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攻武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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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魏萧晶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微微开口,气息很弱,几日的监禁几乎要夺去他所有的生命力,让他的脸看起来如同死人一样苍白。
“晶儿”华青青摸着魏萧晶那散乱干枯的发,心痛不已,贴着魏萧晶的耳边,轻声喃喃道:“晶儿,你不要想丢下我一个人”
魏萧晶的双眼微微放大,但却没有力气推开缠着自己的华青青,只能稍微提起点力气喝道:“我所做的和你无关,你快给我滚出去!”
“不!”华青青回答的很是干脆,魏萧晶一急,猛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华青青的衣服。
华青青沉着神色,没有像往常一样慌张,魏萧晶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一次喝令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给我”
“你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裴圣语也诧异的转过身子来看向面前的华青青,这位素来温和优雅的太医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强势,竟然连带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
魏萧晶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平日从来不敢和自己大声说话的人,现在却满脸怒气的冲自己吼,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经受住这种惊吓难道这个人,真的打算和自己一刀两断了么?
虽然希望他此时和自己划清界限,但一看华青青真的这么做了,魏萧晶还是难受的几乎流下眼泪来。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华青青冷冷的说着,这一句,却又令魏萧晶浑身一颤,最后只能低下头,回答道:“是”
裴圣语和梦凝烟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震惊,原本气势汹汹的魏萧晶,竟然会乖乖的服从华青青,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仿佛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好,那就吃了这个”华青青蹲下身子,悄悄从怀中摸出了两颗药丸,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晶儿,我们一起来世,还可以再见”
魏萧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接过华青青的药丸,明知道是毒药,却也觉得幸福,因为直到最后,那个人也一直陪着自己。
“华青青!你们!”梦凝烟眼看牢中两人像是服下了什么东西,心里一揪,立即打开牢门冲了进来,但是为时已晚,魏萧晶抬起头,冲着他淡淡一笑,(奇*书*网。整*理*提*供)像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之后便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华青青的怀中。
“青青你难道”裴圣语也慌了手脚,他没想到华青青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陪着魏萧晶一起送死。
华青青忽然仰天长笑,笑声震动整座死气沉沉的天牢,惊醒无数梦中人,也让梦凝烟的心为此而恐慌了起来,让他懂得了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失去
“晶儿对不起”华青青摸了摸魏萧晶的脸颊,重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裴圣语,带着一丝无奈。
“青青,你服下的不是毒药?对不对?你快回答朕!”裴圣语上前一步拉住了华青青的胳膊,焦急不已,但见华青青没有和魏萧晶一样立即死去,他也稍稍松了口气,燃烧出一股期望。
“这一切,全部都是我做的,和晶儿无关!”华青青抽出自己的手臂,咬着牙,裴圣语一愣,皱着眉劝慰道:“青青,你在说什么?魏大人一直要和你划清界限,不就是不想牵累你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无视他的心意,非要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
“伯仁虽非我杀,但却因我而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华青青摸上自己的脸,将那层假面从耳根撕起,露出他原本的容貌。
当看清华青青真实的脸时,梦凝烟不由惊叹了一把,原本平凡的容貌遮挡住了华青青所有的气质,当那不亚于魏萧晶的俊美容颜重见天日之后,华青青也焕然一新,变得更加超尘脱俗,正如其医仙的名号,分明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你!”裴圣语却忽然退后了一步,手指颤抖着指向了华青青,脸上布满了惊讶之色,“你是”
“你还能认出我来么?”华青青微微一笑,自己也很久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了,就是因为害怕被宫中的熟人认出来,所以一直戴着假面,用着假名,扮演着华太医这个老实人。
“你”裴圣语的双眼渐渐变得通红,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存活于世,而且竟然默默的陪着他们走了这么久。
“皇兄!”裴圣语颤颤的唤着,“原来你没死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
“陛下”华青青神色黯淡几分,其实比起当年的东篱幼帝裴落青,他更喜欢华青青这个身份,因为华青青才可以抛开所有的重任,只为了自己最为珍惜的人们活着。
第二十八章
东篱建元十四年冬,先皇猝死,太子裴落青年方十岁,其母李氏代劳国事,大肆提拔李氏血亲。
新历元年,建元十五年秋,李氏一族欲图谋反罪行被人揭发,肃亲王举兵铲除李氏,激战数月,终于攻入国都圣麟。
“青儿,你外祖父已经过世,你舅舅又不听我劝告为娘也不想你在这兵荒之际有什么闪失”一位绝色美丽贵妇轻轻的摸着怀中幼子额头,一脸慈祥与痛惜。
“母后,皇儿哪里也不去,母后”年幼的君王死死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角,仰着头,眼里波光粼粼。
妇人滚烫的泪落在儿子的脸颊上,她一把将十多岁的幼子抱入怀中,呜咽道:“皇儿,其实为娘又怎么忍心与你分离,只是你是我们李氏的希望,你舅舅也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还在磨蹭什么啊!再不走来不及了!”这时,门外闯进来一身披战袍的中年男子,一脸焦急,盯着面前的母子。
“妹妹啊,只要陛下在,我们李氏还有一线希望,但如果他们连陛下也不放过,那我们可真的”男子猛地一拳砸向门板,脸上满是懊恼。
贵妇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兄长,微微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承蒙先皇恩宠,却过于贪婪而做出忘恩负义之事,如今只得家破人亡”
“好了好了,太后不必再数落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陛下安全,我引荐一人与你们相见进来吧!”在中年男子的一声令下,屋外走进一同样穿着盔甲的少年,手持长戟,英气逼人,进屋便向着堂上众人一拜,“李魏晶叩见陛下,太后!见过侯爷!”
裴落青睁大了双眼,这是他第一眼看见李魏晶,那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双眼炯炯有神,此时也正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小小年纪便登上龙椅的孩子。
只这么一眼,便让两人结下了诸多牵绊,此时他们并不知道,等待着他们俩的是一场浩劫,从此两人性命相牵不分彼此。
“晶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今年的武状元,有他陪伴陛下,太后也该放心了!”中年男子摸着胡须,转而看向李魏晶,说道:“晶儿,我命你带着陛下跟随李氏妇孺暗中转移,你一定要护陛下周全!记住!陛下在,李氏在,陛下若有什么差错,我们一族皆亡矣!”
“魏晶比不负侯爷重托!”李魏晶双手抱拳,神色凛然,他明白,自己所接受到的任务是关系着全族安危的重则,而这个任务的核心,却就是面前这个如同粉雕玉镯出来的稚子!
“母后!母后!”裴落青心急,死死拉着母亲的衣服,李氏太后思量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推开稚子的身子,将他推到李魏晶的面前,“晶儿,我皇儿就交托与你了”
“请太后放心!”李魏晶拉住了幼帝粉嫩的手,原本以为会遭到那孩子一番挣扎,但却没想到离开母亲身边后,裴落青竟然安静了下来,乖乖的任由他拉着走出去,只是那双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母亲和舅舅,饱含着委屈与不舍,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痛。
李氏心酸不已,泪水涌出眼眶,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去。
虽然不舍,但却一言不发,李魏晶对裴落青的反应感到诧异,出了别院后,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离别在即,陛下为什么不哭?”
裴落青原本一直低着头,此时抬起,才让李魏晶发觉,那孩子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若我在母后面前哭母后必定比我更难受我不能让母后和舅舅为难”裴落青啜泣着,李魏晶蹲下身子,伸手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泪,笑道:“陛下请放心,属下必定将陛下平安送回太后身边,看着陛下重登宝座号令天下!”
“可是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死了你也会死的”裴落青一脸忧伤,露出无奈,自从父皇驾崩,他已经见到过无数死亡,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存在于世上,若是没有自己,他的外戚们也不会被权势所束缚,迷惑了双眼。
“陛下放心,属下可不是那么草包!”李魏晶嘿嘿一笑,他那自信的笑容,让裴落青双眼一亮,好像在黑暗中握住了一缕阳光,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李魏晶的胳膊,“真的?”
“要不,我们拉钩?”李魏晶伸出手,勾住了裴落青的小手指,裴落青愣了愣,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嗯!拉钩!朕以后要封你为大将军!”
“那属下谢主隆恩!”李魏晶笑道,心里也认定了自己这一生的主人,就是面前这位年幼的帝王,他想看看,当这稚嫩的孩子蜕变成高高在上的君主时,会变成什么模样。
然而,李魏晶没有料到,自己等不到这么一天,却等来了死亡,李氏妇孺伪装转移途中,却与肃亲王的军队不期而遇,在叛徒的出卖下,肃亲王的部将立即认出了李氏族人和幼帝,因此肃亲王下令除了幼帝,其余格杀勿论!
纵使李魏晶身怀绝世武功,但一拳难敌四掌,再加上要护着幼主安全,没过多久便已落得气喘吁吁。
身后是陡峭的峭壁,寒冷的风吹在裴落青单薄的身子上,身边手无寸铁的亲人们纷纷倒在了血泊里,睁着双眼,无辜的看着裴落青,仿佛在哭诉。
裴落青哆嗦着身子,抱着脑袋,不停的摇着头,“不,住手!不要再杀了!”
“陛下为我们报仇”一女子用沾满血的手,拉住裴落青的衣角,话音刚落便断了气,垂下头去。
裴落青惨叫了一声,身子一软跌坐下去,被李魏晶一把拉入怀中护着,“陛下,振作!”
“大胆李氏逆贼!还不将陛下交出来!”这时,肃亲王骑着马从部队中缓缓走出,一脸萧瑟,死死盯着李魏晶,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逆贼是你们!陛下的旨意,你们谁服从过?若将幼帝交托与你们这些贼人,那幼帝哪里还有性命回到圣麟?”李魏晶怒发冲冠,挺直腰冲着肃亲王发难,使得肃亲王的脸色更是难看。
肃亲王向两边的手下递了个眼色,几位高手便飞向了李魏晶,李魏晶将裴落青护在身后,持剑而上,没有丝毫犹豫和胆怯,令肃亲王也不由赞叹,“若此人不是李氏族人,日后必将成为我朝一代名将!”
一听此言,高手们出手又狠毒了几分,纷纷攻向李魏晶的伤口,刀剑相交,压得李魏晶喘不过气,不敢大意。
这时,一人朝着裴落青的方向看了过去,李魏晶心里大叫不妙,和那人同时朝着裴落青的方向冲了过去,抢在那人之前,将裴落青拖带而走,自己却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背后传来了一阵撕痛。
裴落青一直处于晕眩的状态,眼看着亲人们满含着怨恨死去,他也很想将自己封闭起来,丢掉所有的责任,不再去理会外界那些纷争,|奇*。*书^网|让那血腥的味道远离自己。
但很快,他被手心里的温热惊醒,一股恐惧之感袭上心头,将他用来包裹自己的外壳狠狠的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