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语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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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莫离的房间？湮怔了怔，仔细看了四周的摆设，同自己住的那一间果真不同。看来今天自己的心真的是太乱，太紧张了，先是被井森发现也不自知，然后又将莫离的屋子认作是自己的，湮心底苦笑，面上却不显露，一双灵动的大眼上下打量着莫离，想找些说辞，便于掩饰自己的窘迫。
　　莫离一身夜行衣打扮，手中还拿了一个面罩，又是才从窗子里进来的，那么之前他去哪里了呢？湮突然想起那个助她逃脱的黑影，和那句极其熟悉的‘走，我拖住他。’难道说，刚才帮她拖住井森之人，就是这个莫离？莫离的功夫她是知道的，绝对比不上井森，那么，他同井森交了手，有没有受伤呢？
　　想到这里，湮也忘了之前进错房间的乌龙，拉了莫离关切的问，“怎么样？那个井森有没有伤到你？”
　　听了她的话，莫离也流露出一脸的关切，急急的问，“什么？你今晚遇见井森了？那你有没有事？”说着还板着湮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仔细检查。
　　他这般的急切很担忧，难道他不是那个黑衣人？湮变得疑惑起来，看莫离的样子，确实是一点事都没有，搭了他的腕，脉息也平稳，完全不像是同井森交过手的样子。那么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呢？莫离又去了哪里？
　　“今晚你没有进宫？”湮下压心底的疑惑，又问了一次。
　　“没有啊。”莫离像平日一样坏坏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真的没有？那你刚才去哪里了？”莫离眼里的慌被湮瞅到了，她再问。
　　这会莫离倒是恢复了平静，巴眨了眼，“我去找我师父了，我师父就在京里，我总该去看看他吧。”一边说一边推了湮出房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我房里成什么样子，快点出去了，我要睡觉了。”
　　“什么嘛？”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离推出了房间，虽然有些不满，但她还是讪讪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莫离平日都是大咧咧的，常常趁她睡觉跑进她的房间，今日却守起礼，要赶她出房门。还有，他去看自己的师傅为何要偷偷摸摸的不让她知道呢，但好像着京城里出了那个丐帮帮主，这瑞都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大半夜跑去看了。毕竟今晚做了许多事，她也累了，躺在床上，没想多大会，就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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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
　　莫离带着一脸不满意的湮，走在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子了。
　　因为昨天睡得晚，直到日上三竿了，湮才悠悠转醒。
　　接下来莫离又很规矩很准时的敲了她的房门，说是带她去瑞都走走，见识一下他以前住过的地方，不由分说，就拽了她出门，一路上说这说那，看这看那的，有意无意间，就是不给湮说话的机会。
　　“小三？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满面红光，白发白须的老者从对面走来，他一身破破烂烂的叫花子服饰，腰上还挂了一个红色的酒葫芦，大老远的就朝他们招手，很是热情。
　　“小三啊，你来了瑞都也不来看师傅我，嗯，肯定是被身边这个小美女迷住了。”老者径直走到莫离的面前，枯瘦的手掌还拍了拍莫离的肩，一大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这位老者是莫离的师傅，他说莫离没有去看过他？那么昨晚莫离去了哪里？无数个念头在湮的心中闪过，她疑惑的看着莫离。
　　“师傅，你老人家怎么这么健忘啊，我不是昨晚才来看过你的吗？”莫离还是笑嘻嘻的答话，在湮没有发现的时候，他的手偷偷捏了老者两下。
　　“哎呀，你看我着老头子，怎么这么健忘呢。”那老者也摸了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湮，“让你这小姑娘看笑话了，小三昨晚才来看过我，结果我喝酒喝糊涂了，唉。”
　　“真的吗？”湮笑眯眯的问，这师徒两的一唱一和，并没有消除湮心底的疑惑，反而使它加深了，莫离昨晚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莫离无论声音还是面容，都带着委屈，同湮说道。
　　而一边的老者也装模作样的打量了湮一番，面上带了同莫离一般的坏笑，“不错不错，这丫头不错，也不枉我家这小子昨晚一直同我夸你了。”
　　怎么说呢，那种坏坏的笑容配上莫离年轻朝气的面容，看着会让人觉得阳光帅气，可是配了眼前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看的眼心底一阵哆嗦。
　　可老者并没有给湮多说什么的机会，拉了她的袖子就朝前面走，“既然你这丫头是小三喜欢的人，今天老头子我就亲自下厨，让你好好的饱一顿口福，你这丫头实在太廋了，要多吃些才好。”
　　“你真的好福气啊，师傅可懒了，难得下一次厨，我跟了他这些年，也只吃了三次。”莫离又附在湮的耳边嘀咕，然后还故作叹息的说，“师傅重色轻徒弟啊，看到这样的小美人，立刻就主动下厨了，唉，可怜我这个没人爱没人疼的小叫花子啊。”
　　“臭小子，你又浑说些什么，你也不想想自己跟了我多久？”老者耳力极好，莫离的话被她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立刻反了一只手过来揪莫离的耳朵。
　　“师傅我错了，我不敢说你了。”莫离被老者揪着耳朵，大声嚎叫，很是夸张，好在这条巷子人少，并没有引起轰动。
　　湮任由老者拉着袖子，面上还是甜而淡的笑容，心底却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打打闹闹。
　　这些东西，都是很多年前，她曾经拥有的。
　　

第六十八章　于公胡闹
更新时间2010…8…5　19：14：59　　字数：3087

　老者扯着湮一路七拐八拐的，还顺手买了许多菜，最后却是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他一路上都叨叨嘘嘘的同湮说话，从中，湮也了解了不少莫离和老者的信息。
　　这老者姓于，也没有什么特定的名号，大家都称他为于公，至于那所谓丐帮帮主，他只是笑笑，解释说，那是莫离同瑞都一帮小叫花乱封的，结果到真被世人所接受，将这个麻烦的头号给他置上了，说这话的时候，于公一脸无奈，到是有几分小孩子的天真。
　　至于莫离的身份，于公说的就更简单了，同父母失散，又拜在他的门下，然后就是一味的损莫离，弄得他一脸大窘，都不好意思抬头看湮了。
　　于公虽然说了很多，湮始终还是没有弄清楚，莫离是什么时候被于公收做徒弟了，之前又是一个什么身份。不知为何，过了昨夜之后，湮对莫离又起了点点疑惑。
　　被于公硬扯进那间破烂的屋子之后，湮却有些惊讶了。
　　外边是破败的茅草，斜斜挎挎的搭着，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架一般，还周身散发着一股霉味，可是里面却是干净整洁，桌椅板凳都是檀木所制，透出一股子清澈的酒香，更别说屋子后面那个小厨房了，刷的亮白的墙，堆得整整齐齐的厨具，码放有序的材料，全然没有普通厨房拿股呛人的油烟味，干净得不像话。
　　见了这样一间厨房，湮也觉得，于公的手艺应该极为不错，而且很少动手。
　　那个笑嘻嘻的于公，一进了厨房，就变得认真起来，放了菜，将湮和莫离推出他的宝贝厨房，大门一关，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进来打扰他。
　　这间屋子虽然精致，可再怎么也是一个小小的茅屋，并不宽大，其中只放了一张小床，一张方桌和两个凳子，还有两大排酒缸，就满当当的了。
　　莫离拉了个凳子，示意湮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才在一边摸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同湮解释，“那个，那个，我师父他喜欢乱说话，我其实没那么调皮的，你不要···”
　　看着莫离窘迫的样子，湮突然觉得他可爱倍增，扑哧一笑，“好了，我也没说我全信。”
　　女孩的眼已经半弯，却异常明亮，微圆的面上尽显天真，唇红齿白，这般景象，让莫离心底激动，已经多久，他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如此天真的笑颜了。
　　他一时呆住了，脑里成了一团浆糊。
　　趁着莫离恍惚的时候，湮又笑着问，“莫离，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所有事吗？至少，给我看看你的脸。”莫离是易了容的，湮一直知道，只是不说破。她的眼睛很亮很亮，直视莫离，她是真的想知道莫离的一切，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摒弃心结，真正的将他当做亲人。
　　湮的眼睛，如天际最闪亮的星辰，看着她，莫离心底翻涌，几乎忍不住，想将一些话脱口而出，想抹去面上的易容膏，给她看自己的真容。可是，现在真的可以告诉她吗？她听了，会不会生气呢？一时之间，莫离语塞了。
　　湮也不催促，只是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年。
　　“小三，快进来帮我搭把手。”苍老豪气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打破了沉默的气息。
　　莫离想得了救星死的，面容一下子松了下来，朝湮笑道，“这事等会说，我先去帮师傅。”然后直接闪入了厨房，他是知道的，师傅做饭从来不需要帮手，这么做，只是为了帮自己解围。
　　看着莫离一闪就进了厨房，湮眼底的光暗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他问上一次，却是这般的结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真心接纳他，却落得这样的逃避。今后，她再也不会问了。
　　如果莫离知道了湮现在的想法，会不会摒弃一切，跑到湮的面前，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
　　于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带莫离端了菜出来。
　　菜色极为简单，一道开水白菜，一只叫花鸡，一碟双色糯米糕，还有一碗汤汁呈乳白色的鱼丸汤。
　　湮也算吃过不少好菜，只一看色泽，一闻香气，就对于公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菜，还真是她所见最棒的，也难怪莫离那么夸了。
　　“尝尝这个，叫花鸡是我师父最拿手的好菜。”菜才一上桌，莫离夹了一只泛着金黄的鸡腿送到湮的碗中，笑嘻嘻的说。
　　“老叫花子肯定是叫花鸡做的最好了。”于公也是一脸笑意，白须也微微颤抖着，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至于可怜的小徒弟莫离，没了椅子，只好在一边站着吃饭了。
　　湮拿了鸡腿，轻轻的咬了一口，唇齿间立刻弥漫了一股浓烈的香气，皮酥肉嫩，汁水甚多，鸡肉和荷叶的香气，混在在一起，堪称完美，她才想出口称赞，碗里又多了一勺鱼汤，甜甜的带一股鲜味，汤色乳白，鱼丸晶莹，诱人得紧。
　　“再尝尝这个，清清淡淡的的正合你口味，我特意叫师父给你加的。”莫离话语温和，可是听在湮的耳朵里，怎么都有讨好的嫌疑。
　　接下来，糯米糕，白菜，一样一样都随着莫离的介绍进了湮的小碗，堆得满满的，一时间，湮都不知道该先吃什么了，，因为每一道菜，看起来都那么的诱人。
　　“你这臭小子，还没娶进门呢，就成这样了。”于公将莫离的动作看在眼底，喝了一大口酒，又叹道，“唉，可怜我这老叫花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徒弟，结果又被小丫头迷得魂都没了，可怜啊，可怜。”
　　他这话一出口，莫离脸上立刻露了窘色，蹲下身子，缩到墙角，不敢再乱动，只是捧着自己的碗扒饭。
　　可是于公就像完全没注意到他一般，又喝着酒朝湮问答，“丫头，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家小三啊，老叫花我可是寂寞了这么多年，早盼着能有个小娃子陪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