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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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智慧,一年又一年的磨下来,人钝了,下一代有生出来了。这一代便被吸到朱红撒金的辉煌的背景里去,一点一点的淡金是从前的怯怯的眼睛。
眼前是关情站在试衣镜前上下打量新衣的模样,她好像才是最了解其中深意的人,她的变化也正是因为这些了解,没有人会愿意为你逝去的青春买单,只有你自己。那么,能多留一点也好,哪怕只能撑片刻。
周一上班就被叫去开会,这才想起上次和大名物流谈的广告还没做,这一次陈总又是亲在到场督战,难免让公司重视。
“陈总,我们计划的方案是突出贵公司传递希望传递爱的宗旨,我们想按照公益广告的套路拍摄,选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入手。”设计部经理拿着策划书给陈总过目,陈总一连一个好,让老板很是高兴。
“孤寡老人,残障人士,留守儿童,这三个我觉得不错。”陈总从中挑了三个方案,忽然很特别正经的问我:“宋小姐,你觉得选哪一个好?”
我有些受宠若惊,老秦在我边上小声提醒我别说错话,我缓过神说:“其实吧,这些方案都是我们设计部的同事反复斟酌过才敢呈给您的,又经过您的精心筛选,剩下的自然是精品,陈总既然是客户,还是您亲自拍板比较好。”
陈总将老练的笑容一摆,说道:“贵公司真是出人才,宋小姐那么年轻,公关手段可是一流啊。”
一屋子人陪着笑,就在这种欢乐和谐的气氛中陈总特豪迈的定下了留守儿童的方案。
“喂,嘉鱼,你晚上有时间吗?”才出会议室就接到吴渊的电话,还没等我拒绝,他就说:“上次送你回去的时候,你的东西掉我车上了。”
“什么东西?”
“一支唇膏。”
我细想想,好像那天回去之后真是发现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跟小李打车去饭店的掉在出租车上了,没想到真是作孽。
“不过就一支唇膏,我家里还有,不用了。”
“你要是忙,我可以送过去给你。”
“真不用了,麻烦。”
他忙解释道:“这么好的唇膏扔了可惜,我留着也不合适,万一让什么人看见了又该瞎想一通。”
是啊,要是被姐姐看到,指不定就穿帮了。我赶紧说:“你别到我公司来,我去找你。”
刚挂掉电话就有些后悔,不就一直唇膏吗,让他扔掉就好了,干嘛非得跑一趟没事找事,我一定是晕了头了。
晚上陈总拉着公司一帮人请客吃饭,本来是不想去的,老秦却说人家摆明就是便宜我,我要是不识趣,让人家陈总的面子往哪搁?
席间硬着头皮加入觥筹交错的行列,和陈总小酌两杯,他见我有些上脸也就不强求了。估计上次我酒后撒泼把人家胖揍一顿,末了苏瑾南还让人在业内臭了名声的事传播得够远,不过也好,以后总算是没人敢逼我喝酒了。
“嘉鱼,你在哪?”还是吴渊,我说:“我在翠林,公司有应酬。”
“那我过来接你。”
“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那事改天吧。”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老秦的一只熊掌:“嘉鱼,干嘛呢?你们家苏少这么不放心?”
我赔笑:“哪能啊!一个朋友找我有事。”
“真的?”陈总结果话头玩笑道:“要真是苏少就请他过来聚聚吧,我们好见见真佛。”
我有些哭笑不得:“真不是,就是个普通朋友。”说完才发现我连电话都还没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掰扯,只得慌忙收线。
散伙后一群人还站在翠林大厅外面握手惜别,老板和陈总依依不舍,陈总还不忘夸赞我几句,我重复着格式化的谢意,总算把两边的领导都送走了。
正站在路肩上准备打车,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宝马,知道是逃不过,只好走过去拉开车门。
“上来,我送你回去。”他的引擎盖没有一丝温度,应该是等了很久。
“不用了,东西给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难道你连普通朋友的车都不敢上?不怕别人看出点什么吗?”他语气里有些愠怒,显然是听清了我刚才的说辞。
“既然你那么想送我,成全你也无妨。”我上车系好安全带,他不疾不徐发动车子上了高架。
“能把天窗关上吗?刚下过雨有点冷。”我用手箍着头发,生怕又成梅超风。
“比起心冷,这点冷算什么?”他冰凉的话语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说:“吴渊,别借题发挥好不好?”
他没说话,还是关上了天窗。没有了风声,车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我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他从储物格里把唇膏递给我,可是眼光还停留在前路上,我刚要接他却攥得更紧,他问:“如果没有它,你还愿意再见我吗?”
“愿意。”我故作轻松:“毕竟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你说是吧?”我见他还是没有要给我的意思,不由放松手上的握力,他觉察出来,把唇膏狠狠撇到我的手心里。
他有些自嘲苦笑道:“谁不想只爱一个?谁一生不怕寂寞?”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我本就不该多说。
到站下车,该走的总会走,然后寻寻觅觅下一个埠头。
第九十二章 不爱了,更伤!
抬头看见家里灯亮着,着实吓到了,转念一想估计是关情回来拿她的东西,上次她走得匆忙,有些东西拿不了就暂时放我这,我好几次要给她送去她总说不着急用,新房那边应有尽有,也不差这一两样,没想到,她果然是念旧的。
“关情,是你回来了么?”我开门进去,却没人回应我。看她房间的灯很昏暗,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嘛。
“关情。”我敲敲房门,还是没声响:“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别!”她终于开口,可声音却是颤抖的,顾不上阻拦推门进去,她躺在床上,被子蒙得严严实实。
“你干嘛呢?小心喘不上气。”我伸手试图把她的被子往下拉,可她却在里面死死抓着不放,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关情,你怎么想起回来了?”她还是不说话,我心焦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把被子拿开,让我看看你。”
她缓缓拉开一角,我顺势赶紧把被子掀开,她长随意散在脸上,有些颓然。我试着拨开她的头,竟然满脸是泪,眼睛红肿,嘴角也有一些淤血的痕迹。
“你怎么了?”我大惊失色,何时见过她这样狼狈。
我扶她坐起来,她一副愁眉泪眼,我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她说:“嘉鱼,我要离婚。”
“离婚!你这不是才刚结婚吗?”
她一拳狠狠砸在被子上,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人!或者说是我之前眼瞎了才会被他骗。”
“骗?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她苦笑起来:“结婚前他对我好得不得了,就是那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说尽了甜言蜜语,可是结果是什么样?结婚后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些全是屁话,全都是骗人的。”
“他怎么骗你了?”
“他说他是真心爱我的,为了我让他做什么都行,而且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他待我很好,有求必应,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答应跟他结婚。”她说着擦擦眼泪:“我以为他会对我好一辈子,可是,就在昨天他终于路出本来面目了。”
我小心问道:“他怎么了?”
她掀开衣领,颈上肩上全是伤,胸口上有几个竟然是牙印,刚刚结痂的血一粒粒附着在伤口上,一片触目惊心。她说:“这还不算。”撸起袖子胳膊上全是红红的条形印记。
“他打的?”我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愿相信。
她点点头,我急切道:“他为什么要打你?这可是家庭暴力!”
她说:“我就是花了他几个钱,他看到账单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了。一个劲儿问我都买了什么,我就说账单上都有,你不会看吗?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站起来就呼我一巴掌。”她把脸伸给我看,果然还有些红肿,大概就是因为这一巴掌嘴角才会破的。
“那也不能打人啊!前两天我跟你逛街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听见你买东西也没有不高兴啊,你让他请客吃饭他不还挺乐意的吗?”
她眼里忽然闪过惊恐的情绪,整个状态变得很僵硬,她呆呆的说:“他不仅打我,他还他还”
“他还干了什么?”我很讨厌这种不好的预感。
“他强 暴我!”话刚出口她就像是被泄了气的气球重新瘫倒在床上,只是一味的哭泣,那哭声有些泪迸肠断。
‘婚内强 奸’的字眼撞击着我的神经,以前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只觉得好笑,都已经结了婚怎么还能算是强 奸呢?可是现在却觉得无比森冷,甚至不敢深想,那画面得要多么残酷,多么不留余地。
我颤抖着手去替她擦眼泪,她忽然抓住我:“嘉鱼,我该怎么办?我想我真是自作自受。”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屈辱,逃出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我往马路上冲过去,是不是就能了结所有的痛苦了?”
“关情,不要!千万别那么想,你还有我,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他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他没完!”我简直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刚要起身却被她死死拽住:“嘉鱼!嘉鱼!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
“好好好,我不走。”紧紧抱着她,她的眼泪从我领子里掉进去,烫得我皮肤一寸寸像是着了火一样,我安慰道:“你安心睡,我在呢。”
“嘉鱼,我要离婚。”
“那他对你的伤害怎么算?”
“我没没精力跟他纠缠了,我只想尽快离婚赶紧脱离这个梦魇,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他在我身上做那些事,我”她再一次声泪俱下,哭得不成人形。
她说:“当初没有带走这些行李,好像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有一天还是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我忽然有些难受,很多事情,我们未必对结果一无所知,只是往往刻意忽略造成这结果的过程,只因为那情节太过不堪回。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弄睡着,梦里她始终不得安稳,不是皱着眉就是双手死死护在胸前,我看着一阵阵心寒,本以为她这次是段好姻缘,原来还是孽。之前还花儿一样的人,现在看着形如枯槁,都说爱情伤人,原来不爱了,更伤!
“喂,李雨泽吗?我想问你点事?”我轻手轻脚上了阳台。李雨泽那边倒是拿出点律师的风范问道:“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我心想虽然关情和他认识,但毕竟这种事不是好事,避讳一点也应该,于是说:“我想打听一下婚内强 奸的事。”
“什么?你好端端的打听那个干吗?”
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在看一个连续剧,你也知道我这人感情泛滥,那种婆婆妈妈的情节演得真让我上火,里面女主角就是被那啥啥了,我想知道这种官司女方的赢面大吗?”
他没有再问,多半是相信了,他说:“一般来讲,犯罪要具备四个条件:主体、客体、主观方面、客观方面。说白了,主体就是男方,客体就是受害者,主观方面是故意,客观方面就是时间地点之类的,罪名能不能成立就要看是否有犯罪结果,也就是那女的被那啥啥了。”
“那要有什么证据才能证明?”
“这种事情是生在婚内,证据就比较难了,男方完全可以说是女方自愿的,毕竟他们有婚姻事实。”
“那也就是说没希望了?”
“也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