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缎 作者:方寸光-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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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雁幽幽地道∶「你很为难,是不是?你心里也想,我爹爹就是该死
┅┅」向扬心头绞痛,咬唇不语,低垂着头。
忽听赵婉雁喉中声音古怪,似欲呕吐,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向扬吃了
一惊,连忙问道∶「婉雁,怎麽了?」赵婉雁捂嘴摇头,状甚痛苦,却不答
话。忽然她放开了手,身躯一震,当真吐了起来。
向扬大为惊骇,心道∶「莫非婉雁伤心过甚,伤了身子麽?」轻拍她的
背,待她呕完,赶紧取来手巾,一边擦拭她的嘴唇,一边搭她手腕脉息,只
觉得脉象奇特,不似负伤,却也不知是何症状。
向扬问道∶「婉雁,你哪儿不舒服?」赵婉雁脸庞依旧苍白,摇头不语
,也不知是说不出话,还是如何。向扬心急如焚,横抱起赵婉雁,冲出房去
,直奔大厅。
众人见向扬抱着赵婉雁冲出来,均觉奇怪。任剑清叫道∶「喂,匆匆忙
忙的做什麽?」向扬急道∶「婉雁不大对劲,任师叔,你看看!」
任剑清一搭赵婉雁脉搏,怔了一怔,道∶「奇怪,奇怪!」显然也是不
明所以。
向扬叫道∶「我带婉雁去找大夫!」抱着赵婉雁,又向外跑,忽地眼前
一花,萧承月拦在门口,冷冷地道∶「故弄玄虚,骗得了萧某麽?向扬,你
莫要藉故潜逃!」
向扬一怔,随即大怒,喝道∶「胡说八道,让开!」萧承月手按刀柄,
亦是怒容满面,道∶「好小子,得寸进尺!你想逃,先过萧某这一关!」
向扬抱着赵婉雁,不便动手,当下脚步错动,身形疾闪,欲从萧承月身
旁窜出门外。「锵」一声响,萧承月拔刀出鞘,冷锋闪耀,凭空便是一道刀
气,一刀横绝向扬去路。向扬腾出左掌,猛拍「夔龙劲」,一掌击出,气势
惊人,後劲潮涌而出,萧承月却不闪不避,再挥一刀,刀上潜劲锐利无双,
竟将雷掌後劲一举摧破。向扬尚未重催掌劲,萧承月又是一刀,刀风迫体,
向扬飞快倒退七步,方得避开馀劲。
「天府神刀」名下无虚,连环三刀,便将向扬逼得进而复退,难越雷池
一步。文渊耳里听得分明,心下黯然,暗道∶「师兄当真忘却了『天雷无妄
』的功夫,如此一来,功力远逊於击败龙驭清之时,如何能胜?」
萧承月乘胜追击,赶上一步,举刀要挥,任剑清已抢上前来,挥掌架他
手腕,喝道∶「萧兄,给点面子!」另一掌在身後轻摇。向扬会意,趁机抱
着赵婉雁冲了出去。
当日任剑清身中龙驭清两招雷掌,伤势极重,此时虽已好了不少,但仍
身负内伤,萧承月武功非凡,若当真与之动手,此刻任剑清实难匹敌。但任
剑清豪爽侠义,素为武林正道所钦服,萧承月也无意与他翻脸,手下一缓,
已被向扬夺门而出。
萧承月先是一愕,跟着怒喝∶「向扬,站住!」转身一纵,风驰电掣地
追了出去。
向扬才抱赵婉雁上了大街,萧承月便挺刀追至,回身一掌,掌劲却被刀
上猛劲劈溃。向扬心下愤恨,道∶「什麽天府神刀,蛮不讲理!」单掌连拍
,犹如惊雷乱闪,其快无比,正是一招「疾雷动万物」。萧承月厉声一啸,
刀芒横扫,势如大海滔滔,将向扬掌上力道一一吞灭,简直威不可当。向扬
一边担心敌招波及赵婉雁,又得兼顾攻守,顿时大落下风,难以还手。
两边斗得正紧,远处蓦地传来女子声音,叫道∶「且慢动手!」
话犹在耳,飕飕两道破空遽响随之而来,向扬、萧承月同时一退,一眨
眼间,两枚飞石在两人之间疾闪而过。只见一匹白马远远奔来,马上是一名
纤瘦女郎,那飞石自是由她所发,而武林之中,以飞石功夫见长的女子,自
然是巾帼庄大庄主石娘子。
石娘子纵马而来,随萧承月赶出门外的众人之中,杨小鹃首先奔上前去
,叫道∶「大姐,你怎麽又回来了?」石娘子微笑不答,翻身下马。
瓦剌大军败退之後,巾帼庄众女俱已回庄,惟独杨小鹃带着赵婉雁赶来
京城。此时石娘子孤身来到,众人均不解其意。石娘子也不急着自述来意,
望着萧承月,躬身拱手,说道∶「这位前辈刀法高明,可是蜀中萧神刀?」
萧承月道∶「萧某正是。」朝石娘子略一打量,道∶「姑娘莫非是巾帼庄石
大庄主?」石娘子微笑道∶「是。」微一转头,问向扬道∶「向兄,你怎麽
会与萧大侠动手?」
向扬担心赵婉雁,哪有闲情细述?当下只道∶「一言难尽!」朝萧承月
一瞪,道∶「神刀前辈,你这麽信不过我,乾脆你陪着我去找大夫。婉雁身
子不适,你不担心,我可担心!」萧承月双眉一竖,眼见怒气又要发作。
石娘子道∶「赵姑娘生病了麽?」向扬道∶「不知道!这脉象我从未见
过,连任师叔也不明白。」杨小鹃抢着道∶「向公子,不如让大姐看看。大
姐懂得不少医理,庄里的各种丹药便是大姐管的。」
向扬素知石娘子见识广博,便即点了点头。石娘子上前替赵婉雁把脉,
略一沉吟,随即微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向兄、任大侠都不懂这脉象,
无可厚非!」向扬急道∶「这话怎麽说?究竟是怎麽了?」石娘子笑道∶「
赵姑娘身上没伤,也没病,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向扬更是当堂呆住了,道∶「婉雁┅┅有孩
子了?」石娘子微笑道∶「怀了几个月,我就不知道了。向兄,恭喜!」
若再平时,这自然是大喜。但赵婉雁刚闻家人噩耗,喜讯随之而来,前
後情境之悲喜,委实天差地远,向扬该笑,却实在笑不出来,脸上神情古怪
之极。
赵婉雁原本迷迷糊糊,听得石娘子这麽说,突然振作起精神,轻声道∶
「我的孩子?」苍白的脸上添了少许红晕,那神情也是矛盾无比,想哭,却
又想笑,只是幽幽地舒了口气。
石娘子见两人如此反应,更觉奇怪。她尚不知赵婉雁家人已遭屠灭,却
也晓得必有惨祸发生,当下轻拍赵婉雁肩膀,柔声道∶「赵姑娘,你可要坚
强点。为了你的孩子,你无论如何要保重身子,知道麽?」
赵婉雁轻轻点头,脸上神情复杂,思及自己怀胎,心中暗藏的恨意顿时
大为淡薄,面带微笑,轻声应道∶「是,我会的。」那声音却微微发颤,忽
然眼眶一热,几许清泪滑过双颊。
就再此时,几声咆哮在旁响起。韩虚清猛一低头,却见小白虎弓身在他
脚边龇牙咧嘴,呜呜低啸。韩虚清蹙眉不语,足尖缓缓一翘,小白虎突然奔
开,窜得不见踪影。
十景缎(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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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雁既已怀孕,萧承月顾及人情,不好再下杀手,微一犹豫,将宝刀
还入鞘中。众人回入府中,杨小鹃将前事约略告知石娘子,石娘子听罢,皱
眉不语。
向扬既知赵婉雁身子无恙,便又带她回到房中。厅上,华宣向石娘子问
道∶「石姐姐,你不是回巾帼庄了麽?怎麽又跑来京城了?」石娘子道∶「
自然有事。不单是我,三妹也正往这儿赶过来,随後便到。」小慕容心中一
动,道∶「石姑娘,贵庄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石娘子轻轻点头,道∶「确是出了大事。当日瓦剌兵败之後,四妹先行
回庄,我和二妹、三妹各带一众姐妹,也要回庄子里去,不料就在路上,和
一批皇陵派的人马碰上了。」小慕容蛾眉微蹙,道∶「哦,在城外遇上?」
似乎颇感有异。
韩虚清捋须微笑,道∶「那定是龙驭清伏诛之後,皇陵派门人畏罪而逃
,遂成亡命之徒了。」
石娘子道∶「初时我也这麽想,然而对方似有所图,一见我们来到,便
趋前索战。二妹当时对他们喊∶『贵派龙掌门已死在奉天殿上,你们再战也
是徒然,何必执迷不悟?』,这些皇陵派的人却置之不理,一拥而上,人数
愈来愈多,竟达数百人,其中不乏武功精强的好手。之前姐妹们久战瓦剌,
疲惫未消,三妹在皇宫中受了重伤,也不能全力应战,这群贼人猛攻之下,
我们竟不易抵挡,且战且走,待我杀退周遭敌人时,才发觉与二妹、三妹的
人马失散了。」
听至此处,杨小鹃大惊失色,叫道∶「什麽?那,二姐、三姐她们┅┅
她们现在呢?可都好麽?」随即想起石娘子刚才的话,急忙追问∶「三姐要
过来了,那二姐呢?」
石娘子脸色凝重,语气却很平静,道∶「当日我驱散敌人,很快便与三
妹会合,却找不到二妹。我担心敌人别有所图,一边派人四出搜寻二妹,一
边赶回庄中,一进庄里,便听见坏消息。」杨小鹃急道∶「是怎麽了?」
此时一名白府下人前来禀告,道是巾帼庄蓝三庄主来访。石娘子道∶「
三妹到了,你们一看便知。」
片刻,蓝灵玉偕同阿缨、阿穗、阿环三婢来到厅上,杨小鹃迎上前去,
叫道∶「三姐,你没事罢?啊,那┅┅二姐的棍子!」话到尽头,语气忽然
大显惊惶。
文渊目不见物,低声朝紫缘问道∶「怎麽了?」紫缘轻声道∶「阿穗姑
娘拿了一根棍子,那好像┅┅好像是凌姑娘用的。」只听石娘子道∶「二妹
被敌人所擒,兵器给送了回来。二妹带领的姐妹们,大多都回来了,却还是
有人不知去向。」
只听「砰」地一声,任剑清猛一拍桌子,喝道∶「好皇陵派!头儿都死
了,还这麽嚣张?」石娘子道∶「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杨小鹃
听说凌云霞被捉,早已心慌意乱,一听还有变故,急得大叫∶「什麽!还有
?」
石娘子沉声道∶「庄中所藏的十景缎之一『花港观鱼』,遭人所窃。」
话一出口,石娘子美目流盼,将厅上诸人尽数扫视,似欲洞悉各人心中
所思。只听韩虚清道∶「此事已无可疑,必是龙驭清的布置。他算准京城大
难,贵庄必会倾全力相救,是以趁四位庄主不在,派人潜入庄中,盗取十景
缎。」石娘子道∶「依韩先生所见,果真是皇陵派下的手?」韩虚清道∶「
皇陵派馀孽既然半路阻截三位庄主,自有图谋,更有何可疑?」
小慕容忽道∶「不然,不然!这事情可疑得紧,大大的可疑!」韩虚清
侧首相视,目光颇含不悦,小慕容只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龙驭清举兵
叛国,理当把心思放在京城里头,怎会分兵去巾帼庄偷十景缎?照理说,龙
驭清应当坐稳龙椅之後,才会继续打十景缎的主意。石姑娘,我说那群半途
袭击你们的贼子,一定不是龙驭清派来的!」
华宣插嘴道∶「可是,慕容姐姐,他们是皇陵派的呀!」小慕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