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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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高兴干什么?”薛慕悠也发觉了他的笑容不怀好意,狐疑地瞥着他。
“当然高兴啦。石头也算找到了么。”越天衡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3章 少年恩怨
越天衡抬头望江上流云,水天一色,江风撩动他长袍的下摆,小小年纪却也有一些文士逸客的风骨,他摇头感叹乡野江畔景色的秀丽,故意不去看旁边正瞟着他的师父。
“唉,这正是,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岸流。”他长叹一声,修长的手指一抬,洒水一样凭空划过,“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啊——”
“念完了没有?”薛云牧嘴角抽动,“念完了就来翻翻这个小要饭的身上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唉——”越天衡沉醉在写景诗的意境里,又深吸一口气,表情酝酿十分到位,正要开口,忍无可忍的薛云牧在他还没再翻腾出一首酸诗之前一个巴掌拍过去,拍得他的头认罪般地向胸口一垂,连诗带悲叹都中断了。
“快点儿!”薛云牧用眼神暴力地威胁。
“哦。”向来自诩俊杰的越天衡顺势一蹲身,拾起脚边的枯树枝。
“你拣树枝干什么?”捂着鼻子的薛慕悠瞪大眼睛。
“他身上一定有很多跳蚤,我才不要翻他的衣服。我师父刚才抓了他那么久,一定也沾染了不少,一会儿你不要往他身边蹭了。”越天衡波澜不惊地嘱咐,薛慕悠嫌恶地咧了下嘴,又跳开得远一些。
青着脸的薛云牧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身上痒痒的,继续瞪眼威胁徒弟,强忍着不去挠发痒的地方。
被薛云牧扔在树下的小乞丐表情被肮脏凌乱的头发掩住,又被点了哑穴,只是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越天衡嘴上说得为难,小棍儿却极为细致的在乞丐少年身上点了一个遍,彻底得连私处都没放过,乞丐少年受此大辱,气得浑身发抖。
“没有啊,师父。”越天衡皱眉,扔了树棍,走到薛云牧身边。这个小乞丐有两下,仓促之间还想到把石头另为藏匿,不带在身上,怪不得刚才能口出狂言。
薛云牧也皱起眉,跨前一步走到小乞丐身边,“如果你敢喊,我就一巴掌拍死你!听明白没?”
小乞丐咬牙点头,薛云牧蹲身解开他的哑穴。
“石头呢?”薛云牧十分厌烦和这个要饭少年纠缠不清,口气烦躁,“想怎么样直接说。”
小乞丐呵呵冷笑,“有求于我了吧?松开我的麻穴,我不跑就是。”
薛云牧看了他两眼,抬手一挥,乞丐少年浑身一抖,穴道解开。
少年恢复自由并没站起身,反而悠闲地往身后的树上一靠,眼神冷冽地挨个扫过对面三个锦衣华服干净整洁的人,嘴角挑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扶我起来。”他哼笑。
薛云牧啧了一声,刚要发火,被越天衡咳了一声拦住,这回他也不嫌乞丐少年脏了,走过来要拉他起身。
少年一闪,打开了他的手,如狼似鹰的凶恶眼神含着冷笑在越天衡身上一扫,“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哦,是么。”越天衡毫不介意他的威胁,再次伸手拉他。
“不,要她来!”乞丐少年一扬眉,脏污的手指向还捂着鼻子的薛慕悠,她神情间的厌恶从一开始就深深刺伤了他。
薛慕悠吃惊地长大嘴巴,要她去扶他?
“算了,一块石头而已,不要了。”薛云牧受够了小乞丐的窝囊气,一冷脸转身就走。
小乞丐嘿嘿讽笑,“如果想假装离开再暗暗跟踪老子就不必了,那石头对我来说屁都不值,你们不要,我这辈子也不去翻看,直到碰见一个值得我卖的买主出现。”
薛云牧一甩袍袖,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越天衡和薛慕悠都巴不得赶紧离开,薛慕悠还不忘转身瞪了那个痴心妄想的乞丐少年一眼。
挑了一家像样些的饭馆,忙了一早晨还没吃饭,肚子早饿了。薛慕悠慢慢地喝着粥,看楼下过往的脚夫苦力搬运货物,商贩沿途吆喝叫卖。
“师父,不用沮丧。我一会儿再去找那小乞丐,务必拿到陨石。”越天衡沉重的口气吓了薛慕悠一跳,很少听见他用这种腔调说话。
“算了,只能说我们与此石无缘。那小乞丐心思缜密,又记恨上咱们,去找他不过是自取其辱。”薛云牧淡淡地说,口气里带了一丝怅然。
越天衡低头不语,他也知道师父说的对。况且找陨石的人那么多,估计此刻小乞丐早已将石头卖出。当初真是小看了那个小乞丐,行事鲁莽了。
“找家客栈歇一天再回竹海吧。”薛云牧意兴阑珊,他为人率性坦诚,心事都写在脸上,得不到石头他的确失望至极。
薛慕悠慢慢地放下碗,越天衡早就说那石头是陨石中的极品,怪不得爹爹这么失望了。都怪她,当时能忍一忍就好了,扶他一把又能怎么样呢。
最好的客栈离饭馆不远,三人各开一间上房,薛慕悠假装要睡觉嘱咐越天衡不要来打扰她,看着爹爹和他一进房就溜了出去。
码头虽然人多嘈杂,地方却不大,很快就找到刚才的那片小树林,薛慕悠大喜,小乞丐还在原地靠着树半躺。
“喂!”她跑过去,“石头卖掉没有?”
小乞丐翻了下眼不理她。
“喂,问你话呢?”她撅嘴巴,从小到大没碰见过这样难对付的人。
小乞丐突然站起身,向江边走去,绕过七扭八弯的停船小码头,在泊岸的船阵中一条破烂小船前止步,薛慕悠窃笑,也许那就是他的家,他把石头就藏在那儿,她一路跑着跟上。
当地以船为家的人不在少数,像这样废弃的小船更是随处可见,小乞丐利落地跳上船,钻进狭小的船仓,薛慕悠愁眉苦脸,她也要进去吗?光是靠近满身臭味的他就够犯恶心了,还要去他住的船仓?想想都觉得浑身毛毛的发痒。
“喂——”她伸着脖子向船舱里张望,“你肚子饿吗?我带了包子来。”刚才决定来找他的时候她就带了两个包子,要饭的总是肚子饿吧?她还觉得自己很细心呢。
舱里一无声响。
她为难地跺了跺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进去一翻陨石就到手了,何必再这么受制于他。
从小生长在塞外,她的水性并不好,一脚踩在船板上小船一晃她就慌了神,几乎是跌进船舱里,裙子还被窄小舱门口凸起的一个木钉刮破,十分狼狈。
小乞丐嗤笑了一声,“笨蛋。”
膝盖摔得火辣辣的,裙子也破了,还被他这么嘲笑,没面子又没里子,她鼻子一酸,泪珠一大颗一大颗滴落下来。
“哭什么?”小乞丐不耐烦。“包子呢?”
“谁谁哭了?”她瘪着嘴瞪眼说瞎话,把装包子的纸袋扔给他。
“就两个?!”小乞丐鄙夷地哼了一声。“这够谁吃的?”
“你把石头卖给我,多少包子都能买!”这人就是死心眼。
小乞丐坐在船板上吃着包子,一眼一眼瞟着她,嘿嘿冷笑,“你要出多少钱?”
“你要多少?”薛慕悠拍了拍腰间精致的小荷包,里面装着爹爹给的金豆子和师父给的金叶子,只要他开价,没她买不起的。她已经笑眯眯地仰起小下巴,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啊。
“哦?”小乞丐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巴,哼笑了两声。她一看就是那种从小锦衣玉食不知疾苦的那种孩子,小小的人,头发还盘着小女孩的娃娃髻,发髻上却戴着昂贵无比的宝石头环。
就是因为她走运,生在好人家就能用那么鄙夷的神色看他吗?想起她对他退避三舍的样子,他就一阵羞恼!
“我要你的头发!”他忽生恶意。
“我的头发?”她大吃一惊,瞪眼的样子是那么可爱,粉呼呼的脸蛋让人就想去捏两把。她苦着脸,孩子气十足地捂住自己珍爱的发髻,“不行!”
“不行就算了。”小乞丐倒是十分爽快,往舱板上一倒,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薛慕悠无声地咒骂他几句,起身在舱里仔细搜查,小乞丐也不管她。船舱本就狭小简陋,小乞丐连副被褥都没有,舱内光秃秃的没几样东西,实在没有陨石的踪迹。
薛慕悠气愤地捶了一下舱板,再次想拂袖而去。
她拔出腰间的小匕首,利落逼上小乞丐的喉头,可爱甜美的小脸故作凶恶十分可笑,“拿不拿出来?不然杀了你!”
“杀吧。”小乞丐大方地说。
薛慕悠张口结舌,被杀的人都这么实在了,她这个杀人的人却束手无策。
“离我这么近,不嫌臭了?”他冷然嗤笑,果然,她那张粉妆玉琢的俏脸又立刻出现鄙夷嫌恶的神情,他眼底的光骤然一狠。
“我就要你的头发,不给就算了!”
薛慕悠眉头深皱,头发剪了还会长出来,陨石没了爹爹会难过很久很久
“好吧。”她心疼得声音都微弱了,“可你要我头发干什么用?”
小乞丐冷笑着推开她虚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翻身坐起,“这你就别管了。”
他蛮横地扯她一边的发髻,柔滑的丝发顿时散落开来,她并不挣扎,黑亮的眸子瞬间弥漫了水光,“我给了你头发,你真的会把石头给我吗?”
“我程跃然从不赖账!”他挑了下眉,抓过她手中的匕首,一下连根挥断她柔亮的黑发。
她惨叫一声,倒不是因为疼痛,十二年来被她珍爱的头发就这样被他齐根割断,还只割了一边,真比刺她一刀还难受!
她默默看着他手里长长的断发,泪水滴滴垂落,她委屈地咬着嘴唇,却没哭出声。
他突然烦躁,不愿意承认自己内疚,把头发胡乱揣入怀中,跳到舱外,麻利地跃入水中。不一会儿就把藏在水底的陨石摸上来扔给她,深吸一口气,他又灵活地潜入水中,她气得直跺脚,却不知道他游到哪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紧紧攥着湿漉漉的陨石,所有人都看着她嘲讽的笑,对她丑陋的发型指指点点。她死死地忍住眼泪,程跃然,她记住他了,他溜得倒快,想来是怕她报复。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地把这笔帐讨回来。
第4章 命运之选
薛慕悠拉了拉头上的纱帽,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纱帽虽然精巧到底闷不透风,她的额头密密布了层细汗。
一直拉着她小手的薛云牧停下脚步,用袖口轻轻地为女儿擦了擦汗,口气却是凶恶的,“再让我看见那个臭小子,我非打他个半残不可!”
见爹爹心疼,薛慕悠假装毫不在乎地笑笑,“我头发长得快着呢,下次爹爹再来竹海看我,一定又变得美丽漂亮啦。”
薛云牧听了更加难受,“悠悠,爹对不起你”从她出生他就云游在外,她娘亲过世后,他又把她送来竹海,亲自照顾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好啦——”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越天衡摇着头打断父女二人互述衷肠,“路上人来人往,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有人往这边过来。”
通往竹海的道路车马如流,很多小贩看准商机甚至沿途开设茶肆饭铺,再加上从山里运竹制品出去卖的当地竹农,行人商旅简直快要接踵摩肩,好像去赶什么庙会一样热闹。
薛云牧一转眼,果然看见青海霍家的二老爷领着儿子骑着高头大马,十分惹眼地快行而来。不意外,后面还跟着万家父子。霍万两家再加上悠悠的外祖左家合称青海三雄,在中原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