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7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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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京兆尹家的公子,咱把兄弟。”接着点点另外一个,说:“这是咱陇上令家的小舅子。
两个年轻人衣裳远没有吕宫夸张,表现很是得体,只是有点受宠若惊,连连客套:“这位难不成真是博世兄?!世兄名扬四海,今日一见,兄弟们三生有幸。”
他们也都吃过了,酒菜摆上来,经过几让,也仅仅是浅尝辄止,喝得两杯酒。吃好喝好,吕宫打发走两个同伴,把送来的大袋子扔在人家铺子里,带着狄阿鸟到太学西面的荷花池周围转悠一圈。
狄阿鸟物色张铁头地副手时,曾想过他,当时觉着他在上学,排除了,今儿一见了面,方知他这个,学都硬是上到两个星期不进学堂,大街上碰到卖饭大婶都能认得的程度,确实是不上也罢,狄阿鸟再拿他和杨涟亭比,觉着更合适一百倍,连忙试探:“你这样上学怎么能行呢?!”
吕宫笑道:“我们那太学地博士都是势利眼,你有钱有势,砸他两下,比你苦读划算。我不弄俩钱东孝敬、西巴结,就咱那家世,行吗?”
狄阿鸟问:“那你卖春宫图,一个月能卖多少钱?!”
吕宫的脸立刻苦瓜一样,说:“卖春宫图,钱大伙分,吃吃喝喝,玩玩,没了。”
狄阿鸟心里有了底,漫不经心地说:“我这次来京城不光参加英雄大会,还想干点买卖,你要是不上学多好,咱们可以一起干?!”
吕宫连忙申辩:“去不去听课都一个样,都跟你说了,那些博士势利得很,看你在那儿老老实实的,觉着你家一定没本事,到他面前是混师生情谊来着,不给你好脸色,反倒你越是不给他面见,他心里越没底儿,对你越客气。
狄阿鸟不知真假,诧异道:“天地君亲师,做老师怎么能这样?”
吕宫冷笑道:“师?!他们也叫师?!我小时候启蒙,街对面有位老幕僚,天天把我们喊去写字,写完字,让我们在他们家吃饭,我们家老爷子一开始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过年的时候送块腊肉,老先生也不要,说,我这几个学生有贫有富,我要是收了你的腊肉,其它的孩子心里就别扭。我家老爷子想想也是,就把我那些同窗带我家里吃好几顿腊肉饭。这才叫老师,倘若是你用钱请,就是买东西,卖东西,你出钱,人家出货,偏偏还拿一张老师地脸,今天坑你几个钱,明天用戒尺打你一顿,后天骂你禽兽不如,大后天,想让你家老爷子送些东西上门,这样的狗东西多的是,你偏偏还要一辈子敬着?!这世道?!”
狄阿鸟想不到他对先生用到“狗东西”三个字,问:“不是哪先生得罪了你吧?!”
吕宫摆了摆手,说:“我就是看不惯,背地里买咱的画册,一转脸,跟人说我伤风败俗,说我……,害得褚先生不搭理我,褚怡那小丫头都‘郑重,地警告我,说,不要让人知道我认识她——”
他气急败坏地说:“我不就是印了几张春宫图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花钱买?!”
狄阿鸟按了按额头,说:“那咱不卖了,总行吧?!”
吕宫大叫道:“我还就卖到底,我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狄阿鸟说:“你不是说卖春宫图卖不到钱吗?”
吕宫说:“是呀。我现在一次刻下来,才出几十册,让他们拿去卖,就是能有个吃饭的钱,可要是几千册、几万册地卖呢?悉心装被起来呢?”他怏怏道:“有人找我来要货,一订就是几百册,我哪出得来?!”
狄阿鸟无奈,说:“你把钱赚到手,名声不也毁了?!”
吕宫笑了起来,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有顾忌,你来不一样,咱们可以合伙,找别的人出面,一印上万册……”
狄阿鸟看一看,发觉他的眼神不太正常,才一下醒悟,他根本不是对自己的生意感兴趣才说说自己上学有空闲,而是想拉了自己,一起印春宫图,连连摇头,说:“我才不做这生意呢,你自己慢慢做吧。”
吕宫说:“你现在肯定缺钱,不印春宫图,你想印地图!?天下英雄大会即将召开,这是个卖春宫图的好时候。”
狄阿鸟一琢磨,笑呵呵地回答:“我要印地图,印长月地图?!”
吕宫本就是用地图对比春宫图的,没想到狄阿鸟还真印,眼睛陡然瞪大三分,大叫道:“谁钱没得花,去买地图?!”
狄阿鸟说:“天下英雄大会即将召开,一定有许多人来长月,他们到长月街头走一走,有张地图多好?!到时咱往京师东面地霸桥边上一坐,只管高价出卖?!肯定有人买。”他补充说:“京兆尹的公子可以弄来现成的图样,稍微改动、改动,就能印,要是先联系好商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出钱,我们可以在他家店铺里留一张大地图,特别标明他家店铺的位置;也可以在卖出的普通地图上标注出他家店铺。这样一来,光是这些商人们给地钱,也比你的春宫图多。”
吕宫凝神半晌,说:“有道理 我现在就去找他。”
狄阿鸟本想说张铁头的事,没想到反而跑到印长月地图上来了,心说:“有京兆尹家的公子在,那就先用长月地图来赚一笔钱吧。”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1)
更新时间:2009…5…2 14:05:49 本章字数:6570
狄阿鸟打算喊上吕宫一道拜访褚放鹤和李成疆,听吕宫说褚放鹤对他有成见,以为他答应起来一定不会太爽快,不料意思刚刚表露,吕宫就要就近去“褚怡”家,扔下一句“稍等”,出去片刻功夫,回来时换了身衣裳,一手一只烤鸭,呈“T”字型站在众人面前,一味催促着要走。
路勃勃闻香知味,要替他提,他也不肯,只是说:“你替我提,我提什么?!”
褚放鹤时下也在太学居住。太学房舍万千,有市有狱,一路曲曲折折,吕宫却是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在前面晃悠得轻快。大伙来到褚怡家,时候已经不早,恰好褚植也刚刚从对面到家门口。头顶一纱帽,帽带在下巴底下挺结实,屁股上乌黑的大褶裙鼓囊囊的,两手合在前面走路,一步一耸腰,像一个死板的老怪物。狄阿鸟第一眼没有认出来,连忙拽着马,躲到他家门前,等着他走过去,却不料这人不走了,停在面前哈哈大笑,大马猴一样抬起一条前腿,仰身拍打大腿。他辨认两眼,不敢相信地问:“褚大兄怎么穿一身乌鸦衣裳?”褚植低下头来,扫一扫自己的肩膀,拉住狄阿鸟的马缰,低声说:“别乱说。这是官服呀。”
他扯过马,到一旁替狄阿鸟拴好,起身看背后还排着几人几马,只好带他们来到对面晾衣裳的空地,怏怏道:“没来京师,想来京师,现在来了,你看一看,家还没有马厩大。”
大伙依次跟着他,进了客厅,果然地方小得很。客厅满得往外“溢”。
狄阿鸟见着褚放鹤穿件宽松的衣裳,虽然微微笑着,眉钧却保持着深峻,怎么看都是谦谦君子,心里有口不平气儿,叫嚣道:“先生也是不远万里来他京师,朝廷怎么不给个像样的官儿做呢?!竟然要先生挤这样的破房子。先生跟我去武县,房子,有,地。
有,学生。我也有,我那儿有一大堆孩子要上学……”
褚放鹤目光和煦,淡淡地笑着,说:“好哇。”
吕宫拉拉狄阿鸟衣裳后襟,小声说:“先生担着‘司业,一职,从四品呢。太学除了博士祭酒,就数司业最大?!”
狄阿鸟一听,就不再说话。
褚放鹤让他们坐下来,絮叨两句,说:“博格,你来京城,没到你成疆叔那儿看一看?!”
狄阿鸟连忙说:“还没有?!”
褚放鹤叹了一口气,说:“他身体有点儿不太对劲?!”
狄阿鸟吃惊道:“他身体不是很好吗?!我上次见到他,冷天还穿着一身单衣……饭量大得惊人。”
褚放鹤摆一摆胳膊,轻声道:“服药服的。”
他说:“在京城免不了和一些达官显贵们接触。相互间逢场作戏,倒算不得什么坏事儿。只是一些英雄豪杰,因此沾染上那些坏毛病,从此钻进销金窟,再也出不来。你可要小心哪。”
狄阿鸟笑眯眯地点头。连声说:“我一定小心,洁身自好。”
褚放鹤突然变得严厉,说:“记住,不能沾一种叫‘五石散,的药,任谁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要碰一碰。”
他转过头来。盯住吕宫。问:”小宫没碰过吧?”
吕宫说:“我没有,只是听说。服用得当能玉树临风,延年益寿,服用不当的话,就生不如死。”
褚放鹤说:“你们去看一看你们成疆叔吧,看看他到底是玉树临风了,还是生不如死……年轻人喜欢新奇,褚怡到现在还觉着你成疆叔是服用不当造成地?!前两天,弄一包回来,打听怎么服用,说服用之后能成仙,可把我吓一大跳。”
路勃勃啃药啃得有后怕,问:“五石散没我吃的药厉害吧?!”
狄阿鸟怪他多嘴,连连问:“成疆叔怎么了?!”
褚放鹤说:“冷热交替,魂不守舍,半人半鬼……”
他不再就“五石散”讲下去,于大伙吃惊中,岔开话题,说:“英雄大会要到晚秋,还早呢,有空了,你们要去中正楼那儿看看。人物品评榜三个月一放,虽然难括天下英雄,然也得之六、七。你辈晓天下诸事,问前程命运,皆在其中,不可不去留意。”
晚上褚怡一直没露面,要走时,褚怡母亲叫住狄阿鸟,小声说:“你成疆叔那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都浑了呀,天天光着身子,吃冰疙瘩,家里什么事都是她婶婶做主。思晴不承认和你拜过堂,她婶婶也不识大体,你去你成疆叔家,肯定见不到”
狄阿鸟不快地说:“我明媒正娶的,拜过堂了的呀。她要干什么?!”
褚怡的母亲笑了笑,叹气说:“你成疆叔有个三长两短,她还不是在李家守寡,儿女现在小,能靠谁?!褚怡说,她一心想着把思晴张罗进娘家,以后在李家门里,靠着她大伯……你岳父前一段时间来看成疆,她不是叫思晴躲出去,不给面见?!褚怡今儿不在,不然你可以问一问。”
她停顿片刻,说:“你后天来,我让褚怡把她叫来咱家,你们一碰面,把话说透,你要痛改前非,那就和好啦?!”
狄阿鸟点了点头,给她告辞。
褚植出来送客,讲的话大多意气相投,送了三、四条街还收不住脚。
吕宫就在他停驻脚步的一刹那,得到机会,顺势拉他入伙:“你天天在清水衙门里打秋风,也不是个事儿,趁着博格来长月,咱们一起干点事儿,挣些钱吧?挣些钱买些宅地,不住他朝廷的马厩。”
褚植迟疑了片刻,还是拒绝说:“我也算在朝为官,怎也不好出来跑东跑西。”他笑道:“你们变着法分我钱是吧。钱还先赚到你二位仁兄手里再说。”狄阿鸟一站站住,要兜售自己的想法,褚植微笑打断,往前一指,说:“天都晚啦,快走吧。你要是再不回去,要被抓到九门提督衙门那儿。”
吕宫和狄阿鸟别过,一转弯儿走进一条黑洞洞的巷子,不知去哪。
狄阿鸟回到行馆,还在想褚放鹤着重提醒地两件事,第一,不碰五石散;第二,多注意人物品评榜。
他以前听说过这种药,现在淡忘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