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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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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官宦人家的子弟,花花公子什么的。”萧然调皮地笑道,“唐大哥号称‘酆都浪子’,想必是与世俗礼教格格不入的,所以小弟猜想你讨厌与官府中人打交道。”
  
  唐玦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萧然闭着眼,感觉到他的目光,却佯做不知。半晌,唐玦的眼角又挑了挑,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回答。
  
  萧然笑得眉眼弯弯,满脸俏皮,可是仍然不敢睁眼。
  
  唐玦看着他道:“笑得这么畅快,可是不痛了?”
  
  萧然道:“不是不痛,见到唐大哥,小弟就象喝了琼浆玉液一般,心中特别舒坦,也就不觉得疼痛了。”
  
  水蛭吸了萧然的血,肚子鼓鼓的,其状更加狰狞、丑陋。唐玦将它们一个个收回竹罐中,起身对萧然道:“我先去准备药水让你沐浴,这些药材都是化解毒性的,可以帮你稍稍减轻症状,少点疼痛。放心,我会很快研制出针对你身体内毒性的药,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萧然。”
  
  一次沐浴对萧然来说就是一次炼狱的考验,可过后他身上的症状果然减轻了许多,胸口的窒痛也缓解了。
  
  等墨阳来到唐宅时,看到萧然的样子,心中越发欣慰。
  
  在京城里奔波了两天,几乎每夜都不能合眼,精神接近崩溃的凤离飞回到皇宫时,意外地听到萧然巧遇唐玦的消息。一向铁骨铮铮的男人几乎当着萧潼的面流下泪来,好不容易忍住,马不停蹄地到新丰里去找萧然。
  
  前来开门的垂髫童子闻说来人要找唐玦,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家公子不在府中。”
  
  凤离飞愕然:“你家公子不是接了个人回来么?怎的不在?”
  
  童子愣了愣,懒洋洋地道:“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禀明我家公子。他肯不肯见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凤离飞心中冷哼,这当主人的是个怪人,养的童子也那么怪。难为这个怪人与然儿一见如故,看来真是然儿有福了。
  
  
 
                  
 第四十章 痛惜亲情惊法场 
   唐玦正在听萧然弹琴,闻听童子来报:“公子,门外有个叫凤离飞的求见。”唐玦头也不回地问道:“他来干什么?”他生性孤僻、淡漠,极少有看得入眼的人。尽管与凤离飞也有数面之缘,却没有太多交情。略一转念,又不禁皱眉:“奇怪,他怎么知道这里?”
  
  “我也不知,本想推说公子不在,打发他走的。可他又问公子是不是救了个人回来,看来”童子瞥了萧然一眼,欲言又止,满脸疑问。
  
  萧然听到他们谈话,停了琴,歉然道:“对不起,唐大哥,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凤离飞是我师父。他必定是听我大哥说了我在你这儿的事,不放心才赶来看我的。”
  
  “哦?”唐玦愣了愣,伸手摸着下巴:“原来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目光渐深,脸色有些发冷,“说吧,你还有什么身份?”
  
  萧然微微一笑,平静地站起来,坦然道:“唐大哥,我不是有意欺骗你。你没有问,我也就没说。我是当今皇上的三弟萧然,也是‘一剑擎天’凤离飞的徒弟。若是唐大哥觉得我这个身份辱没了你,我立刻就走。”
  
  说着向唐玦一拱手,扭头对墨阳道:“墨阳,我们走吧。”语气依然轻柔平和,双眸中波澜不惊,脸上也没有露出半点焦躁或痛苦之色。
  
  墨阳站在萧然旁边,闻言身躯一震,脸色瞬间发白。嘴唇颤动了两下,想要出声阻止,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来。
  
  唐玦呆了呆,刚才阴沉的脸好像突然冰河解冻,变得生动起来。张开双手拦住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说了要赶你走么?”
  
  萧然一愣,随即唇角缓缓绽开一个优雅宁静的笑容:“唐大哥不讨厌我么?”
  
  唐玦哈哈大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我有这么小气么?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的。我交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我欣赏你就好了。”说罢挤挤眼睛,“其实你昨天跟我说什么讨厌的类型时,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非同寻常。好了,随我一起去迎接你师父吧。记住,我可是为了你才让凤老头进来的。”
  
  萧然心头一暖,灿然笑道:“多谢唐大哥。”
  
  天牢,正午,光线充足,牢房虽然简陋,却相对比较干净。柳圣俞与窦青鸾发现,自从两人被关在一起,待遇似乎大大改善了。因为天热,狱卒每天都会给他们提供热水擦洗身子,还给他们两套囚衣,让他们自己在牢中换洗,一日三餐也比以前所吃的牢饭好得多。
  
  柳圣俞认为他们死期将至,所以牢头才会发了善心。而窦青鸾却始终怀着希望,觉得两位表弟不会那么无情。今日狱卒再送牢饭进来时,她忍不住问他为何会得到这些善待,狱卒答道:“是皇上特别交待的。”
  
  窦青鸾有些失神,是皇上交待的?皇上仍然念着姐弟之情么?
  
  她怔怔地问道:“那么,小王爷现在怎样了?”
  
  “听方统领讲,小王爷宁死也不愿皇上妥协,而太医院的太医们又找不到正确的解毒之法。所以,这些天小王爷受尽折磨。小王爷虽小,却是硬汉子,连哼都没哼过一声。”狱卒说着,狠狠瞪了柳圣俞一眼,“真不明白,小王爷为什么还对你们这么好,皇上为什么还不下旨杀你们!”
  
  柳圣俞坐在轮椅上,面向着墙壁,一动不动,安静得就象一个影子。
  
  窦青鸾的眼眶有些潮湿,经历这么多事后,她心中已有悔意。可是为了柳圣俞,她不能让自己的心产生动摇。因为,她已经没有回头路。是生是死,她只能陪着柳圣俞。
  
  皇室之争,从来不能简单地用对错来概括,就算史官也只是站在谁的立场为谁说话。正如柳圣俞所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至此,她方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在男人们的权力之争中,她只能感性地站在她偏爱的一方,不去计较对错。
  
  牢房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轮椅上的柳圣俞依然纹丝未动。窦青鸾把饭菜放到桌上,把桌子拉到柳圣俞身边,看着他淡淡的眉眼,柔声道:“圣俞,来,吃饭吧。”
  
  柳圣俞回过身来,端起饭碗,却没有动筷子,喃喃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六天了,我一直没有见到主公,你也没有见到你父母。不知道他们怎样了,萧潼究竟想如何处置我们。”
  
  窦青鸾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划出一圈暗淡的阴影,忧伤,在眼底丝丝流淌,却没有让柳圣俞看到。“圣俞,你始终放不下迦陵王。”
  
  “难道你放得下你父母?”柳圣俞反问,慢慢抬头,目光茫然地落在对面墙壁上。依然沉静,却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静。曾经的雄心壮志,随着自己锒铛入狱而渐渐消沉。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淡定的外表下,是否还有那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连柳圣俞自己都糊涂了。
  
  听狱卒提起萧然,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俊美绝伦的少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那个不染纤尘的笑容,还有他安静的眉眼间淡看生死的从容与傲气。萧然,你真的宁死不屈么?难道我失算了?难道我真的保不住主公的命?
  
  可是萧潼,你弟弟还那么年幼,你难道真的忍心就这样毁了他的性命?比起你的江山社稷,他真的无足轻重?
  
  为什么?想到萧然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他的心中竟有隐隐的悲悯。柳圣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了?真好笑,你不是早就为了一个目的不惜牺牲一切,不择一切手段么?死一个萧然,有什么好可惜的?
  
  新丰里,唐府,唐玦对萧然的治疗已接近尾声。水蛭从萧然体内吸出的血颜色越来越鲜艳,而萧然的精神也一天天恢复过来。期间的治疗仍是痛苦的,可每次痛苦过后,他就觉得自己更加神清气爽。
  
  不做治疗时,两人就一起弹琴、饮酒、聊天,发现彼此就象一座发掘不完的宝藏。了解越多,越互相敬重、赏识。
  
  凤离飞第一天来就得到了唐玦的保证,心中释然,在唐府呆了半天就告辞回金陵了。嘱咐萧然在宫中多呆一段时间,等身体彻底康复再来金陵。萧然欣然领命。
  
  “公子,公子。”唐玦的书僮景儿从外面回来,兴致勃勃地奔进书房。
  
  “什么事这么兴奋?”唐玦面无表情地问了声。
  
  “我刚在街上听说一个消息:迦陵王谋逆案的一干主犯,今日午时三刻要被押往菜市口斩首。听说总共有三十多人”
  
  萧然腾地一下站起来:“你知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午时三刻,马上就到了
  
  景儿被他吓了一跳:“我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真切。只是听百姓讲,皇上仁慈,只将主犯斩首,没有株连九族,连罪犯的家人也一并放过了好像有那个迦陵王,还有皇上的亲舅舅”
  
  萧然大吃一惊,回头对唐玦拱手:“唐大哥,容我去一次菜市口。”拔腿向外狂奔,墨阳连忙跟了上去。
  
  唐玦看着萧然的背影,苦笑摇头:“这小子,简直跑得比风还快。”
  
  追云踏月驹在街上风驰电掣般奔驰,萧然抬头望天,太阳正在当头。他拼命鞭打白马,恨不能插翅飞到刑场。
  
  刑场上戒备森严,萧潼端坐在监斩棚里,杜仲衡与几位重臣分坐在他两旁。三十几位囚犯已被押上断头台,他们身后观者如潮。百姓第一次见到由皇帝亲自监斩的案子,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急促的马蹄声从人群背后传来,萧潼目光如炬,一眼看到那由远及近飞奔而来的白衣少年正是自己的三弟萧然。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萧然的毒看来已解,忧的是他此刻过来,恐怕又要生事。
  
  隔着二三十米,萧然从马背上凌空掠起,嗖的一声飞过围观的人群,人在半空,高声呼喊:“皇上,刀下留人”
  
  与此同时,一声“斩”字从萧潼口中断然发出,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刽子手举起寒光凛洌的钢刀,向罪犯脖颈上砍去。
  
  白色人影从天而降,激起侍卫一阵慌乱,刀剑齐举:“保护皇上!”唰地围拢来,却惊愕地发现,眼前之人竟是萧然!
  
  刽子手的动作整齐划一,只听“噗”的一声,血光冲天而起,人头落地之声此起彼伏,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
  
  萧然身形落地,骤然回首,在滚落的人头中赫然看到窦惠卿的那一颗,他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几乎跌倒。
  
  萧潼拍案而起,怒视着萧然,厉声喝道:“萧然,你敢擅闯法场,该当何罪?!”
  
  
 
                  
 第四十一章 一念错误会横生 
   萧然慢慢跪下去,慢慢低头,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本已恢复的体温再次冰冷。何止身躯冰冷,连血液都冻结在体内,连颤抖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听到身后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各种声音杂乱地响起,夹杂着恐惧、慌乱、怀疑、震惊、好奇。禁卫军们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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