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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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07年,陶成章在曰本因为经费问题,与孙中山发生分歧;接着陶成章到南洋募款,又受到当地同盟会员阻止,遂重新以光复会名义进行活动。1910年2月,由于宗旨异趣、弥隙难缝,章太炎、陶成章与同盟会正式决裂,在东京成立光复会总部。
等辛亥革命后,因为利益划分问题,两家矛盾迅速激化。甚至在同盟会元老陈其美的指使下,同盟会小将蒋介石、王竹卿暗杀了光复会的大佬陶成章!
但至少目前看来,两家还是处于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阶段。
“这打一巴掌揉一揉,连个甜枣都没有,孙百熙会接受孙大炮的道歉么?”麦孟华嘀咕道。
“这谁知道?不过按照孙百熙冲淡的性格,估计不会和他计较。”梁启超合上报纸:“趁着今天没事,等会儿我写篇文章,谴责一下这群暴民。”
“哦,卓如,你又要写什么文章?”这时马相伯在徐佛苏的陪同下来到客厅,闻言问道。
马相伯如今已经年近七十,身形瘦癯,白须飘拂,加上传教数十年,和蔼慈祥,让人一见心折。梁启超、麦孟华赶紧起身,扶着马相伯坐下,这才说道:“报纸上说,昨天孙元起抵达东京,结果被光复会的人扔了鸡蛋,弄得狼狈不堪。我觉得气不过,想写篇文章批评一下他们。”
徐佛苏有些吃惊:“同盟会扔孙百熙鸡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运奎何出此言?”麦孟华很奇怪。
“当年,蔡鹤琴在上海组建中国教育会,曾请孙百熙出任副会长。后来,孙百熙在江南兴建学校,又是请蔡鹤琴帮忙。这些年蔡鹤琴、孙百熙两人之间,关系一直非常好。而蔡鹤琴正是光复会的会长,如今他的属下扔了孙元起鸡蛋,这不是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么?”
“只怕这是陶焕卿想出的馊主意!”马相伯重重地顿了一下拐杖:“鹤琴慷慨和善、胸襟开阔,极得人望,所以被推为光复会的会长。后来他见同盟会人才济济,自己又投身教育,便有把光复会与同盟会合二为一、推位让贤的打算。那陶焕卿利欲熏心,‘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一心想做光复会的头把交椅,却又碍着鹤琴,于是闹了这一出,无非要逼鹤琴交出会长之职!”
马相伯是蔡元培的老师,自然是知根知底,加上数十年的丰富阅历,一眼就看穿了陶成章的如意算盘。众人听了,不禁颌首称是。
马相伯却又问:“卓如,你想借此写什么文章?”
梁启超恭敬地答道:“这期《政论》即将付梓,前面还缺个序言。我今天看了这则新闻,心里突然有所触动,说出来,请大家指正!
“大家都知道,孙百熙是当今享誉国际之著名学者,学问精粹,万众景仰。在国内,不计辛劳,编写图书;尽捐家资,兴办学校。然而今日,以孙百熙之贤德,犹受掷蛋之侮,而况等而下之者?他日此辈一旦掌权,则万千民众等之于奴仆猪狗矣!
“古往今来,凡是乱民起事,总有个蛊惑人心的口号,比如唐末黄巢之‘天补均平’,北宋王小波、李顺之‘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南宋钟相、杨幺之‘等贵贱,均贫富’,明季闯贼之‘均田免粮’,乃至数十年前发匪之‘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等占有天下后,又是何种作态?翻开史书,但见黄巢入长安,杀人如麻;发匪据江南,祸乱天下。所有口号,只不过借高尚之名,行卑鄙之事而已!
“所谓平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况且何以平均?何以平等?千人分千钱,犹有贫富、多寡之虑。何况九州土地、亿万民众,事务远繁于分钱!
“以此暴虐之众,行此平均之事,其可信乎?其可行乎?”
众人知道他所针对的,乃是同盟会纲领中的“平均地权”,便一齐笑道:“好见解!原来落脚点还是在革命与立宪上,只怕那群革命党见了,会暴跳如雷!”
第一七八章黑手高悬霸主鞭
一七八、黑手高悬霸主鞭
现在还不同盟会诸人见到梁启超的那篇文章会不会暴跳如雷,不过他们已经开始跳脚了。**
在东京赤坂区一座民宅的客厅里,孙中山狠狠地把报纸摔在茶几上,大声斥责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连一向宽和的黄兴,此时也有些面色不渝焕卿确实太鲁莽了”
“鲁莽?我看他是故意的”孙中山气咻咻地说。
在座的都前不久陶成章和孙中山之间的龃龉:作为《民报》主编,陶成章去向孙中山索《民报》印刷费,孙中山却一毛不拔。当然,孙中山并不是没钱。去年二月,曰本政府为了满足清政府的要求,驱逐孙中山离境,曾私下给了他万日元。结果孙中山用1000元举行告别宴会,只留给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社2000元,其余悉数带走。
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中山不仅是同盟会总理,还是童萌会会首,平生最喜萝莉,自然需要大笔开销,去达成的萝莉养成计划。对于他的癖好,陶成章也能理解,见索要无果,便退而求其次,希望去南洋和欧美向华侨筹款。
一个团体,最重要的无非财政和人事。筹款向来是中山的专利,也是他的禁脔,如何会允许原光复会副会长来插手?自然又是拒绝。陶成章进退两难,一怒之下,便联络亲近的同盟会员,起草一份《公启》,提出“孙文罪状十四条”,要求改组同盟会,撤销孙中山的总理职务。最后还是黄兴将其压制下去,化解了这次“倒孙风潮”。
尽管危机已经化解,可两人间的仇隙却没有消除,反而公开化、白热化。陶成章此次贸然行动,很有可能就是逼孙中山对动手,从而使光复会和同盟会关系破裂。要,陶成章在激进派和光复会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孙中山要是敢因为维护孙元起而对他动手,他就可以站在道义的角度,拉队伍搞自立,建的山头。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还是说说如何应对吧?无不少字”的是章太炎。章太炎对孙中山也是喜恶参半,一方面对他不惧惊险四处奔波倡导表示赞赏,一方面对他花钱享乐、玩弄少女、空放议论也是颇有微词。前几个月,章太炎得知孙中山托人从曰本购买的军械都是一些破旧的,从而导致广东潮惠起义失败,曾和陶成章一起,要求同盟会召开特别会议罢免孙中山。眼下见孙中山对陶成章颇有敌意,便引开话题。
“是他光复会惹的祸,我们同盟会何必替他擦屁股?”同盟会代理庶务刘揆一愤愤地说道。
诸人都刘揆一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如今同盟会和光复会是同气连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孙元起在国际上享有崇高声望,历来是同盟会的统战对象。现在被光复会袭击,同盟会怎能坐视不理?
或许有人会奇怪:孙元起不过是个名人而已,侮辱也就侮辱了,与伟大的大业何干?这就要说到中国历史中荒诞而神奇的政统和道统了。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政统以君王为代表,表明皇帝具有世俗权力的合法性。为了论证政统在一边,篡位者们不惜亲身参与,上演近乎闹剧的禅让;利用得了白化病的各种鸟兽(白兔、白乌鸦、白鹿等)、以及蚜虫排泄物(甘露),来编造各种祥瑞;有时候,甚至亲生老爹都不认了,非要说是母亲“梦与神遇”得来的……出生时红光满室、紫气充庭、香味数日不散,那是家常便饭。至于身有黑痣、掌有异纹、声若洪钟、日角龙颜,垂手过膝之类的畸形婴儿,就更甭提了到了近现代,科技昌明,这些奇奇怪怪的早已忽悠不了广大观众,统治者只好从别的地方寻找理据。清末这群党寻找到的,是“华夷之辨”,认为华夏是汉族人的天下,满清不过是窃取朱明政权的蛮夷,所以必须推翻,建立汉人的新国家。这个理念一经宣传,便深入人心。连赵家庄的阿Q,也党是“个个白盔白甲:穿着崇正皇帝的素”。兴中会、同盟会的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光复会的口号“光复汉族,还我山河”,华兴会的口号“驱除鞑虏,复兴中华”,都是由此生发的。
红朝在起事早期宣称阶级斗争,为了论证暴力是政统,不惜把黄巢、张自忠、白彦虎这类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从地狱里挖出来,涂脂抹粉后,捧上了“农民起义领袖”的神坛。
等太祖去世,太宗面对的是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以及刚从孝宗处偷来的政权。为了论证是政统,则祭出“改革开放”这面大旗,用经济建设的巨大成就,来证明的合法性。到了江高宗,依然秉承上一代的思想,保8成了政治任务。
然而人力或有穷时,经济也无百年之好,保8任务日益艰巨,乃至不可完成,所以现在又开始念“和谐”“民生”的经,但道理是一样的。
除了政统,还有道统。道统是以读书人为承载,担当道德标准和精神价值。如果说政统代表的是政权,那么道统所代表的则是话语权。
尽管道统很多时候是虚的,但却有着广泛的号召力。所以周武王灭殷商之后,要释箕子之囚、表商容之闾、封比干之墓;汉高祖见了商山四皓,便熄灭了废立太子之心;一句“臣不能讼陛下,然自当有史官书之”,就能让宋太祖这个无赖害怕恐惧。
到了近代,这种道统演变成社会舆论,载体也变成了普通群众。但大多数时候,普通群众的价值观简单得可怕,在他们的世界里,所有人只分为两类:好人,坏人。好人会一直做好人,坏人则一直在做坏事。和好人作对的,就是坏人;和坏人作对的,就是好人。无论看戏、看书,还是看电影、看电视,好人、坏人必须加以脸谱化,否则大家就会犯嘀咕:这到底是回事,好坏不分啊?这种观点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连太祖这种伟人,都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的话语。
在普通国民眼里,孙元起在公德、私德上都没有任何缺憾;全国上百万学生读他编写的书,也认为他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教育家,是个好人。现在党居然攻击他无端攻击好人,那党自然便是坏人啦。
十多年里,党人在全国各地举行一系列暗杀和武装起义,在广泛宣传的同时,也给国民留下暴虐的印象。如果再被国民贴上“坏人”的标签,他们在国内的影响力就会明显下降。要党人的骨干力量是青年学生和新练士兵,而孙元起最能有效地影响青年学生了政统好比夜壶,只要统治者想要,总能编造出一个来。但道统只在人心,播于众口,是编不出来的。遇到这种情况,同盟会的几个巨头只有加以正视,积极应对,而不能装鸵鸟。
“应对?无非是去赔礼道歉嘛。”黄兴说道。
孙元起刚刚被人侮辱了一番,谁去都要做好吃闭门羹、坐冷板凳的准备,被骂个狗血淋头也是极有可能的。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愿意把脸伸出去让人抽打?所以客厅里一出现了冷场。
“还是我去吧”孙中山自告奋勇。
刘揆一连忙阻拦中山,你是我们同盟会的总理,现在曰本政府又不允许你公开出来,满清鞑子还时刻盯着,不好随便抛头露面。还是我去吧,大不了让他骂个痛快”
孙中山摇摇头还是我去吧毕竟在此之前我和他见过面,谈得还算愉快。况且我们都姓孙,五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