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重生-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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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莉小姐轻嗯了一声,正要走出去,却听“嗡”的一声轻响,竟是琴弦振动,不知何时,那华发苏常雨已坐在那三十年未启封的瑶琴旁,轻启琴弦唱道:“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的声音已不复昔年天籁之间,略带嘶哑,偏这曲子情真意切,便是她一生之写照,未见任何技法,却是发自心扉,袅袅唱来。三十年之徘徊等待,三十年之魂牵梦绕,一朝得见,却是红颜老去,韶光不再,这中间有多少的幽怨凄苦,便皆揉入这小曲当中,有情有境,想不感动都难。
迪莉小姐过于发达的泪腺,更是哭得稀里哗啦,魂林却也受不了这悲凄气氛,轻叹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魂林——”迪莉小姐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抽泣着道:“你,会不会学这文先生?”
汗,这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这种事情,魂林还真的没有想过,现在他除了李雪,还有一个娜雅,不过身边的这个小妞看的紧,老是破坏两人的好事,当下便开玩笑道:“我是帝国英明政策的忠实支持者,老婆绝不能只娶一个。再说,我可比这文先生聪明多了。他是大事聪明,这事上却是犯了傻。若我是他,这苏常雨要和我玩性格,我便直接把她绑来,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然后生下五六七八个儿女,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学他干嘛,笨到家了,”魂林道:“这老头应该学我才是。”
“学你什么?”迪莉小姐抹了泪珠儿道。
“学我,坚强、霸道、博爱、勇往直前,对着喜欢的女子,竖的不行来横的,横的不行来滚的,手段千万种,绝不放手就是了,这文老头却是钻到牛角里去,也算笨到家了。”魂林笑嘻嘻的道,脸上的表情极不正经,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本来十分感人的意境,被魂林这番近乎流氓的言论彻底地破坏了,迪莉小姐又气又恼,这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偏生笑的时候,他能把人弄哭,偏生哭的时候,却又让人发笑,讨厌死了。
两人说话还未完,却听嘣的一下,琴弦断裂的声音,细看过去,却是苏常雨那苍白如雪的手指,用力扯断了琴弦,她望着文涂山,缓缓道:“文公子,这瑶琴乃是昔年你所赠,今日便归还于你,也算了结这三十年的情份。”文涂山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苏常雨凄惨一笑,急步奔出舱外,舍身便要向湖水中跳去。
魂林却是眼疾手快,几步赶上前去,拉住苏常雨的衣袖道:“苏姐姐,这边水浅,去那边才行。”
“你,你这是何意?”苏常雨惊道。
魂林笑道:“却是解你心愿来了。”说话间,文涂山却已是赶上前来,拉住苏常雨的手,激动道:“常雨,你千万莫要冲动,昔年是我负你,我向你赔罪,便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苏常雨嘤嘤哭泣道:“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却有何用,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文涂山紧紧地拉住苏常雨,二人却是就此纠缠进来。魂林看得郁闷,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又搞得这么死去活来,真服了他们了,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迪莉小姐轻走到他身边,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魂林一笑,道:“你袖里藏的那团红线呢?”
迪莉小姐脸红了一下:“谁藏那红线了,你要这个做何用?”
魂林对着苏常雨和文涂山指了指,笑道:“看这二人闹得多别扭啊,说不得,便要我们当回月老了。”
迪莉小姐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捂住小嘴笑道:“就知道你鬼主意多。”
“好了,好了,莫要拉扯了。”魂林走到文涂山身边,借着拉他臂膀,将一枚绣花针穿着红线缀到他长袍上,然后朗声道:“就请听我说一句吧。”迪莉小姐亦是紧紧扶住苏常雨,将那穿针红线缀紧在她衣上。
“公子何人?”苏常雨边哭边道,却是问的魂林。
“我是何人?”魂林呵呵一笑:“鄙人魂林,文先生号称天下第一才学,我却是天下第二,苏小姐记好了。来日遂了心愿可要好好谢我哦。”
“将死之人,却要遂什么心愿?”苏常雨泣道。
魂林微微一笑:“人生虽如草芥,却有春华与秋实,哪能轻易说生说死?苏姐姐,三十年弹指一挥都已过去,你却还在意这片刻功夫么?”
苏常雨感慨一叹,魂林抓住她心神的那一丝犹豫,道:“文先生,苏姐姐,我来问几个问题,请两位一定要谨慎回答,莫要说谎话,这可事关二位千秋万代,大意不得。”
文涂山自然知道这魂林是要帮着自己的,急忙点头,苏常雨却是没有说话。
“文先生,你这些年是不是已经忘了苏小姐?”魂林悠悠问道。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文涂山也顾不得面子了,急忙道:“此话从何说起,三十寒暑,我何曾忘记过常雨,便是书信,却也不知送来了多少。”原来这文涂山还在给苏常雨写情书啊,也算难得了,魂林道:“那你为何迟迟不来寻苏小姐?”
文涂山叹道:“昔年常雨一封书信,天下皆知,却是将路堵绝,我便是有心,又哪里有颜面来见她?”
魂林点点头,又转对苏常雨道:“苏小姐,你便真的不再思念文先生了么?”
第二百零二章刺杀
苏常雨板着脸哼了一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怅然,魂林笑道:“这个问题,便由我来代答吧。小姐封琴束发三十余年,思君念君,却又忧君恨君,遥念长如水,幽恨绵似针,到了如今,怕已说不清是恨还是念了。对也不对,苏小姐?”苏常雨脸色有些羞红,旋即又叹了口气,却终是没有否认。
魂林又道:“文先生,你出来寻苏小姐,你家里老伴知情么?”
“她已经不在了。”文涂山黯然道。
“她不在了,你才来找我?你这无肠无肝无心无肺之人。”苏常雨又是嘤嘤哭泣了起来。
魂林瞅了文涂山一眼,这老头,说话不会技巧点吗?他叹了口气道:“莫吵了,莫吵了,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两情相悦,相互怀念三十余年,却为何见面便人寻死觅活呢?恕我说句不当的话,你们还能有多少年头可活?为何却要如此矜持,再错过这最后一次机缘呢?”
“文先生,苏小姐,你们想要分开,却也是不能了,红线都已经牵扯好了,哪能说散就散。”迪莉小姐笑着道。
文涂山和苏常雨急忙低头看去,却见一根细细的红线,竟直直将二人连在了一起。
两上人同时脸一红,知道定然是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所为,文涂山毕竟做了一品大员多年,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顺势抓住苏常雨的手道:“常雨,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想念你。”苏常雨苍白的脸颊染上片片红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任泪珠儿落了下来。
这个文老头,时机把握得不错,泡妞也算有一手。魂林拉住迪莉小姐向一边行去,笑道:“接下来的节目少儿不宜,我们便不要看了吧,可别耽搁了他们。”
迪莉小姐跟他行到一边,坐在船边的栏上,笑骂道:“你这人方才正经了一会儿,便又要作坏了。”她看了远处的苏常雨一眼,轻声道:“苏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却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魂林摇头笑道:“迪莉小姐,我看这苏小姐却也有些心眼呢。”
“什么心眼?”迪莉小姐皱眉哼道:“你便当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诈么?”
魂林呵呵道:“迪莉小姐,你想一想,这苏常雨当着文先生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么?”
迪莉愣了一下,文大人旁边还跟着几艘船,却都是他的护卫,就算是苏小姐坠了河,那也很快便能救起来,这样一想,苏常雨确实死不了。
见迪莉小姐皱眉的样子,魂林一笑道:“据我看来,这却是苏小姐要做给文先生看的,是对他负心的小小惩罚,也是苏小姐自下台阶的一种手段。这计谋却是用得对极了。”女人的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魂林却是一点都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说,苏小姐早已原谅了文先生?”迪莉小姐疑道。
魂林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恐怕当年苏小姐写完那信之后,便已经开始后悔了,只是她被你们这些女子视为楷模,却已是骑虎难下,文先生和她又都有些放不下面子,这一拖,竟然就是三十年。其实,他们中间就隔了一张纸而已,捅破了,便什么都好了。”魂林叹道。
细细一想,可不就是一张纸嘛,迪莉小姐心中一叹,她看了魂林一眼,轻轻笑道:“今日绑这红线,却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却差劲之极。”
“哪里差劲了?”魂林不解地道。
“这红线,你却牵的不是地处。”
“那该绑在何处?”魂林奇道。
“红线牵脚踝,你这天下第二才学,却连这典故都未听过?”迪莉小姐得意笑道,像个不经事的小女孩般,抬起小脚,得意地炫耀一阵,不经意地将那红线绑在了细嫩的脚踝上。
汗,这个,还真是没研究过,魂林抱着纯粹学术研究的心态,将那红线的另一头,绑在自己脚上道:“这样牵便行了么,我看不牢靠得很哪,我与迪莉小姐却没那缘分,如何能绑?”
迪莉愣了一愣,呆呆地看着那绑在二人脚上的红线,脸上忽然火红一片,轻声道:“魂林,你莫要瞎绑,快将你那脚上的解开了。”她说着脸上已满是飞霞,偏过头去不敢看他。
“干嘛你的不解?”魂林笑道:“这点小事便要偷懒么?”
他正要去解那红线,却听刷的一声,从小面的圆湖中突然冒出几条黑影,刀光闪闪,一人高喊道:“杀了文涂山。”
另一人却是剑光甚急,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脚上红线。那红线悄无声息,便从中间断开了。那身影来势迅疾,剑光所指,不为伤人,却是专挑着那红线而来。
魂林吃了一惊,这黑衣人功夫超绝,竟和自己所熟知的碧丝雅,黛丽儿两人也差不了几分。
迪莉啊的一声惊叫,望着那顺风飞舞的半截红线,神情痴呆,便似是失去了魂魄般。
黑衣人一剑截断红线,却是剑势不停,顺手向迪莉小姐身前砍去。魂林急忙闪身拦在她身前,一拳击在那人手腕上,那人迅捷退开,望着他二人哼了一声。
迪莉小姐神情痴呆,望着那红线不发一言,竟似连那黑衣人的攻势都没看见。魂林急忙一拉她衣袖道:“迪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迪莉回过神来,神色间有些凄婉,望他一眼,轻轻道:“没事的,魂林,你,你可要当心了。”
对面那黑衣人见迪莉小姐关切的神态,却又是轻哼一声。
魂林猛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再看对方形态竟然是个女子,手提一柄蓝光闪闪的长剑,整个剑身环绕着水蓝色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起码有宝器以上的级别。他心里一凛,暗道:“莫非黛丽儿那个小妞有寻来了不成?”仔细回想那种声音,两者又有明显的不同,只是这种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忘却在哪里听过。
远处那偷袭文涂山的黑衣人,却是被文涂山的贴身护卫截下,两人紧紧斗在一处,远处的护卫船只飞速靠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