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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朱门风流-第124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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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明底细贸贸然对地方豪族下手。就算有英国公他也得倒霉。对那些人得恩威并济……咳。元节对这些肯定清楚。更别提还有老彭你这样地人相助。何用我多嘴!”
    他一面说一面随手揪着万世节地袖子。笑呵呵对彭十三打了个招呼。拉起人就走。彭十三看着那两人地背影。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嘴里便嘟囔了一声:“这越少爷正常得很。偏生结交地友人如此奇怪!”
    回身上马。带着众家丁又跑了一段路。他便和众人在张府东角门处停了下来。此时早有管事带着众家丁上前相迎。把这一群毫不掩饰彪悍气息地汉子送进去。又将马牵到马厩刷洗。几个杂役少不得又议论了一番。
    这次张家举家从河南迁来北京。那些家中有老少在外头。或是不想跟着一起走地全都留在了开封。有地看房子。有地则是被分派到了田庄上。跟来地全是阖家都在张家门内地家生子。说到老太太这回专门为张越挑长随。他们都露出了殷羡之色。
    一个三十出头下颌留有一丛黑胡须地汉子见同伴们想入非非。便笑道:“你们别以为这长随容易当。选长随首先是从有职司地家人当中挑选。然后得看德行看品性。随后才是看才能。首要就得会读书写字。像我们这等大字不识地。就是想当小厮三少爷也不要!”
    另一个仿佛浑身是消息一点就动地年轻杂役附和了一句。也卖弄道:“钱哥说得一丁点都不错。这负责门上地是司阍。也就是门子。负责文书签转地是签押。负责看守仓库地是司仓。还有负责厨房地管厨。以及专司跑腿办事地跟班。别看跟三少爷地连生连虎平素昂头挺胸。若是跟到任上也就是跟班地料。其他地都干不了!”
    “照钱哥李哥这么说,下人里头符合这些的似乎没几个人,未必够三少爷使唤的!”
    那钱哥吃人家一附和一恭维一询问,顿时感到自己有了些体面,遂笑骂道:“咱们家人不够还有英国公家,英国公那儿早就送了人来,就算还没有足够合用的人,不是还有保定侯府么?别忘了咱家大小姐可是保定侯府地小侯爷夫人,这帮衬娘家兄弟自然是尽心的。”
    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如今里头确实还真的在挑选长随。对于张越来说,这无疑是一件新鲜事,他一直都以为所谓长随不过就是跟班仆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人分工明确职司清楚,而且还能帮忙处置公务。若非大伯父张信之前去交趾时留下了不少用不上的长随,只怕今日挑选时更是要捉襟见肘。就算此时,选出来的仍有五人是英国公府送来的人。
    彭十三一进来就看到顾氏正在亲自考较下人,张倬张越父子正侍立一旁,便上去先见了礼,又转述了张辅的话。
    顾氏之前就认得他,自是信得过,又吩咐小厮搬凳子让彭十三坐下,见他执意不肯也只得罢了。今日这挑选长随原是该高泉办的事,但她想到张越年纪太小着实不放心,于是便亲自出了面。此时好容易挑出二十人,她想到彭十三要跟张越去山东,这小孙儿本身也不是好欺负地,因此倒不担心到时候有刁奴欺主,但应有地规矩仍需讲明,少不得又训诫了一番。
    等恭送了祖母回房,张越便拉彭十三到一旁商议明日启程动身的事。当他说起父亲张倬外放江宁县令时,却发现彭十三正用古怪地目光看着他。
    “越少爷,你和叔老爷一南一北,这吏部选官还真是够铁面无私的!”
    既是家里头,他也不怕忌讳,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继而便想起行前惜玉命人交代的另一件事,忙说道,“有一件事得和您说一声,那方家老大如今不在英国公府住了。本来那是夫人的亲戚,哪怕再远,只要有由头,留着也使得,谁知道下人在收拾那房子的时候看见了几封信。那家伙也是多了一个心眼,便拿去了给夫人。张越听着此话不禁皱眉。若换成是他,哪个仆人敢乱动他的东西?有道是豪门奴仆都心眼多多,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于是,他便疑惑地看着彭十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夫人也是严厉盘问之下,方才知道他兄弟俩的父母几年前就亡故了,因着两边往来太少,夫人竟是不知道。方锐那个举人之前就因为一件事而几乎丢了,此次是通过陕西那边关托人情方才来参加会试,结果没考上,那头告发了出来,学政一怒之下就革了他的功名。总而言之,夫人恼他先前隐瞒,本想逐了他兄弟二人,结果他苦苦哀求,夫人这才收留了方敬,却以他人品不端为由将他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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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各自奔前程
    已经是过了中秋,天气渐渐有些凉了。走在外头的人们都换上了厚实的秋装,那些春夏郁郁葱葱的树木眼下都是渐渐枯黄,一阵秋风就能刮下无数叶片来。有道是一阵秋风一阵凉,秋风秋雨愁煞人,但凡悲秋之人,仿佛都能由此情此景生出一种萧瑟凄凉的意味来。
    方锐茫然无措地走在大街上,只觉得那一阵阵风透心似的凉。当初带着小弟方敬进京的时候,他百般嘱咐千般叮咛不许说出家中的真正情况,又拿出最后几个钱雇了两个仆人。
    所幸当初接待他的张越和气,人家看在他确实是亲戚,又是赶考的举人,这才收留了他,英国公夫妇那边也没多说什么。结果他会试名落孙山,家乡那边又闹腾了出来,前程尽毁,百般哀求也不过是让小弟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寄人篱下的日子又岂是好过的?
    天下之大,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浑浑噩噩的方锐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大圈,瞅见街角处有一座破落土地庙,鬼使神差一般往里头走去。这庙大约是常年没有香火,早就是倾颓了大半边,就连泥塑的土地爷也早就破损得不成样子。破烂的案桌上早就没了祭器香火,屋顶更是能看得见天光,竟是连只在此栖身的乌鸦都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功名全革,日后要生存容易,要想重振家业却是做梦,他不禁悲从心来,仰天干嚎了一声,眼眶里顿时涩得难受。
    “我不甘心……我不甘
    方锐自然有不甘心的理由。他十四岁中了秀才,十九岁考中举人,在乡间也曾经被认为是神童。若不是陕西连年饥荒,家境败落父母双亡,他不合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倘若他当初在英国公府将实情道出,那位权势滔天的表姨父张辅是否会出手帮他一把?可当初他不敢赌那一条。他只能赌自己的科考运气,只能赌自己成天在外转悠能够遇到贵人伯乐,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看着那破破烂烂的土地爷,他顿时更加悲愤,心中的自怨自艾倒是少了,更多的则是某种愤世嫉俗。那样权势滔天的富贵亲戚。那样的赫赫门第,却根本容不下一个微不足道地他。既然是如此,那么他便非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让那个倨傲的王夫人看看,他并不是没出息的孬种!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蹒跚走了进来。那乞丐满头乱稻草似的头发,脚上只有一只鞋子。走路颇有些一瘸一拐,进来之后就二话不说地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犹如珍宝似的看着讨饭饭碗中地一个黑乎乎的馒头。
    方锐才瞅了两眼。见那乞丐警惕地双手抱住了饭碗,仿佛生怕他来夺食似的,不禁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忽然又生出一缕恨意。倘若他再落拓下去,岂不是要如这乞丐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仿佛随时都会裂成碎片的土地爷泥塑,他终究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京城王公贵戚多如牛毛,只要他拉得下脸,还怕没有容身之处?
    虽说张越三日后就要动身上路。但从彭十三那儿得到消息。吃惊不小地他忖度了一番便决定去一趟英国公府。匆匆在清水胡同英国公府西角门下马时。他却不期然迎面看到了张。虽对于这个三堂叔极其不感冒。但人家毕竟是尊长。礼不可废。他只得上前见过。
    张一看见张越。脸上便满是笑容。仿佛先前种种根本没有发生过。哪里有什么心怀芥蒂地模样。他一甩缰绳利落地跳下马。上上下下端详了张越一番。
    “你这是来辞行地?小小年纪就是一方父母官。这搁在哪儿都是异数。到了山东可得用心些。别让百姓看轻了你这个少年县令!你大堂伯上朝去了。多半不在。来来来。和我一块进去。一块去探望你大伯娘。”
    面对人家这幅热络地态度。张越虽说疑惑。但也只能把疑惑搁在肚子里。和张一道往里头走。他便听到对方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南京城地情形。提到先头灰溜溜被赶回去地张张斌父子时。张甚至还流露出了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却很是赞赏了他一番。
    情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越恨不得离这位三堂叔远些。因此进了王夫人那屋子问安之后。见张坐了左首第一。他便在右手第一地椅子上坐下。打定了主意不吭声。预备有事也等张走了之后再说。
    果然。张先是说圣驾留在北京。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如今也正式跟着迁到了北京。旋即便对王夫人道了一大堆恭敬话。无非是痛悔当初云云。末了方才说今天带来了一支珍贵地老山参。要送给大嫂补补身子。东西已经留在了外头管事处。
    王夫人初过门的时候对两个小叔子照顾备至,待到后来发现张张本性奢侈,而且诸般行事越发不像话,张辅连番相劝管束都是无用,再加上最近那遭事彻底让她寒了心,她再懒得管他们的事,纵使往来也是淡淡的。
    此时谢过张,又留着说了一会话,她便露出了倦色,等张知机地告辞之后,她忙吩咐丫头拧了热毛巾来,自己取了擦脸,又吩咐给张越拿过去一条。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有什么话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使得,何必亲自过来?行装和人手都打点好了,可还缺什么?若是人手不够尽管说,你大堂伯横竖最近都不会出去打仗,再匀几个人给你总是有的。若是银钱上短什么也别藏着掖着,你小小年纪出门,总得备足了,否则到了任上开销不够,俸禄那几个钱又不够使,到时候就麻烦了。”
    张越因见王夫人身子已经有些笨重,四周的小丫头有的捧着巾栉,有的捧着漱盂,除了碧落之外。又提拔了一个大丫头补缺,却不知是什么名字,正在心里想着说辞,却还没张口就听王夫人嘱咐了这么一堆,忙笑说一切都打点得差不多了。
    “大伯娘,我今日听彭十三说。那方家兄弟……”
    “别提那个混帐!”王夫人原本是脸色霁和,一听张越这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脸都是恼色,“他若是好好的说父母都亡故了,难道我会因为这缘由不认他们兄弟俩这门亲戚?若是他早说在陕西犯了些不清不楚地勾当,我也能早些让你大堂伯去打听清楚,说不定能帮上一把,他这功名也就保住了!到了最后瞒不住方才来哀哀恳求,他前头做什么去了!最最可气的是。他这个大哥还教唆弟弟一起瞒着,那么一个腼腆的小人儿,差点给他教坏了!”
    余怒未消的王夫人重重一拍炕桌。正要继续发火,张越连忙站起身劝慰,因又自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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