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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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闻言愣呆了。她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了他,却发现他望向她的眼神幽深的紧,似有万千旧事沉迷其中,这幽深令她有些心慌,赶紧将眼神移了开来。
“皇上。”司礼监主事捧来了宫妃号牌。
“朕很累,”明承乾的声音有些不耐,“回紫辰殿。”下一瞬,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宫门尽头。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明承乾再也没有驾临鲤阳宫,涵玉背上的伤也慢慢好了。
鲤阳宫是皇帝闲置的小行宫,很是冷清,不过最大的好处是,不是后宫禁地,她可以经常看到例行巡查的仲言。
重阳节的前一夜,涵玉独自喝了点闷酒,又做梦了竟是彻头彻尾的春梦,她如小周后一般,提着金缕鞋,绕过画廊之侧与明承乾幽会而那个鬼手张,不知何时变身为太上老君她醒后,只记得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你若无意向他人,为甚梦中频相见?”
她狠狠的捶打着发昏的脑袋,疯了自己真是疯了难道被床第之欢给清洗了头脑
你若无意向他人,为甚梦中频相见天啊,这都是什么话啊
重阳节后,涵玉再没有见到仲言。
三日之后,她有些坐不住了。她打点了机灵的太监去问,却带来了一个让她几近昏厥的消息原来前些日子,董都统在后宫巡查时捉到了一个私运宫内器物出宫的太监。可谁知,案子审出的结果,那太监偷窃的原因竟是欲为张昭仪的父亲张九得送生辰贺礼太监死了,仲言立功了,昭仪娘娘也彻底给得罪了。三日前,张昭仪设了个局,给仲言强安了个调戏宫女的罪名,去了职位,下了锦衣卫诏狱
涵玉急疯了,锦衣卫诏狱求谁?张昭仪如今权倾六宫。求皇后?那是找死;求太后?更是找死;找张德安?管不管的着不说,他们之间还有过节!只有,去求明承乾了
“皇上,”她急切的嘀咕着,“皇上呢我要马上见皇上去!”
“肖宝林,”那小太监的眼神像安慰一个疯子,“皇上岂是您想见就能见到的?连皇后娘娘想见,还得上奏,听宣。一年都见不着几回呢”
涵玉有些发愣,但她此刻已全然不顾了,“皇上一定在永和殿理政,我要去找”她迈步就走。
“哎!”那小太监在后高喊着,“宝林娘娘,后宫擅入者,乱杖打死”
大殿之外,意料之中的阻隔。她的身份,任是如何也无法见到皇帝。涵玉这才明白现实的残酷;地位的距离她是谁?他又是谁?她没了他的庇护,什么都不是
早知道,那日何必使性子呢早知道可是,一切都晚了,她后悔不得,又无法停止,她的生命还有涵珍的一半,仲言是她活着必须要保全的人
她冷冷的望着持杖的禁军,昂首,迈步。
身后,廷杖如期挥舞了过来,只需一杖,她便似一片无根的浮云飘了出去她伏在地上,一口污血鲜艳的喷出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何时光景。
她的眼前渐渐闪出一个人影。中年男人,大而有神的眼睛,直长飘逸的美髯。
“刘大夫”她艰难的笑了。刘景来了,他就来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皇上,娘娘醒了。”刘景回身禀告。不多时,期待中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涵玉的面前。
“皇上!”涵玉再也不能错失机会了,她挣扎着想支起身来,却被刘景毫不客气的一把推了回去,“娘娘,您心元重伤,亏损已大。此番又激发了出来,必需好生调养,否则”
“任是稀奇的药材,尽管开口。”明承乾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涵玉愣住了,“我我心元怎么了”不就一杖嘛,怎么弄的这么严重?“皇上”她此刻最怕的就是他再转身离去,当下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了,可怜悲切着哀求起来,“求您,救救嫔妾的弟弟吧”
“你好生修养吧,”明承乾冷着脸退了一干人等,“你动了朕的龙脉,心元尽失,当时没死,已经是上天的奇迹了。倘你再时不时的自行作孽,朕也无力回天了!”他的脸色,阴沉的紧。
涵玉的喉咙有些干涸,她愣愣的瞪大了眼,“皇上嫔妾心元尽失?”她真的听不懂啊。
“怎么,利用你的那个人没告诉你吗?”明承乾冷笑着。
涵玉更糊涂了,将头摇的像一个拨浪鼓。
“呵,”明承乾无奈的笑出了声来,“调动龙脉的人,自身就是个祭品。这么浅显的道理,别说你不知道。”
涵玉停滞了。她突然回忆起龙脉反涌时自己诡异喷血的情景,心下愕然原来那明振飞——她的头脑转不动了!
“六弟好手段啊,朕当初那么待你,你都体会不出。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能让你豁出命的去帮他夺位?”明承乾淡淡的笑着,坐到了床榻之上,“兄弟之中,没想到啊,竟是他的心机最深。竟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父皇想不到他,朕与五弟,也都没在意他。”
“董涵玉,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做成了肉身祭祀,他便是大周的新帝了。”
“他许诺了你什么?皇后之位吗?”
涵玉心头一颤,恻恻的垂下了眼眸。没有,她在心里呢喃着她竟比邵天工还苯,什么都没有
“朕是真的钦佩万分啊。”明承乾不住苦笑,“他竟骗了你去动龙脉,这人选定的,连师父都自叹不如”
涵玉面红耳赤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无以伦比的白痴傻瓜可她口头上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是个事实,“六王爷他没皇上这样的天纵英明,也没有张大人那样高明的帝师,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她虚弱的嘀咕着。
“六弟本人是没什么本事,但他会用人啊,他有本事让最合适和最有手段的人来帮他。这就使君之能啊”明承乾说着,没忘饶有深意的瞅了涵玉一眼。
涵玉大窘垂目,觉得自己脸上仿佛就刻着“傻瓜”那两个大字。
“你以为他的背后没有人吗?他背后的高人,连父皇终一生都没斗过、没识破。”明承乾讽刺的说着。涵玉一颤,突然想起了名册夹层内那个陌生字迹的字条
“他的义父,你知道是谁吗?”明承乾冷笑着问道。一个答案在涵玉喉咙里呼之欲出,可她不敢讲,不敢开口。
“孙德志。”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着,“他偷了九龙燃石珠,隐忍了十余年,就是为了帮六弟六弟看起来很没心机吧”他无限感慨着,“所以,他说的话你才信,他才能向你成功的隐去了一件事——调动龙脉的人,自身就是个祭品。”
涵玉躺在床上,觉得手脚都向外散发着凉气
“朕杀你,是不得以。但朕从未利用过你。”明承乾缓缓的起了身子,“你好生修养着吧,过几日,朕让你看一出好戏。”
“皇上!”涵玉见他欲走,急的差点滚落脚下,“您不要走皇上嫔妾知错了求陛下怜惜嫔妾,陪陪嫔妾吧”她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襟。
“你还是这样没脑子,”头顶的声音有些冷淡,“他死了,朕还留的住你吗?”
涵玉愣住了,泪痕尴尬的挂在脸上。
“好好养你的身体吧,”明承乾肃颜移开了她的手腕,“朕的恩宠,要你心甘情愿的来求”
玄武元年冬月,工部上奏,北颐园行宫建毕。皇帝下旨,移驾新行宫。
此行,明承乾只带了新册封的一届采女,将一众旧妃,都留在了皇宫大内。
在刘景的悉心调理下,涵玉的身体慢慢的复元康健,脾气也变的听话了许多。这些日子,她内心其实已经相信了明承乾的话,但就差一点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她无法像从前那样没有隔阂的去彻底依恋他,侍奉他
冬至日。
皇帝照例去天坛祭祀。归来后,明承乾的兴致颇高,特旨,召集一众采女于北颐园含珠殿赏乐畅玩。
涵玉梳妆完毕,却意外接到秘旨。张德安神秘的将她领到了一间古怪的屋内,示意她噤声上前。涵玉疑惑万分,谨慎走上前去,才发现前方竟是一处玉制屏风的背面!她从玉雕的缝隙向外望去,竟看到了含珠殿大殿的全貌!明承乾竟是让她藏身在,龙椅之后的玉石屏风之内!
——“过几日,朕让你看一出好戏。”难道他说的是今日?他又要做什么了?他想让她看什么呢
赏宴开始不久,涵玉却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马蹄踏地之声!
透过缝隙,她看到行宫之外火光冲天。兵!到处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他们冲上了殿来!兵器相撞,脚步相错。尖叫声,争执声,大殿顿时乱做一团!
出大事了?涵玉有些条件反射的惊慌
很快,三个熟悉的面孔又登场了。
安庆王、秦国公、魏国公,除了冯严外的几位带兵的王爷,都到齐了。和宫变那日,简直是一模一样。
涵玉紧张的向龙椅之上的明承乾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四平八稳的九龙金冠。
“各位爱卿,不经奉召带兵入京,所为何来?”明承乾的声音,沉稳的很。
“启奏皇上,”安庆王爷瞧了瞧另外两个,出列抱拳答话,“臣等接到幽敻玉印调兵之书,说冬至日龙脉反涌,命臣等带兵护京。不敢不从。”
“朕,没有下调兵之书。”明承乾缓缓而语,他向下一伸手,张德安小步下阶捧回了三份诏书。
“为何没有冯严?”翻着诏书,明承乾竟笑了起来。
“因为,他也是逆党。”一个志得意满的声音,突然自殿外响起。
喧闹的大殿顷刻安静了下来,涵玉被这个熟悉的声音震惊了!她紧紧趴在玉雕的缝隙上,看着一个金黄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进,明振飞!果然是明振飞!他微笑着,在兵甲恭敬的闪避中,昂首入殿。
“三哥,你当然没有下调兵之书,”他高傲的抬着头,连口中的称呼都改了,“因为你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幽敻玉印!”
涵玉惊呆了,难道陆重阳和冯严说的那个幽敻玉印也在明振飞的手中吗?!
“振飞,口出狂言,你要谋反不成?”明承乾的声音平稳中透着威严。
“三哥,您当初弑君篡位,也没想到今天把。”明振飞背手走到了大殿之中,“龙脉反涌,试问你明身之印何在?”
“龙脉只是有异常,未曾反涌。”明承乾的言语还是不紧不慢。
“三哥,你太天真了。”明振飞冷冷的笑了起来,“龙脉一经唤醒,必要反涌,你以为养那些黄毛,就能年年冬至用日蚀压制龙脉反涌不成?以毒攻毒的招数,用过一次,就失灵了!”
涵玉心头一颤,自己竟办了这样一件坏事!原来,明承乾养马丁德他们,是这个用处的!怪不得,宿州那日出现奇怪的日蚀竟是,竟是日蚀救了她的性命!
突然,“不好了皇上——”很远就听得一撕心裂肺的声音,一太监惊慌失措的滚了进来,“皇上!天坛的神器裂了!龙脉反涌了!”
话音一落,殿上顿时慌张一片!
“三哥,你掩盖不住了!”明振飞从怀中掏出一绿色小印,“幽敻之印,遇水不溶。龙脉反涌,见之为君!”
“三哥,你没见过吧。父皇在被你逼宫那日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我。”明振飞语出惊人,“父皇生前,将暗卫事宜,给的是我;父皇临终前,将幽敻玉印,给的还是我。我才是真命之君!”
涵玉惊呆了,她突然回忆起先皇和明振飞临别时的诡异对话,原来,先帝褒奖他的孝心之物,竟是这枚幽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