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高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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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看错的,你对我们商净有意思。”
顾垂宇沉默片刻,十指交叉胸前,“您既然这么直言不讳,那我也没必要瞒您,没错,我是想送这几十万给她的,但她不要,所以这钱绝对是清清白白借给她的。”
“那更糟糕了不是吗?”商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顾垂宇避开她的话,“是啊,若是没您这个阻碍,我或许比较容易得手,您刚才也说过了,她信任我。”
“不必激我了,没用的,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女儿的为人,她就算真爱上你了,也不会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这是我们商净最大的优点,她活得明白。”
“您看样子一点儿也不担心。”
商母苦笑一声,“担心,母亲总有担不完的心,我有些话不能对他们父女俩说,对你一个外人倒可以说出来,我说不怕死都是假的,我怎么舍得下丈夫女儿?可是活到人生的尾声,我倒看清楚了很多事,长痛不如短痛,我这身子绝对是活不长的,与其延长他们的痛苦,还不如干干脆脆一个痛快,虽然我去的可能早了点,但他们的未来是没有负担的,这就是我做为一个妻子和母亲最后的责任了。”
商净生长在这样的家里,难怪会有那么真实的性子。顾垂宇看向商母眼中的坚决,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加油~~
第三十四章
谁也没能说服商母,商净依旧不死心,想找了医生看看有没有偷偷做手术的可能,没想到却在闻进那儿得到了致命一击。
“根据最新的检查报告,我们发现商夫人的各项身体机能在迅速衰退,可能已经不能做手术了。”闻进遗憾地道。
什么意思,难道她惟一的希望也没了吗?
不放心陪她一起过来的顾垂宇见状,上前扶住了她,看向闻进问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唉,顾市长,如果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会尽最大努力,只是商夫人的病情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商净大眼空洞,顿时软在了顾垂宇的怀里。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怎么会”
“商净!”顾垂宇心疼地抱紧了她。
结果商净终是没有把这番对话告诉父母,在顾垂宇背后的支持下,她接受了最残酷的现实,几天后,一家三口又坐上了回程的火车。顾垂宇因为主持政府工作报告没有送她,只打了电话劝了几句,商净默默地听着,最终与他告了别,“再见,顾垂宇。”
“嗯,好好照顾自己。”
回到A城老家,商净陪着父母过了一段久违的团圆日子,快乐却又带点淡淡的哀伤,商净不死心地寻找着各种偏方,为母亲做各种食疗,商母都笑着受了。她也悄悄与她谈过关于顾垂宇的事,商净轻描淡写地将实情说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包括她失了身的那一段,商母听后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为难你了,小净。”
商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商母叹了一口气,明白那个充满危险魅力的男子是女儿生命中的劫数,只是不知道,小净对于他,是否也是劫?
可惜她已经不能守护女儿到最后了。商母鼻子一酸,紧了紧怀中的宝贝。
两个月后,商母平静地渡过了最后的岁月,安详地与世长辞,意料之中却又来得突然,商净的心就像在一瞬间空了一大块,但她竟然哭不出来,只是异常冷静地与父亲操办着丧礼事宜,商父在悲痛之余也开始担心她这种状态,但她反过来劝慰父亲不要太悲伤,母亲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来来往往来吊唁的亲友不少,商净跪在母亲灵前安安静静地回礼,听着大家或劝慰或颇有微词的话语,过后却想不起来他们说了什么。
丧礼的最后一天,顾垂宇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穿着一袭黑色西装出现在商净面前,对着商母的遗像上了香拜了三拜,商净愣愣地瞪着他,全然忘了回礼。
“抱歉,我来晚了。”
商净用力将他拉到隔壁房间,“你不该来!”
“你又瘦了。”
“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来我就不会哭”商净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下。
顾垂宇忙跟着蹲在一旁,双臂环住她,“为什么不哭?”哭出来才是好的。
“因为爸爸会难过,我一哭爸爸就不能难过,你为什么要来”商净哭着抓紧了顾垂宇的手臂,压抑着抽泣。
“乖净净,哭吧,你爸爸现在看不见,乖,哭出来吧。”顾垂宇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哇——”商净再也克制不住,用力大哭出声。
她终于将一切的悲伤哭了出来。在这个不能依靠的男人的怀抱里。
出殡过后,顾垂宇被催着离开,他示意司机在外面等,对着商净说:“你是想休息一两个月还是想工作?许总那儿你随时可以去。”
“谢谢你,我考虑看看吧。”商净抬头与他对视。
“嗯,别着急,如果感觉累就休息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司机挺着急的。”
“嗯,那我走了。”
“再见。”
“再见。”
目送顾垂宇的车子远去,商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不能爱的男人,但是她绝不能再放纵这种感情了,她必须把他带给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藏在心底,而那份感情带给她的不可思议的各种感觉,她也决不会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对于Z城这座不经常下雪的城市来讲,瑞雪自年前下到年后,兴奋了一群还在假期中的小朋友,苦了已经销假顶着皑皑白雪上班的大人。早晨八点,商净站在日报社的门外,抖了抖伞上的积雪,将羽绒衣的领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张白晳的小脸,她呼了一口寒气,精神抖擞地与警卫打了声招呼,取下手套用拇指按在识别器上,玻璃门“哔”地一声开了,她推门走进暖烘烘空荡荡的报社。
由于天气寒冷,许多人都还没来上班,只有几个通宵排版的编辑准备下班,商净在一旁的报架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取了当天的报纸,走到自己的隔间坐下,打开电脑,等待开启的同时打开了报纸。她首先找到自己所处的社会版块浏览一遍,发现了自己的文章,勾了勾唇细细看过编辑修改的地方,看完之后思索片刻,又将别的记者的文章看完,随便翻看了下其他版块,将报纸放进柜里。
她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名字和密码进入了报社的系统,在采集软件下一一看过搜集上来的报料,最终锁定了一条一名酒店员工对酒店不提供三金(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险)保障的投诉上,她顿了一顿,在那条信息的后面打上了【商净接】的字样。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杯子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望着依旧飘雪的天空。
时间过得太快了,自母亲走后,居然半年就过去了。那时的她在家中陪了父亲两个星期,才开始着手找工作。S城她自然是不会再去了,即使那儿的条件再好,她也必须离顾垂宇远远的。她在A城投过几份简历,但因为她实际已经毕业了两年,当兵又提前退了伍,家中又没有关系打点,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就在她打算另谋出路的时候,周连长突然打了个电话,说由于有一批复员兵的关系,他帮她争取了一个名额,让她去Z城的日报社试试,她考虑了一天,因为Z城离家比较远,在商父的煽动下,她怀着感谢之意回复了周连长。
有了部队的推荐,她顺利地进了报社当了实习生,三个月后,她正式成为了一名记者。等稳定下来之后,她找了间离报社不远的房子租下,换了本地的电话号码,打算甩开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现在的日子很简单,上班,下班,睡一觉起来再上班,虽然很平淡,但她觉得也不错。
她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会淡忘那个男人,找到她真正的另一半组成婚姻。
只是,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商净望着远方轻笑一声。真希望他也能真正明白爱情与婚姻,即使那个女人不是她,她也希望他能体会那份美好。
不知出神了多久,出茶水间时发现许多同事已经来了,她走过去笑着道早安,然后在一个三十出头的削瘦男子面前停了下来,“董老师,早上好。”这个男子就是带着商净入了新闻界的门的董斌,在她实习期间,他非常尽心地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并且在采访时也不忘把她带上,让她迅速地得到了宝贵经验。商净很感激他,感觉他就像一位亲切的大哥。
“早上好,商净。”董斌留着小平头,五官端正,虽然瘦,但看上去十分精神,他笑着将视线从电脑移到自己的弟子脸上,“我看你接了个酒店三金问题的报料?”
“是啊。”
“行,这种新闻虽然麻烦,但也有很多点,你去试试也好,要是有什么不懂就来问我。”
“嗯,知道,对了,董老师,我看你昨天又带了几个实习生。”
董斌无奈一摊手,“每年的大学生都有来这实习的。”这些大学生基本上就如过眼云烟,两三个月后就会结束实习。这样的流水兵让老记者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当作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应付一下了事。
“嘿嘿,我看你没啥兴趣,我来帮您带吧。”她自动揽下任务,“就让他们找些电话联线的小新闻处理一下,我再帮他们修改下稿件内容就行了吧?”她记起自己刚来时的课程。
“真的?好徒弟!”董斌眼前一亮,“师傅果然没白疼你。”
“师傅,其实今天中午我想吃食堂的鸡腿。”
董斌沉默片刻,“净啊,你其实是冲着这鸡腿来的吧?”
于是敲诈了一个鸡腿的商净接手了董斌的三名实习生,二女一男,她分别给他们找了几条那种打电话找双方当事了了解情况就行的小新闻,分派给三人让他们去找空电话打,自己则找到酒店新闻的报料人电话,电联了之后约定时间见面。
工作起来时间过得是很快的,她中午与报料人见了面,之后又找了几个酒店员工采集信息,得到相似的信息后,她打算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找酒店负责人采访。收了工在公交车站等车回报社,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报社总编何正泽打来的,她连忙接了起来,“何总,您好。”
“嗯,商净,你现在在哪?”
“呃,我在三江路,正打算回报社。”
“行,那你先回来吧,是这样,一会市政府那边要开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你一会跟吕志武一块过去吧,可能开完了之后有个饭局。”
“哎,我知道了。”她明明是社会版块的啊,何总是不是忘了?商净心里疑惑,但也没有质疑领导的决定,一口应下了。
回了报社,商净抓紧时间教实习生修改了他们的稿件内容,吕志武走了过来,“商净,你帮董斌带实习生啊,他倒轻松了,不然你也帮我带个吧。”他指指身后跟着的自己的女孩。
那女孩一嘟嘴,道:“吕老师,您也太懒了,您就我一个学生也嫌麻烦。”
大家笑谈了一阵,商净与吕志武和他的实习生下了楼,坐进他的凌志小车,三人往市政府赶去,路上商净不禁问道:“吕哥,今天是什么事儿啊?”
“好像是来了新的市委书记。”吕志武拐了个弯,随口答道。
“哇,换了个大官。”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