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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斗天王之纵横纵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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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口一刀刺来,陈凤眼看避不过去。
  却在此时:这电光人石的刹那——铁手和小欠眼里所见的情形,竟都有些不同。
  由于陈心欠所立之处,比较靠近瀑布急湍,可能因水雾影响之故,只见好像忽然掠来了一阵风还是什么的,使狗口这一把黑色小刀稍微偏了一们、歪了一歪。
  所以只差一点——那一刀便没刺着陈风那张风尘脸。
  铁手所见的却不文一样。
  他发现了一个“奇景”:
  眼看狗口一刀就要把陈风戳个正着,但就在这刹那间,陈风双双眉之间那一道刀疤也似的悬针纹,突然自在印堂上“跃”了出来,与刀尖相抵了一下。
  当然没有星花。
  也无兵刃交击光芒。
  这只不过是刹间的事:那道:“刀纹”又隐没在陈风满脸的刀纹丛中。
  可是,由于这道匪夷的“刀纹”陡然迎击,狗口那一刀便失却了准头、也落了空。
  不过,一个人脸上岁月的疤印,当然不是兵器,也不可能可以“自动跃出”,像一件趁手兵器,敌住狗口的黑刀。
  所以,铁手在乍见之下,以为夜色大黑,他是看错了,或只是一抹间的幻象。
  连小欠也觉得眼里所见的颇不可置信:哪来的一缕风,竟可吹歪了狗口的刀尖?
  ——若不是看错了眼,那就是看走了眼。
  无论如何,狗口那一刀,如同屈服于现实之下,的确是刺不着陈凤,且不管是为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理由!
  两人似都一击不着。
  狗日立即夺路而逃。
  他要走他的路。
  他要命就非走不可。
  他飞身落到一座像狗形的岩石上,只觉一阵昏眩,血气翻腾,口中呈甜,吐了一地。
  但他却不因此停顿。
  他飞掠至亭中,猛吸一口气,只觉五内翻滚,又哇地吐了一口。
  可是他仍强持下倒。
  他翻身而逃,落到刚才混战,突袭的“崩大碗”店门前,却又猛觉一阵折腾,俯身又呕吐了起来。
  他才蹲下去,却又站了起来。
  他扭身逃入店中。
  店后有一条出路——这是他在下手杀人前早已觅好的退路。
  他已入店。
  人已不见。
  他一消失,铁手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陈捕头,你今回出手好狠。”
  陈风那一张脸又布满了刀子:
  “对这种败类,已不必逮着归案,下手难免会狠上一些。”
  小欠没说话。
  因为他听了铁手那句后,就怀疑自己是猜对了。
  于是他缓步走向那狗形岩上。
  那是刚才狗口和尚掠过稍停之地。
  他仔细观察。
  他在看。
  看狗口吐来的秽物:
  那是一滩血。
  血里还有些碎块,仿佛还活动着,象一条条短短肥肥无耻的虫:
  (那应该是断裂了的大肠和小肠吧?)
  他低首走至亭里,凝目而视。
  只见那儿也有一滩秽物。
  一大滩。
  他皱了皱眉:
  那堆是胰脏!
  还有少许的肺和肝!
  他再往店前走去,那儿刚才狗口稍为蹲踞后又强撑入店的地方。
  他这回看得更仔细。
  (那是喉骨,还有这一块一块碎碎团团的,应该是心脏吧?)
  然后他信步入店。
  就看见一具尸首,倒在店的中央。
  一只店里养的三色犬,正自他尸身跨过,还用舌头舔着尸首仍与淌出来的血,见小欠来了,还摇了摇尾巴,汪了一声。
  小欠至此,才点了点头,自语道。
  “敦煌排印掌,打不着人已碎五脏,厉害。”
  死在店里的人当然就是:
  ——负责“杀手和尚集团”南部兵马的“狗口大师”屈圆。
  他死的时候,五脏六腑已无一完整。
  ——他闪得开陈风的一掌,却没闪得了“排印掌”的掌风。
  四、她是他的伤口
  这时,铁手、麻三斤、陈风已全走入“崩大碗”酒铺的店里来了。
  铁手还扶着个受伤的人儿。
  龙舌兰。
  龙舌兰其实伤得并不重。
  可是她伤在脸,
  所受的伤其实不过在颊上划了一道血口子而已。
  但她也伤在心。
  她是一位敢于闯荡江湖的女侠,出身于世家,自小受到宠护,练得一身好本领,凡事都非常顺意,她也懂得谦虚反省,人也聪明剔透,知晓防范未然,知道充实自己,也颇能洁身自爱,持正行侠,成为京城里一位相当知名、武林中人公认的“女神捕”。
  不过,她这次却失了手。
  受到了挫败,也遭受到敌人的挟持。
  ——偏偏那是一个极其可怕、残狠的杀手。而且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也可能那就是“子女杀手”这种人“怜香惜玉”的方式。他们专以“虐香碎玉”
  来”怜香借玉”。
  “香”和“玉”遇上了这种人,能保不受虐遭毁,已属万幸了。
  龙舌兰再勇敢、再坚强、再想维持“我是女神捕舌兰”的形象也下顶事了,因为这一刀,正伤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
  人都只有一张脸。
  ——对谁而言,青春都只有一次。
  只有龙舌兰却在她风华正茂之际,脸上挫了这一刀。
  她呼痛。
  她哭泣。
  她热泪流落到伤口槽子里去,更使她雪雪呼痛起来。
  她每呼一次痛,铁手的心就痛一次。
  他知道她崩溃了。
  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他为她止血。
  他的手仍定。
  ——可是,有谁知道他的心,已乱成一片、撕成七块、碎成千片,扭成一团!
  他宁愿那一刀是划在脸上、心上,甚至脖子上都好,来换去龙舌兰所受的那一刀。
  龙舌兰什么都没说,只抓紧他的手,哀哀而泣。
  他却知道她什么都说了:
  她是为了听他的活,才会吃那么一刀的。
  她是个漂亮女子,这一刀,她挨受不起。
  他对不起她。
  ——那伤口本来说是他的。
  他得欠她一辈子!
  他心里乱,但外表平静。
  而且定。
  许是因为他天生的样貌就气定神闲,本身的气态就云倚渊峙,也或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一种什么危机,所以他在这心乱、心动、心痛、心里极不好受的时际里,他的外表仍镇定如恒。
  只是别人轻易发觉不出:他眉骨上都布满了汗,汗湿背衫,那不是瀑流飞雾溅湿的,他的手仍然很稳,但运作已有点乱:
  要是不乱,他又怎会才接住了尤舌兰,便伸出手指在她伤口上,痛得她叫了一声,铁手才忙说:
  “……对不起。”
  他见伤口仍在冒血。
  他想捂住它,不让它流血。
  ——一个老练精强的名捕如铁手者,如果不是心乱如麻,又怎会犯上这种失措之举呢?
  他的心虽乱,动作也有失措处,但他的判断力没有减低,说话也很冷静,观察力依然明晰。
  所以他不再追击那剩下的十名杀手。
  ——追击已然无益。
  他们的领袖已殁。
  他不想杀他们,也已无心去抓他们:他的心,已挂龙舌兰的伤口上。
  而今仇已深结:
  若让陈风、麻三斤去抓拿这十名杀手,只怕一定杀而不挠,他不想妄造杀孽。
  他只立即走入“崩大碗”的店子里。他只算是迟小欠一步看见地上那个“五脏尽裂而殁”屈圆之尸首,但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自店里暗处缓步行出的掌柜老头几。
  铁手向那在幽阁中的老人拱手拜礼。
  “温前辈在‘崩大碗’伏下解毒之药,在下不胜感激。“那老人微微颔首,连咳三声,才缓缓的说。
  “没我解药,你也一样能过得了,谢我什么?不要叫我前辈。我不喜欢。”
  铁手微微一怔:“前辈是温六迟:六迟先生还是温八无,八无先生?”
  “老人”“嗤”地不知是不屑是不快的应/哼/笑了一声,干咳着声音,说:“那个与王小石交好的温六迟?他算什么?虽说他和我都是给逐出‘老字号’姓温的人物,可他属活字号‘解毒’一系,我原属死字号“放毒”一脉,本没啥交情。论辈份,我可是他叔父。再说,他只吵过是:起家起得迟、成得迟、婚结得迟、子女来得迟、名成得迟、业立得些而已。我呢?我是‘八无’,无父无母元妻无子无家无定无情无志气——他比得上我?”
  铁手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老字号’没家的供奉大老温丝卷八无先生,游夏有眼不识泰山,在此拜见前辈。”
  老人忽尔一阵呛咳。
  咳声掏心呕肺,顺黑夜里令人意悚心寒。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道:“我不喜欢当前辈。要叫,叫我老头。“然后他嘿嘿地道:“你今对我执礼甚恭,是不是想要我治好她的伤?”
  铁手居然一个字答道。
  “是。”
  那温老头儿却忽然改了话题,拿了桌上一盏没油灯,蹲了下来,细察伏地而死的狗口杀手,看了一会,又连串的呛咳起来,仿佛肺里都给抽空了,只剩下了阴气与寒气,在那儿价空刀空枪的交迸怒鸣。
  咳了好一会,他才抬头问:
  “谁下的手?”
  陈心欠仍立在那儿,向陈风一指。
  老头忽尖咳一声,道:
  “好一个杀人的捕快,不如去当刽子手!” 

 
 
 第九章 夜意渐荒淫

 
 
  一、你有正气,我有义气
  铁手扶住陈心欠推过来的龙舌兰之际,心下一懔:
  怎么这小兄弟这么大意!
  ——要知道小欠这把龙舌兰一推,中间得跃过深涧飞瀑和那十名分布瀑边的杀手身前身边,万一失手,那是多凶险的事啊!
  但他随后即了然:
  陈心欠虽把龙舌兰随意一掌就送过来了,但这一掌内力温和浑厚,可保龙舌兰决不受冲击伤害,而且,发出一推一送之后的他,手持白刃,冷对旁人,且开始了他的一步杀一人:
  ——哪一个敢动手,他便一刀杀了!而且人他也真的一气杀了十名杀手。
  何况,这儿还有自己接应。
  所以,剩下的那十名杀手,谁都不敢动手。
  甚至,当时场中气势尽为小欠的寒潭翠剑所慑,不只谁都不敢动手,甚至谁都不敢动。
  唯一动的,只有狗口杀手屈圆。
  他不是动手,而是动脚。
  溜。
  结果仍是死于陈风的追击下。
  因此,这小哥儿看来十分粗心大意的把受伤的龙舌兰推走,其实虽一种险地中求全、大险大危中保大平大安的作法,看似随意,实布局精密。
  一一受伤的龙舌兰,自然需要他熟悉信任的人来安慰。
  这人当然就是铁手。
  他把负伤的佳人推给铁手,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不必投鼠忌器。
  他就可以放手杀人了。
  是以久历生死关头大小场面的狗口大师,一见龙舌兰由铁手护着,同僚子女大师死于这小厮的剑下,他知无善了,立即就逃。
  可惜他遇上了陈风尘。
  铁手也紧随陈心欠之后,赶入店铺里。
  他扶住龙舌兰之时,看到了她的伤口,也看着了她紧咬着唇时淌下的泪。
  他知道她痛。
  他敢知道她为什么流泪。
  他恨不得那一刀是划在他的脸上,而不是她的。
  所以他立即进入“崩大碗”店里,原因有二:
  一是看(观察)狗口屈圆的下场。
  二是他要看(拜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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