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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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许,若真是皇上不在,这天下还不是在您指掌之中?”
这自然是赤裸裸的恭维,旁边不屑此道的王斌听得自然大皱眉头。然而,眼见朱高煦面色稍卑,他自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坏人兴致,于是只默不作声。待到朱高煦问他麾下诸卫情形,他便原原本本奏报了,随即又低声说:“卑职以为,殿下确实该等一等,不得准确消息决不能轻举妄动。另外,其他的都不足虑,惟有锦衣卫无孔不入的手段不得不防。”
“本藩当然知道不能轻举妄动,都忍了这么久,不在乎一天两天!”
朱高煦口中如此说,心里却盘算着等一有准确消息便立刻率军杀将出去,只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给朱高炽扣上忤逆之名。以山东到北京这么点距离。一举功成的可能性并不小。等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禁考虑了一下朱林没死的可能性,再想想袁方,他便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父皇真去了,那个袁方也就该打发去养老了,这已经是他的最好结局。换了其他人,锦衣卫不乱上一年半载就不错了,哪里能顾的上本藩?也罢,那个死,肘,掌握了京师局势本藩也不怕。他活不了多久。但几他稍崭水女。本藩便立刻取而代之!”
由于杨荣此行还带来了天子遗诏,报丧之后便拿了出来。有了这样东西,留守在京辅佐太子的所有官员不禁都松了一口大气。朱高炽当机立断,命朱瞻基精选府军前卫五千人立刻赶往大宁发丧,又连发指令调动顺天府的一应军卫,那防备何止比之前森严一倍。而朱高炽最满意的便是勋贵们毫不迟疑的态度,不但成国公朱勇调兵遣将毫不含糊。就连其它人亦是惟命是从,当天朱瞻基启程的时候,整个京畿境内已经是固若金汤。
日之内,所有准备都已经料理得妥当,天子驾崩的消息却仍然捂得死死的 所有知道消息的人眼下都呆在了宫里。而带兵的勋贵则是各带上了两个东宫太监随行。
星夜兼程赶回来的杨荣名正言顺地留在了京师,而同样是不眠不休将近三天的张越却仍需陪着朱瞻基赶往大宁。尽管他历练的好筋骨,抵达松亭关时却感到脑袋犹如炸裂了一般,浑身上下也是疲软无力。随行的陈芜瞧见他不妥,又发现朱瞻基亦是嘴唇干裂脸色憔悴。便以此时已经过了辛时,出松亭关后不多时就要赶夜路,极其不安全为由,死,活劝说在松亭关内停留一晚。松亭关守将也担心蒙人的到风声,少不得在旁帮腔,朱瞻基只得勉强答应。
张越当初第一次通过松亭关的时候,草原上还是绿草如茵,回程时却已经是徒然转冷。如今再到这里时,就只见关外已经失却了早先的鲜亮绿意,天空中满是阴霾,星星点点飘落着雪珠子。看到这种天气。他自是建议守将让人往大宁报信,到时候遣一支兵马前来会合,又强打精神到屋中陪朱瞻基说话,眼皮子却是直打架。
“原来皇爷爷在那时候还读了我的家书 ,说起来我这还是和你学的,那回英国公重病,你事无巨细往南京禀报,我就觉得这比空泛写些恭敬之辞恳切多了。后来我在德州病倒的那一回,你还为我代笔给皇爷爷写过家书。如今我每日习惯性地记这么些东西,这次索性就夹在问安的折子中。一并送过去了。”
“殿下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臣当初只是觉着既是骨肉至亲,讲礼之外更需念情。没多想别的。”
“念情,,不错,做人是该念情。我从小小就是皇爷爷过问功课,教授骑射,跟着也不知道去过多少回军中。如今想想。皇爷爷是真的喜欢军营,哪怕是我从小就带着府军前卫演练,却不像他这么沉迷其中,皇爷爷就是皇爷爷,想学他的人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有些事情可以仿效,有些事情却仿效不得。永乐大帝只有一个,
朱瞻基挑了挑眉,这才若有所思地说:“大帝?我记得从前师傅提过,仿佛只有昔日孙权和唐高宗用过此号,颇有自满之意,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你这话要是让那些老臣听到了,恐怕又得编排你了!”
说完这话。他却听到了轻微的骄声,侧头一瞧,却只见张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手支在炮桌上,已经是睡着了。旁边的陈芜见神情形忙走上前来,正要去推醒张越时,朱瞻基却站了起来,淡淡地摆了摆手说:“他在路上几天没合眼,必然是困极了,让他去睡吧。你去取一件披风来,随我去外头走走,今晚我睡不着!”
由于北平行都司已经废弃多年,哪怕重取大宁,如今的松亭关依旧是戒备森严。只是,相比从前重点防备南边,如今的重点却在于北面,所以即便是夜里。依旧能看到四处燃烧的熊熊火把,依旧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军士。当朱瞻基走到城头的时候,几个军官闻讯赶了过来,却被陈芜上前拦住了。
“太孙殿下眼下心情不好,你们别毒扰了他。”
军官们看不见朱瞻基外袍之下的那一身麻衣,并不知道他忽然带兵前往大宁是何缘由。因此这会儿听陈芜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偃旗息鼓。
没了和皇太孙套近乎的机会固然可惜,可要是惹得这位主儿恼怒就更划不来了。于是,几个军官只得远远退开,却不敢擅离。
此时此玄天色已晚,乌云遮住了月亮和繁星,城外一片漆黑,几乎不见一丝一毫的亮光。雪仍旧是下得稀稀落落,但风却渐渐大了起来,裹挟着草原上的沙土劈头盖脸地打在人的脸上,不免有一阵阵刺痛的感觉。然而,站在大风之中的朱瞻基却是半晌都没有挪动一步。从后头看着仿佛是化成了泥雕木塑。最后,陈芜瞧着实在不对,连忙悄悄上前。
把手中另一件厚厚的白狐皮披风盖在了朱瞻基肩头,他又乍着胆子轻轻握了握这位皇太孙露在外头的手,见已经是冻僵了,他不由得暗自叫苦,忙朝身后另两个随侍的太监打了个眼色,接过了他们手中的招鼠手套,不由分说地给朱瞻基套上了。
见人丝毫没有反应,他只得开口劝道:“殿下,就算睡不着,夜间风大,您还走进屋里眯一会吧。明日还要赶路。到了军中还要殿下,您不会自个。想想,也得想想皇上对您的期望,这冻坏了可怎么好?”
陈芜伺候朱瞻基多年,若是平日这么劝一番必定有成效,但此时此玄,朱瞻基却是压根没有理会这番话。又怕又急的陈芜眼看无用,少不得又劝了好些话,好容易才把人请回了屋子里。他也顾不得张越仍靠在炕桌上睡着。急急忙忙吩咐了人张罗送热水,待到朱瞻基坐下就亲自扒拉下了鞋袜伺候洗脚。
毫无知觉的脚也不知道被揉搓了多久,朱瞻基才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他的父亲足足当了二十一年的皇太子,胆战心惊了二十一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天底下最难的就是父子君臣,以后他可也会同样如此?
防:这几天都是倒头就睡,早上都是睡的死死的,看来人说的没错,累疯了就睡的好,,哎,第六集十四号已经出了。封面依旧很漂亮。封面大家可以搜索新月家族,在首页的必屹广告里头就能看到。不过我询问了编辑。终于搞明白封面上那几个人物是谁。张越、赵王、小五、朱宁、岳长天。岳长天像某个香港演员,问题是张越为啥越看越像陆毅?倒是赵王我差点认成了朱林”
第六百四十五章忧喜参半
3000199第六百四十五章忧喜参半
月二十八太孙朱瞻幕抵世大宁。即日发口千军中不曾准备那么多麻布。因此除了金幼技以及张辅柳升等一些勋贵,上下将官士卒自然是没法易服。披发哭灵之后,朱瞻基便召张辅金幼放等人吩咐回京事宜,当即议定由阳武侯薛禄守大宁,张辅柳升陈憨等于次日领军护送发灵回京。这一夜,所有人忙着诸多事宜,都是彻夜未眠。
由于快马报丧。小溪须臾便传遍了天下八方,回京这一路上,从过了松亭关开始,一路都是军民素服哭迎。那素淡的颜色再加上天地萧瑟肃杀的背景,越发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悲凉来。由于是大军行进,回去这千多里路,一行人足足走了五天,每日行程不过两百多里。
这一晚是入京前的最后一夜,大军驻扎在了三河。前方早已传来消息,皇太子将率百官迎于京郊。之前虽说都是日走夜停,但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没睡好,各有各的心事。朱瞻基自从发丧之后,除非是需要诸勋贵合议的事。其余时候一律不见外人,眼下仍然是如此。然而,柳升陈慰等人眼看京师渐近,哪里坐得住,扎营之后就聚在了一块,只派人去邀请张辅时。张辅却是借口劳累推托了。
张越这一路只是紧随着张辅。他如今却是什么都不用管了,毕竟,山陵崩这种大事压根轮不上他出面。不过,随侍张辅左右,对于这位大堂伯的审慎小心。他仍是颇为佩服。由于是护灵回京,这一路上军民上下都不忌饮食,但张辅硬是片肉不食滴酒不沾,哪怕在无人处也是一样。在如今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头,能同样做到这一点的几乎再找不出一人。
这会儿看见张辅打发那前来相请的宁阳侯家奴回去,他便低声说道:“大堂伯,这一路上,随行大草正越走越少,这些人应该是被派去了北直隶南线运河一带吧?”
“汉王反意天下皆知,这时候太子殿下不防他,却是去防谁?”自打皇帝在大宁病倒。继而驾崩以后,张辅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时脸庞消瘦了一大圈。“好在我如今和他没有瓜葛,就连遗诏也早交给杨荣带了回去,如今掌军的又是柳升陈您等人,想来他要打我的主意也不容易”越哥儿,幸好你提醒了一句,要是我拿着遗诏,那才是真正的烫手山芋。”
“哪里是我的劝说。大堂伯不是在拿到之前那诰书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了么?”
“那时候只是起意,但你对我说过犹不及的时候,我才真正下了决心。”张辅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越一眼,见他正低头喝茶,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拍了拍那个楠木小匣子,“我已经是食禄三千石的国公,别人不得不倚重,何必处处争先?再说,皇上之前的旨意已经明白无误地写了。说是让恬丫头长成之后,由太子殿下纳她为妃。最初成了皇妃的已经有了你姑姑,皇上既安排了恬丫头的将来,若我还霸着遗诏不放,这权臣两个字便再也脱不掉了。”
即便张辅没有明说。张越也知道他后头省略了一句话 从古至今,不想篡位的权臣几乎从来没有好下场 朱林这辈子善待了大多数功臣,可皇太子朱高炽和勋贵之间并没有同甘共苦的感情,如今若是不知收敛,今后恐怕就苦了。虽说他隐约记得朱高炽似乎是个出了名短命的皇帝,可这种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是再亲密的人也是一样。
然而,纵使不能说,一想到王夫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他却不能不为张恬着想:“大堂伯。之前那道诏书是我亲笔替皇上拟的。但我觉着此事实在是”联姻帝室固然是别人没有的荣耀,可恬妹妹毕竟还太小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待到她长成之日,太子殿下也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了。须知之前杨学士金学士为先帝草拟遗诏,后宫殉葬嫔妃足有二三十人。而且,太子妃,太子妃和太子又是仇俪情深小”
“你不用说了!”
张辅一下子松开了按在那楠木匣子上的手,一下子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