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缎 作者:方寸光-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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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嘛!」向扬咬了咬牙,仍是摇头,道∶「不成,我实在不知道┅┅我想
不起来!」
文渊听他语气甚为痛苦,心中暗觉不妙,急忙问道∶「师兄,你先别慌
,仔细想想,你为什麽去後院?做了些什麽事?」
向扬抱头苦思,身子微微颤抖,突然发怒,「砰」地一掌拍向床板,叫
道∶「不晓得,不知道!为什麽我会在这里?这是什麽地方?」
文渊、华宣、赵婉雁听着,俱皆大惊。向扬竟将昏倒之前的事情,忘得
乾乾净净了。
韩虚清、任剑清、大小慕容、紫缘等人先後来到向扬房里,向扬一个个
看过去,神色十分古怪。
众人一问之下,向扬不仅对如何会在後院昏倒全无印象,也不知此处是
云霄派白月翎的老家,甚至当任剑清说起他施展「天雷无妄」,击败龙驭清
的事迹,向扬却一脸茫然,难以致信地道∶「我胜过了龙驭清?任师叔,你
这可是说笑了。『天雷无妄』是九通雷掌颠峰之境,我如何能够练成?」
这话一说出口,更是人人骇异。华宣急道∶「哪里是说笑了?向师兄,
是真的啊!我亲眼看见了,从头到尾,你凭着『天雷无妄』,身上一掌也没
中,却把龙驭清打得吐血倒地。文师兄也看见啦,还有任师叔、慕容姐姐、
紫缘姐姐┅┅」小慕容道∶「确实不错,你赢得可很漂亮。喂,你真记不得
了?」
向扬听了,只是摇头,说什麽也不信。华宣还要再说,韩虚清却摇了摇
手,道∶「宣儿,够了。扬儿此时心绪尚乱,你们逼他回忆旧事,不过使他
徒增困惑。记不起来,又打什麽紧?龙驭清已然伏诛,事实既成,扬儿记得
与否,功绩均在,并不要紧。」华宣叫道∶「这怎麽成呢?向师兄连『天雷
无妄』也忘记了!要是┅┅要是他忘了这功夫,那可不是糟了!」
韩虚清欣然微笑,道∶「若然如此,也只能说是命数使然。你向师兄的
武功何等高明,难道不能再度领略『天雷无妄』?」
向扬心思紊乱,对韩虚清所言,也没怎麽听进去,一看赵婉雁,见她满
脸忧色,心中更是难过,低声道∶「多谢各位关心。或许我当真忘了什麽,
但至少我现下身子安好,没病没伤。只是我累得厉害,想歇一歇。」
任剑清道∶「这倒也是。你好好休息罢,这档事咱们慢慢琢磨着。走,
走!大夥儿都出去。」一番呼喝,众人纷纷离房,房中又只剩下向扬与赵婉
雁。
房中一片静谧。赵婉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向扬,轻轻抱着他,低
声叹道∶「向大哥!」
向扬不住摇头,道∶「这事情我简直莫名其妙。我只觉得浑浑噩噩,这
几天做了什麽,全都记不得了。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我还真吃了一惊,我
以为我还在修练功夫哪!」赵婉雁轻声道∶「我也是昨晚才见到你的。向大
哥,你忘了好多事,不会连我也忘了罢?」向扬笑道∶「傻丫头,那怎麽会
?」
小白虎趴在桌上,哇哇地叫。赵婉雁招呼它到怀里,抚摸它的皮毛,一
边说道∶「我实在有点累了。向大哥,你这样漂泊江湖,时时遇险,我真是
担心也担心不完。京城闹得这样厉害,我爹┅┅爹爹他也不知怎麽样了。我
偷偷逃出来,只想见你,日後该怎生是好,却是┅┅却是┅┅」呢喃片刻,
一阵叹息,轻声说道∶「向大哥,我们以後怎麽办呢?」
向扬心下歉然,道∶「婉雁,我是一介武夫,你跟着我行走江湖,实在
苦了。你若觉得难受,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来便是。我从小跟师父住在 北,
现下也可以回去住,只是那儿风沙大些,我怕你住不惯。」
赵婉雁微笑道∶「有你在就成了,住哪儿都不要紧的。」蓦地神色黯然
,道∶「我倒不担心这个,而是┅┅我真想爹爹。向大哥,我跟着你,什麽
怨言也没有,可是、可是我┅┅我恐怕很难再见爹爹一面了。我┅┅我这样
,可不是太不孝了麽?还有陆道长,他一定也很痛心┅┅从小他就很照顾我
,我却┅┅却把家人都抛下了。」
向扬耳里听着,本来只觉为难,听到後来,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喃喃地
道∶「且慢,且慢。」赵婉雁微微一怔,道∶「怎麽了?」
适才赵婉雁一番话,向扬听来,似乎勾起了些许蛛丝马迹,能够助他捕
捉那稀薄的记忆。然而纵使他绞尽脑汁,也难以回忆起什麽光景。
赵婉雁见他咬牙切齿,怕他太过劳心,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
啦。向大哥,你先休息,这些事情,等你精神好了,慢慢再说也不迟。你一
定很累,睡一觉,什麽都好啦。」
文渊回到房里,心情十分郁闷,觅椅坐下,一言不发地思索着。紫缘、
小慕容、华宣看在眼里,知道他为了向扬所逢意外,又添了一桩心事,以致
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华宣叹道∶「向师兄怎麽会失忆了呢?偏偏他没忘多
少,就忘了这些日子的事,我真搞不懂!」
文渊道∶「我也搞不懂。」仰头苦思,心道∶「好不容易师兄摆脱心病
,练成了『天雷无妄』,上天竟然这麽戏弄他,竟让师兄忘了这功夫。若是
师兄因而再度消沉,那可如何是好?韩师伯那麽说,可把事情瞧得太轻松了
!」
小慕容来回踱步,沉吟半晌,突然说道∶「文渊,我实话实说,你可别
不高兴!」文渊一愕,道∶「什麽?」小慕容道∶「我想了半天,肯定极了
!你那个韩师伯,定然有问题。我一听他说话就不舒服!你听他是怎麽说话
的?每句话都说得名正言顺,好像他说什麽都对,从来不曾出错一样!」
文渊一听,已明其意,道∶「你觉得刚才韩师伯说的话,很有些古怪,
是麽?」小慕容扬扬眉毛,道∶「这我没说。可是他刚刚讲的话,我听得还
真难过。」紫缘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文渊道∶「紫缘?连你也如此觉得?」紫缘轻声道∶「是。我一直在听
,韩先生对向公子的言语,实在不近人情。他是长辈,却对向公子那麽说,
简直┅┅唉,那称不上安慰,倒像在说风凉话。」文渊神色俨然,道∶「不
错,正是如此。难道师兄失忆,竟和韩师伯有所牵连?可是┅┅这可不能无
凭无据的乱说。」
华宣听得一头雾水,道∶「文师兄,那不会罢?韩师伯没道理这麽做啊
?」小慕容格格一笑,道∶「妹子,是你太没心眼儿了。」华宣脸蛋一红,
道∶「你笑我?」小慕容霎霎眼,笑道∶「哪儿的话,没有呀!」
两女随意说笑,文渊脸上却十分严肃,认真考量着韩虚清的言语。紫缘
看在眼里,只静静地不打扰,却微微蹙起了眉。
过了几天,京城中形势大定,在于谦整治之下,内外无忧。众人暂居白
府,一切也十分安稳。只是向扬精神虽复,却始终记不起失去的数日记忆。
这天白府忽有客人造访,说是要见韩虚清。韩虚清、任剑清和主人白嵩
正在厅上,听得家丁禀报,韩虚清面露笑容,道∶「那不是外人,是同道的
朋友来了。任师弟,师兄先迎接贵客去。」任剑清道∶「什麽贵客?韩师兄
,你知道那人是谁?」
韩虚清道∶「此次我前来京城,心想龙驭清意图谋反,自然势力庞大,
手下能人众多,难以应付,唯恐我一人之力,难以匹敌,是以将我在云南隐
居时,结识的几位豪侠一并请来,为国出力。只是龙驭清伏法,祸国殃民之
辈却尚未斩草除根,他们日前不能前来相会,便是四出搜捕叛逆之故。如今
他们来了,必有斩获。」说着又即笑道∶「把扬儿、渊儿也叫出来罢,也好
让他们拜见几位成名前辈。」
任剑清皱眉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来的人是谁!」韩虚清微笑道
∶「『天府神刀』萧承月,算得上出名的高手了罢?」迳自迎了出去。
任剑清一听,当堂吃了一惊。萧承月号称川中第一高手,刀法如神,驰
誉武林,因为久居四川,江湖上赞为「天府神刀」,威名之盛,犹胜同居西
南的滇岭掌门白超然,只是他深居简出,在江湖上没干下几件大事,近十年
来更是藏踪不出,哪知竟会给韩虚清请了出来。
一旁白嵩听见,忙吩咐下人请来向扬、文渊。不一会儿,两人先後来到
,韩虚清也已带着宾客进厅。来客共有四人,韩虚清首先介绍的,是位容貌
刚峻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目如朗星,炯然有威,中等身材,腰间一口
长刀,浑身气度沉稳,英华内敛,正是那「天府神刀」萧承月。
向扬、文渊也曾听过天府神刀的名头,上前作揖为礼。萧承月虽是前辈
,不失礼数,各自还了礼,说道∶「两位是华玄清华师父的高足,今日一见
,果然不凡。听说向少侠练成了『天雷无妄』的神功造诣,文少侠自创绝妙
剑法,真是英雄出少年,萧某佩服!」两人连忙谦谢。
其馀三人,也是四川、云南一带的江湖豪客,只是不若「天府神刀」的
威名震天高,韩虚清各自介绍一番,纷纷入座。
任剑清不拘小节,一待众人坐定,当即问道∶「萧兄,我韩师兄说你为
国出力,追捕叛逆,到底追捕了些什麽人?」他外表粗豪,心里精明,隐隐
觉得万事底定之际,忽然冒出这麽一个大高手来,又直接访上白府,必有不
寻常处。
萧承月饮一杯酒,说道∶「任兄果然爽快。萧某来此,便是要交代这事
。这批叛逆,可真是要紧人物,不是别人,便是此番与皇陵派合谋的靖威王
一干馀孽。」
此言一出,向扬心头一震,脸色骤变。文渊虽瞧不见向扬神情,却也暗
叫不妙,心道∶「师兄这可难做人了,如何是好?」
韩虚清笑道∶「萧大侠武功绝顶,靖威王府无人能及,这一仗想必是探
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萧承月摇头道∶「那也不然!靖威王府手下那陆
道人,着实厉害,『天罡降魔剑』、『三清归元真诀』,造诣极深,不愧为
一代宗师。唉,可惜!」向扬忙道∶「可惜什麽?」
萧承月道∶「可惜这麽一位高手,竟沦为官宦爪牙。这还要多亏韩兄,
若不是韩兄眼线广,凭我一人,还真找不到靖威王藏匿之处,也无缘与陆道
人交手。那陆道人武功纯熟,若是他身上无伤,我也不易取胜。本来我也不
知,跟他交手两百馀招,那陆道人身上突然迸血,似是受创复发,就差这麽
一招,被我砍下了脑袋┅┅」
向扬脑中轰然一响,厉声叫道∶「什麽,陆道人死了?」
文渊闻言,同样心头剧震,心道∶「陆道人虽是敌人,但是光明磊落,
绝无卑鄙行径,竟然┅┅竟然就这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