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约西风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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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叔叔您好。我是陆绪平。”陆绪平没有半点架子,很谦逊地自我介绍着。
陈伯康此时也跟了进来,见陆绪平只是这样说,便也没再多嘴,只是去看那个受了伤的小丫头。
“陈伯伯。”柯凝欢扬起娇俏的笑脸看着陈伯康。她现在明白了父亲的到来,一定是这位陈伯伯发的话。
陈伯康简单问候了一下她的伤势,便安慰她安心养伤,说有空儿会再来看她。
他听柯凝欢客气地叫着陆先生,而陆绪平并没有对柯景州介绍自己与周云华的关系,只当是周云华特别的关照,也没有多想。
“麻烦陆先生了。”柯景州此时当然明白陆绪平是请陈伯康召他来京的,但毕竟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陆绪平的身份。
周云华,父亲是建国初期的元老之一,因着战争年代的残酷,她出生后不久便通过地下组织送到可靠的百姓家寄养,七十年代初才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认。而周云华与丈夫,著名的材料物理学家陆润之伉俪情深,更是我国政坛的一段佳话。
这个姓陆的年轻人,怕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但柯景州并没有说破,仍是装着混然不知的样子。虽然他对女儿那一丝别扭的神情有些疑问,但这不是多问的场合,便又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两个人客气的聊了会儿,陆绪平只是介绍了一下柯凝欢的伤势,但对她受伤时的情景却莫讳如深。
女儿受的是枪伤,柯景州当然能想像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心中虽然难受,脸上却一丝不能表现出来,他表达了对周云华关心女儿的感谢,又叮嘱了女儿几句便要离开。
柯景州来时只当是公务方面的临时召见,因此当天晚上还要返回N市,虽然心里头极不舍得扔下虚弱的女儿,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方便留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又反复嘱咐了几句便和陈伯康一起离开了。
两位长辈离开后,柯凝欢明显有些落寞,但仍是很真诚地对陆绪平道谢:“陆先生,谢谢您。”
陆绪平早已经知道柯凝欢是个别扭的小丫头,加上昨天被自己强吻了,如今对他更是防范十足,俩人不仅没有亲昵起来,反而更加疏离和客气,只要轻轻一句话,就能把他拒之十万八千里。
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但他总算了解了点柯凝欢这种个性,便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大手轻轻地揉揉她脑袋上的短发,宠溺地笑着说:“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啊,不用跟我客气。”
说罢,也不管柯凝欢气得瞪大大的双眼,又故意去捏了捏她鼓起来的小脸儿,也不等她做出反映,便站起身给她倒水吃药。
陆绪平是做事一向不太愿意多加解释的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他这个习惯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给他养成了,如今功成名就,再加上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几乎没人和他罗嗦什么,更是没人敢触碰他的逆鳞。如今被柯凝欢这个小丫头给碰得一鼻子灰,他还得装着淡然处之,一边用强势压制着她,一边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得不说这是他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倒了水伺候着她吃了药,帮她放平身子躺下,这才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短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啊?”
柯凝欢被他的气息压迫的脸红心跳,却又推不开他,只能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地装死。
陆绪平见逗得她差不多了,也不再逼她,回身坐到沙发上,拿起早上钱程送来的文件,一边签批一边不时的接听着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简短,三两句便结束了,如电话接的时间稍长,像是怕影响到她,便会轻轻地出房间去小客厅接。
柯凝欢虽然内心极度抗拒,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成熟内敛的气质,正是吴俊博所缺乏的,也因着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心安而温暖。
在经过见到父亲的激动后,大约她也有些累了,不多时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有人在给她拉好被子,轻抚着她的额头似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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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凝欢再醒来时,房间只有一个小护士在。
“柯小姐您醒了?”小护士亲切地问候着她,把体温计塞在她的腋下,并又给她量了血压,并做记录。
“护士,我什么时间可以出院?”
“那要等拆线之后呢,而且您身体很虚弱,怕是还要调养成几天。”小护士微笑着说,“陆先生对您真体贴,怕我们影响您休息,告诉我们在您睡着的时候都不许查房。”小护士怕是误会了什么,笑眯眯的看着她,满脸的羡慕。
“体贴”两个字,让柯凝欢又不禁想起了他那句“该看的不该看”的话和那个霸道的吻,脸上似乎还有着他指腹间刚刚留下的温度,红晕慢慢爬上了她的俏脸,又怕小护士看出什么异样,便只好侧头再闭上了眼睛。
父亲的再婚,曾让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很害怕,觉得亲情也是那么的不可靠,而和吴俊博的交往更是让她伤痕累累。虽然事后她也明白自己从未真正爱上过他,但毕竟那是自己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付出真情,第一次感觉到温暖的一种关系。但那种骤然而致的画面仍让她感到自己付出的感情受到了玷污,她怎么再敢相信爱情,何况又是这样一个背景的男人。他的强势,谷惠灵的前车之鉴,都让她望而却步。
她只有用一层坚硬而冷漠的外壳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不让那爱情的绚丽迷惑了自己。
把心封起来,就不会受伤吧。
可是陆绪平那富有侵略性的气势让她觉得害怕,聪明如她,只有拼死阻止自己的沦陷,她知道,那将使自己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小汐很悲惨地卡文了,昨天改到凌晨三点,改来改去仍不太满意,很愧疚,后面顺利的话会加更的~
爬走啦~
17
17、同居 。。。
柯凝欢退烧以后伤口愈合很快,但是手臂仍是伸展不开,她自己试了几次,稍一用力便疼的厉害。
医生禁止她现在开始锻炼,告诉她至少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开始进行复健。
柯凝欢垂下了眼睫。
这是意料之中的,这两天她的胳膊抬起来都费劲,以前灵巧的她像是突然间变得笨拙了许多,这让她很难受。
她有时候会忽然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残疾了呢。
她不敢问医生,陆绪平也只口不提,只是每次过来都会单独去见医生。
这段时间她的胃仍不好,有时候吃下东西仍会吐,陆绪平让医院给专门安排了一次检查,消化科的医师说,只有一点浅表性胃炎,并不严重,她的呕吐主要是神经性的。
于是又让神经科的医师来看,最后确定为神经性呕吐。
神经性呕吐比较复杂,一般来说这种病症和心理因素有关,医生无法找到解释该症状的躯体疾病。
陆绪平略一思索心里便有数了,也不说什么,只是更小心地给她调养。
他这段时间不能完全扔下工作,但只要有时间大都会呆在医院里,有时也会让钱程把工作带到医院来做。
在这天早上医生查完房之后,便告知柯凝欢说明天可以拆线了,拆了线就可以出院慢慢调养。
柯凝欢听了很高兴,便想着出院后就可以回A市了。
她从受伤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自从被带到这里来以后和局里没有一点联系,不觉心情有些低沉。听说明天可以拆线,便想着尽快订票回去,可又想着自己的衣服什么也不知道在哪儿,只这一身病号服,身上没有一分钱,证件也不在身边,即便是想走怕也是要通过周云华的,这样想着,便在晚上陆绪平来的时候问他了。
“陆先生,我可什么时间可以出院?”
陆绪平今天来的有点晚,身上略有一点点酒气,像是刚刚应酬过,但仍然是衬衫雪白,西装整洁,没有一点的邋遢或是凌乱。
“嗯?”陆绪平来到她的床前坐下,俯身逼近她的脸,像是有些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医生说,我明天拆线,然后就可以出院了,我想,我可以回A市了。”她略往后瑟缩了一下,仍是清楚地表达出了她的意思。
“哦。”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却没有下文,只是目光如炬,紧紧地逼视着柯凝欢。
柯凝欢被他逼迫得略侧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这样的陆绪平让她觉得更加危险。
这些天他有时候会回公司去办公,这时她都会心神不宁,总像是有什么牵挂,也有些盼望。每次等他回到医院,她便安下心来,胸口塞得满满的,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自父亲来过之后,陆绪平再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他在的时候,也只是静静地批文件,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事。她换药的时候,他会出去等,然后医生离开后,他会去医生办公室询问半天。
每天会有专人料理她的饮食,他并不直接插手,好像他每天来就是专门为了陪着她似的。
这几天她的身体渐渐在恢复,已经不那么虚弱了,生活自理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而且那天之后,陆绪平对她除了偶尔揉揉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蛋之外,再没有更亲昵的举动,因而她再没有那么排斥他的接近。
忽然就想起他那天说,他会负责的话。
她心里笑了一下,他陆二少爷吻过的女人都要负责,怕不要后宫佳丽三千?一句玩笑话罢了,她要是当真了,才是真傻。
一个准备要和她结婚的男人都可以把女人带回家弄上床,何况这位陆二少?
陆绪平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微微叹息。
“明天我接你出院,”他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地说,“我母亲要见见你。”他看出了她急着想离开的心思,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柯凝欢心里猛地一沉,有些明白自己现在不是自由的。
是周云华接了她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去。于是便点点头说:“好。”
想想他这些天医院和公司两头跑的劳累,觉得之前对他的态度也有些过分,毕竟他是周云华的儿子,这样不辞辛劳地伺候了自己大半个月,心下有些不安,便喃喃地说了句:“这些天,麻烦您了,谢谢。”
陆绪平猛听到这句道谢的话心里一动,不觉心情忽然大好,终是忍不住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雕刻一般冷硬的脸上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接你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在医院躺了二十多天的柯凝欢猛听到“回家”两个字,忽然有些鼻酸。
是离开家太久了吧,漂泊的感觉真不舒服。
她真的是想家了,想念爸爸,也想念妈妈,想念父母都在的幸福日子。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