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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朱门风流-第340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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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就带兵大败黎利于老挝,这会儿又有急报,难道是又有人反了?那黎利别地本事倒是稀松平常,就是跑得飞快,每次打败了他却抓不到人,没多久又死灰复燃,这样一再往复怎么行!”
    “交南耗费钱粮人力无数,这样下去西南确实就要被拖垮了。”
    想起两天前才刚刚在四喜饭庄的二楼和于谦谈论过此事,张越此时点了点头,等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了几道公文批了几个字,他就在心里思量了开来。大伯父张信虽说擢升为参议,但在那种地方可谓是朝不保夕,可他既然知道皇帝把人贬谪到那里的目的并不单纯,就不好轻易开口。可是,当初英国公张辅在交趾创下的大好局面,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须知这两个月除了熟悉兵部事务,他对交趾兵事也下了很大功夫,能不能趁此机会……
    “张大人,方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有事商议!”
    听到司房外头的这个声音,张越连忙停止了那些思量,起身出门。到了兵部正堂,却只见唯独尚书方宾在。俟他行过礼后,方宾就开口说道:“交南丰城侯病重,此次是荣智伯上书。因交趾气候多变,远征军士多有因疫病而死的,军器也因为气候潮湿多有锈蚀,所以上书调兵调军器。事关重大,我需得入宫一趟,两位侍郎另有事情要办,你既是掌军户簿册和军器簿籍,就和我一起去吧。”
    虽说这确实是分内事。但此等事自该由三位兵部堂官陈奏。张越并不认为自己有同行地必要。因此他答应归答应。使人回去吩咐一声地同时却在心中思量了起来。从兵部衙门出来。由长安左门经承天门端门左掖门进入宫城。他跟着方宾沿御道左侧文昭阁旁边青石路前行。过穿堂和中左门云台左门。这才看见了乾清门。
    今日孙翰属下地禁卫正好轮值乾清门。
    认出那边地来人。他连忙上前向方宾行礼。旋即便对张越说道:“三哥是跟着方大人来奏事地?虽说通报不过是一句话功夫。但眼下皇上正在见周王千岁。如果你们不着急。最好还是先稍等片刻。免得有所触犯。”
    张越还未来得及答话。方宾就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们就先等在这里好了。”
    孙翰娶了张越地堂妹张怡。两家便算是姻亲。因此孙翰虽年长。也得称呼张越一声三哥。虽说交情极好。但如今各自忙着各自地事。房陵在东宫站稳脚跟也需要尽心尽责。于是他们这三人一起聚头地时候就少了。这会儿在人来人往地乾清门前。又有兵部尚书方宾在。两人自不好多说什么话。倒是张越渐渐悟出了方宾非得叫上他一同来地缘故。
    这乾清门轮值地宿卫多半是勋贵子弟。尚书尽管是二品高官。却未必能让别人卖面子。今日皇帝既然是召见周王。若是拣了个不那么巧妙地时候进去。奏报地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到头来被迁怒就不那么美妙了。捎带上他。在乾清门便可能得到讯息。兼且若有责备多了一个人分担。若有嘉奖也可说是提携晚辈后进。怪不得人说六尚书之中。夏原吉最贤。义最稳。宋礼最正。吕震最杂。吴中最巧。方宾最敏。各有各地秉性手段。果然一点不假。
    乾清宫正殿此时正一片死寂,周王朱俯伏于地,朱棣来来回回在宝座前踱着步子,时不时停下来用刀子一般的
    一眼下头这个嫡亲弟弟。两人同父同母,朱~虽说王,但对这个弟弟总还有几分优容。然而,开封距离京师太近,周王三护卫足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此次别人密告的更是他不能忍受的交结异教,因此他着实火大。
    然而,若是周王朱矢口否认也就算了,偏生其一口承认了所有事情,只是顿首谢罪,他这满肚子邪火没处发,却又不想真地对这个嫡亲弟弟怎么样。
    “别跪了,起来!”见朱仍然是俯伏不动,朱棣顿时眉头一挑,旋即便对左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前搀扶周王起来!不记得周王有风湿地老毛病么?”
    几个原本僵立不敢稍动的小太监慌忙上前扶起了朱,即便如此,朱在起身时仍是脚下踉跄站立不稳。瞧见这一幕,朱~不由想起当初建文帝削藩时,自己这个弟弟先被流放云南,随后囚禁南京多年,心中不禁更生怜悯。吩咐宫人搬来锦墩让朱坐下,他便上前问道:“一赐乐业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不要听请罪那套!”
    此时此刻,朱哪里不知道最难过的一关已经过去,心中松了一口大气,但面上却不敢有半分放松。由于朱棣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他知道此时朱棣还记得兄弟情谊,便索性以兄弟之情动之:“四哥你也知道,我对于那些药草之类的东西原本就感兴趣,一赐乐业教中有一位医士名叫俺诚,到我那王府走动的多些,我正在编《救荒本草》,他也帮过我不少忙。因他提起过要重修开封清真寺,我答应捐资相助,就是如此。”
    见朱棣目光炯炯,他咬咬牙又说道:“一赐乐业教不像佛教道教,他们原本就是海外迁来,很少与中原人通婚,因此人数如今已经不到千人,开封府内本地居民很少信奉这个。我要是勾结异教,何必找这种不为汉人所信的教派?他对我有助,我便捐些钱修寺,而且早就说过要在内中供奉大明皇帝万万岁牌。总之既然如今罪证确凿,那我认罪便是。
    ”
    由于袁方出身河南,又曾任锦衣卫河南卫所千户,朱棣原本还对于锦衣卫的呈报颇有些忌,此时见朱原原本本坦明其中干系,他渐渐有些信了。然而,他生性多疑,此时只是没好气地骂道:“既然有隐情就该明明白白地奏明,一见面就说什么罪该万死,非得学别人叩头请死罪这一套,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糊涂!还是说你以为朕糊涂到了这个份上?”
    “臣弟不敢。”此时周王朱见朱~摆出了皇帝做派,连忙离了那锦墩,又屈膝跪了下来,“臣弟扪心自问,这些年在开封王府中很少外出,实在是心中委屈。臣弟知道皇上必定会派人严查,原本并不想说这些,可臣弟生怕皇上一怒之下罪及宁儿,所以想着只要治罪臣弟一个,那……”
    “混账,朕要是贬了废了杀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弟弟,阿宁难道会独善其身?”朱棣顿时气恼了起来,指着朱便骂道,“你这个当父亲地还不如朕明白你那个女儿!滚!”
    他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地女儿,就这些说辞还是父女俩商量出来的!朱心中苦笑,面上仍是诚惶诚恐地拜舞谢罪,起身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听到耳畔又传来了一句话。
    “你这次多留几天,趁此机会把阿宁的婚事定了!”
    “啊……臣弟谢皇上!”
    看见朱欣喜万分跪下磕头,朱棣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遂吩咐两个小太监上前把朱搀扶出去。等到人走了,他方才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头。吩咐河南地方官监察周王乃是他地御命,但那个告密者的出现却实在是太巧了,而且之前那时机也古怪,莫非仍是逆子捣鬼?想到这一点,他顿时咬牙切齿更生恼怒。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方宾,武库司郎中张越求见。”
    闻听这一声,朱棣方才从那些乱七八糟地思绪中回过神,遂吩咐让人进来。等到这一老一少入殿行过礼,方宾禀报了此次交南的急报,他一瞬间面色铁青。
    “小小一个交趾一叛再叛,这还有完没完!丰城侯李彬荣智伯陈智身为大将,就不知道动动脑子,还要再来向朕要兵要军器,他们就不能学学张辅,不要让朕一直操心!”
    即便是方宾,面对朱棣这忽然勃发地怒火,能做的也只有不吭声——毕竟,皇帝骂地是勋贵大将而不是他。然而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张越却忽然语出惊人。
    “皇上,恕臣直言,交南之所以难定,不在攻,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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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发
第四百零九章 锐意
    家满门和交趾仿佛都有不解之缘张辅率军三征,趾足足呆了十年,张信被贬如今仍然在那里窝着,张越任职兵部武库司,恰恰是又要常常和交趾打交道。因此,这时候他石破天惊说出这么一句话,方宾大惊失色,而朱棣却只是挑了挑眉,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容情。
    “张越,此等军国大事,你居然妄言?”
    自打收到父亲张的那封信,让他设法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把大伯父张信弄出交趾那个鬼地方,张越就一直在心中仔细筹划。他并不认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鬼是什么好法子,但他却知道,交趾并非鸡肋,而是一块极为要紧的地方。与其让张信回来,还不如在皇帝心中加重一下砝码。此时无疑是极好的机会,因此他从容上前了一步
    “臣并非妄言。英国公三至交趾,每次都是顺利平叛,最后一次更完全平定了陈季扩之乱,何以最后还有那么多人追随一个跳梁小丑黎利?交趾初定,又孤悬西南,朝廷派了众多得力大臣前去治理,原本就是以安抚为主,据我所知,皇上不曾下令交趾供扇一万把孔雀尾一万只,不曾可曾下令每年在交趾征象牙百支,更不曾下令在交南采买玳瑁琥珀。”
    朱棣被这一连三个不曾说得一怔,待明白其中深意之后,他原本就紧绷的一张脸更是显得阴沉难看张越虽然没有明说是谁枉顾自己的意思在交趾横征暴敛,但不外乎就是自己倚为胘骨的心腹。想到黔国公沐)之前曾经有所暗示,他自是抿着嘴唇一言不。然而,寻常大臣看了他这样的脸色便会惶恐请罪,张越却瞧过很多次了,这时候并不怵。
    “黎利原本乃是陈季扩的部将,归顺我大明之后只当了一个小小巡检,因此早就心怀不满,但他起兵反叛的借口却是朝廷强征他的女儿,民间生恐也遇上这种事,于是便有附逆之举。而潘僚袭安知府,表面恭顺心怀异志,见交南一乱便趁机举起反棋,至于其他先后叛的土官也是一样。但此等人固然别有用心,若是没有机会没有借口,如何能生事?交南百姓和中原无异,但使能安然糊口度日,谁又会宁愿抱着杀身之祸附逆?”
    方宾今天捎带上张越不过是为了趋吉避凶,谁知道这会儿平白无故卷进了这么一桩麻烦事里头。瞧见皇帝正用冷冷地目光瞪他,他顿时心中叫苦,知道这位至尊一定以为自己在后头说了些什么。想到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句。
    “张越,今次议的是交趾军器人员,谁让你说这个!”
    “交趾东距海,西接老,南渡海即占城,北连广西之思明、南宁,云南之临安、元江,都是膏腴之地。交趾定则西南夷定,况我大军进兵则贼寇望风而降,一乃是畏天威,二则是民心向我大明。当初英国公三定交趾之后,其要处就在一个守字。
    若驭之有道,则此地可以渐安。若守之无法,则不免再变。如今大军在交趾剿一地则另一地叛,至另一地则原地又叛,将士皆疲于奔命,这军器人员耗损自然无法避免。”
    眼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张越却说得越来越起劲。即便是以机敏著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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