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结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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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怀特看到了捕警的眼睛。可他此时,脑子一片糊涂,他只是想出去,离开证人席,走出法庭。作为一名狱警,他并不常出庭作证,而出庭作证又是那么令人神经紧张。“是的。我注意到了他的胳膊。当我走进监禁室时,他的一双胳膊已经断了。”
“现在,你可以绝对确信这点吗?你原来作的是伪证?”米契尔摇着头,把头发撂到额上。他明白情况糟透了。他原来还以为不会糟到这个地步。
怀特眨巴着眼说:“是的。”他的额头、上唇渗出更多的汗,小汗珠沿着脸颊掉下来。
地方检查官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说:“怀特先生,在你进监禁室之前,被告是否可能从木凳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
怀特想了一会儿。但显然,他决心全盘招供,把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以此向法庭,或向他自己的良知赔罪。“我想有这种可能,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有的人都知道,在登记备案之前,他遭到殴打。”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吗?他强『奸』了一个女孩,又杀了她。”说这话时,怀特自信地看着听众。因为他相信,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也会设法让被告受些罪,弄断他几根骨头,再让他流点血。
地方检查官并不想谈这件事。事实上,怀特已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无法挽回了。而怀特对被告有罪的推测,英格兰也不屑于进行反驳。地方检查官说道:“阁下,没有问题了。”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米契尔转身去看受害人的双亲:他们的目光相遇了。拉萝此时感到颈部的紧张感转移到了胸部。受害人的父母肩并肩,手握手,仍一动不动笔直地坐着。他们就像一座雕像——一座铜质受难像。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法庭内所发生的一切。
坐在他们旁边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已明白了一切。
“很好,”拉萝说着看了一眼证人,“你可以离开证人席了。”然后她转身对着大厅说:“休息十五分钟后,我来宣布判决。米契尔先生,我想和你在办公室谈谈。”她轻轻地敲了一下小木槌,站了起来,走出大厅。
她疾步走向办公室。地方检查官紧随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你是否准备指控马基诺和柯蒂斯?”她指的是那两位捕警。说着,她走进办公室的外间,向秘书点点头。那两位警官不仅把被告打得半死。而且还在昨天作了伪证。
地方检查官说:“可能,我还得考虑考虑。”他的兴趣似乎越来越集中在这个案子,或者说这个案子的后一阶段,而不是起诉两位警官。
走进办公室,拉萝走到桌后坐下来,把眼镜往桌上一扔,一转转椅,对着年轻的地方检查官说:“应该起诉这些警察,解除他们的职务,拉出去,毙了他们。我这一生还未遇到过这么愚蠢的案子。”拉萝非常气愤,当她的手指在拨弄桌上的一张纸时,她感到双手在颤抖。
听到拉萝的话,地方检查官抬起了头,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很显然,对于这些警察,他要尽自己的职责。最后,他垂头丧气地问:“你知道他有罪,对吗?”
拉萝没有回答,她感到双手十分疲倦。虽然拉萝很想大声地说,她要拒绝被告不做供认的请求。但是即使如此,在上诉过程中,对被告的定罪也会被推翻。“这是一目了然的,只要是律师,一定都知道。只是你没能击败他,并从他口中得到供词。”拉萝看了看地方检查官,只见他把自己更深地埋在椅子上。
“你就作同意被告不提供供词的判决吧!我们可是当真的,”米契尔说:“他也是知道的,”米契尔的话中充满对被告的辩护律师责备之意。“上周,我们的原始证人死了。没有被告的供词好吧,我们只好等待驳回。”
拉萝早就知道,他们为这个案件已忙碌了三个星期。在一盘录像带上,他们录下了被告含糊不清的认罪供词,可这个带子突然中断了。拉萝确信,这是因为被告已经被捕警打垮了,无法完整供述。他们每天都忙于和这一家子交谈,了解情况。他们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调查员,而且,两人都有十来岁的女儿。
可是,他们却失败了。
没有目击者的证词,没有被告至关重要的供词,指控是不能成立的。拉萝让米契尔去她的办公室,就是想利用这几分钟的时间来共同接受这个不可回避的结局,而且,还要统一认识。地方检查官要撤回起诉,重新归类。如果他们把这么一个经不起驳斥的案子交付审判的话,那么,其结局只能是判被告无罪。那可就全砸了!他们最好现在就撤诉,祈祷获取更多的证据来充实这个案子。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撤诉一定会引起公愤,而且,在他们进一步调查这个案件时,一个危险的杀人犯却逍遥法外。公众不会把义愤发泄在那两位警察身上——造成这个结局的真正罪人,而会发泄到拉萝身上。
“你准备今天就撤诉吗?”拉萝希望不是在今天。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糟透了:她要同意被告不提供证据的请求,而不久,被告就会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狱。
“不知道,英格兰会要求撤诉的。”他往前倾了倾,又猛地往后一靠,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结束了!我们只是臭狗屎。”
拉萝起身向法庭走去。米契尔也站了起来,几秒钟后,他追上拉萝穿过走廊。
再次开庭后,拉萝宣布:“经过慎重考虑,”她停顿了一下,她明白她的话的分量。她又往椅子里缩,这样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她的头部。“准许被告不提供证据的请求,”她振作了一下精神环视着大厅,继续道:“从法庭上出示的证据来看,被告被打成重伤,而他的供词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提供的,所以宣布无效。”
英格兰腾地站了起来:“阁下,我们请求撤诉。既然没有证据,那么对我当事人的起诉是不成立的。”
被告抬起头,他的双眼一片茫然。拉萝看过他的案宗,知道他正在进行精神病『药』物治疗。大厅里的喧哗声越来越响。地方检查官正转身,与被害人的父母交谈。母亲哭泣着,父亲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低声地劝慰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尽力安慰她。受害人的男朋友吃惊地张大了嘴,他跳了起来。地方检查官用力地拉了拉他的上衣,他又坐了下来。
米契尔站起来说:“阁下,原告撤诉。”
大厅内一片喧嚣。被告急速地扫视了一遍大厅。拉萝想:在地方检查官搜集证据时,被告可能又会强『奸』谁呢?又会谋杀谁呢?他是否此刻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他那病态的、扭曲的内心是否渴望杀人?他扫视着大厅,是否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拉萝站了起来,倾身靠在栏杆上,一次又一次地敲着木槌。法警向受害人的父母走去,他们不停地看着这对夫『妇』及被告。大厅最终又恢复了平静,拉萝坐了下来。“现在宣布,在被告人的请求下,撤销起诉。”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直瞪瞪地看着面前的文件。“被告押回监狱,立即通知郡治安官释放被告,请把保释金交到法院书记官办公室。休庭!”拉萝懒得再敲木槌,反正也没人能听清楚。
记者们在大厅内四处奔跑,推来搡去在寻找各自的编辑。拉萝一动不动地坐着,死死地盯着受害人的双亲,她内心充满着同情。地方检查官正坐在他们旁边,与他们商量着。被害人的母亲拿着一张纸擦擦眼睛,又擤鼻子。人们正陆续离开大厅;记录员在收拾打字机。所有的警察在宣判之前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拉萝想:他们可不蠢,他们知道会有这么个结局。明天,地方检查官将起诉两位捕警。这时,一位法警正在与一位书记官聊天。英格兰整理着公文包,他的任务结束了。
突然,被害人的男朋友站了起来,他的脸因愤怒而变了形。“你怎能这样!”他冲着拉萝大喊大叫:“他杀了她!他强『奸』了她,又杀了她!他活该挨揍!他该死!”他气得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身体伸出前面的椅背,瞪大的双眼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一个法警向他冲过去,地方检查官也试图让他坐下。“你就这么放了他,他应该杀了你强『奸』你,勒死你!你这个『荡』『妇』”
一位法警拉住了他,另两个法警也奔了过来。他们都在注意他的双手是否握有武器。“应该杀了你全家宰了他们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正义,你们的法律是什么玩意儿。我该干什么呢?亲手杀死他!你不配作法官,你和他是一样的货『色』!”
拉萝仍然坐在那儿,几乎被他不公正的语言所吞噬。他曾寄希望于法庭能为他的女友雪耻。但他的希望被法律筑成的高墙碰碎了:那些本应该捍卫法律的人,却在亵渎法律。法警们看着拉萝,只要她点一下头,他们就会给他带上手铐。他被法警死死地拽着,血『液』从嘴角渗了出来。他不停地扭动着,想摆脱出来。他要冲过去,赤手空拳地把她撕碎。拉萝向法警摇摇头,离开了大厅。他有权发泄他的愤恨。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听了这些发泄愤恨的言语,她激愤的胸脯上下起伏,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望着门厅,看到的只是一层红雾。被害人的尸体开始不停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想驱散它。
她抬起身子,整理了一下长袍,步履沉重地走过门厅。在洛杉矶上个周末就发生了二十五起杀人案。她悲哀地思忖:只是一个周末啊,一个讨厌的周末就是二十五条人命。这个城市已经淹没在暴力之中,可她刚刚释放了一个杀人犯。她心酸地自言自语:“太棒了。瞧你这一辈子干的好事——释放杀人犯,给他们通行证,拉萝。”她在秘书桌前停住了脚步。
菲利浦正在电脑上做文字处理,他把椅子一转,问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个身材削瘦,修饰得体的人,有着沙黄『色』的头发,温柔无邪的眼睛。他已近三十岁了。
“菲利浦,今晚你有什么安排?”
“今晚?我,我有安排了。有什么事吗?”他不自然地问道。
拉萝琢磨着他的脸。今晚她不愿独自一人吃晚餐,再独自一人回到冷清的住处。她需要有人做做伴,忘记白天不愉快的事情。没等她开口邀请他共进晚餐,菲利浦又说道:“九点左右,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打字的话,我可以迟点再走。”
他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拉萝想,他可能有了新的女友或别的什么女友。拉萝从未听菲利浦谈过女友的事。“不,”拉萝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竟会想到邀请菲利浦共进晚餐。她改变了主意去邀请别人。“不提了,回家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午的情况怎样?你做了什么判决?”
“我同意了被告不提供证词的要求。地方检察官也撤了诉,所以,韩德森就要自由了。”
“天啊!”他扬起了眉『毛』,用手撑着脸。“就因为警察揍了他?他们真的教训了他?我想应该放他们一马。被告犯的可是滔天罪行。你总不能因此而责备他们吧!”
“是啊,我希望警察已把他揍了个痛快,”拉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