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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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众人就准备好干粮,马匹,盔甲。
飞鸟看看,这就把路勃勃留在家里。带着牛六斤和赵过上路。
四天后的夜晚,他们到了柳毛湾不足二百里的荒坡,就在一片乱岗过夜。
正愁干粮不继的飞鸟三人铲雪皮时见到个洞,一看,才知道是旱獭洞。飞鸟见这里旱獭横生,也不管是旱獭睡死还是睡半死的时候,硬戴上赵过的黑龙握,又挖又掏,拽出来十多只。
此时的旱獭还浑身滚油,放到火上,滋滋啦啦地响。
没怎么吃过这玩艺的赵过一开始看着像老鼠,有点不敢下口,可尝了两口就再丢不下。三人美美地吃了顿,正在睡觉前剥光旱獭皮,冻实了带走,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
飞鸟飞快地上到高处望,不一会听到细微的马蹄响,接着又看到微微火光,便立刻滚下坡子,拨雪浇火。赵过还在美美剥皮,稀里糊涂地问:“阿鸟,没火了,怎么拨皮?”“马队!”飞鸟解释了一句,胡乱收掉这些日后地干粮,带着他们爬上去。
这时,已能看到几株滚了火油的火把。
但看它们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个熄灭黯淡,不被人料理,便知他们越走越急。
眼看马队也要过这座乱坡,飞鸟又让赵过和牛六斤把马拉到身边,也好见形势不妙就逃无影踪。
那马队渐渐近了,而后面,又似乎不那么简单,不该越走越急,不顾火把。
牛六斤小声地说:“好像是从柳毛湾那里来的!”
“要不是呢?”飞鸟反问,接着整一下厚帽儿,吩咐说,“你和赵过都给我趴下,敢露头,看我怎么收拾。我截上去看看,要是不是,我就绕路而逃,天明回来!”说完,他猛地朝“笨笨”撵去,在“笨笨”加速中掀起臃肿的身子,趴上狂飙。
赵过咂舌,给牛六斤说:“阿鸟身轻如燕,他这一手,我总也学不会!”
牛六斤终于觉得两人多了几分可比性,心里平衡,得意地说:“我也会,不过冬天不行,穿笨了!”
飞鸟驱马绕坡,接着冲到下方的路上,迎头停在需要慢下来地上坡路上。在这儿战一会,马队和他已只有不足三四箭的距离,也已发现他,喉头掀了一个大弯子,准备再次绕路。
飞鸟先一步驰下,截头大喊:“你们可是从柳毛湾来的,头把子可好?!”
对面觉得是友非敌,便分出两骑奔到跟前。
而其余人并不停下,依然裹了几辆马车回头,往坡上冲。
坡子虽然缓,可向阳雪深,雪匝了两三脚。他们惶惶如丧家之犬,将马车霍荡直拽,雪气扑鼻,还是一慢再慢。
不少人们还要等着知道去截那只孤骑得人怎么样了,就一次次转头去看,直到听到几声欢欣的大喊:“阿鸟来接我们了!”才一下泄了气。而那冲上一半地马车就像是应了声一样,被厚雪一梗,打着滑往边上歪。
飞鸟还没等两骑赶到跟前,就认出捂了个严实的张奋青。张奋青同时也认出了他,遥遥大喊:“你带了多少人马?快去挡一下,头把子还在后头!”接着,他的声音已高亢到嚎的地步:“柳毛湾,全完了!”
飞鸟头上飞汗,焦急地问:“多少人?!什么人?!”
很快,一个马匪应声又到,扎到跟前,左顾右盼两下,哭喊:“人呢?!你的人呢!”
飞鸟转念便怕泻了众人地气,拦腰束了一鞭,吼道:“喊个球!老子带了三百人,怕掉到雪窝子,就亲自到前头探路。他们都在后面,一通角号就到!你们快和我上坡,快!妈的,要是救兵就在咫尺,却等不到,老子砍光你们!”
众人这就又鼓劲往上冲。张奋青和图里图利分别在飞鸟左右侧,一面急走,一面争先恐后地说:“头把子听说你朝廷那儿逃了,去投靠你舒服的部下,原本打算要你接我们的。可他派人催要一笔酬劳,见久等不见消息,哦啊有意外发生,就说顺便到你那儿看看,以后若被人追杀,也好带着兄弟投靠你。今一早天没亮,他就送我们走,谁知刚走了十里不到,马蹄便已震地。
“他留下两三个兄弟,带剩下人往回赶,傍晚又带着十几个弟兄追上来,说敌人吧柳毛湾围得水泄不通,除了他们几个,一个活口也没留!”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七章 福氏铁骑(下)
更新时间:2009…5…2 13:23:11 本章字数:4422
柳毛湾多少也有几百口子人,岂能一个不留?飞鸟怔怔一愣,问:“难道是我舅舅家人?”
张奋青说:“还是那什么福氏。头把子说福什么的曾借他之手,合谋杀了龙青风,眼下是上门灭口来了。我劝他和我们一起走,他不肯。布鳌只好让人摁了他一起赶路,这才被上百人咬了尾巴,追的无路可逃!”
飞鸟已经知道了结果,边说:“甩不掉了,他们又回头抵御?!”
他看则会长风情,得了他的点头,这就哈了一口气,觉察出难以看透的阴谋。此时,他正为追兵发愁,一时也没有往深里想,只是朝着赵过和牛六斤藏身的地方,打了个口哨。
赵过和牛六斤接了口哨,愉快地赶来马匹,相互间不免谈论,说:“就说,料得没错。却把阿鸟吓到了!”一直到了跟前,他们才知道后有追兵,便颜色一改,在爬上缓坡的人马中拔找阿鸟,问问怎么打这一仗。
飞鸟哪顾得和他们见面,一面问“还有多少火把”,一面让杨林带着姨婶和图里图利家眷先走。朱玥碧听说阿鸟带来了救兵,让他们先走,再也耐不住了,抱着孩子掀开厚帘,浑身发抖地问人:“阿鸟呢?”接着,她看到飞鸟一头汗冰地来到跟前,非要下车不可。
飞鸟已经七窍生烟,根本不管她是不是长辈,骂道:“你下来干球?!赶马!快赶马,别挡后面的路。”
接着,他根本不像问人,而像骂人一样问图里图利:“你家的人都在车上?”图里图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沙着嗓子又去问张奋青,恰好奔到马车边,见车走人也跟着走。遥遥安慰女人和孩子:“没事的,咱的人就在前路,三四百之多!”
眼看孩子“噢、噢”直叫,马上的奴隶大喝一声。猛一抖缰往下坡冲去,图里图利一下放心。他又赶到飞鸟身边。一步不离地听飞鸟问人:“火把齐了没?多少?”
张奋青已经办好,回答说:“二十多支!”
飞鸟立刻说:“把人全拉到坡埂子上,火把全点了!”
图里图利脑海一片糊涂,急忙问道:“为什么?”
飞鸟脑子里诸事翻滚,无心解释,便说:“别多嘴!带了干柴?那好。你把干柴堆到后面,全点着,看看能不能化点雪水,能化就化!”
他等着图里图利去办之后,也拉马上了高埂。继续欺骗众人,说:“他们欠了咱们血海深仇,怎么也得讨一把,我暂时不呼号援兵,先缓一缓,让他们露个头。然后且战且退,给他们个埋伏。”说完,他这才记得没有叮嘱牛六斤和赵过,极怕他们突然问“什么援兵”,可此时已难有机会私下说话。也只好无奈的往赵过和牛六斤身上看。
这两人心酣血热,倒是没有去抓他的漏洞。
大伙就这样立到埂上,看他镇定自若,也不惶恐,只是有点按耐不住,飞鸟奔到下面看看,见最前面的两仨人枕着背后的火光,簇两火把,人面生辉,几如下上猛虎,便满意地爬上来等候。
他们就这样站着,往远处望了不一阵,四、五匹马纵奔而到。众人已知晓那是自己人,但看空马伤人,不由有些骚动。
马上的骑士撕心裂肺地喊了几声,冲上土坡,携来一人,那人头颅上脏污一大片,不知是黑是红,料想也是血的颜色。飞鸟不等自己看不清就确认他是谁了,心中不由一紧,立刻翻身下马,驻到跟前痛呼:“乔大哥!你还好吧?”
一身是血的布鳌就在旁边,摇摇欲坠地说:“少主!兄弟们见敌多人众,纷纷逃走,我们几个且战且退,怎么也甩不脱他们,眼看箭也射了个精光,正以为非死不可,可他们突然不再追赶。想必是和我们一样,看到了火光,怕是咱们的援军到了,要停下来歇一歇。”他披风上挂忙或歪或斜的长箭,脸上几乎被满透明的冰冻叮满,不知几死一生,却尤记得警告大伙:“他们誓不让一人走脱,歇息一会又会上来!”
飞鸟弯腰扶住乔健,见他胸部被豁开,几乎烂糊掉了,还是使劲地晃他、叫他。仅余的七、八个马匪不拱在飞鸟身边看,悲痛地喊:“大哥!你的小兄弟带了几百援兵,你得挺住呀!”
牛六斤还没怎么打过仗,过来看死人,又听了几百援兵这个词,便一下儿问了出口:“哪来几百援兵?”
突然间,两个人腾地抬起头,毛咋咋地喊:“不是你们带来的援兵?”
飞鸟知道到了露馅的时候,仅抬起手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众人意会地低头,恰好乔健地魂魄不知从哪里被呼回,竟缓缓地睁开眼。他们欣喜地给他笑,低声说话,希望他能吭一声。
得到众人真挚的情感,乔健的神色亮了几分,可喉咙里紧,说不出话,只是勾了满是黑污的嘴一抿,摇了摇头,有摇了摇头。他似乎有点急,却无处使力,心里一失望,使劲一握握,歪头断气。
几人眼泪直蹦,却一下回到问援兵地问题上,怒冲冲地盯着牛六斤。牛六斤被他们看得心虚,连忙推了推飞鸟,问:“什么援兵?”
飞鸟见乱终于不可避免,便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没有援兵,是想让你们不要慌乱,才故意骗你们的!”
众人大多惊乍,你一句我一句地责问。有的哭一样说:“什么时候了?怎么能骗我们呢?!退吧!”有的后怕:“我们差点相信了。”而有的更刺骨:“没有援军,还让我们在这里送死?!死的人不够多吗?”
飞鸟终于确信人心大乱,尤怕疑兵之计到了该失效的时候。他起身,颓然看着天空,缓缓地说:“乔头把子夜死了!”突然间,他耳间听不得嘈杂,又是一吼:“哪个要滚,现在就滚?!”
飞鸟自己的战士立刻安静下来。几个马匪却愣了一愣。一个干脆推了他一把,问:“头把子也死了,我们是要走,可你凭什么要我们滚?”
见他这样无礼,布鳌几人纷纷擎出刀剑。
飞鸟不等他们替自己教训这个匪类,眼睛突然一利。抽了刀看下去。
一蓬让牛六斤惊心的血飙扬,快刀竟然透颈而出。那人还在站着,头却掉在地上,还弹了一弹。赵过见飞鸟动手,也像得了号令,冲进来就是一锏。接着又补一脚,把从肩膀往下折的尸体踢赴出去。
几个匪类面无血色,腿脚僵硬,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飞鸟虎视他们片刻,恶狠狠的说:“想走,可以,只要不要命,现在就可以!”说到这里,他见图里图利几人也来到身边,便说:“继续化你的水去。”
图里图利也想提“救兵”是真是假,此时只好噎到心里。说了句:“背阴有段比较陡的坡子,上面被风荡得光溜,把化上两回的水倒下去,就是一片都滑!可光靠化雪还不够,我看,再用尿浇浇!
人一直在马上急奔,怕是都攒了一大泡,咱这还二十多人,差不多了。”
飞鸟觉得这个主意好,连忙说:“恩。他们见这里地接应人马不追不退,已经改怀疑了!赶快!尿好了就熄火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