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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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抱着她,几近嵌进身体的抱住,才使得他和她没有被那海水冲得失散开,待到海浪稍缓,他和她已然被冲出了很大一段距离,海天一色中,因为看不到太阳,他不知道方位是怎样的,只本能地一手反揽住她,一手划水,尽量地朝一个方向划去。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方向距离最近的陆地有多远,可,总比浮在海中央,茫然地等待要好。
可,当看到不算远的海面上,浮现出一小块黑影,看到希望的同时,噩运却也随之而来。
他和她的血洒在海水中,引来了海里最凶残的动物——鲛鲨。
纵然他有盖世的武功,在这水里,施展出来的幅度也有限,更何况他还要护她的周全。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厮杀,若不是随身携带了一些虫蛊,没有被海水冲走,加上,海中央竟有这样一小块岩石,或许,他和她便会丧生在鲛鲨的口中。
可,现在,哪怕他带着她爬上岩石,他本来受伤的手臂还是被一头凶狠的鲛鲨咬住,急急洒上最后的虫蛊,鲛鲨吃疼松口,方没有最终成了残废。
其实,即便成了残废,又如何呢?
他根本不会去在意这些的,在意的,只是她——他唯一的徒弟。
然,这师徒之情,终究,在那些岁月的朝夕共处中,在其后的思念里,变了味道吧?
幸好,只有一只手臂受伤,所以他还有力气将她拖到岩石上。
他取出那枚红色暗器,是一个菱形的暗器,乍一看,眼生得很,但意图不轨的人,又怎会用他熟悉的暗器呢?只将暗器放到一旁,撕开自己的袖子,用内力逼干上面的潮湿,并将袖子上产生的白色结晶盛进绶带上系着的瓷瓶中。
那本是他的药瓶,但,眼下,用来存放这些对他们来说必不可少的白色结晶体,也算得当。
而除了些许虫蛊,放在袖笼里其他常备物却是在海浪波涛间,被吞噬去了。所以,眼下,他没有药膏,只能做最简单的包扎,并封住她的几处要穴。
做完这一切,他才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并不知道被海浪卷到何处,只能估计离洛州并不会太远,若是西陵夙察觉,派搜救的船只过来,顶多一个时辰之内也就该到了。
可,问题在于,西陵夙是否能这么快发现他不见了呢?纵然,在栏杆上,他留下了那半幅裙裾。
但,暗算他的那人倘一定要蒹葭死,把那半幅裙裾毁去,亦是全然有可能的。毕竟,搜救越晚一刻,在海上,纵使能找到岩石倚靠,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一分。
虽然,他来不及看清那暗器是谁发出的,却清楚地知道那人的目标,不是他,也不是玲珑,只是蒹葭!
当然,现在,并不是去细想,那人究竟是谁,眼下的处境才是堪舆的。
若西陵夙不能及时发现,觞帝恐怕亦不会那么快发现他不见了。
一进行宫,他只漠然回了自己的寝室,为了瞧一眼她是否安好,他摒退了所有人。
按着往日的规矩,他不唤人时,一应的吃食用度只会由随跟他的人去取来,但,那些人也不会擅自打扰他,除非有紧要的事情禀报。
而他本来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用的信号弹,因浸了海水,自然再没有了用处。
或许,伺候蒹葭的宫人在晚膳时会发现她不知所踪,可,西陵夙如今和她的关系显见因着今日的事,又变得十分微妙,缺了那半幅裙裾的警示,会紧张到立刻去搜寻她吗?
不再去想,继续想下去,只让蚕食自个的信念。
愈是绝境,愈不能缺的,就是信念。
因着信念,再艰难的情形,他都撑得住,可她呢?
犹记起,那明眸善睐的女子,着了翠绿的衫儿跟在他的身后:
“师父,还要采多久啊,你看脸都晒得和朱砂差不多了。”
她的声音是娇俏的,一边拿个手绢扇着风,一边拖着步子老大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做为他的徒弟,必须是要通识药理的,而通过采摘,最能辨清一些属性,但,纵如此,他却是从来不会在天晒的时候带她上山采药,只在天气凉快的时候带她采摘草药。
是以,现在的太阳是不大的,而她的嗔怨,也并非真的受不住这苦——这个徒弟,对医理药术都不怎么感兴趣,反是喜欢缠着他教她吹授箫曲。
她对于乐理方面的兴趣是卓然的,可惜,身为他的徒弟,又怎能不通医术呢?
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停了步子,找个树荫处,让她歇着,再取出随身的碧玉箫,吹奏一曲给她,她一边听着,一边乖巧地用小手绢给他扇着风。
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是最纯粹的。
可,一切,从她被锦帝带回锦国开始,就再回不去了。
而现在,不是适合回忆的时候,那群鲛鲨仍旧锲而不舍地围绕在岩石的四周,等待着好不容易到口,却被逃离的食物。
空气的血腥气和着海风的腥味,更刺激了这群贪婪的海洋霸主,守株待兔,则是它们平素觅食的擅长。
眼下的情形不妙。
她的情形更不妙。
失血过多,加上重创头部,使她的意识涣散,陷入了昏迷中,没有药物,再是圣手神医,都无济于事。
他的手紧拥住她,继续用内力逼去她衣物的潮气。
湿冷在他的手心下慢慢地变得干燥,在这样的时刻,用这样的法子,他的内力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如果没有救援,哪怕抵得过一时,没有葬身鱼腹,也会渴死,饿死。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精疲力竭。
不知何时,原本蔚蓝的天际乌沉沉地压了云层,山雨欲来之势,很快就卷起更高的浪头,将昏迷的他打醒。
这雨太大,他没有多加思索,就将身上的外袍拖了下去,然后抱起她,用这件袍子将她娇小的身子遮了起来。
平日里,海边的气温总是适宜的,可此刻,只让人觉到冰窟一般的寒冷。
他能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变冷,失血过多,加上寒雨侵袭,他担心让她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可,即便这样,他没有忘记眼下还应该做的事,海水太咸,根本不能食用,所以,这雨倒也算是有一个好处。
只可惜,眼下他们并没有可以盛雨的容器,所以,他只能将面具脱下,弯成一个弧度,去盛雨水,所幸,这面具没有任何的缝隙,又能任意弯出想要的弧度保持定型,确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器皿’。
当面具里盛满雨水,他复用了些许内力把冰冷的雨水温热了,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的唇边,她的齿冠紧闭着,他很费力,才灌下一些水。
可这些水,却引了一阵呛咳,咳出来的,不是纯粹的雨水,甚至带了血丝。
她,伤得很重。
他越发焦灼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只将那面具放到手可够到的地方。
随后,一手抱着她,绕过她的肩膀,用中指在另外一手的手腕处用力一划,指如箭,须臾隔开肌肤,那血却如丝一样,他复拿起她的手腕,如法炮制,也割开极细的一条口子,将那口子和他的手腕贴合,只用内力运转,将血度过去。
这是密经里所记载得另一种忌讳的法子,想不到,他又用在了她的身上。
可,只要她好好的,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她。
只可惜,这样,她还是没有幸福。
犹记得,那一年的七夕,在槐树底下,她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对他说:
“真的有这样一种蛊术吗?好神奇啊——”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把脸枕在他的膝盖上,像从前一样,喃喃道:
“师父,我想研习蛊术了,你教我吧。”
思绪至此,他的目光猛然变冷。
接着,是他怀里的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他中止了鲜血的度入,那细细的切口,很快便停止了渗血,只是这样做,是最耗费内力的,他清楚自己身体里,已经所剩不多的内力,都快要耗费殆尽了。
而她低低呻吟出这一声后,便再没有声音发出,可这一次,不再是昏迷,她的意志该是有所恢复了。
他的血不仅能让她失血过多的情况好转,更能让她的伤势稍稍稳定。
一如,他手臂的失血早开始结上口子,不再流出。
稍稍放下心来,抱着她,在大雨磅礴里,竟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快忘记还有苏醒的本能,久到觉得很渴很渴,接着,有冰冷的东西在濡湿他干燥的唇部,费力地睁开眼睛,第一次,睁开眼睛对他来说,能用上‘费力’两个字。
眼前,能看到仍浮着些许阴霾的天际,雨已经停了,但,海水好像又涨了些许,该是涨潮时分,不过幸好,并没有将这块岩石吞没。
目光稍稍流转,他看到,她已经苏醒,手上端着那个面具,此刻,正将里面盛满的水,摸索着将那水喂给他喝。
是他在睡梦里,梦呓出什么吗?
但,下一刻,他便发现,她动作十分滞缓,甚至于,刚才那水只喂在他的唇边,现在,她伸手又开始摸索着什么,源于,她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手试着在她的眼前挥了一下,她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只专注着摸索到他的唇边,将水在顿了一顿后,继续喂他用下。
一下子用水显然是会呛咳的,所以这样做,却是得当。
可,这样做,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额头的撞伤如果有淤血,是会导致失明的现象,这种现象,虽然并非会是长久性的,却是人力不可及的,只能用一些药物来化瘀。
除了这个,现在,即便她撑着坐起,给他喂水,他能看到,她的身子仍是很虚弱。
瞧了下天际,晨曦微露,竟是一晚上过去了,哪怕有雨水,没有食物,能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稍稍起身,他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
她的手一震,旋即将面具小心地收回去,放在一旁。
这一握,能感到她素来冰冷的手是滚烫灼热的,哪怕他再小心呵护,她还是受了风寒?
他这才发现,他原来的那件衣服已经盖到他的身上,而她身上没有多少淋湿,想来虽是在雨停才醒的,却执拗地把衣物还给了他。
这样,又怎能不受凉呢?
眼下,没有药物,只有找到食物,对她的身体才能有所帮助。
经过这一晚的蓄力,他的情况总算是比昨日要好了些许,周边的海水里还有些鲛鲨不死心地围着,瞧着那些鲛鲨,忽然,便有了主意。
虽然,很是冒险。
他从自己颈部脱下一个小小的坠子,这坠子如果蒹葭能看到的话,定会发现,和以前翔王送她的坠子是极其相似的,所不同的是,这个坠子上没有用穗子打了妖娆的花。
只是一个护身的坠子,然,却在他的手势变幻间,有些许的白色粉末洒下,他将这些粉末涂昨日伤他的暗器上,手势一挥,旦见白光闪过,那枚暗器割去最近一尾鲛鲨露在海水上的背鳍尖,鲜血刹那涌出,染红了这一片海域。而暗器一个漂亮的回旋,复回到他的手中。
其余那些鲛鲨是嗜血的,哪怕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