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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双飞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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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瞬的沉默似乎在悠悠的意料之中,她只是笑了笑,继续问:“为什么他们的手下都这么厉害,竹海山上的下人却这么窝囊?”
  李云瞬苦笑,“因为竹海下人多数是当年裴家的仆役,并非西夏和大辽的暗军。”
  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长久以来她困惑的问题全都解开了,果然又被云瞬师叔说中了,知道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一切事情的背后都这么复杂。”她有些孩子气地叹息,那程跃然对她的真情背后又是什么呢?她几乎不敢去想
  她有些庆幸程跃然没有来这里,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和他相处。她是他心爱的妻子呢还是取信与师祖和师父的一颗棋?
  第52章  如此选择
  十几个人抬着棺椁缓缓放入坑中,参与入土仪式的众人再次上前拜别这位一代宗师,李佑迦和程跃然面无表情的分别站在墓坑两侧,直面对方却好像都没看见彼此。施礼完毕的武林侠士都会偷眼瞧一瞧他们,心里揣测今日这两位少主打算如何行事。
  悠悠瞧着下人们扬起一锹又一锹土掩埋师祖名贵精致的棺木不由再次潸然泪下,再高的名望,再多的财富死后也不过是几捧黄土埋身,佑迦师叔和程跃然也看着这样的场面,怎么还是看不开,还是如此孜孜争夺?
  他们为师祖找来如此昂贵的棺木,举行如此声势浩大的葬礼,却还是如此互相敌视冷漠,师祖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宽怀。
  墓穴封闭完毕,所有人都不曾散去,反而更加专注地看着两位少主,整个山头站满了人却鸦雀无声,连声咳嗽都没有。
  这样的静寂中,李佑迦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他瞧着竺连城的墓碑问:“你还有什么说的?”
  程跃然目光深冥,一声不吭,比之前的争锋相对,眼下似乎极为隐忍。
  “师父真心待你,却换来这样的下场。你这个——”李佑迦一字一顿冷酷地说,声调没有起伏却好像是世间最怨毒的喝骂,“恩将仇报,欺师灭祖的卑鄙小人。与妖女私通款曲,同谋毒杀恩师,侵吞师门宝藏,暗杀师兄,欺骗同门手足,你可还有半点良知人性?!”
  悠悠被这一长串罪名连连击在心头,几乎要站立不住。今天是程跃然回竹海后她第二次见到他,他仍旧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佑迦师叔那句私通款曲如同利器刺得她遍体鳞伤,但是她仍然渴望程跃然能义正言辞地反驳,把这每一条罪名都推翻。
  江湖众人表情愕然,他们不在乎程跃然是不是与谁私通,在“侵吞师门宝藏”这个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消息面前,程跃然是不是毒杀了恩师,暗杀了裴钧武,欺骗了同门都不值得他们关心了。当年萧家的宝藏是不是落入了竹海,江湖一向众说纷纭,如今骤然得到答案,对江湖众人来说真是个极大的意外惊喜。
  李云瞬一直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听了李佑迦的这番话也有些惊讶,随即淡漠一笑,李佑迦这是要把程跃然逼上死路么。她冷淡地眨了下眼,谁是谁非她已经无心分辨了,李佑迦或许居心叵测,程跃然也未必是良善之辈,这么多罪名,也未必都是血口喷人。很多人都向她看来,李云瞬是萧家后人,又是裴钧武的妻子,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李云瞬偏偏没有任何表示地站在原地,她的反应让大家猜疑不定,她的置身事外一声不吭是默认还是受制于人不便开口?很多消息灵通的人立刻想到与程跃然同去塞外,却不知所踪的裴钧武。李云瞬的沉默似乎印证了一些猜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默默不语的程跃然身上。
  他的脸色青苍而冷酷,眼睛里闪烁着愤恨的寒光,他是如此不屑又如此恼怒,大家都觉得他会言之凿凿的高声反驳,只要不是傻子,就算瞪着眼撒谎也要当着江湖豪杰们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程跃然也同李云瞬一样沉默,没为自己争辩一句话。他的沉默与李云瞬天差地远,他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甚至是默认了自己身怀令人垂涎的宝藏,这等于是引火上身,永世不得安宁。当初萧裴两家的灭门惨案,说到底不过也是怀璧其罪而已。
  悠悠急得心好像要跳出嗓子,程跃然倒是说话呀!这节骨眼上他怎么反倒没话了呢?没理也要辩三分的他,怎么会哑口无言呢?她想跑过去摇醒他,可是他真的没做那些事吗?知道了这么多年来,在她身边发生,她却傻傻无觉的那些勾心斗角,那些阴谋暗算,再让她坚定不疑地相信程跃然的清白她已经没了这样的勇气。
  “说不出话了是吧?”李佑迦冷哼,“在师父坟前你给个交代吧!”
  程跃然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墓边,双眸深深地看着竺连城崭新的墓碑,对李佑迦的话置若罔闻。
  李佑迦也不尴尬,高声冷笑,“你盗取了师父的秘笈,我奈何不了你,只是希望你若还有半分人性,在待你如亲人的师父坟前,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竺连城的秘笈?程跃然到底从竹海捞走了多少好东西啊?有了这些真不枉欺师灭祖一回!所有人瞧着没有反驳的程跃然,脸上都愤愤不平,一副替天行道谴责恶徒的表情,心里未尝不羡慕妒忌。
  程跃然微微动了下身子,只这么轻微一个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一下子屏住呼吸,刚才交头接耳议论的嗡嗡声刹时归为令人窒闷的静寂。程跃然走到竺连城的墓碑前,重重跪倒,头磕在大理石板上咚咚有声,只是他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
  李佑迦和李云瞬都冷眼看着,知道程跃然慢慢站直身子,李佑迦才咬了下牙,带了几分不甘和鄙夷说:“既然你的交代只是这么几个响头,我也无话可说。程跃然,如今你已身怀绝世神功,竹海的一切宝物尽归你所有,你该心满意足了吧?!你走吧,别再自称是竹海门下,再别踏入竹海一步!省的让师父在地下仍不能安眠!”
  程跃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半转身,直直盯着脸色死白,满面泪痕的悠悠,一句“跟我走”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身穿重孝的夏依馨一直站在映非的身侧,虽然未施半点脂粉,白色麻衣衬得她娇媚妍丽,美艳脱俗。映非走到程跃然身边,是去是留全看少主意愿,夏依馨便也跟过来。
  “夏依馨,你不能走。”李佑迦见她要和程跃然一起走,凛然低喝。
  夏依馨吓了一跳,低低嘤咛一声,求得保护般扯住程跃然的袖子,人也瑟缩地靠上他的胳膊。
  程跃然的愤怒似乎终于爆发了,双目傲然一瞪,“谁敢留她?!”
  李佑迦原本对程跃然的武功十分忌惮,却被他的态度激怒,凌厉出手,第一招便是最毒辣的杀招。“她是疑凶,你走得,她走不得!”
  江湖众人觉得这位佑迦少主有点欺软怕硬,若论嫌疑,程跃然是最大的疑凶,为什么他走得,帮凶却走不得?看情形程跃然和这个漂亮的夏姑娘肯定是对野鸳鸯,佑迦少主非要夏姑娘留下,不等于直接激怒程跃然么?
  程跃然对李佑迦的攻击不屑一顾,双眼一眯,翻手一掌,深厚到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内力,生生把李佑迦推得向后滑了一丈。
  原本对程跃然盗取师门秘笈还有怀疑的人现下都深信不疑了。同为竺连城的弟子,李佑迦入师门早了程跃然数年,竟被程跃然一掌推开,这其中的关窍,不言自明。
  李佑迦的嘴角徐徐滑下一道血线,白衣俊颜衬得那丝鲜红十分刺目。“走吧,我拦不住你们。”李佑迦的语气里带出浓浓的失落,再也不看程跃然和夏依馨,径自走到竺连城墓前跪倒,似乎在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自责。
  程跃然举步下山,一道细弱的白影刷然掠来,拦住他的去路,他几乎有点不敢看她的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悠悠没有哭,当夏依馨拉住程跃然的袖子,依偎在他身边,他说出“谁敢留她”,她的眼泪好像突然就全都干了。
  他要走了,但是她不甘心!
  “程跃然”她喊出他的名字时鼻子一酸,没有眼泪还是哽咽了一下,“如果”她是这么这么的深爱他,他是不是真的杀了师祖,盗取了师门的宝物,她现在都不去想,她不能让他就这么丢下她走了。爱,让她卑微的如此不堪。“如果你不带着夏依馨我就跟你走。”她说出这句话,踏碎了所有自尊和道义。
  李云瞬的眼倏然湿润,她知道,悠悠对程跃然的爱,大过她世界中的任何一样。李云瞬为这个痴心的小姑娘心痛,她这番挚爱可游人懂得珍惜?!
  程跃然沉默良久,口气生硬,无起无伏的说:“我不能留下她。”(萧默打字)
  第53章  寂寥夜色
  悠悠眨了眨眼睛,原本灵动娇俏的双眸空荡荡一片茫然,他说他不能留下夏依馨,那他就把她留下了吗?悠悠聚集了眼神,空洞地仰头看近在咫尺的他,仍旧那么俊俏,那么冷淡,只是他垂着眼,她看不见原本蛊惑她至深的眼中的温柔涟漪。程跃然最让她着迷的是什么呢她直直看着他,是那双冷漠清寒的好看桃花凤目看别人的时候都冷酷漠然,唯独看她的时候却会在黑眸深处泛起宠爱和眷念的柔光,衬了他淡漠的面容,就像冰块里燃气了火苗,显得益发炙热,融化的却是看着他的人。
  以往陶醉在这抹柔情里的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竟会有一天,他不再那么看她了,他眼中的她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普通,或许他会用那样的眼光去看陪在他身边的夏依馨。
  程跃然沉默地与她面对面站着,没有开口要她一起走,也不动身下山。
  李佑迦受了内伤,脸色苍白,他走过来拉悠悠护到身后,打破了他们尴尬的无语相对,“悠悠不会跟你走的。你骗得她还不够么?!”
  话一出口,李佑迦感觉到手中悠悠细弱的手臂剧烈地抖了一抖,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残酷了。“快下山去吧,竹海和你从今天起恩断义绝。”
  程跃然眼神凜了凜,牙关咬紧让他下巴的轮廓更加尖削完美,他还是没有反驳李佑迦,冷漠地一眯眼,与他错身而过。
  “等等!”
  悠悠挣脱李佑迦的手,转过身来看程跃然挺拔俊秀的背影,他听见她喊他也没转回身来。她瞧着他被山风拂动的缕缕发丝,“当初你是故意打死我的小朵,找借口离开竹海的吗?”
  她只剩下这个问题了。她一直觉得他和她的爱情没有染上一丝污垢,就算云瞬师叔那么说了,她也不能相信。她对他的爱恋,因为宠物雪狸才变得明晰,他为她千里迢迢抓来宠物,带回了夏依馨,才让她又酸又甜地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同门之谊不是青梅竹马之情。
  程跃然沉默了许久,他的脊背异常挺直,终于他说:“对,我是故意杀了你的宠物,借故离开。”
  悠悠点了点头,很好,他说的很明白,很决绝。一松手,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棉花早就想跑向它的男主人,身子一自由,嗖的一下扑向程跃然。“把棉花带走吧,它始终不是我的小朵。”
  她对他的感情,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程跃然的身子剧烈一颤,单手一拢,用袍袖圈住棉花,迅疾地飞掠而去,几乎是一眨眼就不见踪影,竟然有几分狼狈。目送他离开,几乎成为她的习惯,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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