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娘之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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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伤得不重,”如燕柔声,就像对着闹别扭的如沐一般,由衷而包容地,
“谢谢你。”
小叶面上的表情虽看不清,但耳根,却是火辣辣的红。
就连那一声没什么力气的“哼”,也变得软绵绵。
大厅里头气氛和谐,就连赵六那没眼色的,也懂得这温情脉脉,不忍打扰,唯于暖,偏偏挑这时候说话,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同小侄先行离去。”
“你们要走?”赵六有些紧张,他们若是走了,自己再留宿于家别馆,岂非言不正、名不顺。
“不能走。”
谁知最先开口阻止的,居然是小叶,“事情还没有办好。”
“呵呵,这孩子老想着替他爹找丹药,我这做叔叔的,却看不下去了,”于暖对一脸莫名的赵六解释,“家兄身子不好”
赵六表示理解和同情,还对小叶一番赞扬。可如燕想到,这么一别,恐难再见,看着比当初的如沐还要矮了一截的小叶,从头至尾,就是个闷闷不乐的傻孩子。面色或许是营养不佳的缘故,又透着一股子不健康的黑青,心里忽然涌现的柔软,叫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小叶?”
听到如燕轻拍肩膀,而转过脸的小叶,皱着眉头,一副冷淡模样。真是张不讨人欢喜的脸。
和臭烘烘的面孔一样,毫不叫人意外的冰凉温度。
如燕双唇触碰到的时候,亦叫她怀疑,自己亲的,压根是块木头。不过,或许是格外喜爱沐浴的关系,小叶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馨香,如甘草在日下舒展,升腾而起的那股子甜味。
“怎么老是不笑呢,你这傻孩子”如燕拍拍瞪着她的小叶双脸,伸手拉扯对方僵硬嘴角,摆到自己满意的弧度,喃喃忠告,“老这么老气横秋的,当心将来长大,讨不到美媳妇。”
于暖揽过尚且呆愣的小叶肩膀,对他们点点头,这便出发了。
终究是连句“再见”,也没能从小叶嘴里听到,如燕望着滚滚而去的马车,这样想。
人与人的相遇,总是只有一段,此时见到的小叶,是别扭而固执的孩子,下一回再见,却指不定是什么模样了。
甚至再也不见,也未尝不是一种命中注定。
收拾齐行李,整装待发。
这会虽然做伴的小叶,被他叔叔接回去了,但自己同赵六,却依旧前往旖兰。
官道上的两辆马车,向背而行。
于暖坐在车厢里,看身边乌发黑眸的少男,沉思不语:少年望着车外风景,侧脸静谧怡然,看似和平日里并无二致;可身上却仿佛笼了不同气氛,在他眉梢、嘴角,淡淡朝外扩散。
——
那是难掩的愉悦,满怀的欢欣。
于暖想了一会,终究不能对邢如燕的反复出现释怀,朗声道,“周孔。”
“在。”身背巨弓的男子即刻出现,垂目而立,恭恭敬敬。
“你去把那女子”
“你预备做什么。”于暖话未说尽,却见少年忽然回过头,沉静黑眸定定看着他。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于暖毫不避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路边随意一个地痞,就足够杀死你!当初执意要去剑舞门,还甩开陈犀他们,弄了个音讯全无,你可知我得知你失踪,有多担心?”
“你会担心?”
少年仿佛听到了个非常可笑的故事,忽然眯眼轻笑起来。
他的笑容和于暖的温煦有礼不同,而是仿若春日冰融、清透纯洁到极致,
“你怎么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你可怜我?你知我最痛恨别人可怜我。”
少年手指抵着下颚,面上嗤笑未变,那一双眼,看透人心。
于暖终究无法同他对视,“什么不死之身,根本无稽之谈”
少年也没有要强辩的意思,于暖却先妥协了。别开眼,深深吸气,他还是更改了原本的命令,
“周礼,好生照看着那位姑娘,若是真如公子说的这般特殊,就就将她带回来。”
被叫做周礼的男子点头答应,出了车厢,驾马而去。
于暖再回头,却见少年又变回了坐在窗边看景的姿势,方才的争执,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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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出门在外,一向习惯用的是家里带出的银票,去了钱庄,交银票,比对了戳记,就能取银子,方便如意得很。这日身上剩的银子不多,他照例让姑娘家在车厢里等着,去钱庄取。
站在钱庄门口,抬头只觉这地方真够破旧,果然不若洛城万一的繁华,赵六很有些“从大城来的贵族”感,大摇大摆地入内去。
说到那跌落马车的伤口,额上纱布,虽然多多少少掩去了他俊俏容颜,不过据如燕姑娘说,这番模样,“更是多了男子气概”,赵六对此表示满意,特意多甩了几回散落额前的碎发,这才占到空荡荡的柜台前,
“来人呐,我要兑银子!”
等了半日不见柜台后头有人。
他又提高了些嗓音,
“人呐?”
四顾张望,这钱庄果然够窄,一双木门吱吱呀呀,高高柜台上,居然可见脱落的油漆印渍,更勿论那柜台后头,“唔唔啊啊”的奇怪声响了。
赵六“碰”一声敲上柜台,“人呐?”
“来了,”柜台忽然冒出个邪眼男子,皮肤黝黑,面容凶煞,一道褐色长疤从眉心直至鼻翼,左耳还缀了个蹭亮金环。他声量不大,却带了沙哑调子,听在耳中,很是低沉,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压寨】
19
【压寨】
仔细回想起来,这根本就是个荒唐至极的意外。
外头景物风驰电掣地变化着,如燕只觉车子颠得她屁股生疼,好似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还有多久才到?”
终究忍不过去,如燕探出头,在迎面而来的强风之中,勉力叫着。
“外头冷,你进来,”粗黑有力的手臂一把拦住她腰,将她勾入个强健滚烫的怀抱之中,一双略带粗茧的手,轻柔摩挲她脸蛋,呼吸轻抚在她面上,
“这样的绝色美人,伤到就不好了。”
“”如燕瞪一眼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的赵六,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有多久?”
“着急了?”对方沙哑低笑,喷洒在她脖颈上的气息,带了浓浓的侵略味道,“放心,我下手不重,这小子死不了。”
车轱辘依旧转动,如燕细腰被健壮臂膀全然扣住,动弹不得,忍不挣扎了下,“你别扣得那么紧。”
“不行,”男人低声笑,在她脖子上重重嗅了口气,“若是让夫人跑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是你夫人。”
“你终会是我夫人,”男人一脸痞气邪笑,丝毫不在意如燕的冷淡,伸手捅了捅身旁老叶,“这猫怎么老龇牙咧嘴的?”
如燕回头,果见老叶猫着背,盯了男人,一脸凶相,“它讨厌你。”
“讨厌我?”男人笑,“那老子就宰了它,吃猫肉!”
说罢,还砸吧砸吧嘴,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老叶身子一颤,转过脑袋面对昏迷的赵六,索性不理会他们了。
车轱辘继续转,颠得如燕满眼金星,她被牢牢扣在男人怀里,后背紧贴着他随呼吸起伏的健硕胸膛,一手撑着下颚,如燕感到相当无奈。
——
原本,她好好地在车厢里坐着,谁知赵六去了不多久,银子没有取回来,却是直接带回了个土匪。此男面容凶煞,眼间还留着条深深刀疤,一双眼睛带了亡命之徒方有的邪气,轻易将赵六拎小鸡似地,兜头兜脑拖着走。
“没料到,倒是碰上了桩大生意。”
男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哪里是赵六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抵得上。
隔得老远,就能听到赵六连声讨饶,可惜对方丝毫不预备理会他,直接一掌敲上后脑,赵六这便不省人事。如燕怀里抱着老叶,还没弄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便见车帘被唰一声撩开,进来了个身高体壮的男人。
对方似乎也未预见到车厢里,居然还躲了个柔柔弱弱的女子。
乍一看她,显然也是面上微怔,措手不及,手里赵六勉力挣扎,发出“唔唔”的噪音,这才让如燕反应过来:
敢情,是碰上劫匪了!
她两眼四顾,不见着男人还有别他同伙,方知此人乃是独自行事,瞥了眼他手里头的赵六,细细一想,立刻有了主意:劫匪劫匪、自然是为了钱财而来,这种人,给了银子,留条生路,该是最好打发。
如燕伸手,偷偷地摸到了藏在车厢厚板里头的屠刀,掩在身后,面上,那三分笑容、七分妩媚,照样完美无缺,
“这位英雄,行走天下,不过行个方便,我同这位公子,千里迢迢,是想去旖兰城里探亲,路途遥远,千辛万苦,不若阁下行个方便,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记得小时候,爹娘说道“绿林好汉”,用的便都是这些套话。当初的邢家,也算是曾叱咤江湖的世家,这些个江湖义气,便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谁知这百试百灵的话,从如燕嘴里说出去,听在对方耳中,却全然不是她预想的反应。
“你是女人?”
皮肤黝黑、一脸胡渣的土匪有些不解,一脸莫名地伸手来回摩擦自个儿手臂,眯眼,低声质问,
“你真是女人?”
如燕黑了张脸,对这不敬业的土匪很是无奈,“我还能是个男人不成!”
“你是女人!”原本一脸凶相的邪气壮男,忽然一把扑上来,吓得如燕手里屠刀,这就迎面送上——腕上一酸,她那些七零八落的小功夫,哪里是这男人的对手,当场被缴了械,牢牢困锁在对方怀里。
“老子叫岳如一,”男人乐呵呵的在她脖颈上,重重嗅了下,弄得如燕面红耳赤,还未爆发,却又听他道,
“夫人叫什么名字?”
是的。
这个连胡子都没剃干净的疯男人,从见到如燕的第一眼起,就认定她是他媳妇,还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跟只熊一般健硕的块头、配上眉心刀疤,左耳金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地地道道流寇土匪的岳如一,坚持称如燕是他命里注定的爱人,不仅劫了赵六的财,还妄图劫如燕的色。
“夫人身上好香”如同一只巨型犬,岳如一在如燕的脖颈、手指上,来回地轻嗅,他满面乱糟糟的胡渣,直刺得如燕娇嫩肌肤发疼,可偏偏力气小,挣不过他,只得出言训斥,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我个好端端的女子,你也不嫌丢人?!”
“回去就把胡子剃了,”岳如一全然找不见如燕说话的重点,满面笑容,低头轻吻她玉琢般灵巧的指尖,“好美”
亲着亲着,那还用舌头来来回回地琢磨那小巧指腹,流连不去。
舔着舔着,岳如一发出难耐喘息,抱着如燕的双臂,也紧了不少,“真是太美了”
感到臀后侧,有样滚烫发硬的东西抵着自己,如燕像是被火烫到似地,一个硬拐袭上他胸膛——果然,又被挡住了。
“你是没见过女人?!” 如燕恼羞成怒:自己一个好好地黄花大闺女,怎的就沦落到如今这地步?早知赵六若是个这么不顶用的,真是早些让他脑袋里头血流光了算数。
“美人生气可不好看了,”岳如一喃喃,稍微松开了对她腰部的钳制,“夫人是如一第一个能触碰的女子,所以,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