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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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带兵进入廉县之后,没有去县城,而是“请”了几个当地人作向导,直扑牢姐羌的地盘,进行闪电战,要一锤子把牢姐羌给打晕!
扶角军大规模进入别人的领地,就算再怎么偃旗息鼓,行动得再快,可按常理来说,也会有人去报告官府的,廉县的县令必会派人来询问,但这只是按常理来说,可世上的事,往往不是按着常理来的!
廉县的县令裘盛,莫说不知扶角军越境开战,就算是知道,他也管不了了,因为他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这个麻烦足能要了他的老命,也能要了整个廉县所有百姓的性命!
匈奴兵大规模南下了,首攻之处,正是廉县!
廉县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往西不远全是沙漠,商旅往来频繁,往北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以放马牧羊,东面和南面都是大森林,可以捕兽捉鸟,廉河从森林边上流过,流经县城的东面和南面,形成天然的护城河。
用当地百姓的话来讲那真是纵马草原之上,行猎森林之中,廉河鱼多味美,生活富足安康。虽然这些年不太平,百姓日子不如从前,可廉县底子厚,生活方面比富平还是要强上很多的。
然而,此时什么平安富足的景象都看不到了,有的只是成群结队,哭喊奔跑的百姓,廉县西门和北门大开,无数的百姓从四百八方逃难而来,争着抢着过护城河!
裘盛身子肥胖,长相和气,很有几分心宽体胖的模样,他昨天刚刚过完五十大寿,五十而知天命,可他刚到五十,就知天命是啥了,就是不让他有命过六十大寿,这个天命知道的未免悲痛了些!
裘盛站在城门之上,看着下面无数逃难的百姓,他惊慌失措,再无半点往日的雍容,嘴唇哆嗦着,对手下官吏道:“匈奴人这就来了?怎么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啊,这还没到秋收之时,他们来干嘛呀?”
他身后一名小吏道:“可能是今年草原上旱得厉害,春天时他们又没来,所以挺不到秋收,提前来了!”
裘盛手拍着城垛,急道:“到底来了多少匈奴人,是哪个部落的,怎么还没探查清楚,张奣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奣是廉县的军司马,领有战兵四百,得知匈奴人来袭,他当然要领兵迎敌,是以不在城中,城里现在只有辅兵,没有战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城一座了,所以裘盛才这般着急。
可越着急,等的人越不回来,一直到天色将黑之时,远处才奔回一支汉军,正是张奣所领的廉县军。
裘盛的汗水早就把衣服浸透了,他双后按在城垛上,道:“张奣回来了,士兵没有损失,那就是没有交战,匈奴人离着还远……”
他身后的官吏苦着脸摇头,就算远,还能远多少呢,今晚不到,明早也必围城啊!
张奣三十多岁,全身披挂,手里提着一把大刀,亲自断后,回到了城外,他却不急着进城,立马护城河边,保护尚未进城的百姓,而汉兵们却蜂拥入城,把原本拥挤的吊桥上,弄得更加混乱!
一名汉兵进了城,奔上城头,叫道:“裘大人,匈奴兵没有向咱们这里来,而是转道去了牢姐羌,看样子是去攻打的!”
裘盛啊了声,心却稍稍放下了,没有直接来县城就好。他道:“为什么要去攻打牢姐羌,牢姐羌不是年年给九帐部的刘九上贡么,哪部的匈奴人敢去打他们,那不是得罪了刘九么?”
刘九是草原上的强势匈奴王,单于汗位的有力竞争者,很少有别的匈奴部落敢惹他的,不敢惹他,当然也就不敢惹牢姐羌了。
这名汉兵道:“就是刘九的匈奴兵去打牢姐羌的,估计今年牢姐羌没给够孝敬吧,所以刘九发怒了,派兵征讨!”
裘盛气道:“那就是牢姐羌引来的刘九了,真真可气,他们交不够孝敬,却连累了咱们!刘九派了多少人来?”
这名汉兵道:“看人数当为三千人!”
裘盛松了口气,道:“才三千人,那就好办了,我们一边固守城池,一边向附近县城求助,富平离得最近,向他们求援吧!不过估计着,不等援兵到来,匈奴人抢够了也就该退了,三千人南来,规模不算大。”
可惜,这名汉兵说话是个大喘气,他道:“三千是先锋,没有带备用马匹和大车,所以后面一定还有大军,有可能是刘九亲自带兵!”
裘盛脑袋嗡地一声,双腿酸软,跌坐在地。官吏们赶紧上前搀扶,可人人心中惊骇,三千人的先锋,后面的大军怕不得过万,肯定过万啊!刘九带了这么多匈奴兵南下,肯定不是光要抢廉县的,怕是来抢整个北地郡的吧!
裘盛晃了晃脑袋,带着哭音叫道:“求援求援,不要去富平了,直接去陇县,去求刺史大人出兵!”
李勤带着扶角军进入了牢姐羌的地盘,他没有马上进攻,敌情不明,可不敢直接冲过去,他打算先派出斥候去探探,如能夜袭,最好是夜袭!
可临近了三里之处,远远却望见牢姐羌那边浓烟滚滚,喊杀声足足传出三里之遥,那边似乎……肯定是在进行一场大战!
李勤勒马站住,心中惊疑不定,怎么搞的,牢姐羌也被人劫了?怎么我想打谁,就总有别人先去打啊!
就在这时,去探查敌情的乌蛋子奔回来了,满脸的惊慌,叫道:“李郎,大事不好,匈奴兵来了,漫山遍野全是,必超过三千人,必超过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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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弱肉强食
乌蛋子这一喊叫,李勤大吃一惊,而扶角兵们也是尽数吓了好大一跳!
李勤叫道:“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匈奴兵,这里来了匈奴兵吗?”
贾诩也急了,他叫道:“匈奴兵怎么打到这里来了,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啊!”要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他说什么也不会撺掇李勤来廉县的,活得不耐烦了么!
敌人的消息没有探清楚,斥候兵的首领是必须要负全责的,可这件事却当真怪不得乌蛋子,他对探查敌情的方方面面,做得相当到位了,可问题是牢姐羌是突然遭袭,就连牢姐羌的人事先都没有料到,何况是他这跟在后面的人了!
事情没发生前,怎么说都行,可是事情一旦发生,就不能怪这个怪那个了,要立即想办法解决才成!
李勤没有任何的责怪表情,反而道:“乌蛋子,你做得很好,回报得也及时,否则我们这时过去,非得吃大亏不可!”
顿了顿,他又道:“再探,如能把事情搞清楚那是最好,如果搞不清楚,你万不可靠得太近,免得出了危险!”
乌蛋子心中感激,上司讲道理,又关心自己的安全,要是心里不感动,那他就不是正常人了!答应一声,乌蛋子回身又探,典韦道:“少爷,我跟上去看看,如果能擒来一活口,那就尽量擒来一个!”
李勤却摆手道:“不可,你骑术非是最好,不可过去。!钟羽刘迅何在?”
钟羽和刘迅应声而出,他二人弓马娴熟,虽在做斥候的方面要照乌蛋子差些,可是一旦有了意外,却能把乌蛋子抢回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李勤道:“远远跟着你们屯长,你们屯长肯定会尽力靠前,太过危险,如果被匈奴兵发现,要全力抢他回来,明白吗?”
钟羽和刘迅齐声答道:“明白!”一起纵马奔出,去追乌蛋子了。
李勤观察了附近的地形,见北边一里多远的地方,是一片大森林,他道:“进林子里去躲着,做好战斗准备!”
地上的车轮印和蹄印是没法掩盖的,只要匈奴兵发现了乌蛋子他们,就肯定会追来,而肯定会顺着足迹找到扶角军,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转身避开已然来不及了,他们是无论如何跑不过匈奴兵的,所以只能应战!
扶角兵立即转向,向大森林里奔去。待进了树林,立即把战马大车藏进去,骑兵远远绕开,而步兵则倚林列阵,静静地等着。
牢姐羌。
离部落居住地半里远的地方,立着十几匹骨架高大的战马,而马上骑士又尽是身材魁梧之人,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人没有穿盔甲,却满头小辫,每只辫梢儿又编着华丽羽毛,长得瘦小枯干,两眼浑浊,脸上一只鹰钩鼻子,四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握着一只用牛尾毛装饰的物事,有点象拂尘,却又不是拂尘,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打扮奇特的人却非是这伙匈奴人的首领,真正的首领却是他前面的一名匈奴武将。这员武将身材高大,却脸上少了些威猛之色,甚至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眼中没有什么风采,肌肉也颇有些松弛,不过才三十岁,持缰的两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明显不是他要抖,而是不由自主,是一种病态的反应。
这名武将是九帐部匈奴王刘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汉名叫刘十一。匈奴人的习惯,男子可多娶妻,这与汉朝百姓无异,但女子丧夫之后,却不兴守寡,除非那女子不愿意再嫁,否则就算嫁多少次,别人也不会说她半句的不是,而所生子的儿子,同样都是兄弟。刘九的父亲死后,他母亲又嫁,生下好几个儿子,都算是刘九的兄弟,所以刘九有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又有好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
但刘十一是唯一和刘九同父同母的兄弟,与众不同,所以身份显贵,按着匈奴人兄终弟及的继承关系,如果刘九死时,儿子未成年,那么刘十一将是下一任九帐部的匈奴王!
刘十一身后那打扮奇特的人,不是武将,而是一名巫师。在匈奴的部落中,巫师地位极高,这与一千年后成吉思汗时代的通天巫没什么不同。
不能说匈奴人比千年之后成吉思汗时期的蒙古人更迷信,但巫师的地位崇高,却是一般无二的。巫师们在非战时进行占卜,发表一些“预言”,而战时则随军出征,充当军师的角色。
这名巫师名叫格勃巫,是九帐部大巫师大德巫的儿子,此次南下便是由他来充当刘十一副手的。
刘十一打了个哈欠,道:“怎地这般容易,就算牢姐羌没什么防备,可也不至于一冲就垮,是咱们的儿郎太厉害了,还是他们太弱了?”
格勃巫看着远处的战场,同样有些兴味索然,他道:“看来牢姐羌是去远征了什么部落,刚刚回来,正是兵马疲惫的时候,所以我们打他们这才般顺利。估计他们是去给咱们凑贡品的,只是凑得太迟了些!”
刘十一又打了个哈欠,他从马上取下一只酒囊,打开木塞喝口酒,晃了晃头,似乎不如此,他就要睡过去一样。刘十一道:“是给咱们去凑贡品的啊,那要不要饶了他们?”
格勃巫立即摇头道:“不可饶恕,他们交贡品的时间已过,晚了就是晚了,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别的部落也学他们的样子,那岂不要乱了,所以必须要灭了他们。南人们经常说些话,叫做成话,有一句成话说的是杀鸡……”顿了顿,道:“吓鸡。我们只有杀掉牢姐羌这只鸡,才能吓住别的部落那些鸡,要是饶了他们,就吓不住别的鸡了!”
刘十一转头看了眼学识渊博的格勃巫,道:“还是你有学问,懂得南人的成话,杀鸡吓鸡,说得真有道理啊,鸡嘛就是一定要吓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匈奴兵已然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