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结婚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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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我不是遇到你了吗？你旺夫，帮我改运了。”徐程一脸谄媚地说。
　　张生实在忍不住，还是呲牙咧嘴地笑了。程燕飞是徐程新任女朋友。这个世界上一物降一物，像徐程这种花心大萝卜，一样被程燕飞轻轻地拽拽耳朵就老实了。他们两个人发展迅速，已经把装修房子准备结婚提上了日程。
　　说起来徐程和程燕飞的认识过程还挺戏剧化。有一天，张生和陈莎莎正出门逛街，徐程一个电话就打来了：“我靠，你说，我爸是不是有病？”
　　“好好说话，什么有病没病的。”张生最讨厌徐程这样一惊一乍的。
　　“他竟然给我介绍了个女老板！”徐程咋咋呼呼地说。
　　自从毫无保留地支持过徐程买房子的提议，并且鼓舞张生英勇入市后，陈莎莎和徐程的关系扶摇直上，陈莎莎听出了八卦的信息，一把抢过听筒问：“你要傍富婆了？”
　　徐程比张生整整大了一岁，所以他虽然是81年生人，但其实属猴。按老家的算法，今年已经27了。看他常年没个定性，徐程的外公着急得很。外公可是徐程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大家别忘了，徐程可是跟他老人家姓的，延续的是他徐家的香火。外公下了军令状，让徐程的父母赶紧给他介绍对象。
　　徐程嘛，逍遥自在惯了，才不愿意这么快被缚手缚脚。于是，他就提了很多要求，比如“不喜欢找上海本地女孩”、“不找不漂亮的”、“不找学历比他低的”，还有最要命的：“不喜欢同乡！”等等，他得意地跟张生说：“我爸妈的圈子里，估计是找不到这种人的！”
　　人算不如天算，大约半年以后，徐程爸爸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舟山人，算不得严格的同乡；在英国留学回来的，学历还比徐程高一点；而且，这女孩是徐程爸爸一个生意伙伴的独生女儿，也就是一个女继承人。
　　徐程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我自己还没当几天老板呢，就像让我娶个老板？那我成什么了？老板爷？这买卖做不得。
　　“张生，老规矩，相亲互相解救协议。”徐程千叮咛万嘱咐，“今晚7点半之前，一定打电话给我。家里被水淹了，着火了，都可以。”
　　“我们晚上看电影呢”张生话还没说完，徐程那头已经挂上了电话。
　　“算了算了，到时候跑出去给他打一下呗。”陈莎莎这次特别宽容。
　　到了晚上，张生看电影看得正是开心，陈莎莎推他出去打电话。张生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陈莎莎低声笑着说：“好玩呀，八卦呀。”
　　张生这才走到走廊上，拨通了徐程的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徐程在电话那头忙忙慌慌地说：“我现在忙，回头给你打电话！”
　　张生气得恨不得把电话摔了，哦，你小子让我在看电影的间隙给你打电话，现在倒翻脸不认人啦？他一面抱怨着姓徐的没良心，一面回去跟陈莎莎汇报。陈莎莎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笨啊，这显然说明女老板很不简单啊！”
　　女老板果然不简单。晚上十点多钟，徐程兴高采烈地打来电话：“我算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了。张生，我体会你当年的感受了。”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如何抱着必死的心情进了餐厅，如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何被眼前的女孩迷住。
　　“人家可是女老板，这又没变，你不怕当老板爷了？”张生提醒他。
　　“怎么啦？我愿意！”徐程显然处于情绪的巅峰。
　　过了不久，张生和陈莎莎见到了令徐程神魂颠倒的“女老板”，也就是程燕飞。程燕飞留着一个bobo头，衬得一张小脸俏皮秀丽，见人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跟你说个不停。说起来，她的年纪和张生相仿，但那活泼的举止，仿佛还是一个大学女生，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春活力。“阳光少女，徐程喜欢的类型。”张生悄悄告诉陈莎莎。
　　“张生，第一次见面到时候，你和徐程是不是设定了一个什么相亲互相解救计划？他是不是差点就把我给甩了？”程燕飞叫着张生的名字，好像已经和他认识很久了。
　　张生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徐程你这个见了衣服就忘了手足的家伙，这才几天，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这不是坑我吗。还好陈莎莎接得快：“那个什么破协议，对别人有效，对燕飞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管什么用？”
　　程燕飞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连平常对人颇为挑剔的陈莎莎都很快喜欢上了她。她们两人一见如故，开始讨论起了张生和徐程听不懂的衣服、发型、品牌。看着她们俩亲密地挽着手走在前面，张生和徐程乐得悠闲自得地跟在后面，也聊聊他们的私房话。
　　“打算结婚了？”张生问徐程。
　　“嗯。嘿嘿。”平时五大三粗的徐程，每当露出羞涩微笑的时候就格外可爱。
　　“你说人是为什么结婚啊？”张生问。
　　徐程懵了：“因为爱啊！我就是喜欢她啊。”
　　看着徐程懵懂的表情，张生扑哧一声笑了。这种纯情的话，在徐程嘴里说出来特别好笑。
　　徐程很不满的说：“笑什么，那你和陈莎莎不也打算结婚了吗？你是为了什么？”
　　张生苦笑了一下：“我原来以为是为了爱。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房贷。”
　　这样的对话，也曾经发生在张生和他的同事之间。那是一天加班晚了，大家叫披萨来吃，吃着吃着就聊起了结婚这件事，很多人都赞同结婚和爱情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两件事情。当时，在座的就只有张生一个没结婚的。张生好奇，就问了：“难道你们结婚不是因为爱情吗？”
　　哈哈哈哈。大家全笑了。让张生尴尬得很。
　　一个同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你爱，就一直爱好了。那干嘛又要结婚呢？”
　　张生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同事又接着说：“婚姻就像是两个人合伙做生意。合伙买房，合伙把孩子养大，合伙供养老人。就是这样。”
　　当年的张生是一个还在实习的大学生，爱情观和人生观还经不起这样的洗礼。而如今的张生，竟然有些懂了这个比喻。
　　在回家的公车上，张生发现，不仅自己有心事，陈莎莎也显得有些失落，好半天不说一句话。张生用手去摩擦着她的下巴，轻声问：“怎么了？”
　　“唉，”陈莎莎叹了一口气，摸出自己那个A货钱包说：“原来真的lv和假的lv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
　　张生这才模糊记起来，程燕飞今天是拎了一只LV的皮包。他赶快逗陈莎莎：“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发了年终奖，我就给你买个真的。”
　　陈莎莎破涕为笑：“才不要呢，一平方米的房子呀，还是留着还贷款吧！”

　　第十五章　有钱没钱都烦恼（上）

　　自从还房贷以后，张生和陈莎莎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张生负责还房贷，平常的吃穿用度就依靠陈莎莎不高的工资去维持。他们不再经常拿着优惠券满上海寻找饭店吃饭，找打折电影看。约会地点也减少到了只有两个：张生的小窝和陈莎莎家。
　　陈莎莎有好几次都劝张生：“不然，你每天下班就到我家里来吃饭，吃完饭再乘公交车回去。又省钱又省事。”
　　张生敷衍道：“算了吧，我晚上经常加班的。”
　　其实，加班也只是个幌子啦。张生怕的是陈妈妈。自从买房以后，陈妈妈经常把出首付的恩惠挂在嘴边上，弄得张生自己都觉得自己深深地亏欠了陈莎莎一家。如果每天晚上还去人家家里蹭饭，陈妈妈嘴边的恩惠又要增加一条，张生怎么承受得起呢？
　　而陈莎莎呢，又不能无理由地留宿在他的家里。于是，他们只好减少了约会的频率。
　　更让张生郁闷的是，自从买了房子以后，陈莎莎的荷尔蒙似乎都转移到了房子身上。她总是在想着怎么攒钱，怎么装修。连与张生亲热的时候都时常心不在焉。
　　说到装修，陈莎莎问他：“你们家能出装修的钱吗？”
　　张生一时语塞。陈莎莎的这个要求不能算无理，可自家哪来的钱。办完买房手续后，他跟老爸汇报，因为要还贷款，以后每月就不能给他们寄钱了。老爸挺高兴的，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但都被张生一语带过了。张生只是反复强调买了房子这个事实，至于房产证上的名字、陈莎莎家的态度这些细枝末节，张生都含混过去了。
　　张生能感觉到老爸的情绪非常激动。老爸上一次非常高兴是张生毕业后申请到上海户口。他不会夸张生，只会嗯几声，说句“那还可以”。张生知道，在从小对他打骂不断的老爸嘴里，“还可以”就是最高的赞赏了。
　　但高兴归高兴，老爸对经济支持的话只字未提。张生虽然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厚着脸皮问。在他的明示暗示下，老爸交了底：家里的钱确实不多，再找亲戚朋友们凑一凑，可以给五万来支持他结婚。
　　五万，张生掰掰手指，觉得还是不说出来了好。
　　他跟陈莎莎说：“莎莎，装修的事交给我，我来攒钱吧。”
　　陈莎莎这下激动了：“你的钱不都还房贷了吗？你怎么可能再有钱呢？”
　　张生自己也哑口无言。
　　装修，像一个地雷潜伏在陈莎莎和张生通向结婚的道路上。张生则像一个技术拙劣的扫雷兵，满头大汗，却收效甚微。
　　张生的房子还有半年才会交房。他有时候希望这房子永远修不好，装修的事情也就永远不会被提上日程。但转念一想，为了这永不交房的房子，却要月月掏空他的工资卡，张生又觉得非常不划算。
　　矛盾啊。
　　最让他害怕的是，陈莎莎的妈妈也开始关注装修问题了。她说话的口气还挺和气的，但话里带的刺足以要了张生的命。她说：“张生啊，我们上海都是男方买房子，女方出装修的。我们家呢，情况是不是要调过来？”
　　这话说的张生脸红一阵白一阵。
　　陈莎莎狠狠瞪了她妈妈一眼，圆场道：“月月贷款都是张生在还，房子也是张生买的。”
　　而私下里，她又狠狠地对张生说：“如果你不解决装修的问题，我在家里就彻底没面子了。”
　　可能女生都比男生要面子吧。张生想。陈莎莎的这种要面子理论，不止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里。陈莎莎会说：“张生，你一定要努力工作啊。我的亲戚朋友都觉得我找了个外地人，找得很亏。你要是发展不好，我就没有面子了。”
　　要不怎么说，世界都是由女人推动的。为了心爱女人的面子问题，多少男子汉不得不勇往直前，浴血奋战。张生又如何能够例外呢？
　　张生翻翻自己的工资卡，只有两万不到。父亲的那五万，应该是他能拿出来的所有，结婚筹备也很费钱，张生不想把这笔钱花光。
　　装修房子到底要花多少钱呢？徐程很老道地说：“连家具电器，至少20万。”
　　一道闪电劈中了张生，他感觉自己里焦外嫩，就是把自己家一家三口卖了，估计也卖不到这么多钱吧！
　　能找他借钱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张生打开手机通讯录，艰难地对着上面选择着。开口问好很容易，但开口借钱，以张生的薄脸皮，需要莫大的勇气。他这小半辈子，也只问徐程借过钱。
　　不管别人对徐程的评价怎么样，在张生这里，徐程就是真的兄弟。张生找徐程借钱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