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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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日也是气极,才会没多想,居然让这太监看见了自己面目,留给了人家把柄。
她刚刚不过想跟他商量如何才会不把她的事情抖落出去。为此,她都想好要贿赂他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金蓝摸摸鼻子,也不再管他,转过身,就朝小屋走去。
小孩也没管外头的动静,已经着手埋藏他的“宝藏”。那些被踩扁,已经分不清是泥土、虫子、或是糕点的东西被小孩如同珍宝般捧在手里,然后再一次深深埋进地底。
金蓝瞧着这位迟缓而又虔诚的动作,怎样都理解不了小孩把这些东西掩埋起来的深意。
“你埋它们做什么?”
小孩顿了顿,才磕磕巴巴答道:“埋、树、能、长、果、子。”
金蓝瞪大了眼睛,所以他的意思是埋了糕点也就能长出吃食?
都说小孩的想象力不可估量,果然如此。
金蓝再想想小孩过的食不裹腹的日子,突然觉得小孩这思想令人无限心酸。
。
之前不知这位是小皇子,因此金蓝觉得这么一个普通人,宫里的人大概也不会知晓,便没有打听。
今日才知这位身份如此不一般。
于是从德福宫回浣衣局的路上,她已经找人打听过了。
果然,一提这位四皇子,宫里人说得那叫一个传奇,还并着分享皇家隐秘的快感。
话说,这大舆皇朝其实刚入主中原仅仅十年。原本,它只是依附于前朝大周王朝的一个蛮族部落北厥。
大周主宰中原几百载,鼎盛时期也是四方归服的,却没落在后代这位不爱朝政爱木工的熹宗朱佑手上,若是朱家老祖宗们在地下知道了这个情况,怕是也要吐着血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总之,在这位帝皇无心的纵容之下,北厥扩武力,招人才,引兵将,发展越来越是壮大。
而大周这边,有奸臣把持朝政,以至于北厥攻打到京都城门口,朱佑还在他的木工室里雕刻着他的小木人。
当朱佑得知京都定然保不住时,吓得立即仓皇南逃,直奔南部蜀地。
蜀地以其险要地势出名,向来易守难攻。而北厥军队虽然勇猛,但常年在北方生活,根本受不了南蜀的酷热湿润天气,又是连续苦战,竟然对这蜀地久攻不下。
北厥也就放缓了攻势,反正大周已是强弩之末,灭朝只是早晚的事。
北厥首领元真确实是个英雄人物,此时便果断在京都建朝,称号“大舆”,改元龙腾,一边恢复战后经济,一边设法击溃大周残余军队。
那熹宗朱佑在禁卫军以及勤王部队的簇拥下,居然在蜀地建了第二个王朝,以淮河以南为界,定都临州,改元升平,称为“南周”。
自此,偏安一隅。
至于这些,跟大舆四皇子又有什么瓜葛?
这就要追溯到朱佑南逃之时了。
当时,熹宗朱佑有一位公主,名朱昌平。这位公主从小喜爱骑射,与她父亲怕事的性格不同,烈得很。北厥招兵买马时,昌平公主便多次上表朱佑,应及时引起重视,朱佑都以“女子不参政事”为由打发了她;及至兵临城下,朱昌平不愿做亡国奴,带领城中百姓誓死抵抗。
元真入城,倒是对这位公主十分感兴趣,便截下了想要自杀殉国的昌平,囚禁宫中,着人看守。
没多久,这位公主就怀了孕。
刚烈的公主怎肯生下敌人的子嗣,于是想尽办法,想要打掉这孩子。
她吃过毒药,摔过楼,落过水,可上天似乎在跟她开玩笑一般,即使如此折腾,十月过后,她还是照样诞下一男婴。
趁众人忙于接生时,昌平一头撞向床柱。自此,香消玉殒。
而这个遗腹子的男婴,便是今日的大舆四皇子。
大概是昌平怀孕时折腾狠了,因此,小皇子面色生变。
据说,这位面如鬼魅的四皇子甫一出生,就吓死了接生的嬷嬷。
更为传奇的是,这四皇子从接生嬷嬷手中掉到床上时,竟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还一边嚎着一边吮吸着从他娘头部流下来的血水。
这样的怪物,元真自然不会待见。更何况,他还有那样一个娘。
于是,这四皇子的地位就尴尬了,虽然名为皇子,实际上是连奴都比不上的,甚至连一个名字元真都懒得赐给这位。
但是,四皇子终究是元真的儿子。虽然心里厌恶得很,但是天下人都看着,他也没法子就此赐死这位,便把他扔到废弃的院子里,名义上交与德福宫德妃教养,却是再也不顾他的死活了。
。
金蓝瞧这小四皇子动作停停顿顿,心知肯定是牵动了身上伤处。瞧他的样子,便知没人来给他治过。那头上的血迹已经渗过厚厚的灰色抹布沁了出来。
金蓝拉着小孩起来,就要给他治伤。
小孩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力气大到令金蓝诧异。
“埋。”小孩只一个字解释。
与小孩打了这许多交道下来,金蓝竟也能明白小孩的意思。
当初自己以为他是哑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鲜少有人与他说话的缘故,因此他的语言能力发展尚不健全。
小孩此时的意思大概是要把那些被踩得零零碎碎的物什先埋了吧。
犟不过小孩,金蓝只得蹲下身,帮着小孩一块收拾。否则,怕是小孩鲜血流尽那一刻,也收拾不完吧。
见金蓝碰上了自己的宝物,小皇子的手明显僵了僵,抬头看一眼金蓝,却没有说什么。
等这边收拾完毕,金蓝就着手“收拾”小皇子。
小孩的身上纵横交错着疤痕,新伤旧迹,一应俱全。金蓝甫一看到的时候,确实吓一大跳。她知道小孩过的日子不好,没想到会如此残酷,这整个瘦巴巴的小身子上居然连巴掌大的一块好肉都没有。
小孩不是第一次被人扒了衣裳,脑子里猛然想起以前自己光着身子被打的情形,不禁浑身又是一僵。
金蓝也没注意,只当小孩又疼了。于是手下擦药的动作更是轻柔。
小孩的身子慢慢柔和了下来。他侧眼瞧金蓝,阳光正巧从门外照射进来,打在她的侧脸上,照亮了金蓝尚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那细软的小白毛。
小孩目色一如既往得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室温凝,分外和谐。
。
金蓝走的时候,又去御膳房取了些吃食给小孩留着,这才挟着昏死过去的春兰、小顺子二人出了院子。
随处找个犄角旮旯,就把死猪样的两位扔在了那边,不再管。
反正小顺子也只是认出了自己的相貌,尚不知自己是谁,哪里当差,至少,她现在还算是很安全的,不是吗?
金蓝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后不久,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接近了这个地方。来人眼里如深井般见不到底,看不到波澜,若有所思得盯着墙角边昏睡着的两个人……
022 不过自私
金蓝回到浣衣局,没想到明月还在那里等她。
“你去哪里了?”端坐着的明月一见到金蓝便起身迎了上来,顿了顿,又道,“你身上带着伤,到处跑做什么?走,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金蓝瞧着她堪比日本女人见到丈夫归来的殷勤,不觉好笑:“不过一棍子的事,我什么时候那么矜贵了?”绕过明月,到得桌边,倒一杯粗茶,自己喝了起来:忙活了一早上,她可是连杯水都没喝上呢。
明月大喜:她以为金蓝此时必定会恨她入骨,说不定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再讲,也说不定会像上一次那般绵里带刺,哪成想,金蓝居然如此平静。也就是说,金蓝其实是理解她的?
只见金蓝又回过头来:“你整日里待在这里,公主不会责罚?”
明月赶紧上前:“蓝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跟公主殿下说过……”
话未竟,却被金蓝一语打断:“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是说你不务正业,公主会不会责罚我?”
明月瞠目结舌,喃喃道:“蓝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公主怎么会责罚你?”
金蓝轻笑一声:“那我该如何说话?”顿了顿,又道,“德妃赐你玉簪,我也以为这事牵扯不到我呢。”
明月心里一凉,凄凄然道:“蓝儿,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金蓝摇头:“不,我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比这更过分的事,我又不是没遇上过。”确实,仔细想想,有血无衣这个反噬界的鼻祖在,明月这档子事倒真算不上什么。
明月悄悄打量金蓝的脸色,嗫嗫道:“蓝儿,你知道,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我有一丝犹豫。那德妃分明就是有计划得陷害,咱们保住一个人总比两个人都被套进去好吧?”
金蓝笑道:“那你凭什么就觉得我被套进去比较好?”
明月正想辩解,就听金蓝又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太自私。当然,这也不能怪你,自私是人的天性。你只是遵从了你的本能而已。”
明月急了:“我怎么就自私了?我若是真自私,又何须如此匆匆赶来救你?”
“你确定是来为我解困,而不是趁机来找王嬷嬷打击报复?”金蓝懒懒扶住脑袋,目光朝明月脖子上扫去,“那块暖玉,你也该是从王嬷嬷那儿要回来了吧?”
明月无言以对,因为她确实是把暖玉给要了回来。那是她母亲遗物,当日送出去也是无奈之举。可是,那老女人居然收了东西不办事!现下她把这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回来,有什么错?
金蓝嘴角微微一嘲,她相信明月确实不是真心害她,她也相信明月心底确实对她有感激、有依靠,但是这些都抵不过“自私”二字。
就如同她相信血无衣肯定对自己有过执念,否则以他事事疑人的性子,不会给她准备一个象征婚姻的礼物。可到最后,不一样杀了她?说到底,不过“自私”罢了。
两人不欢而散。
明月觉得金蓝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便也不再说什么,郁郁走了。
王嬷嬷被人痛打一顿,自然不敢再对金蓝下手,甚至由于明月的关系,对金蓝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金蓝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照常过。
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宫里就传遍了宫女春兰跟司织房太监小顺子落井溺水身亡的消息。据说,把他俩打捞上来的时候,这两位居然还是赤身**着的。
宫里也只把这事当作丑闻处理。毕竟,谁会无聊到去杀这两个跟权势搭不上一点儿边的小人物?
宫里宫女太监忍不住寂寞、私底下偷偷结对子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瞧这两位的死状,该是偷偷约会时太投入才不小心跌进深井里溺死的吧。
金蓝听到消息的时候,皱了皱眉,有点奇怪:以她的了解,这两位该没有这般密切的交集才是。而且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两位还好好活着呢。
难道是在她离开后,这两位的感情突飞猛进得发展了?以至于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会不会太迅速了点?
不等金蓝好好思量这其中的关系,德福宫就又有人来传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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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福宫内,依旧是金碧锦绣。
金蓝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浣衣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第二次光临这个地方。
德妃依旧端坐上首,还是那般雍容典雅,只是这次气氛明显没有上一次那般剑拔弩张。至少,金蓝不是被人押过来的。
“你叫金蓝?”德妃声音慵懒而又温和。
金蓝眨眨眼,什么时候自己那么出名了,连贵妃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好!这样很危险!
于是,头低得更加狠了:“回娘娘话,正是奴婢贱名。”
德妃道:“你把头抬起来,让本宫好好瞧瞧。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