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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朱门风流-第273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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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松手,她便真心诚意地说:“冯大夫,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前并不是你不够尽心竭力,也不是你医术高明,吴夫人能够见孟大人最后一面,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就是敏妹妹,也必定一直对您感激不尽。刚刚不过是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我只是想接你过去,换一身衣服吃一顿饭,以后你要上哪里去都随你,如何?”
    尽管从来就是死硬执拗的性子,但人家都说了这样的话,冯远茗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由着小五将自己扶上了马车,随即再也没有吭声。小五当仁不让地扶着他坐在了那个铺了锦褥的位子上,瞧见他身上衣裳穿得单薄,索性又解下身上披风盖在了他的膝盖上,这才下了车。不多时,雇的另外一辆马车也来了,杜绾便带小五坐了上去。
    一路回到了户部街的张家大院,杜绾吩咐了两个妥当小厮将冯远茗安置在国公府的西院,又让人去预备衣服换洗,自己则是带着小五去见孙氏,原原本本地将今天这一趟去马府街钦差行辕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才提到了冯远茗,说是预备留他几日。
    “等等,你说这是个大夫,还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孙氏眼睛大亮,连忙拉住杜的手笑道,“这不是巧了么?英国公夫人如今愁的就是小哥儿身体孱弱,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名医瞧一瞧开方子调养,那岂不是正好?先头孟家太太的病毕竟怪不得他,他的医术那么高明,浪费了岂不是可惜?再说了,诊金上头英国公府自然不会吝啬。”
    杜绾一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那时便觉得不妥,此刻也是直摇头。见孙氏满脸纳闷,她这才低声解释说:“娘,冯大夫的脾气古怪得很,当初也只是一时赌气方才答应了救治孟家太太。因着敏妹妹对他犹如家里长辈似的,他方才更加尽力,所以如今才会这个样子。他离开时,孟家人必然有重金赠他,可他如今不但落魄,还说今后不再行医,我觉着他是真的心灰意冷。我多留他几日只是想让小五给排解排解,她一向活泼爱说话,兴许能开了他的心结。他那一身医术,若真的从此搁置就可惜了。英国公府的事不如缓一缓,再看看机缘。”
    孙氏乃是直爽性子,细细一琢磨也就撂开了手,只吩咐一切让杜看着办。但等到媳妇退下,她仍然叹了一口气。英国公夫妇对张越和他们照顾良多,这件事若是能帮上忙,她心里的歉疚也能少些。但媳妇的言下之意也没错,总不能不顾别人的心情,硬逼着人给自己还人情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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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各逞心机
    波市舶司盛于元朝,到了明初洪武帝的那会儿却废了原本繁华昌盛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下来,直到永乐初年再开市舶司,朝贡使一拨接着一拨,榷场博买吸引了无数商人和民众,这才渐渐恢复了从前欣欣向荣的景象。
    市舶司所在的码头和榷场在城东一个荒僻去处,但随着朝廷为了迎接朝贡使而兴建了不少房屋馆舍,周围的大街小巷也渐渐沾了光。酒楼饭庄和各色店铺犹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典当行之类的也是开了好几家。每当各国朝贡使抵达的时候,无数店铺就会陡然之间挤得爆满,甚至连无数贫民都会到榷场周围碰运气。然而,如今虽说真腊和满刺加两国的朝贡使刚刚抵达,但人们的话题却在另一件大事上。
    “烧了十一艘船,歼敌三百二十一人,活捉了两百三十二人!”
    “谁能想到,皇上竟是派了巡海捕倭的总兵带兵下来,岸上的几个千户所都出动了!从前只听到过倭寇又杀了多少多少人,可很少听说过这样的大胜!”
    “还大胜呢,要不是那些上海县守城营的弟兄们足足守了一晚上,几乎拼光了一小半的人,那天晚上城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命!幸好那位张知县临危不惧,捕快差役竟是全都派出去了,这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你们知道什么!要不是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位锦衣卫的大人物在城里,到了县衙发号施令,然后又亲自坐镇东南边截击倭寇,后来援军来得及时,这会儿上海县早就完了!”
    靠近榷场地醉乡楼乃是这附近最好地酒楼之一,此时二楼一桌桌的客人就有好些都在热议着这样一个问题,同时关心着这开海禁是否会无疾而终。就是这么几天,风声就有些变化,说是如今尚未正式开海禁,倭寇便肆虐沿海,若是开海禁则更了不得。这无疑让消息灵通的商人们忧心忡忡,一想到才露头的财路就会断去,有些人的声音便忍不住大了起来。
    临窗的一张桌子旁此时也正坐着三个客人,瞧上去年纪最小的张越稳稳当当居中而坐,马钦久则是满脸局促,纵使喝酒吃菜也都是小心翼翼。陪末座地方青虽然心中有事,但他毕竟和张越打过的交道更多些,面色还算从容。
    虽说王全彬那天天亮苏醒过来之后就气急败坏地带着人走了,但马钦久在思量再三之后还是留了下来。即便他这个商人这年头地位不高,可他还不至于被人骂作狗东西还无动于衷,思来想去就想试着能否在张越身上打开突破口。等到出发时看到杨家的女婿方青也跟了来,他更是感到自己的选择没错。
    这会儿他说话极其小心,眼睛一直都在瞥看对方脸色。
    “张公子。这宁波府我来过好几回。権场这边热闹归热闹。却少几分雅致。话说回来。对面那座天香阁比咱们所在地醉乡楼更高一个档次。那里头有一道螺肉做得极其鲜美。我原本还想请您尝尝鲜。只今天居然闭门不做生意。真是奇怪得很。”
    张越此时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心里却想着之前和张超会面之后地情形。由于几十艘海船骤然之间截断了倭寇地退路。利用铳炮和坚实地船体硬生生将那些倭船逼到了沿海浅滩位置。接下来自然便是派人凿船烧船。完全是一边倒地战斗。等到有倭寇从岸上数个卫所千多人地围剿下逃到海边预备上船。看到地却是那一条条船燃起大火葬身大海地情景。恰是给带人烧船地卫所精兵抓了个正着。
    如果没有百姓和守城营军士死伤上百地前提。这勉强能说是一场大胜。但最可虑地却是如今有人借着此事叫嚣倭寇乃是因开海禁而来。须知历史上嘉靖年间几乎关闭所有市舶司实行更加严厉地海禁。就是因为有人提出是市舶司引来了倭寇。结果反而使得那段时间倭寇横行沿海大乱。这不单单是因噎废食。而是因噎绝食以至于全身溃烂了!
    当初他临走前曾经对皇帝提出可派大军沿海捕倭扫除后患。却没想到朱棣居然这么快就派了都督佥事张攸为总兵官。以都督佥事黄宿为副总兵官。带领镇海卫五千人从刘家港巡海捕倭。也幸亏有船队截断倭寇后路。将那几个岛上地补给基地和海盗连根拔起。这却是更让人欣喜地收获了。只是这次扫荡地消息传开之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打鼓。
    方锐地提醒张越可以半信半疑。但他从活捉地那个俘虏口中却又问出了不少消息。于是只能马不停蹄赶到了宁波。带上方青是因为这位杨家女婿地身份极其好用。而且他既然敲了杨家一大笔。自然少不得要有些补偿。至于马钦久则仕来过这里多次。地头精熟。而王全彬这么一个无足轻重地人物。他着实没有放在心上。走了也就走了。
    “这里地酒菜也还算不错。只是吃顿便饭而已。倒不必拘泥地方。”
    马钦久连忙点头称是,借喝酒定了定神,便在心里打点着接下来该说的正事。随眼一瞥窗外,他忽然瞧见一行人前呼后拥地往这边来,居中的马车挂着金饰银螭绣带,外头套着五彩锦绣车围子,极为富丽堂皇。好容易等到马车停下,那车上下来了人,他定睛细细一瞧,顿时又惊又喜,忙站起身对张越说:“张公子,那就是提督宁波市舶司的汪公公!”
    张越并不想那么早和镇守太监汪大荣碰面,便只是从栏杆缝隙瞥了一眼,看清楚跟在汪大荣后头从马车上又下来的几个人,他一眼就认出了陆丰和程九,顿时暗自皱了皱眉头,而在张越右手边的方青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陆丰。细心地他更瞥见了张越地细微表情变化,不禁在心里思量了起来。毕竟,先头的事情他也是有份参与。
    随马车而来的还有几十名衣衫鲜亮的护卫,此时一大半把守住了路两头不让人通过。很快,对面那家天香阁里头便出来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
    上下来的众人迎了进去。待到那饭庄的大门关上,才呼啦啦地守在了门口,一幅防备森严地架势。眼看这般情形,这边二楼的酒客们就议论开了。
    “那是什么人,竟然能和汪公公同车?而且还为了这事特地封了天香阁?”
    “孤陋寡闻了不是?汪公公已经接待这一位好几天了,之前是亲自用马车从一家客栈里头把人接到府里头去住!听市舶司里头那些家伙说,这可是要紧人物!”
    “要紧人物?看那面白无须的模样,别是来抢汪公公位子的小公公吧!”
    话音刚落,酒客们顿时哄笑了一声,但却不敢说什么再深一层地话,各自喝酒吃菜不提。而张越想起之前陆丰提起这汪大荣便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冷冷一笑。果然,陆丰那家伙就是如此地性子,只要别人能够伏低做小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什么仇恨都得往一边站。
    马钦久原本上宁波府就是想看看能否走通这位汪公公的关节,此时看到人近在咫尺,不禁有些心痒,因此便有意对方青说:“方公子,这位汪公公提督宁波市舶司也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此次若是开海禁,他这个提督市舶司更是莫大的肥缺。你这次过来想必是代表杨家,可有什么打算么?”
    方青情知张越就是冲着那位提督市舶司来的,那汪公公的提督太监之位坐得稳不稳还未必可知,此时便故作漫不经心地摇摇头说:“我不过是跟来看看热闹,哪有什么打算!”
    汪大荣如今根本顾不上别人怎么想,他地全副心思都在陆丰身上。他并不是当初的燕王府旧人,能得到提督宁波市舶司这么一个肥缺,全都靠地是攀上了司礼监太监黄俨这棵大树,每年市舶司出息的三成他都是孝敬了这一头,其他地上下打点一番,最后到了手中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若是长长久久坐着这个位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殷勤地劝了几杯酒,想起这几日始终不曾磨一个准信下来,趁着酒酣之际,他少不得再次磨动嘴皮子:“陆公公,说句掏心窝子地话,您如今在宫里信得过的人只怕不多吧,否则别的人不带,干什么非得带程九这么个身家清白的小猴儿出来,而且还大张旗鼓在外头招人手?黄公公他们几个都老了,今后就看您的了,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收人心?”
    这几天该试探的该扯皮的他都已经说够了,此时他索性把心一横,也不看陆丰那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直截了当地说:“咱家知道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您,您以后就是大红大紫的人,若是肯抬抬手,别人必定都说陆公公您心胸宽广,这投奔您的人可不是得更多?再说,市舶司这个地方,新官到任至少有大半年不得上手,也没什么收益。咱家是干惯的人,别的不说,每年就能孝敬您这个数!”
    一连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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