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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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等着,我不见。”
“这可是大事!”
“要求议和的是他们,他们有耐心的。至少得等到我卖光了东西吧!”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抛头露面。你坐在这里,等于说你就是拍卖会的组织者,你对这件违法的事完全知情。传到元老院耳里,他们不用看帐本,也能定你的罪。”
“他们在定我的罪之前,应该先评估我的功绩。”西庇阿不屑地说,“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里谁敢站出去作目击证人,证明我西庇阿拍卖国家财产?正因为我坐在这里,我们的东西才能卖高价。”
他的语气傲慢,已经不似年轻人的那种狂妄了,而混合着权力的放肆,就像不可一世的王者,没有他不行,什么都要顺从他的愿意。“那么我去转告使者,让他们多等会儿。”陈志无话可说,西庇阿的身边围满奉承者,他们吹捧他是一个伟人,西庇阿自己也这么认为。以前征服西班牙时,也出现过类似情况,不过元老院反对他举行凯旋式,给他发热的头泼了盆冷水。而现在再没人能阻止他的骄傲了,也没人敢阻止。
坐在西庇阿身边的赵弄潮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看着陈志转身离去,立刻向西庇阿请示离开,跟了上去。
“怎么了?不高兴了?人都是这样,容易被骄傲和名利冲昏头脑,更何况他是西庇阿。他本来就是个伟人,就应该骄傲。”赵弄潮在他身后说。
“你跟出来,对我说这些干什么?”陈志冷冷地问。
赵弄潮笑着说:“听说你要回罗马了,可能我将难有机会再见到你,所以想趁现在与你确认一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快说。”
“我要回现代去了,你怎么办?是留下,还是和我们一起离开。”
“我的家在现代。”陈志毫不犹豫说出来,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赵弄潮为难地抿了抿嘴唇。
从他怪异的表情中,陈志猜出了一些东西。“必须有人留下,是吗?”陈志猜测。
“是的。时空机只有乘坐两人,而我们有三个人。”赵弄潮为难地说。
“你打算让谁留下呢?我?”陈志应该想到了答案。赵弄潮与王玉婷肯定要回去,而以他们的关系不可能分开,多余的只剩他自己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没关系,离回去还早,等你完成了罗马之行,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大家都考虑一下,说不定留下的人会是我。”赵弄潮浅笑,向陈志告别,回到了拍卖会中。
赵弄潮给他出了个难题。陈志顿时心猿意马。赵弄潮虽没有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机会只有一次,留下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第三十五节 和平条件
西庇阿向迦太基提出了停战条件:
三十天内,迦太基必须交出除十艘外的所有战舰和所有战象。归还从罗马人手中夺去的战利品,释放所有俘虏,以及引渡所有叛徒。
六十天内,迦太基所有军队必须撤回腓尼基壕沟以内,释放所有被扣押的外国人质。另外,迦太基将在五十年内每年付给罗马二百五十塔兰特赔款。不得在国境外招募雇佣兵,不得对罗马人的任何盟友和朋友作战,也不得允许任何公民作出反对罗马及罗马盟友的事,并且迦太基同时也得成为罗马的朋友,和陆上、海上的同盟者。
如果迦太基人同意以上条件,这些条件得到罗马元老院的准备后,他将于一百五十天内撤出阿非利加。在这之前,迦太基必须交出由他指定的一百五十名儿童作为人质,迦太基必须承担罗马军的军费一千塔兰特,以及罗马军所必需的粮草。在和约达成后,他会释放人质。
西庇阿提出的条件由使者传回了迦太基。他态度强硬,不作丝毫让步,迦太基人么全部接受,要么就不用谈。迦太基议会为此辩论了几天几夜,以汉诺为首的主和派表示应该接受这些条件,然而有大量的人反对,西庇阿的条件太苛刻了,赔款是小事,但要他们交出战舰,不得在境外招募军队,这是要斩断迦太基的手脚,继绝他们的道路,而且所有军队撤出腓尼基壕沟以外,这意味着他们将失去壕沟外的所有土地,龟缩于阿非利加一角。一个大国将从此变成个小国,他们宁哥多赔款,也不愿失去这些。
“我们不能答应!我们如果答应这些条件,等于给自己挖了座坟墓。我们还可以继续战争,我们的人民都渴望战斗!”一位议员在讲台上激昂演说:“各位,听听人民的声音吧!他们就在外面!”议员命令随从打开窗。
议事厅里本来就能听见外面的嘈杂,现在声音更大了。无数人聚集在议会外的广场上,他们举着火把,高呼口号,要求议会拒绝西庇阿的和谈条件。他们抗议议会在本国还有许多平民挨饿的情况下,把粮食运给罗马人;抗议议会夺走他们的财富,充作西庇阿的军费;抗议议会从母亲怀中抢走孩子,把他们送给罗马人作人质。他们拒绝这些屈辱的条件,要求血战。如果议会不答应,他们就要去焚烧议员的豪宅,抢夺他们的财产。
汉诺听见这些声音,大感头痛,疾呼把窗关上。但主战派的议员拒绝关窗。
“诸位,听见了吗?这就是人民的呼声!我们不能拒绝人民的要求,如果拒绝了他们,我们就成了他们的敌人。这样我们就同时有罗马人和我们自己的人民两敌人了,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是致命的。”主战派议员说。
“他们什么都不懂!”汉诺反对,“他们不愿接受屈辱,难道我们就愿意吗?可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拒绝西庇阿的条件,那么将不得不继续面对战争。到时将不仅有西庇阿的军队,罗马人的所有军团都将来到这里。我们不能对付这么多军队,我们将有没顶之灾。与其国家灭亡,沦为奴隶,还不如接受这些条件,虽然屈辱,但以后还有崛起的机会。”
汉诺呼吁接受屈辱的言论激起一片嘘声,立刻有主战议员针对他,“汉诺,我知道你为什么主张议和。你的女儿还在罗马人手中,只有两国和平了,她才有被释放的可能。你为了自己的女儿,把一百五十个迦太基人的孩子交给了罗马人,把我们祖先开拓的疆土交给了罗马人!”
“不是那样!”汉诺极力反对,“我没有一点私心!假如我为了私利,就算是安娜特本人也会痛哭我,我的女儿不会同意用国家利益换取她的平安。即使人民支持战争,我们这个国家能与罗马人战斗多久呢?诸位都是国家的管理者,心里有数。不要意气用事,趁现在还能和谈,结束这场战争吧!这样大家都将过上平安日子。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的条件只会更糟。罗马人从来不签平等条约,我们也不应该向胜利者要求平等。”
“我们还可以战斗!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还可以战斗!”主战派的议员吵得如同身在集市。
又有议员跳上了讲台。“大家听我说!我们有信心与罗马人再战。我们的人民不怕战争,我们的军队还在,而且我们的将军就在这里!”他指向坐在大厅一角旁听会议的汉尼拔。
听到有人提起他,汉尼拔起身走向讲台。所有人安静下来。人们以为他会发表意见,却见他抓住那位议员的衣襟,把他从讲台上拖了下来,推回他的坐位。
“你干什么,汉尼拔?”议员尖叫,“你怎么能将一位正在发表意见的议员拖下台?”
“因为我不想听你们的意见了。”汉尼拔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我的看法,我可以破例在这里说清楚。本来一个手握军权的将军是被禁止对议会指手划脚的,但既然我已经冒犯了一位议员,就不怕再坏一次规矩。”
说完,他登上了讲台,“各位,我想这里有人少人希望我再次率领军队,重现令罗马人胆颤心惊的辉煌。他们寄予我厚望。但在这里我要告诉他们,我让他们失望了。我仍然会率领军队,不过不是为战争,而是为了和平。迦太基该休息了,汉尼拔也该休息了。汉诺议长说得对,西庇阿的条件可以接受。西庇阿是个仁慈的人,在罗马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善良的将军了,其他罗马人提出的条件只会更恶劣。我敢说,罗马的元老院不会批准这些条件,因为他们太宽松,不过西庇阿会确保它们被批准。这对我们两国都有利。”
汉尼拔的发言令所有主战派议员震惊,尽管他已经事先放出风声,他会支持议和,但这些议员还是不可避免地表现出愤慨。他们一些人责骂汉尼拔是个胆小鬼、背叛者。汉尼拔对这些批评声置若罔闻。王玉婷站在门口,对里面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汉尼拔,你向人民解释吧!你去劝服他们!他们一直支持着你,而你辜负了他们对你的期望!”主战派的议员将手臂指向窗外。夜幕下看不到人,只看得到无数火把。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汉尼拔对门外大喊,“让我们的人民回家!”
王玉婷愣了下,才知道叫的是她。立刻领上一队卫兵奔出议会。
“汉尼拔,你太野蛮了!”有议员发出指责。
汉尼拔回答说:“打了十多年的仗,许多礼仪我已经忘了,是该静下来重新培养修养。”
广场上,海恩普指挥的城防军已经快控制不住场面,人民几乎要冲入议会大厅。王玉婷下令驱赶他们。很多人得知这是汉尼拔的意思,都不敢相信。有人愤怒大骂,有人痛哭起来,场面更加混乱。
第三十六节 重归于好
混乱的形势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和谈渐成定局才安静下来。汉尼拔随后离开了迦太基城,回哈德鲁密敦前,他派遣苦干将领前往腓尼基壕沟外准备撤军事宜,王玉婷成为被派去的军官之一。
腓尼基壕沟是条狭长的防御工程,正如中国的长城那样,并非国界线,而是位于边境之后的第二道防线。以前迦太基尚弱小时,常常受到努米底亚人侵扰,努米底亚人擅长骑射,因此迦太基人挖出了这条宽而深的壕沟。站在沟前,甚至可以想象出当年努米底亚骑兵在深沟前紧勒缰绳,遗憾折返的情景。
漫步在壕沟的木桥上,脚下发出叽叽吱吱的沧桑声响,王玉婷停住脚步,放眼望向荒凉的四周。不久之后,将有千军万马从这里通过,不知道这座年代久远的桥能否承受得住。
远处跑来巴克尔,为她送来封信,看样子是封急信,巴克尔都不等她回军营,直接送来了。据闻是西庇阿写来的,王玉婷见到了西庇阿的印章,立刻打开读了起来——西庇阿约她见面。
王玉婷不知西庇阿约她有什么事,但仍赴了约。树阴下,一位白衣青年背对着她,虽见不着脸,但王玉婷已经发现此人不是西庇阿。
“你是谁?为什么冒西庇阿的名字?”她对那人问。白色托加在风中飘逸,王玉婷觉得这人的背影眼熟。
那人重重叹了气,“连我也认不出了吗?”他转过身,竟是赵弄潮。
“怎么是你?罗马袍太遮身形,我一时没认出。”王玉婷既惊讶,又失望。早知是他,就不来了。
“我几次写信约你,你都没回复,所以才冒西庇阿的名字,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回了。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远不如他。”赵弄潮遗憾地说。
赵弄潮的确给她写过几封信,约她出来见面,不过王玉婷见是他写来的,立刻把信扔进了火中。她不愿见赵弄潮,想到这个人做过的事,她感到厌恶。“你自作多情了。我以为西庇阿约我是为了谈国家大事。”她说。
“还在生我的气吗?”赵弄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