌事嬷嬷口中,才得悉的令牌,当然,能有这面令牌的人并不会很多,拥有者,不论在哪一朝都可以自由畅行于坤国的帝宫。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可,谁又能预见,将来如何呢?
随着她应声,千湄急匆匆从林中奔进,焦灼地道:
“娘娘,快跟奴婢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何事这般惊惶?”蒹葭刚把纱衣穿得妥帖,收起令牌,却是第一次看到千湄慌张的样子。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宣华门快要守不住了,前面的禁军只急传了话进来,让后宫女眷从西华门出去。”
宣华门为帝宫的正门,其后再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另设四道内门,西华门最是偏远,平素人烟罕至,源于直通郊外的帝陵。
“娘娘,事不宜迟,奴婢已让蝶舞回宫去取些细软之物,娘娘是否还有要带的呢?”
“没,本宫没有。”蒹葭的眉心颦紧。
“娘娘,那就从这去往西华门罢,快。”千湄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蒹葭穿过树林,朝西面奔去。
“太后和各宫娘娘如何?”
月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些斑驳的光影让一些事在蒹葭的脑海中,有瞬间清明。
“奴婢不知,只知道喜碧得了这音讯,便是急着往关雎宫去了。”
蒹葭没有再问下去,大难临头,不过都是自顾自的,方才的令牌在倾宫之时不啻是场讽刺。
而她想,她终是明白了,面具男子话里的意思——
不管这场宫变的缔造者是谁,或许,仅是场局中局。
出了树林,外面并没有候着来时的那些宫女太监,想是得了讯,都自顾逃命去了。
四个月前那场宫变尤历历在目,那次,不过是殉葬了一批秀女和宫女,这一次呢?
毕竟,谁都不能确定,帝宫外集结的军队是谁的,可,从连绵不断的火炮声,能断定,来者必是不善。
沿着甬道往西,没有奔出几步,却听到凄厉的的喊杀声、惨叫声距离越来越近地传来,难道,西华门已经失守?
蒹葭停了步子,千湄也意识到不妙,跟着停下步子时,只见,甬道上骤然仓惶地逃来好多宫人,他们身后,隐隐可见,无数玄色铁甲的兵士潮水一般涌入,箭矢射来,纷落如雨。
逃命的宫人惊叫着四散奔逃,然,却无济于事,许多宫人都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