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尽岛ⅰ+ⅱ作者:莫仁-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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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入口的云阳处,这时和下午大不相同,木挢上不断有车马拿着各种烛火灯具来往,整座木挢上也都挂满了灯笼,看来十分热闹。狄韵怕被人认出,低着头,缩在沈洛年身後,一面说:“快点离开这儿,别又被梁乃均堵住了。”
沈洛年一面加速一面说:“那光头好像不在。”
“过了这麽久,也该走了。”
狄韵说:“不在最好,回去吧。”
“嗯。”
沈洛年骑下木挢,策马往岁安城奔去。
这时天色已晚,山口镇虽然正热闹,岁安城大部分的商家却都已经休息,街道上往来的人车极少,也十分安静。两人到了司令部附近的大街,狄韵跳下马匹,背着那大袋钞票先一步离开,沈洛年则在还了马匹之後,自己一个人走回宿舍。
刚要打开房门,头上风声乍起,从屋顶上突然翻下一个黑衣人,向着门前的廊道扑来。
沈洛年吃了一惊,瞬间轻化点地,後撤数公尺远,这才仔细一瞧,只见眼前那人高瘦结实、宽鼻厚唇,顶着个头发极短的光头,正是梁乃均。
这人有完没完啊?既然这麽咄咄逼人,倒也不能太客气了,何况在这儿打架自己可不怕!沈洛年板起脸瞪着对方,等着对方开口。
但梁乃均两手空空,似乎并不是来打架的,他此时露出惊讶而黯然的神色说:“果然是轻如飞羽、飘如魅行,在这大寒刚过的夜暮笼罩下,仿佛一缕轻烟般地消逝,恍然如那失落而难以捉摸的感触,令人不胜 嘘。”
妈啦!这人在说哪一种语言?怎麽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沈洛年呆了半天才瞪眼说:“你┅┅说啥?”
“沈凡┅┅”梁乃均叹了一口气说:“山口镇,纵情的山谷、罪恶的高台,汇聚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声色犬马、巧取豪夺?虽然是穷山恶水中的一颗耀目明珠、绝代佳人,但明艳媚惑的脂粉之下,隐藏着多少┅┅”“啊!住口!”
难怪狄韵说这光头脑袋有点怪怪的!沈洛年忍不住叫:“听不懂啦!你到底想说什麽?”
梁乃均摇了摇头说:“言语文字之美,虽说需经一定程度的专业训练,才能逐渐感悟体会并灵活运用,理解之路并非坦道,但也不是布满荆棘乱石,只要耐下性子,这份心灵上的联系,就仿佛初春之新芽,无须费心,自然而然就能成长茁壮┅┅”沈洛年呆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往前迈步,转身打开门锁,走进屋中,随即把门关了起来。
“沈凡?”
梁乃均一愣敲门说:“开门,我有话说。”
“你说话我听不懂!我不想听!”
沈洛年在门内叫。
梁乃均呆了片刻,这才说:“我尽量用你习惯的方式表达好吗?”
这人真的怪怪的,话说回来,他军阶其实比自己高上一阶,大可不用这麽客气,沈洛年想了想,打开门说:“你到底想说什麽?”
梁乃均叹口气说:“当然是那有如雪山藏冰心、绝崖飘馨香的安荑之事。”
这根本不是自己习惯的方式吧!就听这两句,沈洛年又想关门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安荑怎麽了?据我所知,你们不算真有交往过。”
“是幻是真、有情无情?身在局中之人都如坠五里雾中,其他人又怎能了解?”
梁乃均说:“她那委婉的藉口,只是懵懂年少时的迷惑,我不忍堰苗于初萌,不得不隐忍龟藏,就仿佛蛰伏在冻土中的幼蝉,历经那永恒般的等待,如今终究能破土而出,退蜕展翅,尽情地向她表露那无人能比、宛如倾泄星河般的浩然爱意。”
但沈洛年听着听着,倒觉得有点好笑了,无论如何,这家伙不像是要来打架的,不过想听懂他说话,还真有点辛苦┅┅沈洛年仔细想了想,这家伙的意思似乎是他还爱着安荑?沈洛年这才说:“所以┅┅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首先当然是致谢。”
梁乃均说:“无论你用了什麽方法,七年来,你是第一个让她懂情之人,这真是让人扼腕又让人欣喜的成长啊┅┅让人悲痛的是,只因为我的胆怯与不忍,终於没法叁与她这段美丽如羽化般的历程。”
说到这儿,梁乃均又露出了伤痛的表情,不胜唏嘘。
这算是道谢吗?沈洛年迟疑了一下才说:“不┅┅不用客气?然後呢?”
“她既然做好了准备,我也可以恣意而行。”
梁乃均望向沈洛年说:“你我同在军旅、本为袍泽,可叹竟情场成敌,在此我正式宣告,从今而後,我将如绕海旋龟般,坚忍不拨、翻山越海,突破重重艰险,全力求得佳人芳心,希望我们能秉持君子风范,各尽所能,不要让安荑感到困扰。”
会让安荑感到困扰的就是你吧!沈洛年翻了翻白眼,才说:“所以你┅┅是来宣战的?”
“本来该是这样的┅┅”梁乃均叹了一声说:“但你犯了一个大错,正如洪灾溃堤,恐怕是无可挽回啊。”
“怎麽?”
沈洛年莫名其妙地说:“我做了什麽?”
“你不该跑去山口镇虚耗人生啊!”
梁乃均沉痛地说:“安荑得知,必如卧冰之寒、肝裂之痛,你于心何忍?我又竟然无法阻止,实在让人捶胸顿足,难掩伤情。”
“呃?”
莫非早些时他跑去山口镇堵人,倒是好心?
梁乃均接着说:“安荑曾说过,希望我永远不要接近那罪恶之城┅┅我如奉纶音,遵守至今,怎料今夜你却纵马山城,至今方归,安荑若得知此事,必定会弃你而去,我虽不免暗自欣喜,却想起她神伤之情,又不禁疼惜,这真让人┅┅”“够了、够了!”
听废话听到这时候,沈洛年也差不多忍不下去了,这光头想说的应该都说了吧?沈洛年当即打断说:“轮我说了吧?”
梁乃均一怔,随即点头说:“请畅所欲言。”
沈洛年正要开口劝他放弃,但转念一想,这人连说话都这副德性,想劝他改变念头,不知道得花多少口舌;何况这人经过七年还这麽死心眼,自己说了大概也没用,当下沉洛年也不想多说,只开口说:“总之随便你,我要睡觉了,再见。”
跟着把门关了起来。
也不知门外的梁乃均是何感受,总之他在门外又站了好片刻,终於转身离开,沈洛年这才摇摇头,褪下外衣休息,一面忍不住苦笑,刚刚和梁乃均没说上几分钟,却仿佛打了场仗一般疲累,这人说话有这种能耐,倒也是一门功夫了。
另一面,狄韵不知在何处换妥了轻便的军用便服,她背着放了数十万元钞票的背包,回到司令部的女子宿舍,打开虚掩的房门,屋内等候的安荑马上站起说:“韵小姐。”
“还没休息?我不是说你们可以先休息吗?”
狄韵关上门,放下背包微笑说:“雪丽又出去玩吗?”
“我叫她回来?”
安荑问。
“不用。”
狄韵拉开一旁衣柜,沉吟说:“不过你在也好,我刚约好了要去魔法学校找叔叔,他在地下室,帮我驾车好吗?这样方便穿裙装。”
“是,我这就去预备。”
安荑一直都穿着军装,自然不用耽搁,转身就往外走。
“对了,安荑。”
狄韵顿了顿说:“这两日应该没什麽事,麻烦你教教沈凡驾车,他似乎不会。”
“是。”
安荑前几日才刚教过沈洛年骑马,听到他不会驾车,自然一点都不意外,但狄韵这一开口,倒是牵动了她的心事,安荑想了想,停下脚步说:“韵小姐。”
“怎麽?”
狄韵正从衣柜中取出一条挂起的绿色长裙,回头问。
“沈凡┅┅”安荑似乎不知该怎麽问,迟疑了一下才说:“没对韵小姐不礼貌吧?”
礼貌?那白痴浑蛋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礼貌!狄韵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就算安荑、雪丽是她的心腹,很少有什麽事情需要隐瞒,狄韵仍不习惯在她们面前表露心事,除了被沈凡无赖般地逼出真面目之外,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会完全放松、毫无戒心,此时她只微笑说:“沈凡过去似乎随性惯了,不大礼貌也难免,帮我多指点他就是了。”
“这┅┅”安荑顿了顿,有点迟疑地说:“韵小姐,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狄韵怎会不明白?她摇摇头轻叹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找他都是办正事,绝不是你们想像中的关系。”
问题是安荑从小陪着狄韵长大,也狠情楚她约个性,就算真有什麽,她也不可能承认,所以这时狄韵说的虽然是实话,安荑却依然无法释怀,不过她也不便逼问┅┅最後仍只能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备马牵车。
数分钟後,安荑驾着车,载着狄韵往城北魔法学校的方位走,一直在司令部女子宿舍外等候的罗镜也跟了上来,在马车旁边缓行守护,反正夜深无人,倒也不用担心惊吓到一般人民。
夜间路上移动速度颇快,不用几分钟时间,马车就到了目的地,安荑驾着车,通过守卫、驶人校园,一路往最後的高级学院区驶去。
魔法学校和共他军校比较,占地并不算大,毕竟不需要做什麽操练、阵式的练习,而且除了屋顶上架起的木造高台之外,其他地方也不适合演练魔法,大片的操场并没有什麽功能。
安荑把车停在高级学院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图形建筑物前,这是魔法导师们的研究中心,也是资料重地,门口站着一小队扬武部队的官兵保护着。一般来说,普通魔法使不能随便进入此处,但狄韵和杜勒斯的关系不一同,从小就在这儿跑来跑去,除了最深入的密室之外,几乎到哪儿都没人管她。
此时狄韵轻拉起裙摆,缓步走下马车,她现在上身穿着一件青色窄袖外搭银缎背心,纤细的腰身下,是一条翠绿百褶曳地长裙,转身问裙摆飘旋,有如花朵绽放,十分美观,是一套古中国风的穿着。她回头说:“安荑,你想见见叔叔吗?”
安荑迟疑了一下才说:“如果他老人家召唤的话,当然好。”
“叔叔若是有空,我帮你问问。”
狄韵微笑说:“你们稍等片刻,不会太久。”
安荑点头的同时,罗镜也低吼一声趴下,狄韵这才轻移莲步、裙摆微飘,沿着阶梯往上,走向这魔法学校最重要的中枢重地。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狄韵再度从这研究中心走出,她带着甜笑,很客气地对着那些士兵打招呼道别之後,这才向安荑走近。
“韵小姐。”
安荑迎上说:“他老人家可好?”
“安荑,叔叔很好。”
狄韵带着点歉意说:“只是他最近忙着纪录新研发的咒语,看来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没敢问他要不要见你。”
安荑点头说:“是,没关系的。”
狄韵轻 了一口气说:“不过再过几天,我们可能得和叔叔聚上好一阵子。”
安荑一听,诧异地说:“怎麽了?”
除非需要作战,十圣怎会和部队聚在一起?还是“好一阵子”“这还是最高机密,等司令公布吧。”
狄韵摇了摇头,想想又说:“明早我和叔叔有事,让雪丽通知李营副,由他们俩依训练计画带部队操练,你就教教沈凡驾车吧,一切顺利的话,我下午该会回司令部。”
安荑诧异地说:“不要我们陪同吗?”
“不用,有叔叔在。”
狄韵低头看了正