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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一枕黄粱半浮生-第94部分

小说: 一枕黄粱半浮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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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像是他想要和我在一起,他就可以不计较得失的对我好。

乔安山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和他在一起,最起码很多事情我都能安心不去想……我这么安慰自己。

“吕诺。”我闭上灯有一会儿,乔安山在一片寂静中不敢置信的问我:“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仿佛梦呓一般,我轻笑着开口:“摸吧,别太用力了,小心他踢你。”

乔安山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他是有点太战战兢兢了。好像在他手里的不是肚子,而是一个巨型炸弹。如同有感应一般,乔安山的手一放在上面,我肚皮立马突兀的鼓了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抗拒似的,狠狠踹了我一脚。

“呵呵。”乔安山跟着我轻笑:“这小鬼,跟他亲爹一样,臭脾气都不怎么好。以后生下来,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他……我要是揍他,你会心疼么?”

我生的,我能不心疼么?

想的有点入神,我停顿的时间也有点久。乔安山双手仿佛烫着了,他猛的抽了回去。

“揍吧!”我微微歪头看他:“我不说了以后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你说的话,他要是不听,我也揍他。”

乔安山笑盈盈的露出牙齿,在黑暗中他的牙也显的白了些。他又把手放回我的肚子上,这回孩子人命般的没动。

我们两个人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虽然都没睡着,但谁也没说话。我唇齿间流连的酸涩感觉,却怎么都退不去。

向晚身体虚的厉害,她还执意不要去医院。开始的时候乔安山并不想让向晚他俩住在家里,乔安山坚持的观点是,要是有人死在家里,对孕妇会很不好。我和老中医,我俩都一再的坚持让向晚他们留宿。最后安年成答应送乔安山一栋房子,乔安山才勉强答应。

这件事儿闹的十分不愉快,要不是老中医的针灸技术能帮着向晚延长寿命,安年成也不能如此的坚持。给房子过手续的问题不是一两天能解决了的,乔安山一直惴惴的担心安年成赖账。安年成又是签字又是画押,乔安山方肯作罢。

为此,我私底下说过乔安山好几次,大家都在异乡,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乔安山每次都理直气壮的回我:“我没说不照应他啊!但是我也没说免费照应他啊!在我家又吃又住的,我没收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我彻底无语。

因为极夜要来,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每天等到中午11点,天才稍微有点亮。天亮,但是也并未大亮,外面黑的像是阴天,沉闷的让人感到压抑。

向晚分娩在即,这点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乔洛在他女朋友家借来了轮椅给向晚,每天趁着天亮的功夫我都推着她出去转转。

安年成不只一次的跟我说,让我劝说向晚去医院。我推着向晚在面散步,方便的时候也就随意提了提。而向晚,她似乎也没太往心里去。随着极夜的日子马上临近,我只好照实说:“向晚,你现在快生了,你去医院住住吧!王中医,他的针灸毕竟治标不治本啊!”

“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向晚的释然让人哭笑不得:“我的寿命到了,我自己清楚。”

“那你的孩子呢?孩子要怎么办?”我轻叹了口气:“现在去医院剖腹产的话,孩子不也是能活下来么?”

向晚略微沉吟:“不行的,按照我现在的体力,根本进行不了剖腹产……而且我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就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的癌细胞都过到孩子身上了。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活不了。我怀着他到现在,也只是尽自己的努力罢了。以后到底什么样,这还要看老天吧!”

我抬头去看灰黑的天,习惯了黑暗,阳光反倒让人无所适从。幽暗的光刺的我眼睛发疼,眼泪刚掉下来就被寒风冻住。泪珠掉在地上,碎出无数个晶莹剔透的冰碴。

天公作美这种事儿,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是少之又少。向晚苦苦追寻了大半个地球想要看的极光,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她的身体越来越消瘦,除了鼓的像皮球的肚子外,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肉。

我们心里都有数,向晚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好几次,我都看到安年成自己坐在一楼的客厅看着火苗发呆。我真的担心,向晚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他也活不下去了。

晚上我和乔安山躺在床上说完,忍不住自己躺在被里面哭了。我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乔安山心烦意乱,最后还是他大声呵斥才让我忍住哭声。

“有什么好哭的?”乔安山对我的哭泣表示嗤之以鼻:“你怎么像一个在大人那儿得不到玩具就哭闹的孩子?你见过老天爷什么时候会干锦上添花的事儿?火上浇油的话,他倒是不少干。”

我不是不明白这点,我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向晚现在的样子,总是让我产生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哀。这种悲哀从何而来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心里却很难过。

“乔安山。”我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说我会不会也和你老婆一样,也难产死在病床上?我身体这么瘦,我真怕我熬不到孩子生下来。”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呢!”乔安山的大声吼骂让我心里更加凄然,我的手无意识的反抱住他,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而这一次,乔安山并没有骂我。他长叹了一声,似乎也很害怕。

乔安山抱着我的胳膊都在发抖,但他仍旧威胁着我说:“你要是再哭,我就把向晚丢到北冰洋里冻成冰棍!免得你在这儿胡思乱想,烦我睡觉。”

我听从乔安山的话,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而有一件事儿的发生,却让所有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向晚终于等到她的极光了。

在她闭上眼睛死后的下一秒。



168 晚


向晚死的那天,日照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我几乎都没看到太阳,日光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安年成订的机票在第二天正午,早上起来我就开始帮着他和向晚收拾东西。虽然不能干太繁重的活,但叠叠衣服什么的,我还是能够做到的。本来向晚这种状态,她是不应该走的。就算是他们飞到西雅图,也要4、5个小时。这中间时间太长,很容易出意外。

向晚看起来柔弱,但她骨子里却犟的要命。安年成也说不过她,只好听她的安排。幸好向晚的状态不错,安年成多少还能放点心。我去她屋里看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发呆。

“你起来了?怎么不再睡会儿?”我笑着递给她杯牛奶:“一会儿要走好远的路呢!你不好好休息,能吃的消吗?”

“我没事儿。”向晚轻轻拍拍肚子,她同样笑呵呵的看我:“我觉得今天肯定能见到极光的……吕诺,你能帮我把窗帘拉开吗?”

我动作迟钝的坐到床边上,说:“向晚啊!你这么喜欢极光,我觉得你应该留在这儿住。这儿虽然冷了点,但是环境还是不错的啊……对了,你见过北极熊没有?”

“没有。”向晚一摇头,她肩上的碎发都跟着掉下来:“你见过吗?会不会很凶?”

“我也没见过。”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高兴点:“不过我隔壁邻居家有北极熊的标本,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呢!他买的时候美国还没对北极熊实施保护,现在是极少有的了。”

向晚笑的还挺有精神:“真好,我也想看看。”

“今天是不行了。”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他家看。北极熊的标本看着还挺可爱的,但是听当地人说,活的北极熊都很凶呢!”

我在她的床边坐下,她的脸色苍白,但是眼神却炯炯发亮。我握住她的手,是意料之外的温热。顺着胳膊往上摸,却是一片冰凉。向晚全身的热度,似乎都集中在手上了。

“你研究什么呢?”向晚笑着问我。

我压抑住心头的不安,忙笑道:“你在我家住了几天,现在突然要走了,我还怪舍不得你的。”

“吕诺?”

“嗯?”

向晚笑:“你以后一辈子都和乔安山在这里住下去了吗?”

“应该是吧!”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先生完孩子,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一辈子生活在这儿,也挺好的。”向晚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盯着窗外看的入迷:“如果不是还有心愿没完成,我真的想留在这儿……到时候,我就让安年成在你家旁边的空地上盖栋房子。以后,咱俩的孩子手拉手一起去上学。”

“好啊!”避免我俩的肚子撞到,我小心翼翼的错开身子让她靠的舒服些:“到时候,咱俩送他们去上学。晚上在一起买菜……你不是喜欢吃乔安山做的捞面条吗?我天天让他做给你吃。”

向晚靠在我的身上,她笑的有点有气无力:“那真是太好了,乔安山的捞面条做的真是好吃。要是我和别人说,估计别人都不能信。唯我的大老板围着围裙在家做捞面条,说出去谁能信呢!”

“吕诺。”

“嗯?”

向晚拍拍我的后背:“你看,窗户外面那个亮,是有人家着火了,还是极光?”

听到有极光,我比向晚还要激动。我放她到床上躺着,然后赶紧走到窗户旁边去看。把窗帘整个都拉开,外面除了对面人家屋里亮着的火光,没有一点的光亮。

“向晚,你会不会看错了?没有啊!”

“我的心愿啊,估计永远都实现不了了。”向晚在身后突然说。

我还在不甘心的继续搜找,但外面除了黑夜还是黑夜:“我觉得你肯定是眼睛花了……极光就算出现的时间短,但也不会这么短啊!我知道了,可能是科考队那帮人放的烟花吧!你说呢?向晚?”

等到我再次回头的时候,向晚满身是学的躺在床上。我足足呆愣了能有十秒钟,这才想起去叫王中医。

我是真的着急了,大着肚子也跑的极快。乔安山被我吓的一脑袋冷汗,最后他看拦不住我干脆抱着我在屋子里找。

为了准备渡过极夜,老中医和乔洛安年成在地下室修理发电机。看到乔安山抱着我冲进地下室时,老中医还以为我早产了。

得知是向晚呕血,安年成丢下手里的扳子撒手就跑。

我的速度慢,我再回到向晚的房间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的就剩下一口气了。安年成面无表情的坐在向晚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屋子里一片寂静。向晚吐的满床都是血,可却没有人敢移动她。

我看老中医,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向晚的肚子。

老中医叹了口气,遗憾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是觉得胸腔炸开似的疼。乔安山想拉住我却被我撞开,我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大喊:“老天!你给富人钱财!你给官人权利!你让那么多人心想事成!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这些努力活着的人一点希望呢!你露出点光给我们看看!就这一次!还不行么!”

乔安山赶紧过来把窗户关上,我吼叫的回音都被他关在外面。乔安山不断的搓着我的胳膊,骂道:“你脑袋有病吗!你想骂,你在屋子里骂就好了啊!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冷么?零下40多度!你冻着自己怎么办!”

悲愤生出的余勇退去,我控制不住的发抖。要不是乔安山抱着,我可能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了。

坐在床边的安年成用手给向晚擦了擦脸,他轻轻的叫了几声:“晚晚?晚晚?”

没有人回答他。

老中医上前为向晚号了号脉,接着又摸了摸向晚脖子上的大动脉。最终,老中医沉重的摇摇头,说:“她走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天空突然冒出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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