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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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心酸,难怪他这么多日子来一直躲着我。说起来,我和若虞是一类的人,我们总是执着地爱着那些并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为别人心疼,为别人流泪,却忘了保护我们自己。
19 到底不喜欢我什么
我累了,身心俱疲,我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家乡小镇上,每日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上漫步,每日在母亲的唠叨中度日,那种温馨与快乐,是在这座高楼大厦林立,灯红酒绿迷乱的城市里所没有的。
婧如还没有醒来,李婉每日都守在医院里落泪,苏家每日的气氛更加的沉闷和压抑,虽然找了个阿姨来料理日常事务,却总没有李婉在的时候那般的井井有条。
苏明哲每日都会到医院里去,只是大家都很厌恶他,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我终于从他身上知道了什么叫最残酷的惩罚,那就是永远无视这个人,不和他说话,不和他交流,什么时候都当他是不存在的。
我有几次看到他都是喝醉了回来的,看到玖儿的时候,想要去抱,玖儿就忙躲到我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地看他。他有时候也会强抱了过去,玖儿就会很大声地哭,挣扎着往我怀里扑。
小孩子的感情是不会骗人的,她喜欢谁讨厌谁从表情上就能看得出,可悲的是一个连女儿都不喜欢的男人在这个家里要如何生活下去。我能看到他被女儿嫌弃时眼里夺眶欲出的悲哀。
我虽然也不喜苏明哲这样的性格,也会因为婧如的昏迷不醒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憎恶,但却还不至于要如此排斥他。就哄了玖儿和苏明哲多多亲近,毕竟是血脉相连,玖儿也就渐渐地不再那么惧怕苏明哲来抱她,有时候也会主动依偎在他身边,用小手在他脸上揪他的眉毛与鼻子。
婧如回到了苏家,只是她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医院把这种状况叫“植物人”,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这辈子真的能做株植物反而会好了,那就可以没有思想,没有感情,默默地接受四季的变换,春来时绿了枝叶,秋去时黄了芭蕉,安安静静,简简单单。
我向李婉说了离开的意思,李婉并没有要留我,婧如的突然昏迷让这个母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而且她也早知我和若虞并不是恋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留我的必要了。就如苏明哲说的,苏家请得起最好的绘画老师。
若虞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和景然分手的事,他冒冒失失地闯进我的房间,我正在收拾东西,他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说:“西西,能为我留下来吗?”
能吗?这句话我问过景然很多次,我问他能不能为我放弃仇恨,他的答案一直是“不可能”。我是重生后的西西,可是却没有了自愈的能力,我还爱着景然,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别人的爱。我笑着摇头说:“不行,我想家了。”
若虞马上说:“那我陪你回去一趟吧,我也有好久没有外出过了,刚好出去散散心。”
我还是摇头,说:“可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若虞急了,问我:“你到底不喜欢我什么,我都可以改,我也可以保证在你身边的时候绝对不乱说话,你只要让我陪着你就行了。”
他跟着我,一步一趋,我无奈,转过身来稳住他的身型,说:“我没有不喜欢你什么,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若虞更加的糊涂了,只固执地说:“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什么,一定有的。”
我哭笑不得,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如果从外观上还真看不出来若虞有什么不好的。苏云天虽然不是很英俊,可他的几个孩子从长相上来说都是很好看,且不分伯仲,景然瘦弱却气宇轩昂;苏明哲更是俊朗的像是杂志封面上的明星,优越的家庭背景又让他比他们更胜一筹;而若虞,健康阳光,眉宇间英气不凡。
实在挑不出他的毛病,我就胡搅蛮缠的来了一句:“牙齿,我不喜欢你的牙齿,这么大人了长一颗虎牙,不喜欢。”其实凭良心讲,若虞的虎牙长到恰到好处,尤其是笑着的时候略略带些孩子气,象个大男孩一样的阳光率真。
我真的是信口胡说,可若虞偏偏是当真了的,咬牙说了句:“好。”然后转身离去,我愣是没听明白他说这句“好”是什么意思,只在那里谢天谢地他不再纠缠于那些喜不喜欢的词。
离开苏家我其实最不舍得的人是玖儿,玖儿总是很依赖我,常常在我身前身后跑来跑去,一会看不见我就会慌忙的去寻找,直到看到我才会“咯咯”地笑得很开心。
也难怪,我没来的日子里,苏家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也只有我能带着玖儿没心没肺地笑,在草坪上打滚,在太阳下唱歌,在夕阳里荡秋千。
不敢让她知道我要离开了,等她睡着了悄悄的去告别,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梦里还带着丝丝的微笑,我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又去看了婧如,苏明哲现在倒是每天一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只是再多的悔恨都无法挽回那个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婧如,那个坐在阳光里弹钢琴的婧如,那个美得如天上仙子的婧如。也许她只是返回了仙界,那里没有太多的薄情寡恩,没有许多的恩怨纠葛。她将以一种悲悯的心情俯视人间,哀叹世间这些痴男怨女的分分合合。
苏明哲问我:“怎么会突然想离开,是因为婧如吗?”他的目光停在婧如美丽的脸上,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不知道是为了婧如的无法醒来,还是因为我的离开。
说起来婧如现在的状况我也有一半的责任,我早就应该看出来她那些天心神恍惚的,却纠结于与景然的爱恨中不能自醒,而且如果那天下午我不是那么贪睡的话,完全可以阻止婧如的离家出走,婧如也就不会被车撞了,也不会变成植物人躺在这里。
但我的离开却不是为了婧如,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三个反目成仇,如今苏明哲已完全失去了苏老爷子的信任,职位也只是因为苏母的缘故被保留了下来,却也只是个闲职,苏老爷子已不再让他参与任何的决策与命令,若虞反而后来居上,在企业里的地位已是举足轻重,这正是景然想要的。
接下来景然还会做什么,我从来都不敢去想,若虞是个单纯的人,他不会对景然有任何的提防,一旦若虞的地位稳固下来,很难不被景然利用,可是这些却是我无法告诉若虞的。
我对苏明哲说:“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若虞怎样的对你,以后能帮到若虞的时候,一定要帮他,你知道,他是和你有着同样血缘的兄弟,古人说,兄弟如手足,你帮他就是帮自己。”
苏明哲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也苦笑着点头说:“好,西西,我答应你,只是,以我目前的状况,我不一定能帮到他。”
我知道苏明哲的意思,若虞现在正是意气风发,反而是苏明哲在落难。我浅浅地笑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怎么样的,你只需要记住答应过我的话,在若虞为难的时候拉他一把,不要和他计较那些是是非非,你们是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苏明哲被我这几句临别赠言唬住了,只笑说:“看不出来西西这样的年龄就能如此洞察人生,这几句话讲的,我苏明哲真是无话可说了,一定谨遵西西的吩咐。”
我哪里是洞察人生了,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我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说到底,我虽然担心景然,却也不至于害怕他会受到伤害,他比若虞和苏明哲都坚强,也比他们更能承受风雨,而且对景然来说,他本就一无所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是无所谓失去的,反而是拥有太多的人,一旦失去很难承受。这也是古语中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了又想,我还是给景然打了个电话,我努力地笑着说:“景然,我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儿回老家去。”
景然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若虞已经告诉我了,我明天忙,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要保重自己。”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我却难过的只想流泪,我说:“我这次回去以后就不打算再出来了,以后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景然在那边叹了口气,问我说:“西西,你想让我说什么?还有必要吗?”
我默默地流着眼泪,身子在门框上慢慢地滑落下来,他好像是看到了一般,再次轻叹了一声说:“西西,不要哭了,答应我,做个快乐的西西,好吗,不要为任何人流眼泪,不值得的。”
我忍着眼泪点头,明知道他是看不见的,可他偏偏就像看见了一般,说:“答应了我就要做到,听话,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去坐车,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那个快乐的西西,我将带着对景然的爱返回家乡,可是我真的就能彻底忘怀吗?
晚上和大家告别了以后,我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起了床,本想躲开大家的,不愿意看到离别的场面,虽然和苏家的每个人都相处的不是很长,但还是有了感情,不忍离别,怕自己会触景伤情。
还是出来早了,约好的车还没有到,我在门口四处张望着,就看到若虞慌慌张张地从院子里奔了出来,他的衬衣的扣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扣全,看到我气喘吁吁地站定,又是恼恨又是无奈地说:“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去送你吗,偷偷溜走算怎么回事?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他一连串语无伦次的话令我动容,这个家里也只有他对我的感情是一点也不会掺假的,他也不懂得掩饰自己,一味地对我好,我却无以回报。
一时间愣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若虞只以为是吓坏了我,连忙说:“对不起,西西,我一睁开眼就去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房间了,我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站在那儿,神色紧张,想拉我的手,手动了几下都没能伸出来,我笑着打了他一下,耍赖说:“哪有你这样来送行的,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弄哭了,我就赖着你不走了。”
若虞终于释然地松了口气,说:“巴不得呢,就怕你不肯。”说话之间,语气是轻松了许多,只是那目光里烦闷还是不去。
我怎么会不懂,我也曾那么渴望着那个人能点头,能随我去浪迹天涯,过我想要过的生活,可是我始终等不来他的回答,他说这是为了我的幸福。而我对若虞也一样,他应该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最终还是坐了若虞的车到了车站,临上车的时候,他抱了抱我,再次问我:“西西,能不能不要走了,我也不会强求你爱上我,我们还像朋友那样的相处不行吗?”
“行!”我说:“我们可以QQ,可以打电话,可以用很多种的方式联系,大不了,你想我了,还可以到我家乡来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完以后马上就开始后悔自己嘴快,只是若虞立刻露出了笑容,说:“真的!我知道了,你上车吧。”那样子,已是喜不自禁,巴不得我快点离开似的,与刚才的愁眉苦脸的若虞判若两人。
20 我想吃你
回家不到两周的时间,我就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状态,每日把自己关在阁楼上,可是不再上网,不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