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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部分

朱门风流-第564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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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却是闲之又闲。对于带下番官军镇守南京,他并没有什么怨言,可听到外头那些议论,他却是觉得心灰意冷。
    带兵在海上漂泊多年,他对这么一支官军自然是颇有感情。这都是些开得船下得的厮杀的勇猛汉子,如今竟有人说这些人闲着难免出事,要派他们去修南京宫殿!
    “父亲,父亲!”
    看到养子郑恩铭撞开门帘入内,郑和便没好气地斥道:“什么事这么冒失慌忙?”
    “门外有人送来了不少礼物,道是宫中张公公捎带来的。”郑恩铭笑呵呵地把礼单子双手递了过去,随即就搓了搓双手道,“您到了南京之后,就几乎没人来看过您,想不到张公公到还惦念着。今儿个一整天,除了那些商人,这还是头一份节礼,”
    “张公公?张谦?”
    郑和满肚子纳闷地打开了那礼单,一目十行看了下来,心里立刻一突。东西中间既有寻常土产,也有名贵药材,但若不是和他极熟的人,断然送不出这样的礼来,足可见确实是张谦所为。然而,那下头的落款处,却分明是龙飞凤舞写着张越。这位被明升暗降的小张大人,竟然答应张谦给自己捎带东西?
    防:昨天去参加了一位亲友的婚宴,三十五桌,据说每桌五千扒,,老天爷,现在这结婚咋结得起?虽然可怜巴巴地说更新慢不敢要月票的,但看着所有人都争的如火如荼,想着五一双倍,俺也有些心痒痒,有保底的可以投给俺一张哗”
第六百六十章伤心人别有怀抱(下)
    9006399第六百六十章伤心人别有怀抱下
    和离开京城只比张越早数日。在他之前。王景弘就爽拜 川了南京。两人一起下西洋六次,每次都是一正一副搭档,彼此之间自然是交情再深厚不过,不管是一同做什么事情都能彼此互补。然而,这一次的勾当却和从前完全不同。率下番官军守备南京的旧例从前也有过,伊只是从西洋回来的那段时间,随时随地还要准备继续起航,可这次却可能是永远!
    这会儿,他已经把王景弘请了过来,把网网得到的那份礼单子撂给了他。王景弘接来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随即就抬起头笑道:“没想到咱们俩一块来南京养老,张谦居然还能惦记着。这蛇油治风湿是最好的,咱们都能用上,还有北边贡的羊毛毯子,奴儿干都司的鞭皮靴、长白人参,,也难为他一样样都想到了,却是比那些恨不得咱们走路的白眼狼强。”
    听到这话,郑和顿时哑然失笑,当即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都多少年了。你这人就是不愿意凡事多琢磨。张谦的为人还要你说?他一贯不是踩低逢高的,在宫中也低调,早就得太,,皇上青眼,所以这次才能留下来。他记着咱们固然是有心,但是,托张越给咱们捎带东西,这便是有另一番意思了。”
    王景弘出身福建海边。自幼便通习操舟之术,之后因生计所迫,方才在同乡宦官的引荐下入宫,自然比不得在王府中浸淫多年的郑和,此时便有些纳闷。思量了好一阵,他方才隐隐约约生出了一个念头:“你是说,张谦不怕别人知道此事,也打算养老?”
    “张谦毕竟也年纪不小了,老占着位子未免没趣,再说,他因为姓张,原本就和张家走得近。你且看着,三五个月之内,对他必定就有别的安排。”郑和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态更是怅惘了下来。“他下番的次数不比你我!还可以说丢开就丢开。景弘,这些年来,下西洋多半是你和我,去西域的是李达,入藏的是侯显,相比侯显李达,咱们是最放不开的。”
    原本这些心思都死死压在心底,但这会儿却全都被勾了起来,无奈之下,王景弘只得侧过头去,假作迷了眼睛,旋即才无奈地说:“我好容易压着下头,你偏又提此事!如今户部等等无不是责怪下番耗费巨大,又连海禁都提出来了,这西洋恐怕咱们这辈子也是无望了。过去削事情不要再提小我只问你,军中怎么办?”
    驻守南京的京卫一如北京,也有金吾前卫后卫羽林前卫左卫等等,一应卫所加在一块,也有号称雄军十万。然而,由于最精锐的军士悉数北调,如今留下来的不是年老的就是还小的,战力远远比不上北京卫。而江南地少人多。在南京附近屯田不切实际,因此大多数人都是守着江南这富庶的的方。靠着一丁点军粮俸禄过日子。别人还好,下番官军哪受得了?
    “之并已经有两干最精壮的兵卒分到了两谁各地卫所,剩下的驻守南京城中的大约还有几千。他们里头很多都走过惯了好日子的,如今我却听说,那些家口多开销大的,过年了还有人揭不开锅!要单单是眼下这样的驻守也就罢了。如果真去修南京宫殿,我怕,”
    “不要说了!”
    郑和本就觉得心烦意乱,此时更是脑袋嗡嗡作响,本能地喝止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就对王景弘无力地摆了摆手:“你派人去见见那些军官,让他们好好约束下属。就说是我的命令,谁要是敢闹事,严惩不贷!之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才能过得阔绰,如今就来埋怨朝廷,没有这样的道理!景弘,这当口心软不得,出了乱子就是大麻烦!”“ 从马府街郑府出来。王景弘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随即就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小心情极度不好。因为郑和的那种态度,他本想要说的话如今却不敢说出口。就在过年之前几天,因为支粮米还是支钱钞之类的争执,数十名下番官军被行了军法,这会儿还有好些人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要知道,往日这些人可是从来没有在乎过朝廷的赏费。
    过惯了好日子小一下子跌落下来,他们自己都受不了,何况别人?
    张越差遣了彭十三往郑府送礼物,自己走了几家勋贵府邸,便注意到有人尾随。好在他此行并无不可示人之处,因此乐得大大方方。等到傍晚起风的时候,他出了最后一户人家,这才上了车往回赶。此时天色昏暗,眼看就要宵禁,天上又飘起了小雪,当他挑开车帘向旁边的张布使了个眼色的时候。这条粗壮大汉就冲他摇了摇头,表示盯梢的人已经走了。
    得到这么一个答复,他瞧见四周无人,便出了马车,随行四个护卫中立玄有一个下马猫腰钻进了车里。他从马褡裢里头取出了一件素色披风,系好之后戴上避雪的斗笠,看上去毫不起眼,这才翻身上了马背。完全准备停当小他冲着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又对牛敢细细嘱咐了一遍,直到那马车和护卫们往前头走了,他这才一个。人掉头疾驰离去。
    由于这天是正月初一。此时此刻街头已经没了几个人,官民百姓多半都在家里烫酒围炉团圆。张越按照信上所说的指示找到那条街的时候,街上夫多数店都已经下了门板,只有一家小酒馆还挂着酒旗,里头透出了昏黄的灯光。他策马上前,见一个小伙计迎了出来,便随手把缰绳丢给了他小然后就跨过门槛进了店。
    小酒馆中统共只有五张桌子,这会儿只有靠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有人,除此之外便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掌柜。
    见到张越进门小那伙计把马牵到后头去了,那老掌柜就亲自上前颤颤巍巍下了门板。须臾小伙计从后头门里出来,抱了一小坛花雕放在桌上,又端上了火盆锡酒壶和筛酒的竹网来。老掌柜亲自送上了几盘酒菜,继而也不多话。和那小伙计一同下去了。
    张越这才摘下了斗笠。见桌上是五香猪头肉、炒鸡蛋、木耳炒冬笋、恰豆腐四个菜小袁方正在亲自执壶筛酒烫酒,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异常温暖的感觉,连忙要上前帮忙。然而,袁方却摆手止住了他,又笑道:“这么多年了小难得这么悠闲对坐,你且让我自得其乐一次。”
    没奈何,张越只得缩回了手:“袁伯伯若是喜欢,以后过年我也来陪您就是。”
    “都这么大了还冒冒失失,给人看到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你是有家有口的人,我这牌名最好是生人勿近,,算了,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喝一杯!”x插播s广告时间哦
    热热地筛了酒,袁方就往张越面前的杯子中注满了。又自己斟了一杯,见他举荆明故,他就笑着回了,叉挟了一筷子木此热腾腾躲小肚,他就觉得身上热了,但更多的却是觉得心热。打从妻子过世,除了最初曾经和沐宁一起过春节,他渐渐就习惯了逢年过节一个人对灯独酌,因此张越留言说正月初一要见他一块儿过节,他最初极想对着人狠狠教一顿,但最后真正见了人,那教也只是轻描淡写就过去了。
    被张越连敬了三杯。他就轻轻用手遮住了杯子:“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一块过节?”“ “只是为了一块过节。”张越拿过酒壶,自己又满斟了一杯,这才笑道,“在京师的时候忙的没空闲,就是有空闲也生怕眼睛太多,所以总不敢这么放怨一回,如今总算走到了南京这闲散的地方,我总算是得偿心愿了。想当初我成婚时给您送了请束。袁伯伯送了礼却不能来;我那一双儿女办满月酒。你也同样是礼到人不到;这次过年我总得陪您喝喝酒。”
    这寥寥几句话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袁方那脸上不觉露出了微笑:“你这小乎!什么都不像你爹爹,偏偏这鬼脾气却像他!那会儿他在家里不得志,明明中秋节该回去陪着你家老太太,他却偏偏忙着给我家那口子请大知多少年的事了,想起却仿佛在昨天。”
    见袁方举杯一饮而尽。张越本想开口问一句,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尽管如此,但袁方足足当了十几年的锦衣卫,眼睛何等锐利,自然不会漏了这一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从来不问我和你爹的事,难为你耐性这么好。真能忍得住。其实你只要问一句,我和你爹谁都不会瞒着你。”
    张越正挟了一片猪头肉慢慢嚼,听到这话不禁为之一噎。手忙脚乱地灌了一杯酒,偏生又差点呛着,他少不得又忙乱了一眸子。等好容易收拾干净定下神,他不禁讪讪地说:“我只是怕贸贸然出口碰个硬钉子。既然如此,我现在问也不迟,还请袁伯伯给我解一解疑。”
    尽管张越小的时候并不经常出府,但既然有张悼,袁方自然曾经见过好几回,此时听到他顺竿子爬了上来,赫然还有些当年的孩子气,不禁怔住了。沉默了老半晌。他就提起了锡酒壶,发现空空如也,就舀了筛酒,烫得滚热了,这才转过了身子坐下。
    “洪武初年,陕西乡间有一个教书先生,虽然没有功名。但却是极有学识的,在四乡八邻也名气不小,人人都称一声袁夫子。
    那些年陕西灾荒不断。他家里的几亩薄田加上私熟的束修,总算撑持了这个家。他那妻子赵氏是民家女子,十四就嫁了他,很是贤惠。夫妇俩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日子虽不富足,却还过得。”
    短短几句话,袁方就停顿了三次,每次都是痛饮一杯。尽管他语气平淡表情平和,张越却感觉到下头必定不是如此平和得光景,不禁捏着酒杯仔仔细细听着。
    “那时候还是大明开国之初,北边有勒虏,中原也不太平。洪武三年,民间起事不断,多数是用白莲黄巾等等旗号聚众造反,广西、山东、福建,这里扑灭了那儿起来。这其中有些是因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但也有的是因为国朝初定,有人还野心勃勃。这原本和那家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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