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江山-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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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着火了。”
周凯琳更加慌乱,他刷刷刷连舞着剑,逼退了厉鬼愁,带着所余不多的兵士往回逃,厉鬼愁也不追赶,看着他们逃了出去。
周凯琳一心想要回救谭明德,哪知冲进大营后,看见救火之人是萧然,不觉奇怪,问道:“王爷,镇国公呢?镇国公难道遭遇了不测?”
“本王正想问你,难道他死在了景冬大营中吗?”萧然一边指挥着兵士灭火,一边恶毒问道。
周凯琳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一声炮响,喊杀声从四面传来,萧然与周凯琳面面相觑,然后都飞身上马,萧然握紧了鞭子,看向向大营冲来的人,那人身材魁梧,在火光之下面目清晰,赫然是金钟福,萧然的心有些发慌,马似乎也感到了他的胆怯,脚步不停地错来错去,金钟福在他不远处勒马停住,叫道:“萧然,现在你若投降,可饶你不死。”
萧然纵马上前,鞭子向金钟福的身上招呼过去,金钟福老迈,不是萧然的对手,金钟福拨马就走,萧然欲追,却发现金钟福的弓箭手和火炮已经对准了他。
周凯琳大叫:“王爷不可硬拼,快撤吧。”周凯琳率人围拢着萧然,向后撤去,谭明德的兵士死伤无数。
半个时辰后,谭明德就在一座不起眼的大帐中,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似刚刚酒醒,而旁边坐着身穿女装的厉鬼愁。
厉鬼愁柔媚入骨。笑了,“爹,我若想要你败,很容易,以往,不过是看在你给了我一个姓的面子上。不愿意撕破脸罢了。如今,我也不愿意取你性命,只是萧赞恩那里你是回不去了,即便回去。也得不到重用,镇国公的常胜之名,已是过往云烟了。”
“孽种逆子!”谭明德大怒。扬起手臂想要打厉鬼愁。
厉鬼愁寒着脸抓住了他的手,“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有爹生无爹教,被叫做孽种也是应该的。”
“哼。你以为你配做我的儿子吗?告诉你,你就配这不男不女的活着,让你们活命已经是我对你们母子的恩惠,你不思回报,反而暗害谭家,断谭家生路,你这忘恩负义的孽种会不得好死。”谭明德失去了长者风范。此时犹如泼妇骂街一般。
“说清楚。”厉鬼愁阴阴说道。
谭明德突然停止了咒骂,顿了一下。老脸突然有了羞惭之意,但他很快抬起了头,冷傲说道,“你娘不过是南楚余孽,你,不过是南楚余孽的孽种,你应该感谢你娘的美貌,不然,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我亲爹是谁?”厉鬼愁的剑抵在了谭明德的脖子上,“是谁?”
谭明德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年有个马夫被活活打死吗?那个马夫,那个面目丑陋的马夫就是你的亲爹。”
厉鬼愁的剑飞快刺进了谭明德的胸口,谭明德站起,呵呵笑了几声:“语愁,语愁,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做语愁?因为你娘为了你,一世忧愁,却不能说出,你是她的羞辱,是她的羞辱,她希望你是那个马夫的儿子,可是却不是,你是我的亲儿子,是我的,因为你小时候有些像我,你娘不爱看,所以将你扮作女孩,扮作女孩更像她,哈哈,你以为你不用背着弑父之名吗?你,谭语愁,杀了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要背负一辈子的罪,是你母亲让你偿还对我不忠的罪。”
“我不信,你这个混蛋,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厉鬼愁吼道,“哪一句是真的。”
“去问你大娘,你会知道的。”谭明德嘴里吐了血,“我要去见你娘了,我要问问他,我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对那个马夫死心塌地。”
谭明德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仰面倒下,胸前的短剑微微颤抖,就像是厉鬼愁的心。
厉鬼愁蓦地狂笑,然后垂头,瞪着地上已经僵直不动的谭明德,他慢慢蹲下身子,抱起了他的尸身,走出了大帐,大帐外,金钟福父子率兵站在那里,看神色,他们应该是听见了厉鬼愁与谭明德之间的对话。
厉鬼愁嘴一撇,冷酷说道:“谭明德,敌将之首,已经被我斩杀。”
众人愣了一会儿,金钟福喊叫:“我军大胜,皇上定会早日还朝,万岁!”
士兵们跟着欢呼起来,厉鬼愁抱着谭明德,踩过无数尸体,一直默默走着,脸上不知不觉有泪。
这二十多年来,他想要解开的谜团,谭明德终于亲口说出了,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然对娘亲有着非常扭曲的爱恋,因爱生恨,竟然恨极自己的儿子,而且至死都不原谅,还要拖拽着他一起沉沦。
谭明德说得对,弑父之罪,他是无法摆脱的,他一辈子都会愧疚,都要受世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无情唾骂。
他以为,用计将他调开,在他计划偷袭景冬之忙乱之际反偷袭他的大营,至少可以造成萧然对他的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枝繁叶茂,他迟早会被萧赞恩嫌弃,依他心高气傲的秉性,即便不背叛萧赞恩,告老还乡这点志气他还是有的,那么他的性命就可以保障了。哪知他竟然识破了他的计谋,直接挥剑砍他,他无奈只好用了毒,弄成他酒醉的样子,挪到了别的营帐。然后,他点燃了大帐。
萧然不知就里,带人前来救火,接着就受到了金钟福父子的袭击,与周凯琳溃逃而去,他以为这是比原想还要好的结果,谁知,这却是个让他最最绝望的下下签。
他的手,沾上了亲生父亲的血,再也洗不净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悬悬费半世心
那日黎明,厉鬼愁才失魂落魄抱着谭明德的尸体回到了景冬大营,景冬与金钟福的军队已经整肃完毕,景冬和金钟福等人都是一身盔甲,骑坐在马上,而景冬的身边,则是一身布衣白衫的尹玄霄,尹玄霄一见厉鬼愁如此装束,又是如此的绝望,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已经从金钟福那里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他翻身下马,奔到厉鬼愁身边。
厉鬼愁眼波流转,想要笑,但是却没有笑,眼中渐渐泪蒙蒙的,嘴唇哆嗦着,身子颤抖,尹玄霄接过谭明德的尸体,交给了后面跟上来的景冬,他拉着厉鬼愁翻身上马,厉鬼愁没有拒绝,尹玄霄对景冬说道:“留金钟福父子在此镇守,厚葬谭明德,传出消息,说谭明德兵败,自尽。”
尹玄霄说完,打马飞奔,厉鬼愁幽幽说道:“不是自尽,我亲手杀了他。”
“闭嘴。”尹玄霄说道,“是他逼得你这么做。”
“你真了解吗?不,我原本心里恨极了他,恨他,想要他死,所以他那么一说我就认为是我报仇的时候到了,我毫不犹豫就动手了。还有我那个大哥,哪日再见,我也一样会宰了他,谁让他和他娘一样欺负我娘,呸,他们知道我娘在我亲爹心中的地位,所以想要她死。”厉鬼愁狠狠说道,“他们等着,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给我唱段曲子吧,我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尹玄霄说到,“然后我们大哭一场。”
“哭,有什么好哭的?我老婆又没跟别的男人,我儿子也是我冠我的姓。你心情不好,就一个人找地方哭去,我不奉陪,我正高兴,就唱一段让人高兴的。”厉鬼愁夸张笑着,打了打嗓儿。咿呀呀真唱了起来。
那却是一首充满禅意却又令人凄然泪下的词: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厉鬼愁唱得又是带着哭腔中带着张狂的笑。这曲子让尹玄霄心内的愤懑涨满,他勒住了马,说道:“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已经过去了,咬咬牙,忍过去就好了。薇儿和你儿子等着你回去保护他们,你难道就这幅样子回去吗?”
“早知如此,就该同意你的提议,让你来处理,那样,我就不会这么惨。”厉鬼愁说道。
“阿愁。”尹玄霄叫道,却被厉鬼愁回眸瞪住。
“以后。别叫我阿愁,也别叫我语愁。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我娘的耻辱,是她的一世忧愁,我听着就想落泪。”厉鬼愁说着就抽出了丝帕拭泪,路上有行人忍不住驻足观看,以为是小情侣吵了嘴,薄情郎惹得小娇妻哭啼不止。
尹玄霄浑不在意别人异样目光,他静静地等着厉鬼愁发泄自己的哀愁,厉鬼愁自幼被当做女子抚养,又受人欺负,性子扭曲,亦正亦邪,他想笑的时候兴许偏要哭泣,想要哭的时候兴许偏要笑,仿佛有意压抑自己的真性情,现在,他借着女子装束,能够当着他的面哭泣,已属不易,就让他发泄个够。
厉鬼愁哭了一会儿,发现路人都在看他,他勃然变色,将丝帕收起,两手中突然多了短剑,狠狠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们的双眼。”
路人一下子大惊失色,慌忙逃窜,哪里想道美娇娥突然就变作了厉鬼。
尹玄霄叹了口气,催动了马匹,说道:“你平素心思细腻,可这次却没有深思,你爹的话不足以让人深信不疑,他虽然说你可以去求证,但那人是与你有仇的大娘,她的话未必是真;你爹当时被俘,一心求死,为达目的,说得决绝,让你动手,而后说的就一定是真吗?也许他正是希望你是他的儿子,而你恰恰不是,他才如此,哪一个亲生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痛苦一生?若你想要求证,就向谭府故人或者旧人求证,不要向你大娘求证,依我看,你娘给你取名语愁,未必是你爹解释的那样,你娘对你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她什么时候看见你愁眉苦脸,你哪里是他的一世忧愁,别忘了我们怎么相识的,我认识你还是因为你娘担心你私自出门寻找离家的你。”
厉鬼愁静静听着,不言不语,但是尹玄霄知道他哭过之后,平静多了,他的话,厉鬼愁是听进去了。
厉鬼愁跳下了马,对着尹玄霄拱手,“多谢,多谢你不放心我赶到了这里,若不是你在这里,我还真的有无依无靠的感觉,不过,我现在不能回京,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爹,我都要亲手葬了他,你放心,我会赶回去的,你说得对,以前,我可能是孑然一身,但现在我有自己的家人,薇儿和孩子更重要,最坏的已经过去了。”
“那好,我先回江洲,然后我就要召集尹家分散各处的人员,你回去的时候我可能不在,你凡事要和莫忧商议,暂时,不要去惹谭语模,他或者你大娘对你的攻击,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乎的人理解你,就足够了。”尹玄霄说道。
“你的经验之谈吗?我记住了,放心吧。”厉鬼愁顺着来路往回奔去,身子虽不轻盈,但至少不算沉重,尹玄霄看了良久,才调转马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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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带着谭明德的残兵败将,回到金陵城,此时,谭明德兵败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但是这消息自然是经过加工的消息。
而且,萧然这次败得窝囊,谭明德死了他不觉得可惜,而他又知谭语模与萧瑜私交甚厚,对谭明德的指挥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而萧赞恩因为军中蹊跷的瘟疫,厉鬼愁的出现,传来的消息,萧然的添油加醋。得出了谭明德因为不忍心与儿子为敌,故意兵败自尽的结论。
但是谭语模无法接受谭明德自尽的事实,他上殿请求萧赞恩同意他领兵挂帅,对抗萧遥,他要活捉厉鬼愁,给谭明德报仇。
但是他的请求招到了萧然的极力反对。萧然反对的理由很直接。他 说谭语模与厉鬼愁是兄弟,父子对抗父亲兵败自尽,兄弟对抗结局如何仍是难料,难道。大齐朝的军队能交到一个不可以绝对信任的人的手里吗?
谭语模指天发誓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