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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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连城见到悠悠,不免埋怨几句,悠悠心疼地跪在他的榻前,师祖苍老得让她几乎不敢相认。
竺连城安抚了悠悠一下,抬眼直视着自己的关门小弟子,深幽的眼神并没有因为病弱的面容而减低威严,“钧武呢?”他的口气并不惊疑,悠悠明白,以竹海的耳目之广,师父没有和程跃然一起返回中原,师祖他们一定早就知晓。
“跃然不知。”程跃然挺直脊背,迎视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直等在旁边的神医戚于夏显得对竹海的家务事很不耐烦,凉凉出声:“治病要紧,冰魄呢?”
程跃然对这名神医也没什么好脸色,还是从身后的映非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戚于夏。戚于夏冷着脸掀开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配药了。”
悠悠发现两位师叔和程跃然都跟着戚神医去了,彼此的神色让她看的心里有刺,都好像云淡风轻,但他们骗不了她,他们互相不相信。她也不由想起当初的风苓事件这种感受太沉重,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悠悠,留在这儿陪师祖说说话。”竺连城在她想要跟去的时候叫住了他,“和师祖说说,小悠悠这次独自远行有什么新奇见闻啊?”竺连城笑了笑,口气里带了几分揶揄。
悠悠也想逗他高兴,一仰下巴,“师祖,你和云瞬师叔一样看扁我,瞧,我很顺利的回来了。要说新奇见闻啊”她没话找话地滔滔说起来,只有这样强颜欢笑才能让心里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舒缓些许。
竺连城似乎听的很认真,时不时露出微笑,可是眼底的悲凉却益发浓烈了。
药熬制了大半天才成功,戚于夏自信满满地亲手端给竺连城。悠悠看了看跟着戚于夏回来的三个人,都面带几分疲惫。※橘※
竺连城喝下药以后,所有人都守护在旁,生怕这幅从未配成过的药方会引发什么无法料想的后果。戚于夏孤傲的神情里终于也不免掺杂了一些不确定,知道掌灯,竺连城突然呕吐出大量黑血,脸色却奇异的好转了,气息平稳之后,总是没有胃口的老人突然饥饿难忍,喝了几碗药粥,精神大振,甚至在搀扶下能勉强行走几步。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下人们更是高呼感谢上苍,感谢神医,连绵的欢呼在夜晚响彻整个竹海,经久不绝。
在如此欢喜之下,竹海的少主们也都敛了疏冷,露出笑容。悠悠心情大好,就连夏依馨频频痴望程跃然也并没太过生气,今天是竹海的欢庆之夜,似乎一切不愉快都可以忽视。
庆祝和酬谢盛宴几乎是立刻连夜准备,在秋意居外的广场上摆上大大的香案,少主们要叩谢苍天的恩德。戚于夏的神情也更加傲兀自得,他知道,从今往后,天下第一名医的称号就是他的了。
连夜拜祭庆祝,白天又大肆设宴酬谢神医,又远送性情古怪的神医回乡,竹海虽然一片欢腾也不免人困马乏。
悠悠几乎一沾床榻就昏睡过去了,喝多了汤水,悠悠半夜起身方便,骇然发现程跃然并没在房里休憩!望着寒凉空荡的被褥,悠悠的脑中电光火石般回想起夏依馨的眼神。难道他去见夏依馨?!
睡意顿时全无,她胡乱穿起衣物,正准备出门看个究竟,差点被从外面踉跄闯进来的程跃然撞个正着。她吓了一大跳,房间里并没有点灯,雪霁风轻的夜晚月色明朗,她清楚地看见程跃然神情悲凄慌乱,他的脚步竟然是凌乱虚浮的。
他像是喝醉了,她不得不扶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了?”她也无端心慌意乱,肯定出了大事!
“悠悠”他搂住她,她觉得他全身的重量似乎都施加在她身上了,重得几乎支撑不住,他的声音——竟然哽咽,他哭了?“悠悠,师父过世了。”
悠悠的脑中一片空白,不,不可能的!师祖明明好转了呀!大家都为他庆祝了!※园※
她搂紧怀中的他,他颤抖得那么厉害,好像无法站立了一般。虽然程跃然平时冷心冷脸,可她知道,他对师祖的感情是超过亲情恩义的。
她和他一样茫然无助,和他一样不知所错,师祖是竹海每一个人的心灵支柱,虽然他会病会老,但悠悠从未想过师祖会死。
她呼吸急促,她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悠悠僵住了,脆弱哭泣的程跃然身上有股及其味淡的香味,她对这种香味特别敏感,因为她贴别讨厌——这是夏依馨的味道。
第50章 信任之难
挂在竹枝上的白幡一路从山脚蔓延到山庄大门,寒风萧瑟中,猎猎飞飘得白色让原本在冬天就黯淡的竹色更加晦黯,隐隐透出凄恻的微黑颜色,似乎也为主人含悲带泪。
竺连城的死讯在江湖中一传开,很多受过恩惠的人都纷纷赶来吊唁,江湖稍有名望的门派也闻风而动,竹海一时间人潮如织,比当年竺连城挑选关门弟子是的情状还要繁盛几倍。
悠悠穿着重孝,恪尽晚辈职责地跪在大厅麻席上向络绎不绝前来祭拜的人士还礼,来人太多,从厅门望下去,整条主路上都是黯沉的丧服颜色。悠悠忙于答礼,心下有些哀叹,师祖平生淡泊恬雅,死后却如此风光大葬,如他能知晓,怕又要难掩慈爱地一板脸,教训徒弟们何必在乎这些浮世虚名?
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她以为师祖过世的那一晚眼泪已经流干了,没料到想起师祖的难过居然是以日递增的。师父虽然对她很疼爱,最宠她的却是师祖。成长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全化为无数小针不间断地扎在心上。
竺连城过世后,因为大弟子裴钧武不知所踪,竹海的主人其实已经变成李佑迦和程跃然,久混江湖的老油条们敏感地发觉了武林的异动,不同于竺连城和裴钧武的甘守恬淡,竹海的新主人年少得志,意气风发,似乎都是希望称霸一方的人物。这次竺大宗故世一点重重,两位少主第一时间去追拿配药的戚于夏。所谓对死者的敬畏不过是要卖个人情给生者,没见到正主儿的江湖名门、各路游侠拜祭过后并没下山散去,期待着两位少主回到竹海见上一面。
入夜后祭拜的人群才渐渐减少,悠悠在丫鬟的搀扶下才能从麻席上僵硬地站起身,长时间的跪坐,腿都麻木了。※打※
“云瞬师叔呢?”悠悠问身边的姑娘,回身看了看后排麻席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夏依馨,她几乎无法站立,靠丫鬟们架着。悠悠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师祖去世的悲痛让她们成了同病相怜的人,“你也累了吧,找到云瞬师叔赶紧吃了晚饭,都早些休息吧,往后几天都闲不着的。”就算看在夏依馨对师祖的一片哀思上,也对她生出几分怜惜。
李云瞬面无表情地站在秋意居门外的青石台上看遍布竹海的房屋里亮起的灯光,因为来人众多,客房全都挤满,星星点点的灯火在竹林山峦间闪闪烁烁煞是好看。
悠悠问了很多下人,才找到这里,跃上石台也被山林间的景象迷住了,恍了会儿神,“师祖要是知道这么多人来祭拜他,应该也很欣慰吧。”
“欣慰?”李云瞬冷笑,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以为他们真是来送别师父的么?”
自从程跃然孤身回到竹海,云瞬师叔的心情就十分不好,再加上师祖的辞世,两个男人全都去追戚于夏,这么打场面全靠云瞬师叔一人支撑掌管,必定累得心焦气躁,冷言冷语口气尖刻悠悠也觉得可以理解。
“他们不过是来看好戏的!”李云瞬重重一哼,神情极为不屑。
“好戏?”悠悠不解,李云瞬忿恨冷漠的神情让她心里一拧,终于连云瞬师叔都让她觉得十分陌生了。“等程跃然和佑迦师叔回来就好了。”她喃喃自语,云瞬师叔虽然聪敏能干,到底是个年轻女子,让她应付这么大个场面也实在太为难她了,她又这么没用,帮不上云瞬师叔什么忙。
“他们回来?”李云瞬冷笑出声,神情更加冷峭讥讽,“他们回来好戏才上场呢!”
悠悠愣愣地看着她,为什么云瞬师叔对佑迦师叔和程跃然有这么打的怒气?
李云瞬回头看见悠悠清澈柔亮的眼眸,心里不由一软,连向她抱怨都不忍心。盘旋在她心里的任何一个猜疑说出来都足以粉碎悠悠眼睛里的纯真。悠悠的悲哀只是失去了师祖,如果她足够幸运,李云瞬希望她永远过着这样虽然有点儿无知却清净无垢的人生。
“回去吧,今天你也累坏了吧?”李云瞬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悠悠看着,放下了心里的大石。※手※
第二天清晨,李佑迦和程跃然带着戚于夏风尘仆仆地回到竹海,所有人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情都涌向灵堂,竹海几乎陷入沸腾。作为灵堂的竹海主厅十分阔朗,但在汹涌的人潮前显得拥挤不堪。允许进入灵堂的不过数十人,全都是武林中极具名望的侠士或者世家名门。
悠悠心疼地看着面容倦怠的程跃然,这么快就回来,一定是连夜赶路不曾休息片刻吧?程跃然发觉了她的目光,他回视她的眼神让悠悠暗暗一跳,那双幽黑的俊目为何如此忧愁悲痛?是因为师祖的去世吧她想起他的哭泣,他的脆弱时刻,更加心如刀绞。
同样神情疲惫的戚于夏走向竺连城的棺椁,这一动作如同戏法一样让原本人声喧闹的灵堂里外骤然安静,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戚于夏脸色死白,神情紧张而恐惧,竺连城的死亡对他来说如同惊天霹雳,原本江湖第一神医的荣誉化为无法企及的美梦不说,恐怕此后的祸患会连绵不绝。
他拿出银针和行医器具,极其认真地检查者竺连城的尸体,所以人的眼神都随着他的胳膊在棺椁里来回动着,紧张莫名。
“竺先生并非死于我配的药物,而是中毒!”戚于夏的结论如同火星落入油锅,瞬间整个灵堂内外都喧嚣了起来。“竺先生死于塞北奇毒蜜兰草!”
悠悠胸口一闷,虽然她不知道蜜兰草是什么东西,但“塞北”两个字却让她心惊肉跳。
在厅里的各派名宿互相惊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中原百家的二老爷,江南泰家的大当家和仁通都在众人的推举下走到棺前查看。戚于夏来到之前,竺连城的遗体被日夜保护周全,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仁通按身份地位根本进不到厅里,但因为竺连城生前与他颇有渊源才放他进来,仁通医术一般却见识广博,由他辅助两位当世神医查看死因,大家也是心悦诚服的。※十※
“的确是蜜兰草”经过研究印证,泰大当家皱着眉宣布,人群又是一阵喧哗。
仁通双眉紧皱,他与程跃然交情深厚,此番蹚浑水也是不希望程跃然被无辜栽赃。
戚于夏得了两大名医的肯定,顿时变了脸色,理直气壮地愤恨瞪着李佑迦和程跃然道:“先是风苓,后是蜜兰草,你们竹海的门户之争,何必把戚某卷入其中,声名尽毁?!”说完死冷着脸拂袖而去。他的怒气太大,逼得门外层层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容他下山。
一直沉默的李佑迦抬起沉重的眼眸,冷冷看着程跃然,“程师弟”他格外加重了这个称呼,口气淡淡却极尽讥嘲,“你还有什么可说?”
悠悠浑身一晃,像被人打了一拳,佑迦师叔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是程跃然毒害了师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