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春夏秋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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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眯起了眼。
他不就是在赌场二楼,那阴冷的小房间里的男人么?不就是数钱数得比银行职员还快的男人么?
我心中一紧,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在巴黎么?除了鬼,其他人找不到那栋建筑物里头去,于是很快放松下来。
猿芳问道:“你不退房了么?”
“当然,我现在不仅是法国人,还是巴黎人!倒是你,要小心。”我指了指那帮人:“力牙帮的。”
猿芳哼了一声,拉了拉我:“走吧。估计他们的组合叫‘太阳神’什么的。”
我没动,却探出头,正想细看,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我倒吸一口寒气。
他们,哪是三个人,分明是人头攒动的七、八号人!
正在我发愣的当口,从他们中间传来了一个声音:“La La (那里,那里)!”那帮人忽然面露凶相。
“傻逼!”猿芳往我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干什么,快走啊!”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
那个在Les ulis对自己比来比去,后来被我一个下勾拳打在地上的黑老大?
“黑老大?”我自言自语道。
“神经病!你在蹲坑吗!”猿芳在一旁一边说,一边将我生拉硬拽,往三楼跑去。
就听“蹭蹭蹭”几声,几十米的走廊凌乱的脚步声由远逼近,那些人行动异常敏捷,很快就跟到了三层。
猿芳瞄了那几个人一眼,匆匆忙忙掏出钥匙,将302一脚踢开,一头冲进了房间,闪电般将房门关上,紧压着房门粗喘着气。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噼噼啪啪”声震响了楼道。
“Oh ouvert ; monsieur !(开门,先生)!”
那几个人在外又是砸又是喊。棍子、拳头在门上弄出令人胆寒的声响。猿芳左手拿着小刀,右手拿着拖把,抵着门,不发一言。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额头就像水那般滴落在地面。
“Quitez; s’il vous plait ;si non je rappele le police (请离开,不然我打报警了)。”
对方没有应答,依然“乒乒乓乓”敲着门。
“报警吗?”我问,“呼哈呼哈”喘着气。
“报你妹的警!”猿芳瞪着我:“我就吓吓他们。等警察来了,开门找死啊?”
猿芳狠狠地朝门踹了一脚,转过身子对我说:“这件事情你负责到底。妈的,这下我也得搬家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别找我。我对你够好了,妈的!叫你跑,你不跑,还在看他们什么黑人。神经病一个!”
“你骂我干什么?你自己不报警?”
“你怪我?妈的!我为你好,你还怪我?”猿芳狠狠盯着我:“等下他们走了,你给我滚!帮你这么多忙,你这鸟人真的不值得做朋友!”
滚?
你说什么?叫我滚?
这个字,你猿芳的嘴里居然说出这个字?
我呆呆看着猿芳。
周围的空气仿佛胶水凝固了般。我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看着手机里的时钟发出憔悴无力的“滴答”声。
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房外的完全没有了动静。我跑去窗边,见不到那辆车的影子,我才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将门“吱呀”拉开一条缝。
左看看,右瞧瞧,安静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不过,猿芳并没有跟出来,只是一把将门拉开:“快走。”
“猿芳”我回过头。
那道熟悉的目光在我身上只停留了半秒钟,便移到一边,依旧是冷冰冰的三个字:“快点走。”
“猿”我还未说完,猿芳便“砰”地一声,将门摔上。
走廊又恢复了宁静,我呆呆看着手里的那封长居邀请信,却始终也笑不出来
猿芳:
好基友,对不起。
我拿起信,将信仔仔细细对折,又照原样打开,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汇来表达内心的纠结起伏。
“你遇到什么事情?”身后一声熟悉的叫唤,让我从那个昏天暗地的时刻惊醒。
“唉”我咬着嘴唇,将信又看了一遍后,却将信撕得粉碎:“没什么。”
“事情甭憋在心里,这么多你的兄弟姐妹呢。”我的眼神,阿标再清楚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在旁晚躲在角落心思惆怅地写信,还能有啥事。
我将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阿标,你知不知道,为啥我要搬到这里来。”
阿标摇摇头。
“我惹上事儿了。”
阿标瞪着我半天,惊恐地轻声问:“你杀人了?”
“你才杀人了!”我站起身,走到门外:“我欠赌场钱。一时半会儿没发还,被他们逼债逼没办法。”
“呦,你去赌博呀?留学生也赌博呀?”
我茫然看着远方道:“我在赌场,跟一个女人好上了。但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欠赌场2000欧,赌场干嘛不找她,偏偏要找我?”
“他们怎么逼债的?”
“他们叫了黑社会的,力牙的人。”
“操?”
我点了点头。杜青曼,猿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像浆糊,在脑海里盘枝错节:“结果我又把我兄弟牵扯进来。我那兄弟,当时狠狠揍了他们一顿。我以前也揍过一个”
“操?”
“真的。”我道:“他们在徐总中华餐厅乱打乱砸,就是我的原因。那个家伙高高大大,打着唇环,手背一个太阳纹身,头发微卷。”
“是他?”阿标愣了下,自言自语说:“去年,在中华餐厅的那次游行,你知道不?”
“恩,我知道。你不就在中华餐厅打工吗?难道?”
阿标目光有些发愣:“难道,和去年的是同一伙人?”
原来,去年的这个时候,几个黑人将中华餐厅送餐的小弟抢劫一空。可是黑人哪里想得到,他们居然被中华餐厅的人揍了一顿。
就在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黑人却率了后援赶来。不是五人,也不是十人,而是拿着锤头刀棍,纹身刺青的五六十人,如潮水的青年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中华餐厅包围了严严实实。
一向偏僻的小公园,头一次变成人的海洋。
那时正直下班。餐厅里的客人不多,阿标几个正在里头吃夜宵。几号人正有说有笑,一见此景,什么锅碗瓢盆全部洒了一地。
但是,阿标几号人的小米加步枪,哪是五六十号人飞机加大炮的对手。面对面狂干的结果就是再也不能面对面狂干了。
黑人们冲道了徐总的房间,夺下了徐总的电话,将几千欧的现金和玉器统统抢走。
而为首那个叫“卡洛斯”的黑人,不是别人,正是在Les ulis对我比来比去,后来被我一个下勾拳打在地上的黑老大!
听阿标说完,我诧异地愣在那里,半天才说道:“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徐总一直在找的卡洛斯,居然就是住在Les ulis的黑老大!”
“噢?”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我仿佛看见力牙帮的人拿着刀和棍找我泡茶的模样,于是我问他:“那阿标你的意思是,我惹到了力牙帮?”
阿标点点头:“你不仅揍了卡洛斯,你还欠赌场的钱,而赌场是力牙罩着的。”
“那阿标可别说得这么直白啊阿标那报警呢?”
阿标看了看我那张满是痘坑的脸,说:“他们认不出来也就算了,可是你这张脸这么明显。我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机会,主动跟他们解释清楚。态度嘛,委屈一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砍你一根手指,挑一根脚筋什么的,你也认了吧。”
“阿标” 我腿忽然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阿标”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阿标笑了笑:“力牙原来势力挺大的,现在势力小了不少,被政府和其他组织砍砍杀杀,气数已尽。现在自己都顾不上,哪儿会管你这个破事。反正,你揍了就揍了。至于钱”
“怎么说?”
阿标笑了笑:“你欠他们多少?”
“2000欧可能还有2000欧。”
“哟,顶多4000欧嘛!这么点小事儿”阿标嗤笑一声拍拍我的背,伸出小指头:“我那件事,总共都赔了三万欧!我赔一万,徐总慷慨解囊两万。才把那男人搞定。所以,你的事情,就是这个。跟我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吃过晚饭的五、六点,路上应该人流如织,到处是牵着狗散步的人群。
可是在美丽城,路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即使偶尔路过的行人,也稀有露出友好的微笑,只有眼前那一条条空旷无人的水泥路,被风卷起凌乱无章的碎叶。
不过,隐藏在美丽城里的那一堆大大小小酒吧里,却格外的热闹。五、六点,里头常常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阿标将我带到了公交车站正对面的小酒吧,指着酒吧里的大屏幕道:“既然你喜欢赌博,我教你玩玩这个。”
“赛马?”我皱起了眉头。
“这个可以有。”
“以前我住乡下。那里真没有。”我没听阿标的讲解,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指着屏幕上两匹高大雄健的赛马:“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反正凭感觉,这匹应该会拿第一。”
那匹马早就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喧哗。黑色的鬃毛,强健有力的肌肉在马群中傲视群雄。
我掏出钱包,从里头摸出几张纸币:“都说新手的运气比较好,就买这匹。”
“咋买?”阿标问。
“独赢,这匹第一名。”我说完,继续补充道:“20欧。一赔十。不中就回家睡觉呗,反正今天周末。”
我将表格填好,交给阿标。然而正在这时,吧台里头的两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个人靠在吧台最里头,有说有笑,脸几乎埋进了身旁的啤酒瓶里,貌似千杯不醉。一个在吧台内哈哈大笑,另一个在吧台外大声囔囔。
按理说,能喝这么多酒的,不是酒桶就是领导,但这两个人身材健硕,异常健谈,从我进酒吧时就一直拼到现在,却丝毫不见醉意
我诧异之时,阿标却出乎意料,往两个人走了过去。
“老板!”阿标朝吧台内的人道:“刚填的,我买连赢,我兄弟买独赢!”
是老板?
只见老板接过两张表格,笑呵呵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虽然他是个法国人,却说几句还算熟练的中文:“买独赢啊?厉害。冲着一赔十?”
“恩。”我点点头。
老板从身后拿出个杯子,对着我和阿标说:“你们喝点什么呀?”
“啤酒。”
话音刚落,老板手臂上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眼角的余光里。
那个东西如此熟悉,我居然无法将视线移开
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
——只见老板的左手也是四根手指,而手臂上,居然也纹着一串奇怪的英文字母,结尾是“ZO”二字!
我正想开口问时,刚才在吧台外陪老板喝酒的那个人也走了过来。他笑嘻嘻地一拍我的肩膀,拿了一张椅子就坐下。
“不记得我了?”
我楞着看了半天,脑海里检索完一幅幅画面之后,猛然想起了那个名字——噢?!居然是你?
我大叫:“阿达默?”
阿达默笑嘻嘻地点点头:“Olala incroyable(难以置信)!你住这附近?”
“恩。”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达默指指老板:“他是我的朋友,牛逼!开的店铺又大又粗!”
“哦”我看看阿达默左手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