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作者:斯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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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岁嫁人了也有,可都没有超过二十岁的,超过二十岁,人家多半指指点点,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虽然芽衣不是贵女,不过这年纪倒是也拖得够久了。
“要不小姐让曹大哥物色物色?”小黛道。
千秋闭着眼睛,聊了一会儿睡意却忽然来了,只“嗯”了一声,还想着自己明天一早出城去上坟,便朦朦胧胧地睡去了。
翌日清晨,千秋的生物钟作祟,早早醒了,披了一件浅紫色的广袖纱衣,忽想起一件事情来,去马厩转了一圈,却不曾发现当年的那匹大宛。
千秋心中不禁有些遗憾,也不知道那匹马如今去了哪里,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带去了江南。
“小姐有何吩咐?”马厩里的小厮见千秋过来,便问道。
千秋看着这人没有什么印象,问道:“你在这儿有多少年了?”
“不过三年。”那小厮却是不敢直视千秋的眼睛低着头答道。
三年,那肯定不知道大宛了,千秋也是后悔不已,有些恼恨自己当初怎么把大宛给忘记了呢?
回到前院里头,却见李元在花圃里头拿着剪子修剪,千秋便问李元大宛的去向,李元恍然道:“啊,那匹马却是被小郡王牵走了,小姐不知道?”
千秋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要是她知道还用得着问李元吗?
“小郡王说是您让放在他那里养着的,还以为小姐您是知情的。”李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想那马儿莫非是千秋特别喜爱之物,若是真的没有了,这罪责倒是要落在他身上的。
千秋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若真的是在阮胥飞那里,那边就去向着他讨回来便可,只是她离开了这么久,大宛可还记得她?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人的记忆尚且如此,一匹马儿又能如何?当年那马儿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现在应该不记得了吧?
时间隔得太久,是她自己先忘掉,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千秋带着曹谨和萤衣小黛坐了马车出门,千秋对于那地方隐约的有些印象,好在卢管家也跟着,半个时辰之后就出了城,上一次来这边的时候却是冬日,只见着那枯黄的竹子,这会儿下了马车,一片绿意荡漾的竹子,风来沙沙作响,比起临海青云观的竹海,少了几分高远的意境,却多了一份萧索。
青白色的墓碑斑驳,前头却是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显然卢管家等人也是市场过来的。卢管家将几个小碟子摆开,点了蜡烛和香,千秋接过三柱清香,拜了拜插在土里头,在竹林边上站了一会儿,等香燃去了三分之二,便让人送了箔纸。
千秋打着扇子道:“这地方还真是少有人烟。”前头有个小山包,过去又是一个小山包,地势还算是空旷。千秋想起来阮家的墓园却是也在附近的,循着记忆走进了竹林子,曹谨不禁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阳光透出碧绿的竹叶子照在千秋的纱衣上,千秋摸索着向前走,皱了皱眉,却是一下子有些迷糊了。
再回头,只曹谨和小黛跟着,大抵卢管家和萤衣还在原地。
“这边竹林,有些怪异啊。”千秋说着重新打量了一遍四周,果然见着这四周全是竹子,来时的路却是不见了,难道这还有什么阵法一说不成?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千秋喃喃。
“小姐在找什么?”曹谨疑惑不解道,他一直在后头跟着,只见着千秋不停往前走,小黛也是万分疑惑。
“不对啊”千秋回头看曹谨,曹谨听着千秋这一句本能地想要问是什么不对,看四周,再抬头看,忽而道:“咦,这竹林子里莫非还有什么阵法不成?”
“阵法?”小黛有些畏惧地看着竹林子,千秋也不禁好奇起来,倒是并没有惊慌,只想着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闲着无聊来搞什么阵法呢?
曹谨面色凝重许多,在周围踱步了一会儿,说道:“这我对于阵法可是没有什么研究,只是觉得这竹林子有些奇怪。”
千秋笑了笑,道:“那又如何?便是用最笨的办法出去便是。”从许多年前被绑架的夜晚开始,千秋都习惯性出门带着匕首,柄上镶嵌了红色的宝石,正是她送给了阮胥飞阮胥飞又还给了她的拿一把。
千秋便用匕首直接在她近身的竹子上砍了一下,那竹子往一边垂将了去,却并没有被折断,千秋摇了摇头,自己这力气
曹谨很快懂得千秋是什么意思,便直接拔了刀一刀砍了那竹子,只要一直一条路地走下去,不信这竹林子是没有尽头的。
“虽然这方法野蛮了一些,但是却也简单有效。”曹谨如此评价一句,小黛跟在两人后头,道:“那小姐刚刚是在找什么?”
“属下也正想要问呢。”曹谨一边又利落地砍了一颗竹子,一边说道。
“哦,是阮家墓园,之前爷爷带着我来过这里,也不觉得难走啊,拐了几拐就到了,近得很。”
“小姐去阮家墓园做什么?”奉昌城中姓阮的不多,有名望的自然之友灵光侯一脉阮氏,且千秋所说,必然是那家阮氏无疑了。
“也不过是下意识使然,却不曾想居然入了这竹林迷障。”千秋说着,心道莫非是这林子早就被布下来,只是当初卢缜知道怎么走,才走得异常顺利,今日自己走来,却是迷迷糊糊地入了套子。
可是谁会煞费苦心地来这里布下这些呢,又不是吃饱了饭没事情做,这必然是有原因的才是。他们走的一路不停地有竹子倒下,却听一声“是谁”,似是这声音惊动了什么人。
青碧色的竹影间,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而来,其人身形修长,是一名成年男子,等走得近了,那人见着千秋等人也是一愣。
“小小梅先生?”梅因鸿的脸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千秋这么多年张开了,和幼儿时候自然有很大的不同,还是千秋率先叫出了声。
梅因鸿愣愣地看着千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莫非还真的是元昌县主?”
“正是学生。”千秋福了福身,梅因鸿做过她的老师,称呼自己是学生也是应该。梅因鸿睁大了眼睛看着千秋,笑道:“可真是认不出来了。”他只知道千秋去了江南,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这会儿两个热在这等地方相遇,真是奇妙的缘分。
“只小梅先生一人?”千秋一看,后头却是走来一个穿着短打粗衣的男子,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下巴上是络腮胡子,千秋蓦然觉得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曹谨见着来人,心下却是注意,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若是一两个宵小也就罢了,可那戴着斗笠的男人却给他一种高手的感觉。
千秋抬头看着比她高了三个头的男子,那人微微抬起斗笠的边沿,却是也在打量千秋三人。小梅先生道:“你们怎么会到了此处?”
他看着千秋行来之处所倒下的一棵棵竹子,心中却是好笑,也不知道是谁人想出来用这样的方法强行出了竹林中的迷障。
然梅因鸿所问的正是千秋所想,她还想要知道梅因鸿怎么会在这里呢。
“前方本是我外祖父安息之地,误入了这竹林,觉着有些怪异,不辨来时归去之路,便强行都收砍了竹子,希望这竹林的主人不要找我来要说辞才好。”千秋笑着说道,梅因鸿看着她的眼睛,忽想起千秋幼时在知味院的模样,本来还是有些可惜她去了江南,长大泯然众人,可现在观她言行举止,却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竹林的主人嘛呵。”出声的却是那戴着斗笠的络腮胡子男人,声音略带沙哑。
“主人又是何人?”曹谨出声问道,心道这山野之间,长着一片竹林本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情,可成了迷障的竹林,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小梅先生却是一笑:“应该无碍吧,还请县主不要再动手砍竹子了,随我来便是。”
随他去?千秋心道莫非这竹林还是和小梅先生有关系的?
千秋暂时压下了这个疑问,跟着几个人兜兜转转出了竹林,便是霍然见着一个凉亭,流水潺潺,不远处是一个水潭子,印业可见几条青黑色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此处乃是一个山谷,山壁上有修建栈道,上头却是一处庄子。
“这里,似是一个后院啊。”千秋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说道。
那戴着斗笠的络腮胡子男人笑道:“不错,上面便是一处避暑的庄子。”
避暑的庄子?她还真是误打误撞啊,原本是想要去阮家墓园的,却来了这么一个地方。千秋问梅因鸿道:“那还真是有些不好办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原先的地方?”卢管家和萤衣可还在等着他们呢,迟迟不见她们几个,肯定会担心的。
“那从这边走吧。”小梅先生说着带路,几个人在竹林中穿行,千秋想起来什么,问那戴着斗笠的络腮胡子男人道:“我可有见过先生?”他同小梅先生在一处,千秋便也用了先生一词称呼。
“何出此言?”那人语气中却是没有多少惊讶,平静问道。
原本走在前面的小梅先生反倒回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对着千秋道:“记得县主是在江南待了数年吧,怎么会和他有接触?”
“敢问先生名讳?”曹谨却是直接出口。
那人低声一笑,道:“鄙陋之人,担不起一声先生,姓耳东陈,草字白鹭。”
陈白鹭?曹谨心下念叨着,却是真的对于此人没有听说过。千秋却是心中讶异,这人刚才并没有对于千秋称呼先生说什么,反而是曹谨说了一声先生而反驳,且他答话也好,问话也好,却绝非一个粗鄙的江湖草莽,和他的打扮是截然不同。
不过她倒是对于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罢了。
“然在下确实是同县主见过两次的。”那人如此说道,倒是让千秋一愣,两次?
梅因鸿也是诧异,问道:“先生去了江南?”
“游离诸多地方,江南不过途经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陈白鹭淡淡说道,千秋心道这人看年纪应当在四十几岁上下,耳鬓发丝却是染白,像是饱经风霜。
梅因鸿若有所思,目光掠过千秋,这会儿也不知道走在了竹林的何处,说道:“县主认为那庄子如何?”
这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了庄子上?千秋虽然奇怪,却还是答道:“不过是看着庄子一角,不知道从和说起。”
陈白鹭“呵呵”笑了笑,他却是知道梅因鸿所问并非如此,也不知道这小县主是听懂了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